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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已是三天之后。
此刻屋内一片寂静,南芜昏昏沉沉的睁开双眼,只是稍微动动,便撕扯到胸口的伤,泛起疼痛。
想起昏迷之前的种种,她心中愈发坚定,当即便用意念催动腕上的手镯。
只见手镯泛起红光,将她的身体温润其中。
“缱绻,我要重渡情劫,事情何时能办妥?”
手镯上的红光暗了又亮:“主人,若想重渡情劫,必须经过天庭层层审批,恐怕还要再等半月。”
半月......
足够了。
南芜闭了闭眼:“那就半月吧,催她们快些就是。”
缱绻喃喃:“主人,若是您在凡间身死,也可重回天庭,再渡情劫。”
南芜嗯了一声:“知道了。”
再等半月,她便可以离开陆承泽了。
话音刚落,房门被人推开,周身的光芒也消失不见。
丫鬟明月着急的朝着南芜扑来:“夫人,您总算是醒了。”
见她要哭。南芜急忙出声拦住。她被明月扶着起身,看着已经暗淡下去的手镯,虚弱开口:“明月,我爹娘如何了?”
得知二老身体恢复,唯独父亲的一条腿只能被迫截断时,她心疼不已。
甚至不顾难受,便要明月扶着自己前去查看。
明月不忍,却又拗不过她的性子,只好搀扶着人前去。
路上,南芜犹豫着还是问出口:“陆承泽......可曾来看过我?”
明月抿唇,垂着眸摇摇头:“未曾。”
未曾......
便是早有预料,南芜的心还是痛了一下。
想必,陆承泽这几日都在江晚晚屋内罢。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人间的爹娘养她长大,于南芜而言,早就是家人般的存在。
她看到母亲面色憔悴,父亲没了腿,卧床不起时,红了眼眶。
“爹,娘,我要离开陆承泽,同他和离。”
二老哭的泣不成声,紧紧抓着她的手。
“阿芜,你想做的事情便去做,爹娘永远支持你。只是他真的能放过你吗?”
“我有办法的。”
她静静的说着,却终究忍不住眼泪,扑入他们怀中。
从父母院中回来,南芜院子里放了不少东西。
乍眼看去,都是各种补品,珍宝首饰。
未等回过神,陆承泽高大的身影便从屋内匆匆而来。
他担忧的拉着南芜的手,引她往屋内去:“方才过来未曾见到你,你身体还未恢复,可千万不能再乱跑了。”
南芜下意识抽回自己的手,任由明月扶着进了屋。
陆承泽看在眼里,却也神色平淡的跟了进来。
等南芜坐下,才让明月出去。
他紧紧拉着她的手,英俊沉稳的脸上是惯有的温柔。
“阿芜,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已然命人寻了不少补品过来,这几日给你好好补身体。”
“至于晚晚......也是个可怜人,这是我们欠她的,你也别再因为此事不开心了,好不好?”
看着他嗓音温柔,南芜有些恍惚。
倏地,她自嘲的笑了笑,依旧扯回了手。
从前每次陆承泽要她让出东西时,都是这么说的。
江晚晚可怜,他心存亏欠,所以事事忍让,甚至因此伤害了自己。
“陆承泽,你知道若是没了这几滴心头血,我会如何?”
南芜心痛如麻,唯一庆幸的便是,当时没有告诉陆承泽,她有三滴心头血。
不然......只怕她早就死了。
面对质问,陆承泽拧眉,耐心回答:“我知晓对你的身体有很大影响,所以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讨你欢心。阿芜,我这几日照顾晚晚已然很累了,你能不能不跟我闹了?”
闻言,这几日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口。
南芜咬牙,眼眶泛红的凝着他:“所以你伤害我爹娘,为了旁人取我的心头血,还觉得我在同你闹,对吗?”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可陆承泽却逐渐不耐:“阿芜,如果当时你能直接答应,我又何必如此?你怎的变得这般小气了?”
看南芜还要争执,他却不想听了。
陆承泽起身,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睨着南芜:“从前你最为善解人意,如今怎的变成这般?”
说罢,他快步往外走去。
在想到什么时,脚步轻轻顿住。
他无奈叹了口气:
“三日后有一场拍卖会,你不是最为感兴趣么?届时,我同你一起过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东西,就当赔罪了罢。”
留下这话,他没再回头,决绝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