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嘴里的巧克力还没咽下去,就被这声问话吓得差点卡喉咙。
这声音……听着可不像善茬。
她赶紧把巧克力纸团成一团塞进空间,又抹了把嘴,扒着门缝往外瞅。
门口站着个穿玄色劲装的侍卫,腰杆挺得笔直,手里握着把长刀,正对着王嬷嬷问话。王嬷嬷刚才那股子嚣张劲儿荡然无存,点头哈腰得像个拨浪鼓:“回张侍卫,那丫头在里头呢,刚安置好,安分着呢!”
“将军问,人怎么样了。”张侍卫面无表情地转述,眼神往柴房门上扫了一眼,“落水后有没有发热?”
王嬷嬷眼珠一转,忙道:“发着呢!烧得迷迷糊糊的,估计撑不了几天……”
林晚在门后听得牙痒痒。这老虔婆,咒人倒是一套一套的!她悄悄摸出空间里那包过期的芥末酱——还是上次野餐剩下的,本来早该扔了,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行了,将军说了,别让她死得太早。”张侍卫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王嬷嬷撇撇嘴,对着侍卫的背影啐了一口,才转身来开门,脸上又是那副刻薄相:“听见没?算你命大!赶紧起来劈柴,要是误了晚饭用的柴火,看我怎么收拾你!”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王嬷嬷刚要迈步进来,林晚“哎哟”一声(当然,发出的还是“啊啊”的气音),假装站不稳,身子一歪就往王嬷嬷身上倒。
王嬷嬷嫌弃地想躲,却被林晚“不小心”撞了个满怀。两人拉扯间,林晚手里那包芥末酱“啪嗒”掉在地上,包装裂开个小口,淡黄色的酱料溅了王嬷嬷一裤腿。
“你个小**!”王嬷嬷低头一看,气得跳脚,“这是什么脏东西?!”
林晚立刻摆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手忙脚乱地去捡,还故意用沾了芥末酱的手指往王嬷嬷袖子上蹭了蹭,嘴里“啊啊啊”地比划着,像是在道歉,眼底却偷偷憋着笑。
芥末酱这东西,闻着不冲,沾皮肤上却后劲十足。
果然,没一会儿,王嬷嬷就觉得腿上、胳膊上开始**辣地烧起来,痒得钻心。她不知道这是啥玩意儿,只当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边跳着脚抓痒,一边骂:“晦气!真是晦气!你给我老实待着,我去换条裤子!”
说完,顾不上再找林晚麻烦,捂着胳膊就跑了,那背影看着竟有点滑稽。
林晚靠在门框上,笑得肩膀直抖。对付这种老刁奴,就得用点阴招!她转身回柴房,刚要关门,就见地上那碗馊了的窝窝头——得,今晚饭指望不上了。
幸好有空间!
她锁好门,意念一动,桌上就凭空出现了一盒自热火锅。是她最爱的番茄牛腩味,还冒着热气。她又摸出一瓶冰可乐,“啪”地拉开拉环,气泡“滋滋”往上冒,在这破柴房里显得格外奢侈。
“还是现代文明好啊……”林晚吸溜着火锅里的宽粉,吨吨吨灌了两口可乐,幸福感爆棚。
正吃得香,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林晚吓得一哆嗦,赶紧把火锅和可乐塞进空间,抹了抹嘴,装作在劈柴的样子。
门被推开,进来的却是个小丫鬟,十三四岁的样子,梳着双丫髻,脸上带着点怯生生的表情。
“那个……苏姑娘,我是厨房的小桃。”小丫鬟声音细细的,“王嬷嬷让我来看看柴火劈了没……”
林晚停下手里的斧头(当然,根本没劈动几根),转头看她。这小丫鬟眼神清澈,不像王嬷嬷那样满脸算计。
小桃被她看得有点紧张,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塞给林晚:“这、这是我偷偷藏的两个馒头,还热乎着呢……你快吃吧,别让王嬷嬷看见了。”
林晚愣住了。穿越过来净遇着糟心事,突然有人递来个馒头,心里竟有点暖。她接过油纸包,摸了摸小桃的头,对着她笑了笑。
小桃被她笑得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说:“你别害怕,王嬷嬷就是嘴厉害,其实不敢真把你怎么样的……将军虽然看着凶,但府里下人只要不犯错,他也不会随便罚人的。”
说完,又叮嘱了句“劈不动就少劈点,别累着”,就匆匆跑了。
林晚打开油纸包,两个白面馒头冒着热气,带着淡淡的麦香。她咬了一口,突然觉得比自热火锅还好吃。
看来这将军府里,也不全是坏人。
她把一个馒头塞进空间存着,刚要吃第二个,就听见外面王嬷嬷的大嗓门又响起来:“小桃!你跑哪儿去了?赶紧把晚饭端到主院去!将军要用餐了!”
