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聿的“地下合作”步入正轨,沈惊澜像一枚悄然嵌入沈氏精密机器中的异形齿轮,开始缓慢而坚定地扰动既定的运行轨迹。
通过谢聿提供的、经过伪装的外部信息渠道,以及她自己在沈家内部小心搜集的碎片,她对“星耀”项目的了解逐渐深入。这不仅仅是简单的财务造假或挪用,而是一个设计精巧的跨国资金转移通道。沈氏集团健康的现金流和优质资产作为“皮”,为“深潜者”需要漂白的巨额黑金提供了看似合法的外壳。
周世昌是这条通道的关键守门人。而林楚楚……沈惊澜敏锐地察觉到,她似乎不只是被动享受富贵那么简单。有几次,她“无意”中听到林楚楚与周世昌通话的语气,并非单纯的晚辈对长辈的尊敬,更像是一种……带着紧张和讨好的汇报。
林楚楚在害怕周世昌?还是他们根本就是共谋?
沈惊澜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让她接触到更核心证据的机会。她将目光投向了沈宅里,除了书房之外,父亲可能留下信息的地方——他的个人收藏室。
收藏室在副楼,存放着沈弘毅多年来收集的古董、字画和奇石。秦婉有钥匙,但她自从丈夫出事后就很少踏足,那里充满了回忆的气息,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林楚楚偶尔会去,美其名曰“整理爸爸的心爱之物”。
沈惊澜找了个秦婉精神稍好的下午,主动提及:“妈,我……想去爸爸的收藏室看看。我想多了解他一点。”她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孺慕与小心翼翼。
秦婉看着她,眼中情绪翻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让管家取来了钥匙:“去吧,别弄乱东西。你爸爸……很喜欢那里。”
收藏室很大,光线被厚重的窗帘遮挡了大半,空气里有陈年木料、纸张和淡淡防虫剂的味道。博古架上琳琅满目,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沈惊澜没有去碰那些显眼的古董,她的目光落在靠墙的一排顶天立地的书柜上,那里放着沈弘毅收集的各类古籍、地方志和行业年鉴。她记得父亲日记里提过,他喜欢把重要的东**在“最显眼又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她开始一本本地、小心翼翼地翻阅那些厚重且落满灰尘的年鉴。动作很慢,像是真的在缅怀和了解。
连续去了三天,一无所获。林楚楚中间来过一次,看到她埋在故纸堆里,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假意关心了几句便离开了。
第四天下午,当沈惊澜抽出某一层最里面一本《海市十年金融政策汇编(2005-2015)》时,书册异常沉重。她心中一动,轻轻打开。
书的内部被巧妙地掏空了,形成一个暗格。暗格里躺着的不是文件,而是一个老式的、带有物理按键的电子密码器,屏幕很小,旁边还有一个指纹识别凹槽。
生物特征+动态密码!
这很可能就是访问“幽灵账本”所需密钥的一部分——动态密码生成器!
沈惊澜的心跳骤然加速。她小心地观察这个密码器。没有接口,无法连接外部设备。屏幕上显示着六位不断跳动的数字,每六十秒变化一次。它需要和另一个组件(可能是存储在某个绝对安全服务器上的主密钥)结合,才能生成最终的一次性密码。
父亲果然谨慎。将密钥拆分开,生物特征(他的指纹或虹膜)在别处,动态密码器在这里。
她不能带走它,那会立刻打草惊蛇。她用随身携带的、伪装成口红的高清微型相机,从各个角度拍下了密码器的细节,尤其是其唯一的设备编码。
刚将一切复原,放回书架,收藏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林楚楚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眼神却锐利地扫过室内:“妹妹,你还在啊?妈妈让我来叫你,晚上家里有客人,让你准备一下。”
“好,我这就来。”沈惊澜拍了拍手上的灰,面色如常地走过去。
林楚楚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又瞥向她刚才停留的书架方向,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
当晚的客人是周世昌,还有几位沈氏集团的元老。宴席表面是为欢迎沈惊澜“回家”,实则是这些老臣在秦婉面前表忠心、探口风,同时也在观察这位突然出现的真千金。
沈惊澜扮演着沉默、偶尔羞涩应答的角色,大部分时间低头用餐。她能感觉到周世昌看似慈祥的目光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带着评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惊澜回来也有一阵子了,该熟悉熟悉集团业务了。”周世昌笑着对秦婉说,“不如让楚楚带着,先从一些简单的部门了解起?年轻人,总要历练的。”
