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雪落满地,屋内人心寒冷。
俞知溪心口一窒,旧伤再次牵动她整个心脉,疼痛蔓延。
裴沉寂说她是存心!
当初的情深似海,终究是走到了两相生厌。
俞知溪凝望着他紧皱的眉眼,许久许久,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过了半晌,裴沉寂打破了这份沉默,缓和了语气:“知溪,你可还记得去年你生病,我冒着风雪,不远万难替你求的平安扣?你就帮我一次。”
俞知溪垂眸,看向了胸前的平安扣。
去年腊月,她得了伤寒久不见好,裴沉寂冒着风雪,走了九千九百九十阶台阶,为她求来这平安扣。
她记得这份深情,所以才会被现在他的自私而红了眼。
她明白,裴沉寂对她已经没有爱,只想她帮他疗伤。
俞知溪低头,露出个苦笑来:“好。”
一滴血,就当还了当日的这份‘深情’。
闻言,裴沉寂眉宇舒展:“知溪,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不枉我为你下蛊立誓,我爱你。”
俞知溪不愿再听下去,扯着苍白的唇正要开口,谁知,裴沉寂却焦急的从衣袖抽出一把短刀,掀开了她左手的衣袖。
裴沉寂声音温柔:“知溪,我割了,你忍着疼。”
“哗——”
冰冷的刀光落下,他端着白瓷玉瓶,眼里都是对鲜血的渴望,全然忘了她怕痛。
俞知溪面色苍白,嘴唇发白,额上也疼得细汗琳琳。
许久,裴沉寂才似乎看向她,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语气急切道:“知溪,你自己处理下伤口。我得先回禅房去修炼。”
看着那道背影匆匆离开,俞知溪咬紧了唇。
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没让泪落下,眼前却黑了。
再醒来时,屋内依旧清冷。
手腕的痛楚减少,包扎好了,似乎是有人给她上了药。
俞知溪撑着身子坐起,环顾四周,只见一白衣女子站在房内。
她沙哑出声:“师姐?”
白衣女子转头,看向她:“当初为了一个佛子,不惜退出师门,现在怎么过得这般凄凉。”
俞知溪沉默不语。
当年,她是御药阁长老的亲传弟子。
可师门规定,不近男色,且永不出阁。
为了能与裴沉寂在一起,她退出了师门。
师姐眉眼清冷,声音含怒:“当初你是最有天赋的,师父尽心教导你,如今还担心你让我来见你。”
“俞知溪,早知会为个男人伤自己这样,你悔吗?”
她愣愣的看着师姐,声音轻飘飘的:“覆水难收……”
许是瞧出她的脆弱,师姐心中不忍。
又说,“这是雪肌丸,可让你重新长出新的皮肤,好自为之。”
说完,就走了。
俞知溪愣愣地看着桌上的药瓶,再也没有办法强撑,眼眶一点点湿润。
心里,独留一片苦涩。
平复了许久,她才起身,梳洗后,来到自己的医馆。
刚要坐诊,忽然传来一个清脆尖锐的女声。
“俞知溪,你这个南疆巫女,竟然用蛊术霸占裴佛子一人,恬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