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他在暴雨里跪着求我回头》 在线阅读<<<<
七年前,秦遇为前途亲手把我推进网暴深渊。“她只是蹭热度的疯女人。
”他对着镜头冷冰冰宣布。那天我攥着孕检单,看着满屏“**去死”的私信吞了安眠药。
七年后我的小说改编剧爆红,庆功宴上他浑身湿透闯进来。“当年是秦家拿枪逼我分手!
”他当众跪碎一地水晶灯渣。我晃着酒杯轻笑:“巧了,今天刚好是你儿子的家长会。
”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妈妈,这个叔叔膝盖不疼吗?
”庆功宴的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香槟气泡与更昂贵的香水味,
水晶灯折射的光碎在每一个盛装男女的酒杯里,像揉碎的星河。我站在人群中心,
指尖捏着细长的高脚杯,杯壁沁着凉意,
玻璃上映着满场浮华和我自己那张妆容精致、无懈可击的脸——黎见星。七年,
足够把一颗被碾进泥里的心淬炼成钻石。“黎老师,恭喜啊!《逆旅》这次可是现象级爆款!
”秃顶的投资人王总红光满面,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我曳地的丝绒裙摆上,“下一部版权,
您可得优先考虑我们!”我唇角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疏离又礼貌:“王总过誉,
是团队功劳。”目光掠过他兴奋的脸,投向觥筹交错的喧嚣深处。七年,
从吞下安眠药被抢救回来,到抱着破旧笔记本在出租屋里一个字一个字敲出血路,
再到今天站在这里被众星捧月,这条路太长也太冷了。那些曾诅咒我去死的ID,
如今都在我的书评区刷着“女神”。多讽刺。“砰!
”宴会厅厚重的雕花木门被一股蛮力猛地撞开,发出沉闷又刺耳的巨响。
穿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腥气瞬间涌入,吹得水晶吊灯疯狂摇曳,
光怪陆离的影子在墙上、在人脸上张牙舞爪。所有的谈笑风生、所有的衣香鬓影,
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门口的光影里,立着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昂贵的黑色西装吸饱了雨水,
沉重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依旧挺拔却透着狼狈的轮廓。
水珠顺着他利落的短发、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不断滚落,砸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
晕开一小圈一小圈深色的水渍。他像一头刚从暴风雨里挣脱出来的困兽,胸膛剧烈起伏,
目光穿透摇曳的灯影和凝固的人群,精准地、死死地钉在我身上。那双眼睛,我曾溺毙其中,
也曾被里面的寒冰刺穿心脏。七年时光似乎并未在上面留下多少风霜,
却沉淀了太多我读不懂的、沉甸甸的东西——绝望?痛苦?还是……疯狂?秦遇。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炸弹,瞬间引爆了凝固的空气。
窃窃私语如同涨潮般迅速蔓延开来。“天哪……是秦遇?”“秦氏集团那个?
他怎么会……”“当年他不是亲口说黎见星是蹭他热度的心机女吗?
”“看这架势……有好戏看了……”“保安呢?怎么放人闯进来?
”我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冰凉的杯壁贴着温热的掌心,激得指尖有些发麻。
心脏在肋骨下重重跳了一下,随即被一层厚厚的冰壳重新封冻。七年了,
我以为再看见这张脸,心湖里连一丝涟漪都不会有。可原来,
恨意早已淬炼成骨血里冰冷的钢针,此刻正密密麻麻地扎着。他一步步走进来,
湿透的皮鞋踩在昂贵的地毯上,留下深色的、带着泥泞水痕的脚印。
人群下意识地为他分开一条通道,目光复杂地在他和我之间逡巡。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蜜糖,又带着暴雨将至的窒息感。他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雨水顺着他冷硬的下颌线滴落,砸在脚边。
那双曾对着无数镜头深情款款、也曾对着我冰冷如刀的眼睛,此刻只倒映着我一个人的身影,
赤红一片,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痛楚。“见星……”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像是砂纸磨过喉咙,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淋淋的颤抖,“我……”我没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如同看一场荒诞剧的开场。杯中的香槟液体澄澈金黄,
映着顶上摇晃的水晶灯,也映着他此刻的狼狈。他似乎被我这彻底的漠然刺痛了,
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眼底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众目睽睽之下,
在长达七年的悔恨与绝望的煎熬下,“铮”地一声,断了。“咚!
