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进了自己写的小说里。那本以“男主追妻不得,众叛亲离”结尾的大女主爽文。而我,
穿成了那个刚刚被女主最后一次拒绝、跪在雨里浑身是血的男主。
系统冷冰冰提示:【想脱离情节世界?那你就得追妻成功,用你写的方式,
承受你安排的一切。】……我人麻了。死手,为什么要写追妻火葬场,
还是大女主文啊啊啊...1暴雨如注,膝盖像要碎裂般跪在地面上。
这是我醒来后的第一场戏。小说的第十九章,大结局前章。男主顾沉砚为救女主陆疏离,
从车祸中拖出她一命,自己却被撞断三根肋骨,脾脏破裂,仍强撑着在她病床前下跪忏悔。
“陆疏离,我错了,是我不该让你去见江澈。”“你说的对,我就是个疯子,
妄图用一场婚姻,绑住你这辈子。”“你骂我、打我都行,别再不要我。
”雨水混着血水从发梢滴下,他跪得像条狗。她却面无表情地走过,只留下一句:“顾沉砚,
从你让我签下那份合约开始,我就已经死了。”而此刻的我,就是顾沉砚。我穿进来的时候,
小说已经写到这一步。角色的情绪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肋骨是真的断了,血是真的流,
陆疏离的冷漠也是真得让人想死。系统浮在我眼前:【警告:主角好感度低于20%,
情节已进入火葬场倒计时模式。请尽快修复破碎关系,否则将永远留在此世界,
承担你所设定的一切深情报应。】我:“……”我谢谢我自己。但我清楚记得,
这文写的是大女主成长逆袭爽文。顾沉砚只是个典型工具火葬场男主,从头虐到尾,
最后连狗都不如。我写她重生归来、手撕白月光、打脸豪门、撕碎顾家、成功拿下事业巅峰,
走上女王之路。而我现在要…把她追回来?呵。这不是追妻。是报应。
2再睁眼进入下个情节,我收到了法院传票。【陆疏离起诉顾沉砚,
要求离婚并追讨全部婚内财产,包括顾氏20%股权。】这段情节我写得记忆犹新。
当时为了爽文感,我甚至写了陆疏离在法庭上冷冷盯着顾沉砚,
讽刺他:“一纸婚约困我三年,你以为我会舍不得这点股份?”“顾沉砚,签字吧。
你想玩感情游戏,我只玩命。”那一章,读者在评论区叫好:【女主太飒了!
】【狗男人活该净身出户!】【作者真会写虐男主,好解气啊啊啊!
】而现在……我变成了那个狗男人。我坐在审讯室外,肋骨还绑着绷带,
律师把文件一页页摊在我面前。“顾总,我劝你尽快签字。陆**请了顶尖律师团队,
他们已经查到了您当年让她签字抵押股份时故意隐瞒信息,这已经构成了欺诈。
”我苦笑一声,想说“我当年写的是你们联合反攻男主,现在你们一起整我,我还能说啥?
”但我不敢。系统冷冷发话:【警告:若剧本偏离,世界将自我修复,
以最大程度强化痛感的方式。】我:“……”庭审当日,她穿一身黑,神情寡淡,
连看我都没有看我一眼。我开口:“疏离,我们能不能谈谈,不在这里...”“反对无效。
”她的律师冷声打断。我忽然想起,
小说原稿里我写了一个设定:陆疏离不会再听顾沉砚任何一句话,
哪怕他哭、他跪、他血流成河,她都不会动心。现在,她照剧本演,我自己却快崩了。
我看着她,想起小说后续情节里的一段。那是我写的最狠的一刀:顾沉砚身无分文,
跌下神坛,求她施舍一份工作,她却让他去给新任男主洗车。“你不是喜欢玩控制与俯视吗?