秦婉有些犹豫:“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不懂可以学嘛,有楚楚帮衬着。”另一位元老附和。
林楚楚立刻温婉接话:“妈,你放心,我会好好教妹妹的。先从总经办或者行政部开始?压力小一些。”
沈惊澜心中冷笑。这是想把她放到眼皮子底下,方便监控,也防止她接触到真正核心的东西。
她抬起眼,看向秦婉,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期待和忐忑:“妈,我……我可以试试吗?我会努力学的,不给姐姐添麻烦。”
秦婉看着女儿眼中那点微弱的光,心中一软,终于点头:“好吧,那就听你世叔的。楚楚,你要多费心。”
“放心吧,妈。”林楚楚笑容加深。
沈惊澜垂下眼睫。进入集团,哪怕是边缘部门,也意味着更多的机会和……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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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总经办实习的日子平淡而忙碌。林楚楚“尽职尽责”地给她安排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书整理和会议记录工作,接触不到任何实质性内容。周围的同事对她客气而疏远,背后不乏议论。
沈惊澜毫不在意,她像块海绵一样吸收着所能接触到的一切信息——公司的流程、人事关系、各部门的职能范围。同时,她将动态密码器的照片和设备编码传给了谢聿。
谢聿的回复简短而高效:“设备是定制的‘黑匣’系列,通常配合远程安全库使用。找到安全库的物理位置或访问节点是关键。继续观察周世昌和林楚楚,他们可能会有线索。”
安全库……会在哪里?集团总部?还是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地点?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沈惊澜“加班”整理文件。大部分人都走了,楼层很安静。她注意到林楚楚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她不动声色地靠近,听到里面传来压低的、带着哭腔的争执声,是林楚楚。
“……世叔,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爸爸他要是永远醒不来,那笔账……‘那边’催得太紧了!我们挪用的缺口补不上,他们会杀了我们的!”
沈惊澜屏住呼吸。
周世昌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冰冷而不耐烦:“闭嘴!慌什么!沈弘毅醒不来最好!只要找到‘幽灵账本’的完整密钥,拿到里面‘深潜者’自己的交易备份和漏洞证据,我们就有和他们谈判的筹码!甚至能反客为主!”
“可是密钥在哪里?爸爸他把密码器藏起来了,安全库的访问节点我们也不知道!”
“所以要让沈惊澜那个丫头去找!”周世昌的声音带着狠意,“她是沈弘毅的亲女儿,说不定沈弘毅给她留了什么后手或者暗示。让她去碰,去查,我们在后面看着。一旦她找到,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那……万一她找到了,自己用了怎么办?”
“哼,一个黄毛丫头,拿到了又能如何?没有我们的人脉和资源,她根本看不懂,也用不了。到时候,自然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交出来,或者……让她‘意外’消失,东西自然落到我们手里。”
林楚楚的抽泣声低了下去,似乎被说服了,又或者是恐惧压过了一切。
沈惊澜悄然后退,背脊冰凉。
果然如此。周世昌和林楚楚不仅是内鬼,还私自挪用了“深潜者”的黑钱,现在被逼到了墙角。他们想利用她做探路石和替死鬼!
愤怒之余,一个计划也在她心中迅速成型。
将计就计。
她需要让周世昌他们“相信”,她正在接近核心秘密,并且即将得手。这样才能逼他们露出更大的破绽,同时也为自己争取时间和空间。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林楚楚面前,流露出对父亲旧物、尤其是收藏室书籍的兴趣,偶尔会“自言自语”一些关于密码和加密的晦涩话语(都是从谢聿给的资料里背的)。她甚至“不小心”让林楚楚看到她在查阅一些关于高级加密设备和安全存储的冷门技术文档(同样是谢聿提供的伪装资料)。
鱼儿,正在慢慢咬钩。
而谢聿那边,进展更快。他根据沈惊澜提供的线索,加上自己多年的调查,终于定位到了一个极有可能存放“幽灵账本”安全库物理服务器的可疑地点——位于邻市海边的一个废弃地下数据中心,名义上属于一家早已破产的科技公司,但近年来有隐秘的能源消耗和维护记录。