”一声沉重到令人心头发悸的闷响。在满场惊骇到极致的抽气声中,
那个曾经站在云端、矜贵冷傲、一句话就能将我打入地狱的男人,秦遇,
双膝狠狠地、毫无尊严地砸在了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他跪的位置,
恰好在一盏垂落的水晶吊灯下方。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体猛地前倾,
膝盖骨与坚硬地面的碰撞声清晰得瘆人。几片碎裂的水晶灯饰碎片被震落,闪烁着冰冷的光,
叮叮当当地滚落在他膝边,甚至有一片尖锐的碎片,直接刺进了他西装裤的布料里,
洇开一点刺目的暗红。死寂。绝对的死寂。连呼吸声都消失了。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
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石破天惊的一幕。闪光灯忘记了闪烁,酒杯僵在半空。
秦遇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他仰着头,雨水混合着某种滚烫的液体从他赤红的眼眶里涌出,
顺着脸颊狼狈地滑落。他死死地看着我,像濒死的囚徒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嘶哑破碎,
却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字字泣血:“黎见星!你看着我!你听我说!”“当年不是我!
不是我背叛你!不是我不要你!”“是秦家!是他们拿枪指着我的头!
是他们用你的命威胁我!”“他们说如果我不按他们的意思做,
不把你彻底踩进泥里让你再也不敢靠近我,他们就会让你无声无息地消失!”“我没办法!
见星!我真的没办法啊!”“我只有那样说,那样做,他们才会觉得你对我毫无价值,
才会放过你!
”“那场记者会……那句‘她只是蹭热度的疯女人’……每一个字都像刀在剐我的心!
”“我眼睁睁看着你被网暴……看着你被所有人唾骂……我比谁都痛!比谁都恨不得去死!
”“我找过你!发疯一样找过!可他们把你藏起来了!他们告诉我你走了,
再也不想见到我……”“这七年……这七年我每一天都在地狱里熬!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后悔!
”“见星……求你……求你信我一次……就一次……”他语无伦次,
高大的身躯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激动而剧烈颤抖,像狂风暴雨中即将折断的桅杆。
膝盖处的暗红在深色西裤上缓慢地晕染开,混合着地上的雨水,触目惊心。
那些曾经在镜头前完美无缺的表情管理彻底崩塌,
只剩下一个男人被七年悔恨啃噬得只剩下骨架的灵魂,**裸地、鲜血淋漓地呈现在我面前。
宴会厅的空气像是被抽干了,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灼热地聚焦在我身上。
震惊、探究、怜悯、看好戏……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下来。我依旧站着,
背脊挺得笔直。丝绒长裙的触感冰凉而厚重,像一层隔绝喧嚣的铠甲。杯中的香槟,
在摇曳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芒,晃得人有些眼晕。秦遇那一声声泣血的嘶吼,
像重锤砸在冰封的湖面上,裂纹在冰层下无声蔓延,带来尖锐而隐秘的痛楚。真相?威胁?
枪口?七年前那场几乎将她撕碎的滔天恶意,源头竟然是……为了保护?荒谬。太荒谬了。
可心底深处那个早已被埋葬的角落,却因为这荒谬的控诉而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那些被他亲手推入深渊的日日夜夜,那些被全世界唾弃的绝望,
那些吞下药片时无边无际的黑暗……难道竟是一场以爱为名的献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疼痛让我混沌的思绪瞬间回笼。我垂眸,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再抬眼时,
眼底已是一片淬了冰的平静。唇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秦先生,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疏离,“七年前的事,
对我来说已经是上辈子了。”我轻轻晃动着酒杯,金黄的液体在杯壁上划出优雅的弧线,
“你跪在这里,说这些陈年旧事,是想感动谁呢?”秦遇猛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中是破碎的难以置信和更深的痛楚。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却被我接下来的话彻底钉死在原地。我微微侧身,目光投向宴会厅侧门的方向,
声音陡然放软,带着一种刻意的、足以刺痛人心的温柔:“况且,
今天真的不是叙旧的好日子。”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侧门被推开一条缝。
一个穿着小小蓝色背带裤、头发卷卷的小男孩探进了脑袋。他大约五六岁的样子,皮肤白皙,
眼睛又大又亮,像落满了星子。他好奇地眨了眨眼,目光扫过满场呆若木鸡的大人,
最后落在跪在中央、狼狈不堪的秦遇身上。小家伙眉头困惑地皱起,
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到我身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自然地抓住了我垂在身侧的几根手指,
仰起小脸,奶声奶气地问,声音清脆得如同玉石相击:“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呀?
