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解剖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张伟被压在门板下痛苦的***声。
可可吓得瘫坐在地上,手机摔在一旁。
那个插着手术刀的屏幕还在滋滋冒着火花。
保安们手里的警棍掉了一地,双手抱头,瑟瑟发抖。
他们虽然没见过这种阵仗。
但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和特种兵身上散发的杀气。
让他们本能地感到恐惧。
大校一步步走进解剖室。
军靴踩在碎玻璃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身后跟着的,是整整一个排的战士。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悲愤和杀意。
大校走到我面前,看着我满脸的血污和翻起的指甲。
这个铁打的汉子,眼眶瞬间红了。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扶我,却又怕弄疼我。
“弟妹……对不起。”
“我们……来晚了。”
我看着这张熟悉的脸。
他是陆铮的老队长,雷战。
五年前,就是他亲自把陆铮带走的。
也是他,告诉我陆铮去执行“绝密任务”的。
这一刻,我所有的委屈和坚强彻底崩塌。
我死死抓住他的迷彩服,泣不成声。
“雷队……他们说他是变态……”
“他们说他是卖的……”
“他们要扒他的衣服……要直播羞辱他……”
我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
雷战的身体剧烈颤抖着。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如刀,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最后定格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可可身上。
“是你?”
雷战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可可吓得浑身哆嗦,拼命摇头。
“不……不是我……”
“我是记者……我有采访权……”
“是他……是那个张局长……是他要剪衣服的……”
她指着被压在门板下的张伟,试图甩锅。
“我只是个拿手机的……我不懂……”
雷战冷笑一声,大步走到可可面前。
一把夺过她手里那个还在冒烟的手机。
狠狠摔在地上。
然后一脚碾碎。
“采访权?”
“你所谓的采访,就是羞辱烈士的遗体?”
“你所谓的流量,就是吃人血馒头?”
可可被吓哭了,妆花了一脸,像个小丑。
“什么烈士……他不就是个鸭子吗……”
“那个沈法医自己都说了……嫌他脏……”
“啪!”
雷战反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比张伟打我的那一巴掌重了十倍。
可可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
“闭上你的臭嘴!”
雷战怒吼道。
“他要是脏,这世上就没有干净的人!”
这时,门板下的张伟终于缓过一口气。
他挣扎着爬出来,捂着断了的肋骨,还在叫嚣。
“你们是什么人!”
“敢在警局撒野!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是副局长!我要告你们袭击公职人员!”
“信不信我让你们全部扒了这身皮!”
雷战转过身,看着这个像蛆虫一样蠕动的男人。
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厌恶。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红色的证件。
狠狠地摔在张伟的脸上。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这是什么!”
张伟颤抖着捡起证件。
翻开的一页,赫然印着几个烫金大字:
【绝密级侦查员:陆铮】
【代号:红隼】
【军衔:上校】
张伟的手一抖,证件掉在地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上……上校……”
“怎么可能……他不是跟富婆跑了吗……”
雷战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张伟的心跳上。
“跑了?”
“他在边境卧底五年!”
“为了打入贩毒集团核心,他自毁容貌,扮成伪娘!”
“为了获取情报,他被歹徒注射了三个月的强心剂!”
雷战指着解剖台上那具穿着红裙的尸体。
声音哽咽,却震耳欲聋。
“他穿着这身衣服,不是为了卖!”
“是为了在歹徒的庆功宴上,引爆炸弹,跟他们同归于尽!”
“如果不是炸弹引信失效,他早就成了灰了!”
“他是在最后时刻,用身体堵住了罪犯的枪眼!”
“才保住了外面的几百个村民!”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就连那些被吓傻的保安,此刻也都红了眼眶。
张伟瘫软在地上,裤裆里湿了一片。
他知道,自己完了。
彻底完了。
雷战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杀人的冲动。
他对着身后的战士一挥手。
“清场!”
“所有参与侮辱烈士遗体的人,全部扣押!”
“通知国安,通知军事法庭!”
“老子要让他们把牢底坐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