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沈聿的金丝雀,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在他为白月光举办的生日宴上,我亲手送上离婚协议这份“大礼”。净身出户,人间蒸发。三年后,我以新锐设计师的身份归来,把他踩在脚下。他猩红着眼将我堵在墙角,声音嘶哑。“姜宁,回到我身边。”我抚上他曾经英俊的脸轻笑。“沈总,镜子知道你现在有多贱吗?”
今天是沈聿的白月光许清瑶的生日。
地点在城中最顶级的私人会所,天花板上垂下的水晶灯,每一颗都抵得上一辆跑车。
而我作为沈聿的正牌妻子,正端着一杯香槟,站在角落里,像个格格不入的幽灵。
宾客们衣香鬓影,眼神交汇间都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看那就是沈太太。正主在这儿,沈总倒把许**当女主人了。”
“嘘小点声。她就是个替身,仗着和许**有三分像,才飞上枝头的。”
议论声不大,却像无数根细针,扎进我的耳朵里。
我面无表情地抿了一口酒。
酒液冰冷,顺着喉管滑下,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恶心。
替身。
结婚三年,这个标签我撕不下来。
舞池中央,沈聿正拥着许清瑶。
他穿着高定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许清瑶则是一袭白色纱裙,笑得纯洁又无辜。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音乐一曲终了,沈聿牵着许清瑶走上台。
他拿起话筒,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
“感谢各位来参加清瑶的生日宴。”
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许清瑶身上,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眼神。
“三年前,我错过了她。现在,我不想再错过了。”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起哄声。
许清瑶羞涩地低下头,眼角却得意地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
那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
我攥着酒杯的手指,骨节泛白。
好一场深情告白。
就是不知道,他把我这个妻子置于何地。
我深吸一口气,拨开人群,一步步走向高台。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嗒嗒嗒。
每一步都像踩在沈聿和许清瑶的脸上。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沈聿的眉头狠狠皱起,眼神里透出警告和不耐。
“姜宁你上来干什么?下去!”
他的语气,像是在呵斥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他面前,从手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啪的一声,甩在他面前的香槟塔上。
“沈聿祝你和许**,百年好合。”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这是我送的生日礼物,也是……贺礼。”
沈聿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
他拿起那份文件,当看清上面“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时,瞳孔猛地一缩。
“你疯了?”
他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我笑了。
眼角眉梢都带着冷冽的嘲讽。
“疯的是你。”我凑近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还是你觉得,我该继续忍受你和你这位白月光的恶心戏码?”
许清瑶的脸白了。
她柔弱地拉着沈聿的胳膊,声音发颤。
“阿聿姜宁姐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
“闭嘴。”我冷冷地打断她,“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许清瑶被我噎得眼圈一红,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
沈聿心疼地把她护在身后,怒视着我。
“姜宁别在这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沈总到底是谁在丢人现眼?你在你白月光的生日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这个妻子视而不见,反而跟她上演情深不寿的戏码。你觉得,是我丢人,还是你?”
我的声音拔高,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周围的宾客们看戏的眼神更浓了。
沈聿的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
他大概从没想过,一向温顺的我,会当众给他这么大的难堪。
“协议我看过了。”我收起笑容,目光冷得像冰,“财产我一分不要。车子,房子你给我的所有东西,我都会留下。我净身出户。”
沈聿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他大概以为,我会像个疯婆子一样,大吵大闹,企图分走他一半的家产。
“只有一个条件。”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马上签字。”
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沈聿捏着那份协议,手背上青筋毕露。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脸上盯出个洞来。
“姜宁你确定?”
“我非常确定。”
我从包里拿出一支笔,拍在他手边。
“签吧沈总。别耽误你和许**的好事。”
周围的空气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人们压抑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看着沈聿,等着他的决定。
许清瑶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沈聿的胳膊里。
她大概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沈聿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抓起笔。
刷刷两下,龙飞凤舞的两个字签在了协议末尾。
沈聿。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猛地松开。
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剩了。
我拿起那份签好字的协议,转身就走。
没有一丝留恋。
身后传来沈聿冰冷的声音。
“姜宁从这个门走出去,就别想着再回来。”
我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只是举起手,对着身后比了个中指。
再见沈聿。
再见我这可笑的三年婚姻。
从今往后,我姜宁为你自己而活。
走出金碧辉煌的会所大门,外面的冷风一吹,我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我脱下脚上那双价值六位数的定制高跟鞋,赤着脚走在冰冷的柏油马路上。
自由。
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感觉。
手机响起,是我的律师兼闺蜜周然。
“搞定了?”
“搞定了。”我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笑了“净身出户,干干净净。”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姜宁你……真的想好了?”
“嗯。”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很圆很亮,“周然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三年的婚姻,像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现在我终于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