”他乌溜溜的大眼睛又看向秦遇沾着血迹和水渍的膝盖,
小脸上写满了纯粹的、不染尘埃的疑惑,“他跪在地上干嘛?膝盖不疼吗?地上好脏脏的呀。
”“……”时间,空间,声音,思维。在这一刻,被小男孩天真无邪的声音彻底击碎,
凝固成一片真空。秦遇脸上所有痛苦、悔恨、绝望的表情瞬间僵死,
如同骤然冷却的火山熔岩。他跪在地上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
原本就苍白的脸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连嘴唇都变成了骇人的灰白。
那双死死盯着我的赤红眼眸,瞳孔剧烈地收缩着,焦点涣散又拼命凝聚,
难以置信地、一寸寸地挪向我腿边那个小小的身影。他的目光,
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濒死的震颤,死死锁在男孩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卷卷的头发,
明亮的眼睛,挺翘的小鼻子……每一个细微的轮廓,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他骤然停止跳动的心脏上。空气凝固得能听到灰尘落地的声音。
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我清晰地感受到秦遇身上有什么东西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了。
不是尊严,
熬过这七年、支撑着他今夜跪碎一地尊严也要冲到我面前的那最后一根支柱——彻底粉碎了。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那双眼睛,
里面翻涌起比刚才更汹涌、更黑暗的绝望狂潮,几乎要将他自己溺毙。
我轻轻捏了捏儿子软乎乎的小手,无视秦遇眼中足以焚毁一切的惊涛骇浪,
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那些石化般的脸孔,最后落回秦遇那张失魂落魄、如遭雷击的脸上。
“介绍一下,”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打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
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残忍,“我儿子,黎昀。
”我微微俯身,理了理儿子蹭歪了的背带,语气是刻意的轻描淡写,“昀昀,
这位是秦先生。妈妈以前的……朋友。”“哦。”黎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快被秦遇膝盖上那抹刺眼的暗红吸引了,他挣脱我的手,往前凑了一小步,
歪着头,大眼睛里满是纯然的不解和担忧,“秦叔叔,你流血了!好痛痛的吧?
你要不要起来呀?我妈妈有创可贴哦,草莓味的!”他天真无邪的话语,像最锋利的刀,
精准地剖开了眼前这荒诞而惨烈的一幕。秦遇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晃了一下,
仿佛被那声“叔叔”和“痛痛”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死死地盯着黎昀那张酷似黎见星、却又融合了另一个男人影子的小脸,
眼底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寂的黑暗。他猛地闭上眼,
像是无法承受那目光带来的凌迟,喉间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野兽濒死般的呜咽,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在口腔里。膝盖处尖锐的刺痛此刻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原来,
这世上最痛的刑罚,是希望彻底湮灭后的真相。是那个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被一声稚嫩的“叔叔”取代。是那个流淌着他血脉的孩子,用最清澈的目光,
关心着一个“陌生人”的膝盖。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永无翻身之日。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如同冰珠溅落玉盘。我收回落在秦遇身上那短暂的一瞥,
那目光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弯腰,轻轻抱起懵懂的黎昀。小家伙很乖,
