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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那份文件，指尖微微泛白。
姜宁看出了我的异样，凑过来问：“怎么了？这项目有问题？”
“没问题。”我合上文件，抬起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这个项目，我们必须拿下。”
季临以为我离开他，就会一无是，像一朵失去土壤的菟丝花，只能枯萎。
那我就要让他看看，我许知意，从来都不是需要依附谁才能生存的。我要用我自己的能力，光明正大地站在他面前，让他后悔。
“好！”姜宁一拍桌子，干劲十足，“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方案你来主导，我负责搞定其他所有事情！”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几乎是以工作室为家。
我将自己完全沉浸在设计的世界里。画图，建模修改，再推翻重来。我把自己对这三年婚姻的压抑、不甘和挣扎，全都倾注到了设计稿里。
我设计的主题是“破茧”。
大楼的中庭，我设计了一个巨大的、由无数金属片拼接而成的蝶蛹装置。阳光透过穹顶的玻璃，会随着时间的变化，在蝶蛹上投射出不同的光影，象征着束缚与挣扎。而当夜晚降临，内部的灯光亮起，整个装置会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光芒四射。
重生与自由。
这是我许知意的故事，也是我想赋予这栋大楼的灵魂。
方案最终定稿的那天，我通宵未眠。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设计图上时，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知道这个方案成了。
竞标会当天，我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长发被我挽成一个干练的发髻，只留几缕碎发垂在耳边。
我和姜宁走进会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评委席中央的季临。
他还是那副冷峻的模样，穿着一身手工定制的黑色西服，气场强大到让人无法忽视。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只有短短一秒。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竞标会按部就班地进行。前面几家设计所的方案都中规中矩，毫无亮点。轮到我上台时，我能感觉到季临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落在我身上。
我没有丝毫胆怯，从容地打开PPT，开始阐述我的设计理念。
“我的设计主题，是‘破茧’……”
我侃侃而谈，将我的设计理念、空间布局、材料运用，条理清晰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当我讲到那个蝶蛹装置时，整个会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我的创意所震撼。
我看到季临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终于不再是空洞的冷漠，而是闪烁着一种名为“欣赏”的光芒。
那是他从未给过我的眼神。
阐述完毕，我微微鞠躬：“我的介绍完了，谢谢大家。”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最终结果毫无悬念，“意境”工作室成功中标。
签合同时，我作为首席设计师，再次和季临坐到了同一张桌子前。
他将合同推到我面前，声音低沉：“恭喜。”
“谢谢季总。”我公事公办地拿起笔，在签名栏上签下“许知意”三个字。笔锋凌厉，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签完字我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他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神疏离：“季总还有事？”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他很高，我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表情。
“我们谈谈。”
“我想我们之间，除了公事，没什么好谈的。”我冷冷地拒绝。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对我的油盐不进感到很不耐烦。他习惯了所有人都对他俯首帖耳，尤其是以前的我。
“关于离婚的事。”他压低声音，“我不同意。”
“你同不同意不重要。”我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分居两年，法院会自动判离。季总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大，影响星辉的股价，最好还是痛快点签字。”
我用他最在乎的东西来威胁他，果然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许知意，”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我的名字，“你非要这样？”
“是你逼我的。”我收起笑容，眼神冷得像冰，“这三年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你心里清楚。现在，我不想奉陪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我在向过去告别的战鼓。
回到工作室，姜宁兴奋地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知意！你太牛了！我看到季临那张便秘脸，简直爽翻了！”
我笑了笑，心里却没有太多喜悦。拿下项目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还要和他有无数次的接触。
这是一场硬仗。
果然项目启动后，季临开始频繁地“视察工作”。
他总是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出现在我们工作室，有时是讨论细节，有时是检查进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