现在你只能仰望我。”她的高跟鞋碾过他手背,他连皱眉都不敢。我那时边写边爽,
边写边笑。现在?我打算删文。打包下架,抱头痛哭。可就在这时,系统声音忽然又响起。
【支线任务开启:让陆疏离主动提出暂缓离婚,将获得临时角色记忆权限。】我猛地抬头,
看向她。她正起身,眼尾扫过我,轻声一句:“签吧,顾沉砚。你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
”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写的是火葬场情节没错,但我忘了一件事。这个版本的陆疏离,
是重生后归来的。她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
知道我曾经怎么逼她、毁她、伤她……这不是普通追妻,
这是一个作者必须亲自偿还他写下的千刀万剐。我,
亲手给自己写了十八层地狱...3法院调解无果。陆疏离冷眼看我签下离婚协议,
转身离开,像丢掉一件垃圾那样轻松。我却动弹不得。不是不想追,而是我写过,签完字,
男主当场失血性昏厥,送进ICU,差点没抢救过来。系统真不讲道理,
连情节bug都按原著走向照搬给我。我嘴唇干裂,血从喉头漫出来,
连急救医生都被吓了一跳:“顾总?!快!他出血性休克了!!”抢救期间,我做了个梦。
梦里她坐在那张熟悉的沙发上,蜷着腿,盯着电脑屏幕哭。我站在她身后,看着那个画面,
她眼睛红肿,鼠标一点一点划过网页,屏幕上正是《陆疏离与顾沉砚的三年婚史大爆料》。
“你们都说我贪财,说我勾引他,说我是顾家的耻辱。”“可没人知道,
是他先让我放弃画画,是他逼我签了婚前协议,是他亲手关掉了我为之奋斗十年的梦想展。
”她抬手擦泪:“他爱我?那种爱,是控制,是窒息。”我一时呼吸困难。下一秒梦境翻转,
变成那场车祸夜:我趴在地上,血流成河。她哭着想把我拉起来,
我却朝她苦笑一句:“对不起,最后才知道你有多好。”梦醒。我躺在病床上,
脑袋像被撕裂一样痛。系统声音轻飘飘落下:【您已解锁男主痛感增强体验。未来五日,
任何心理创伤将成倍反馈于生理系统。】我骂出声:“……我*你*!狗系统!
”【请文明用语。】一小时后。护士进来通知我:“陆**刚才送了份餐食来,但人没上来。
她说,你胃不好,别空着肚子。”我怔住。她还记得我胃不好?我设定里写过一次,
她只做过一次红烧鲈鱼,后来每次吵架都端这道菜砸我脸上。“她人呢?”“说走了。
她只让转交一句话。”护士顿了顿:“她说:‘照顾好自己。’”我心脏狠狠一缩。这句话,
曾经是我婚前最常挂嘴边的日常对她的温柔。现在,她学会了。但不是对我。
我低头看那份热着的饭菜。鱼是红烧鲈鱼。她记得清楚,连葱段都没放,因为我不吃葱。
可她没回来。她说得轻描淡写:“照顾好自己。”却让我看着这碗鱼,吃一口就呛出眼泪。
我明白了。她不是不记得。不是不在乎。她是…不原谅。我写的情节,每一章都在报应。
她不是回来了,她是带着死亡倒计时归来,要让顾沉砚。让我,死在她手里,像她前世那样,
一点点死。4我出院那天,陆疏离没来。但来接我的人,是江澈。我看着他,
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发热做梦。他是小说中我亲手刻画的男二,白月光回归型人设。
温柔、克制、腹黑,爱她十年,从不越线。是陆疏离年少时期的画室学长、暗恋对象,
前世她出车祸去世那晚,他才赶回国。
我还写过他在追悼会上失控的桥段:“你说你恨顾沉砚,我都信。可你连我都不要,
你到底想去哪?”现在他提前回来了,还提前接走了她的故事线。江澈微微颔首,
神色温和而礼貌:“顾先生,疏离说你刚出院,回家的路可能太久,她不放心。
让我代为接你。”我握着手杖的手青筋暴起,差点忍不住一拳挥上去。
“她现在都让你接人了?”江澈没有接话,转身替我打开副驾车门。他的眼神太平静,
平静得像早已认定自己是她身边的新选项。我强撑着坐进车里,一路咬牙,
直到听见江澈开口:“她最近胃病又犯了,顾先生还是别总惹她生气。
”我冷笑:“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惹她?”他顿了顿,
语气平静得像针一样:“你写的每一句,都在惹她。”我瞬间一个冷颤,他都知道?
随后我冷静下来。不,他不知道,他不是穿书者,
但江澈是我设定里那个最冷静最聪明的男人。他能从她只言片语中,推演出一个完整过去。
晚上我回到家。客厅空无一人,冷清得像太平间。三年前,我亲手让她搬来这个家,
让她远离画室、朋友、过去所有的生活圈。她每天一个人坐在客厅,对着我的空位置吃饭。
现在,轮到我了。我拿起手机,看着她朋友圈新发的限时动态:【今晚很开心,
谢谢江学长的那束蓝色牵牛花】我记得。她最喜欢的花,是牵牛花。
因为花语是:“我愿日日夜夜等你归来。”我从没送过她一次。
疏离已开启“替代型情感投射”支线情节】【提醒:女主现已具备转向新感情线的关键基础,
若不立即推进高强度逆转事件,将永久失去追妻主线主控权。
】我脑海里轰一声响:她要脱轨了。她不再是我写的火葬场限定女主,后面的情节,
跟我写的不一样,要不可控了。我要自救。我拨通了她的号码。意料之中,她没接。
但意料之外的,是她居然给我回了条短信。【有事?】我回:【今晚的鱼,是你亲手做的吗?