立刻搂住我的脖子,把小脸埋在我颈窝,只露出一双好奇的大眼睛,
偷偷打量着那个跪在地上、像被抽走了魂魄的陌生叔叔。“抱歉,各位,失陪了。
”我的声音恢复了宴会主人应有的从容,却比之前更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疏离,
“昀昀的家长会,耽误不得。”高跟鞋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
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异常清晰。我抱着儿子,目不斜视地从跪在地上的秦遇身边走过。
裙摆扫过他膝边冰冷的水渍和那一点刺目的暗红,没有半分停留。空气仿佛凝固的冰层,
被高跟鞋的声响寸寸凿穿。无数道目光黏在我挺直的脊背上,
带着惊骇、探究和尚未消化完的滔天巨浪。我抱着昀昀,每一步都走得稳而沉,
身后那片狼藉的战场、那个跪在泥泞与碎玻璃中的男人、以及那足以掀翻屋顶的爆炸性真相,
彻底抛下。宴会厅厚重的雕花木门在身后缓缓合拢,
隔绝了里面令人窒息的死寂和窥探的目光。门轴转动的轻响,
像是为那场荒诞剧落下的休止符。走廊里温暖的光线包裹下来,
空气中残留的香槟与香水味淡去。我抱着儿子柔软的小身体,快步走向电梯间。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撞得肋骨生疼,方才强行压下的冰冷外壳下,
是翻涌的岩浆和尖锐的冰棱在反复冲撞。“妈妈?”昀昀的小手抚上我的脸颊,
带着孩子特有的温软和担忧,“你的脸好冰哦。是不是那个坏叔叔吓到你了?
”孩子纯真的话语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紧绷的神经。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咙口的滞涩,低头蹭了蹭他带着奶香的小卷毛:“没有,妈妈没事。只是里面太吵了,
我们回家。”“嗯!”昀昀用力点头,小胳膊搂得更紧了些,“回家!昀昀给妈妈暖手手!
”电梯门无声滑开。走进去,按下地下车库的按钮。
镜面般光洁的电梯壁映出我的身影——妆容依旧精致,
眼神却带着一丝连粉底都遮盖不住的疲惫与空洞。怀里的昀昀像个小暖炉,
源源不断地传递着温热,是我这七年来唯一的、真实的锚点。
七年前……安眠药的苦涩似乎还残留在舌根。
被无数陌生号码疯狂轰炸、短信塞满“**去死”的手机像一块烫手的烙铁。
蜷缩在出租屋冰冷地板上的绝望。还有……那张被泪水浸透、字迹模糊的孕检单。
在吞下药片前,她把它藏在了枕头最深处。后来呢?是房东太太收房租时发现了昏迷的她。
是医院洗胃管插入喉咙的剧痛和呛咳。是醒来后医生冷静的告知:孩子很顽强,还在。
那一刻,灭顶的绝望里,竟生出了一丝微弱到几乎熄灭的火苗。
为了肚子里这块小小的、不知是福是祸的骨肉,她必须活下去。爬也要爬出去。改名换姓,
切断所有过去。在最破旧的小城租了间终日不见阳光的小屋。孕吐,浮肿,
拮据到啃冷馒头度日。支撑她的是键盘敲击的声音,和腹中那日益明显的胎动。
文字成了唯一的宣泄和谋生工具。那些曾将她吞噬的恶意和痛苦,被一字一句地敲进故事里,
化作虚构角色的血肉,竟意外地引起了共鸣。黎昀出生那天,啼哭声响亮。
她抱着那个皱巴巴、红彤彤的小生命,在简陋的产房里泪流满面。不是悲伤,
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和一种破土而出的、孤注一掷的力量。她给儿子取名“昀”,
破晓之光。他是她的新生。七年,从无人问津的扑街写手,到版税惊人的顶流作家。
每一分成就,都浸透了无人知晓的血汗。她筑起坚硬的壳,把昀昀护在羽翼之下,
隔绝所有可能的伤害,
包括那个被她深埋心底、带着恨意和……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复杂情绪的名字——秦遇。
直到今晚。他像一颗失控的陨石,裹挟着暴雨和七年前的真相,
狠狠砸碎了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平静。电梯平稳下行。昀昀趴在我肩上,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睡着了。孩子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带来一丝真实的慰藉。车库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亮起,
惨白的光线下,我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静静停着。拉开车门,
小心翼翼地将熟睡的儿子安置在后排的儿童安全座椅上,系好安全带。
指尖拂过他柔软的小卷毛,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刚关好后车门,直起身。“见星!
