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鹿踏着璀璨的冰花,载着楚清霜和橘猫轻盈地穿过云层。
夜风在耳边呼啸,楚清霜仰起头,只见漫天繁星近在咫尺,仿佛一伸手就能摘下一颗。
她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触碰那些闪烁的星光,顿时有细碎的光点在她指间跳跃。
楚清霜眼睛亮晶晶的。
橘猫窝在她怀里,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宿主,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它用肉垫拍了拍楚清霜的手背,【不就是几颗星星吗?本系统数据库里存着整个银河系的星图好吗?】
“那能一样吗?”楚清霜一把抱起橘猫,对着它毛茸茸的脸就是一顿猛亲,“这可是真实的星空!你看那颗特别亮的,是不是天狼星?还有那边——”
【喂!住口!】橘猫拼命挣扎,却被楚清霜紧紧搂住,【本系统的毛都要被你亲秃了!】它生无可恋地耷拉着耳朵,【神女大人,注意形象啊...】
神鹿发出一声轻快的鸣叫,似乎在嘲笑橘猫的窘境。
它角间的霞光流转,一道透明的结界缓缓展开,将凌冽的高空寒风隔绝在外。
结界内温暖如春,只有几缕调皮的气流偶尔拂过,带来远处花树的清香。
*
一刻钟后
楚清霜终于放过了橘猫,转而趴在鹿背上往下看。
这一看,她不禁屏住了呼吸——
脚下是绵延万里的锦绣山河,无数灯火如星子坠入凡尘,在夜色中盈盈闪烁。
京城的轮廓宛若一幅工笔勾勒的画卷,朱雀大街上千盏灯笼蜿蜒如游龙,宫城金殿琼楼间灯火辉煌,恍若九天仙宫落入凡间。
更远处,村落里的灯火疏落有致,恰似银河倾泻时散落的星子,与穹顶之上的繁星遥相呼应,一时间竟分不清哪处是天,哪处是地。
灯火明灭间,可见坊市间人影绰绰,酒肆茶楼里传出隐约的丝竹之声。
护城河倒映着两岸的灯火,宛如一条缀满明珠的玉带环绕皇城。
远处山寺的钟楼亮着一盏孤灯,在群山中显得格外清幽。
更远的江河之上,渔火点点,随波浮动,与岸边人家的灯火连成一片,仿佛天上的银河倾入了人间水道。
楚清霜凝望着这人间盛景,一时竟失了言语。
她的眼眸中倒映着万家灯火,如同盛满了星光的琉璃盏。
夜风拂过楚清霜的鬓发,带着远处炊烟的暖意,与近处花树的清香。
所谓人间至美,不过就是这寻常巷陌里的点点灯光,是千家万户最平凡的悲欢离合。
橘猫抖了抖耳朵,故作不屑地别过脸去:【哼,不过是些凡尘俗景罢了...】
可那双琥珀色的猫瞳却忍不住偷偷瞥向脚下的万家灯火,瞳孔在夜色中微微扩大。
它的小爪子无意识地抓紧了楚清霜的衣袖,尾巴尖却诚实地轻轻摇晃着。
楚清霜忍俊不禁地看着它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故意逗它:“原来我们猫猫大王也会被凡间的景色打动啊?”
橘猫立刻炸毛:【胡说什么!...倒也不算太难看。比本喵上次在、在...】
它突然卡壳,胡须抖了抖,【总之就是还不错啦!】
说完便一头扎进楚清霜怀里,只露出半个毛茸茸的脑袋,继续偷瞄着地面上闪烁的光点。
神鹿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故意放慢脚步,让背上的两人能看得更清楚。
*
夜风拂过脸颊,带着几分凉意。
楚清霜下意识抱紧了橘猫,却发现小家伙这次没有挣扎。
低头一看,橘猫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面,猫眼里映着万家灯火,竟显出几分难得的温柔。
橘猫的耳朵轻轻抖动,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脚下星星点点的灯火。
它沉默良久,毛茸茸的尾巴不自觉地蜷了蜷,声音比往常柔软了几分,【那些亮着的地方...就是你们人类常说的家吗?】
【明明只是些简陋的屋舍,为何看起来...这般令人向往?】
楚清霜心头一颤,低头看向怀中的橘猫。
月光下,它平日傲娇的神情此刻竟显出几分落寞。
她轻轻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是啊,那就是家。不需要多华丽,只要有一盏为你亮着的灯,有人在等你回去...”
橘猫没有像往常那样反驳,只是将脑袋往她臂弯里埋了埋:【哼...愚蠢的人类情感...】
但尾巴却悄悄缠上了她的手腕,【不过...好像...也不赖。】
每一盏灯下,都有正在发生的悲欢离合:或许有母亲在哄孩子入睡,有书生在挑灯夜读,有夫妻在商议明日的生计...
而她此刻,正被一只上古神兽驮着,飞翔在这万家灯火之上,恍如梦境。
神鹿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绪,角间的霞光变得更加柔和。
它轻轻一跃,带着他们穿过一片薄云。
云气在结界外流转,形成朦胧的光晕,仿佛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轻纱。
夜风在结界外呼啸,星光在头顶流转,脚下的灯火如河流般向后掠去。
【喂!你这头笨鹿!】橘猫的毛瞬间炸开,四只爪子死死扒住楚清霜的衣襟,【本系统还没看完呢!你突然加速是想把我们都甩下去吗?!】
它尖尖的耳朵紧贴着脑袋,尾巴绷得笔直,【慢点!慢点!本喵刚吃了小鱼干!】
神鹿却像是故意逗它似的,不仅没减速,反而欢快地长鸣一声,在空中来了个漂亮的俯冲。
随着高度继续攀升,星空越发清晰。
楚清霜仰头望去,银河如同一道璀璨的瀑布倾泻而下,数不尽的星辰在其中闪烁。
有些星星呈现出淡淡的蓝色,有些则是温暖的橙红,它们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绚丽的星空画卷。
她试探性地伸出手,结界外的空气冰凉刺骨,但那些星辰看似触手可及,实则依然遥不可及。
神鹿忽然侧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只见它角尖一点,一颗流星竟然偏离轨道,朝着他们飞来!
那流星在接近过程中逐渐减速,最终化为一颗晶莹的星子,悬浮在楚清霜掌心。
“这...这...”楚清霜惊呆了。
掌心里悬浮着一颗流光溢彩的星辰结晶,通体散发着柔和的月白色光芒。
结晶中心似有银河流转,点点星辉在其中缓缓游动。
橘猫瞪圆了琥珀色的眼睛,毛茸茸的耳朵竖得笔直,转身用爪垫拍了拍神鹿的脖颈:【喂!大个子!不能厚此薄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