“那里防守很严密,不是常规安保公司,更像雇佣兵。”谢聿在加密通话中告知,“强攻不可能。需要内部访问权限,或者……能够骗过生物识别的‘钥匙’。”
生物识别……父亲的指纹或虹膜。
父亲在医院的监护病房,有专人看守,根本无法接近采集。
“还有一个办法。”谢聿沉吟道,“沈弘毅出事前,曾在瑞士一家私人银行租用过一个绝对隐私的保管箱。按照惯例,这种保管箱会留存客户的生物特征信息作为终极验证手段之一。我需要你去拿到授权,或者……制造一个能让我的人进去查验的机会。”
瑞士。沈弘毅果然留有后手。
“银行那边,需要直系亲属的书面申请和复杂的公证手续,而且很可能被周世昌的人监控。”沈惊澜快速思考,“但如果是处理父亲在瑞士的‘个人遗产’相关事务,作为女儿,我提出查阅他可能留下的‘医疗备用信息’(包括生物特征),或许能说得通。这需要母亲出面授权,或者……制造一个母亲不得不授权的‘紧急情况’。”
两人在加密频道里快速推演着几种方案的可行性。风险都很高,但值得一试。
就在他们紧锣密鼓筹备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一切——沈弘毅的病情突然“恶化”,医院发出了病危通知。
秦婉当场昏厥。沈宅一片混乱。
沈惊澜赶到医院时,看到的是秦婉崩溃的泪水和林楚楚苍白如纸、摇摇欲坠的表演。周世昌一脸沉痛地主持着局面,联系专家,安抚家属。
主治医生给出的解释是突发颅内感染,情况危急。
谢聿的信息紧随而至:“不对劲。我的人刚查到,新换的进口特效药批次有问题,来源可疑。这不是感染,更像是人为导致的器官衰竭加速。”
有人等不及了。想在沈弘毅自然死亡或苏醒之前,彻底灭口!
沈惊澜站在ICU外的玻璃窗前,看着里面浑身插满管子的父亲,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不能再等了。
无论是为了父亲的命,还是为了拿到生物特征信息,她都必须立刻行动,而且要比幕后黑手更快!
她找到心神恍惚的秦婉,握住她冰冷的手,声音带着强压的颤抖和罕见的强硬:“妈,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爸爸的情况很怪,我们需要查清楚!我记得爸爸在瑞士的银行好像留过一些关于特殊治疗和身体数据的备案,也许对抢救有帮助!给我授权,我去查!立刻!马上!”
秦婉茫然地看着她,被女儿眼中从未有过的决绝光芒震慑,又或许是“抢救”二字触动了她,她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在周世昌闻讯赶来阻止之前,颤抖着签下了授权委托书。
沈惊澜拿到文件,立刻联系了谢聿安排好的、绝对可信的律师和医疗专家团队(以“紧急医疗咨询”名义),当晚就登上了飞往瑞士的航班。
周世昌得到消息时,已经晚了。他脸色铁青,立刻联系“深潜者”方面。沈惊澜的突然行动,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
“不能让那小丫头拿到东西!必要时,让她消失在瑞士!”周世昌对着电话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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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苏黎世。
古老的私人银行坐落于静谧的街区,安保森严。流程繁琐,验证层层递进。沈惊澜带着母亲的授权书、自己的身份证明以及谢聿准备的、无懈可击的“紧急医疗数据调用”理由,在谢聿安排的资深律师陪同下,与银行方面进行了长达数小时的沟通。
最终,在确认符合协议条款(包括调用目的仅限于医疗急救,且数据使用后立即销毁所有本地副本)后,银行方面同意,在严格的监控下,提取沈弘毅留存的一级生物特征数据备份——一组高精度的指纹和虹膜数字模板。
整个过程,沈惊澜能感觉到暗处有不止一双眼睛在盯着她。谢聿的人在她周围布下了警戒网,双方在平静的表象下进行着无声的对抗。
拿到加密数据芯片的瞬间,沈惊澜没有丝毫停留,在谢聿人员的护送下,直奔机场,乘坐最近的航班返回。
她知道,真正的危险,在落地之后。
飞机在海市国际机场降落时,是凌晨三点。夜色深沉。
谢聿亲自在VIP通道外等她。他换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装,少了些商界精英的矜贵,多了几分冷峻的肃杀之气,身后跟着几个气息精悍的保镖。
“东西给我。”他没有废话,接过沈惊澜递来的特制屏蔽盒,“周世昌那边有动作,机场有他的人。跟我走,车在外面。”
一行人快速向停车场走去。凌晨的机场依旧灯火通明,但旅客稀少。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通道口时,异变陡生!
侧面消防通道的门猛地被撞开,四五个穿着机场地勤制服、但动作矫健迅猛的男人冲了出来,手里赫然握着装了消音器的手枪!目标明确——沈惊澜和她手中的包(他们以为芯片在包里)!