】一分钟后,她的短信跳出四个字:【你想多了。】我心口一紧。她不是否认做鱼。
她是在告诉我,别自作多情。可我知道她做了。她还是记得我不吃葱。她还是会偷偷送饭。
但她不想让我知道。她要把我困死在自己写的世界里。而我,还在找机会,想改变结局。
5我不该来的。发布会大厅灯光明亮,我坐在角落,拄着拐杖,看着她走上台的那一刻,
全场掌声雷动。这是她时隔三年,再次以画家陆疏离的身份站在聚光灯下。
我记得她的画板被我藏起来那年,她哭着问我:“你要我做你顾太太,那我是谁?我是人吗?
”我没回答。现在她用行动回答我:她不是谁的太太,她是陆疏离。
主持人热情介绍她的回归展,称她为天才归来,现场满是媒体和艺术圈重量级嘉宾。
我坐在最角落,不属于这里。可我还是来了。我想给她一个台阶。
我低声告诉身边的工作人员:“我要上台。”他一脸错愕:“你?您是?
”我自嘲一笑:“她的前夫。”他更震惊了,但我强行走上台,抢过主持人的话筒,
面朝全场,声音沙哑:“对不起,我打断一下。”全场鸦雀无声。她站在台上,
眼神终于看向我。平静,冷漠,像看一个陌生人。我哑着嗓子开口:“我知道,今天你回来,
是你的人生节点。”“但我想趁这个节点,把一句话还给你。”“疏离……我错了。
”我放下拐杖,强撑着跪在她面前。“我不求你原谅我,但至少,别再用仇恨绑住自己。
你该是自由的,你该是……”话没说完,台下有人起哄,闪光灯狂闪。
她却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然后,她淡淡一笑,伸手把我扶起。我心口一震,
以为她终于心软。而我终于可以脱离这该死的火葬场爽文。可她开口,
声音清晰地传进全场:“谢谢顾先生今日的配合,这一段行为艺术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这场展,主题是审判。”“所以我请来这个角色,
来完整还原当年我如何失去自由、梦想、爱情、和尊严。”台下哗然。有人开始鼓掌,
有人开始拍照,我站在聚光灯下,脸色苍白,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她看着我,
轻声说:“你不是来道歉的,你是来抢镜的。”“我记得你最爱控制全场,包括我。
”我张了张嘴,半个字没说出来。原来她的每一步,早都算好。我以为是自己突然闯入情节,
其实她才是主角。我,是她写死的对照组。发布会结束,我浑身发冷,跌跌撞撞离开会场。
却在画展入口处看见一幅未署名的画。没有放进主展区。画上是一个女孩,站在暴雨中,
头发湿透,身后是一片黑暗的剧场。她仰头看向前方的灯火,人群、掌声、世界。画的名字,
是铅笔小字:《她不想再回头》我几乎喘不过气。这是她画的。是她藏起来的那一幅。
不是给外人看的,是她给自己的交代。她原谅了世界,却没原谅我。回到家,我打开抽屉,
翻出她留下的一个老旧画册。我曾写过,这画册她藏了三年,从不让我碰。我现在才知道,
里面画的是我。从眉眼清俊,到冷漠疏离,到满身鲜血,跪在她门外。她一笔一笔都画了。
不是因为还爱,而是因为她太恨。恨到要一遍遍画下来,把那段人生彻底写进终章。
感度已跌至负36】【已触发:终极支线“最后悔的那一天”】【请在72小时内完成逆转,
否则锁定火葬场BE结局】我盯着画册里的自己,忽然笑了。我当初写的结尾,
是顾沉砚跪在病榻旁,看着陆疏离死于癌症复发。她最后看着他说:“你现在说爱我,
有什么用呢?”“我不想再听了。”而现在,我还有机会。可是她……还愿不愿听?
6第二天,我去了她画室楼下。没通知她。我只站在那,拿着一杯热豆浆。
她最爱喝豆浆不加糖,不能太烫。这是我自己设定的。以前她早上赖床,
我就用这杯豆浆把她哄起来。她说:“顾沉砚,你不是人,但你泡的豆浆比我爸还好喝。
”她那时候笑得肆意,天真得不像现在这个穿着黑风衣、冷淡的女人。我等了快一个小时,
她才从楼上走下来。江澈没来,她自己一人。看见我,她没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