林晚心里一动。将军?那个病秧子萧烬?
她悄悄走到门缝边,看见王嬷嬷正指挥着小桃端一个托盘,里面就一碗清粥,一碟咸菜,看着比她这替嫁哑女的伙食还寒酸。
“将军最近胃口不好,就喝点白粥就行。”王嬷嬷一边说,一边贼眉鼠眼地往粥里撒了点什么,动作快得像做贼。
林晚瞳孔一缩。那老虔婆在粥里放了啥?
等王嬷嬷和小桃走远了,她赶紧从空间摸出那把折叠刀——不是为了打架,是为了……挖野菜。刚才她在院子角落看见几株马齿苋,这玩意儿焯水了凉拌,可是道好菜。
她蹲在墙角挖野菜,挖着挖着,突然听见主院方向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紧接着是王嬷嬷的尖叫:“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难道那碗粥被发现了?
她刚想探头去看,就见一个黑影“嗖”地从墙头翻了进来,稳稳落在她面前。
是张侍卫。
他手里拎着个人,正是王嬷嬷。此刻的王嬷嬷像只被拎住脖子的鸡,头发散乱,脸上还有个清晰的巴掌印,嘴里哼哼唧唧的,显然是被打懵了。
“苏姑娘,”张侍卫看向林晚,眼神有点复杂,“将军说,这刁奴冲撞了你,给你处置。”
林晚:“???”
她看看张侍卫,又看看瘫在地上的王嬷嬷,突然觉得这展开有点离谱。
王嬷嬷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对着林晚哭嚎:“苏姑娘!苏姑娘饶命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再也不敢了!”
林晚摸着下巴,打量着王嬷嬷。这老虔婆刚才还咒她死,现在倒求上了。她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个好玩的。
她转身回柴房,从空间里摸出一样东西,走到王嬷嬷面前,递了过去。
王嬷嬷一看,差点晕过去。
林晚手里拿的,是一支口红。正红色,色号还挺死亡的那种。
她比划着,示意王嬷嬷把这“颜料”涂在脸上。
王嬷嬷脸都白了:“这、这……”
张侍卫在旁边看着,嘴角似乎抽了一下,但还是面无表情地说:“将军说了,苏姑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王嬷嬷没办法,只能哭丧着脸,颤抖着手拿起口红,往自己脸上涂。没一会儿,一张老脸就被涂得像只刚吸了血的蝙蝠,看着又滑稽又吓人。
林晚看着她的样子,差点笑出声,赶紧转过身去,对着墙“啊啊啊”地比划,像是在说“行了行了,滚吧”。
王嬷嬷如蒙大赦,捂着脸就跑,那背影比刚才被芥末酱辣到时还狼狈。
张侍卫看着林晚的背影,眼神更复杂了。他原本以为这位替嫁来的哑女是个软柿子,没想到……还挺会整人的。
“苏姑娘,将军让你……明天过去侍疾。”张侍卫憋了半天,说出这句话。
林晚正在心里偷笑,闻言动作一僵。
侍疾?跟那个装病的活阎王单独相处?
她猛地回头,正好对上张侍卫那双看好戏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这下怕是要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