“低头!”谢聿反应极快,一把将沈惊澜拉向身后,同时侧身闪避。
“噗噗噗!”几声轻微的枪响,子弹打在刚才沈惊澜站立的地面上,溅起火星。
谢聿的保镖立刻拔枪还击,双方在空旷的接机大厅边缘展开了短暂的激烈交火。枪声被消音器压抑,但搏斗和撞击声在寂静的凌晨格外清晰。
沈惊澜被谢聿护在身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跳如擂鼓。近距离的枪战,死亡的威胁如此真实。她看到谢聿冷静地指挥保镖交叉掩护,自己则精准地开枪击倒一个试图绕后的袭击者,动作狠戾果决,与平日商场上的形象判若两人。
袭击者训练有素,但谢聿的人显然更胜一筹,很快占据了上风,击倒三人,剩下两人见势不妙,转身向消防通道逃窜。
“别追!”谢聿制止了手下,“清理现场,联系‘老赵’(指赵锋队长)的人来处理。我们走!”
他拉着沈惊澜,迅速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路边的黑色越野车。
车子如同离弦之箭驶入夜色。
车内,沈惊澜才感觉到后背已被冷汗浸湿,手指微微发抖。
“没事了。”谢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递给她一瓶水。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但眼神依旧锐利冷静,仿佛刚才的生死搏杀只是寻常。
“他们……是‘深潜者’的人?”沈惊澜接过水,声音有些干涩。
“更可能是周世昌狗急跳墙雇的亡命徒。”谢聿冷声道,“‘深潜者’不会用这么粗糙的手段在机场动手。但这也说明,我们触到他们的痛处了。”
他拿出那个屏蔽盒,连接上一台随身携带的加固笔记本电脑:“抓紧时间。有了这个,加上你找到的动态密码器,如果能定位到安全库的准确访问节点,就有希望拿到‘幽灵账本’。”
沈惊澜看着他专注操作侧脸,忽然问:“你刚才……不怕吗?”
谢聿手指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怕死,就报不了仇。”语气平淡,却重如千钧。
沈惊澜沉默。是啊,怕,就夺不回一切。
车子没有回沈宅,也没有去谢聿的住处,而是驶向了市郊一个隐蔽的私人安全屋。这里将是他们下一步行动的中枢。
生物特征数据被成功导入特制解码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是与时间赛跑的关键。
谢聿的技术团队远程协作,尝试利用沈弘毅的生物特征,结合沈惊澜提供的动态密码器编码,反向推导安全库的访问协议和可能的节点地址。
沈惊澜则负责紧盯沈家内部的动向。秦婉因为丈夫病危和女儿“遇袭”(谢聿将机场事件伪装成普通抢劫未遂,通知了秦婉)而备受打击,精神几乎崩溃。林楚楚和周世昌趁机加强了对沈宅和集团的控制,同时也在疯狂寻找沈惊澜的下落。
风暴的中心,反而呈现出诡异的平静。
直到第三天凌晨,技术团队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他们成功模拟出一次有效的访问请求,并追踪到了安全库主服务器的确切物理位置和唯一的对外数据接口时序。那个废弃地下数据中心,果然是正主!
“访问窗口非常短暂,每七十二小时只有一次,每次不超过五分钟。下一次窗口在明晚十一点零三分到零七分。”谢聿指着屏幕上的数据,“我们需要在窗口期内,将仿真的生物特征和动态密码注入,同时物理接入数据中心内部特定的光纤接口。一旦成功,就能下载‘幽灵账本’的全部数据。”
“数据中心内部防守呢?”沈惊澜问。
“有巡逻,有监控,还有自毁装置。硬闯会触发警报,数据可能被销毁。”谢聿看向她,“我们需要一个能让他们打开门,或者至少不会立刻触发最高警报的理由。”
沈惊澜脑中飞速旋转。突然,她想起了父亲日记里的一句话,和周世昌与林楚楚的对话。
“周世昌他们,是不是也一直想拿到‘幽灵账本’,用来和‘深潜者’谈判?”她问。
“没错。”
“那如果……他们以为,是自己的人成功了呢?”沈惊澜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明晚,周世昌是不是又该去‘蓝湾’雪茄吧了?”
谢聿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用假消息,引开他的注意力,甚至让他主动配合?”
“不是假消息。”沈惊澜道,“给他一点真实的‘甜头’。让他相信,他雇佣的另一个‘专家’,通过别的渠道,即将得手。他必然会亲自去坐镇,甚至可能为了独吞,调开部分数据中心的常规防守力量。”
一个大胆的、将所有人算计在内的计划,在两人的低声商议中迅速成型。
明晚,将是最后一搏。
成,则真相大白,翻盘在即。
败,则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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