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安再度醒来时,是在医院,恰好和推门而入的陆书意四目相对。
“醒了?”
女人穿着一身浅色职业套裙,眉眼如初,矜贵又冷淡。
清冷的声线和他昏迷前听见的那道重合。
江时安定定看着她,好似第一天认识她一样。
他的眼神过于刺眼,陆书意拧了拧眉:“怎么了?”
江时安缓缓摇了摇头。
轻轻一动,就牵扯到了脸颊和手腕的痛,他脸上的血色更淡了几分。
陆书意看着他脸上难以掩饰的痛苦,眼底掠过一抹复杂情绪。
“伤你的人,我已经派人在查了。你以后行事低调点,不要随便欺负人。”
江时安唇角泛起一丝轻嘲:“不用查了。”
陆书意心口一跳,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江时安的心像是被浸在了一汪苦水里,苦得他心口发胀。
他声音很轻。
“是我活该。”
眼盲心瞎爱错人,才落得这个下场,怎么不算是他活该呢。
“你说什么?”
陆书意没听清他的话,正要继续询问,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来电提示,神色变得温柔:
“星宇,我马上过来。”
她一边朝外走,一边对着江时安随口道:
“我晚点再来看你。”
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压根没给江时安拒绝的机会。
而她这一走,他住院一周,她再没出现过。
江时安也没再像从前,每天想尽办法打探她的行踪。
转眼,距离离婚冷静期还剩十几天。
他出院后直接回了家,开始着手收拾行李。
那些曾经精心为陆书意准备的礼物,她从来一眼也懒得看,他尽数丢进了垃圾桶里。
那些为了吸引她注意,特意按照她喜欢的风格买下的衣服,也全部被丢弃。
曾经为了追她写下的99封情书,也被他全部焚毁。
最后,客厅里多了两大袋沉甸甸的垃圾。
就好像他内心对陆书意那份沉甸甸的感情,江时安吩咐佣人。
“都丢掉吧。”
陆书意进门时,和提着垃圾的佣人错身而过。
她看向江时安:“丢掉什么?”
江时安淡笑:“一些过期没用的东西。”
陆书意没再多想,直接上前一把抓住江时安的胳膊:“跟我走。”
她一时情急,抓在江时安受伤的手腕上。
他吃痛,忍不住倒吸口气:“去哪里?”
陆书意额角带着冷汗,拖着江时安一边朝外走,一边急促道:
“星宇不小心摔了一跤,受伤了。他有凝血障碍,我记得你们血型相同,你去给他献血。”
江时安顿住脚步:“我不去。”
陆书意的神色顿时变得愈发冰冷:“江时安,不去也得去。你打了他一耳光,这是你欠他的。”
她说话的同时,江时安人已经被她拽到了车门边。
江时安隐忍着情绪,倔强地看向她:“可我欠他的,不是已经还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