”一声沙哑压抑到极致的呼唤自身后响起,带着浓重的喘息和雨水的潮气。我身体一僵,
缓缓转过身。车库惨白的灯光下,秦遇站在那里。他显然是一路追下来的,
比在宴会厅时更加狼狈不堪。昂贵的西装外套不知丢在了哪里,
只穿着湿透的、紧贴胸膛的白色衬衫,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头发凌乱地滴着水,
脸上毫无血色,嘴唇灰白干裂。
最刺目的是他的膝盖——深色西裤被地上的污渍和碎玻璃弄得一塌糊涂,左膝处布料撕裂,
一道不算深却足够刺眼的伤**露在空气中,边缘翻着皮肉,血混着泥水,正缓慢地往下淌。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眼睛,
死死地、绝望地锁着我。“见星……”他向前踉跄了一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每一个字都像在砂纸上磨过,
“那个孩子……昀昀……他是不是……是不是……”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
似乎想从中挖掘出最后的、渺茫的确认。巨大的希冀和更巨大的恐惧在他眼中疯狂撕扯,
让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濒临崩溃的紧绷状态。车库空旷而寂静,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回荡。
惨白的灯光打在他惨淡的脸上和淌血的膝盖上,画面凄厉得如同鬼魅。我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看着他强撑的、摇摇欲坠的身体。
七年前那个在镜头前冰冷无情、将她推入深渊的秦遇,
与眼前这个狼狈、脆弱、眼中只剩下绝望哀求的男人,在光影中交错重叠。时间仿佛被拉长,
每一秒都粘稠得令人窒息。然后,我轻轻地、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动作很轻,
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秦遇紧绷的神经上。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
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踉跄着向后撞在冰冷的承重柱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他靠着柱子,才勉强没有滑倒。喉结剧烈地滚动着,他猛地低下头,
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耸动起来。没有声音,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泄露出来,破碎不堪。那不是悲伤的哭泣,
是某种长久压抑的、混杂着狂喜、剧痛、悔恨和灭顶绝望的情绪洪流,终于冲破堤坝,
彻底决堤的崩塌。他抬起手,狠狠抹了一把脸,再抬头时,脸上湿漉漉一片,
分不清是雨水、汗水还是泪水。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锁着我,
里面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不顾一切的疯狂。“他是我的儿子……”他声音嘶哑,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确认,更像是在说服自己,“见星……他是我的儿子!
”他猛地离开柱子,不顾膝盖的剧痛,几乎是拖着那条伤腿,
一步一瘸却又异常迅猛地朝我扑来。带着浓重血腥气和雨水潮气的阴影瞬间将我笼罩。
“让我看看他!见星!求你!让我看看他!”他伸出颤抖的手,沾着血污和泥泞,
不顾一切地想要去拉开车门,去看那个沉睡的孩子。动作急切、粗鲁,
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狂乱和不顾一切的掠夺感。“秦遇!”我厉声喝道,
身体下意识地挡在车门和他之间,像护崽的母兽竖起全身尖刺,眼神瞬间冷厉如刀锋,
“你站住!”他被我骤然拔高的声音和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指尖离车门把手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看看他?”我盯着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淬冰,
裹挟着七年来积压的所有寒意,“秦遇,你凭什么?
”“凭你当年在镜头前亲口说我是‘蹭热度的疯女人’?凭你把我推进网暴的深渊,
让我差点带着你的孩子一起死在那间出租屋里?”“凭你秦家的枪口?
凭你这迟到了七年、跪碎了一地玻璃的忏悔?”每一个质问,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抽在他惨白的脸上。他眼中的疯狂被寸寸冻结,
只剩下被彻底剥开的、**裸的狼狈和剧痛。“我……”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砂石堵住,
发不出完整的声音。那只伸出的手无力地、颤抖地垂落下去,
指尖的血滴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黎昀是我的儿子。”我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