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威胁?威胁一条不忠的狗?
我沉默良久,嗤笑一声,让人把他的东西全扔了出去。
转头立刻从斗兽场挑了只新的小狼崽。
直到半月后,他得知消息,从私生女那冒雨前来。
死死攥着我的胳膊,红着眼眶颤声问道:「你真养了新的兽人?」
我把那只浑身是血的小狼崽拎回家时。
别墅里几乎噤若寒蝉。
所有人都没想到,前一天我刚放完狠话,今天就真的领了一只新的兽人回来。
管家捞起因为手抖差点摔碎的花瓶,硬着头皮上前问我要把人安置在哪里。
我斜他一眼,反问:「你说安排在哪里?」
兽人需要亲自培养,所以房间只会在我旁边。
他试探性地问:「那房间里的东西……」
我冷冷出声:「扔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
我养了十年的兽人为了个私生女和我顶了嘴,甚至还在我们双双落水时,毫不犹豫地游向了另一个方向。
昨晚我忍着怒火在他身上抽下了八十八道鞭子。
可直到鞭子浸透了血,他仍绷着脸,一声不吭。
我浑身湿透,掌心灼痛。
直到最后一鞭狠狠落下,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出。
我厉声呵斥:「说话!」
他终于抬头,眼底毫无波澜:「说什么?大小姐想听些什么?」
明知道我正在气头上,他偏要用一句又一句的反问继续激怒我:「我的命是你买的,骨头是你打碎又接好的,规矩也是你一条条刻进血肉里的,怎么?现在亲手教出来的狼人没听你的话,你觉得没面子了?」
我觉得可笑。
明知道是我亲手教出来的,结果却在落水时去救了那朵要和我争家产的小白花。
远处无边的夜色铺成浓墨。
他扯了扯嘴角:「反正大小姐多的是人在乎,不差我一个。」
「不差你一个?」我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谢零六,别忘了我为什么养你。」
他目光嘲弄,脊背冷傲:「我猜不透大小姐的心思。」
「我只知道大小姐高高在上,众星捧月,当时岸上有无数只伸向您的手,而唯独她的背后是空的。」
「也许大小姐这辈子都没试过快淹死时只能抓住根稻草的感觉——但是我试过。那个场景里,只有我注意到了她。」
晚风的寒意几乎浸透骨髓。
我讽刺地扯了扯唇角:「所以呢?」
他目光冷冽,字字清晰:「她只有我。」
只有你???
荒唐在我眼底越扩越大。
在长达半分钟的视线较量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
我嗤笑一声,顶了顶腮帮子。
「想当她的狗?」
「可以。」
「我亲自送你过去。」
狼人的血性和高傲绝不允许狗这样的侮辱。
而我却偏偏要这样羞辱他。
我连夜开车,把他送到了江央央的出租屋。
在被我踹下去时,他只是稍稍皱了下眉。
而后,忍着后背渗血的伤口缓慢地站起,拖着一瘸一拐的身体往亮灯的别墅那走。
背影孤傲绝冷,绝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