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直播风波沈牧拖着沉重的脚步打开家门,一股廉价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皱了皱眉,把电脑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客厅的灯亮着,妻子苏婉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她穿着一件丝质睡裙,领口开得有些低。回来了?今天挺晚啊。苏婉头也不抬,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项目收尾,加了会儿班。沈牧扯下领带,饿得前胸贴后背,
家里有吃的吗?冰箱里有剩菜,自己热一下。苏婉终于抬起头,对他笑了笑,我今晚减肥,
不吃了。沈牧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门。里面除了几盒酸奶和一堆面膜,
就只剩下一盘看不出原样的炒菜。他叹了口气,拿出剩菜放进微波炉。微波炉嗡嗡作响时,
苏婉溜进厨房,从后面抱住他。老公,跟你商量个事。她的声音甜得发腻,我看中了一个包,
才两万多。沈牧身体一僵。两万?我这个月房贷还没还呢。哎呀,你不是刚发奖金吗?
苏婉绕到他面前,撅起嘴,我闺蜜小雪她老公,上个月给她买了三个包呢。微波炉叮了一声。
沈牧转身取出饭菜。那是人家的事,咱们比不了。小气鬼。苏婉松开手,脸色瞬间冷下来,
跟你结婚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这话沈牧听过太多次了。他端着饭菜走到餐桌前,
默默吃了起来。饭菜是凉的,但他懒得再热了。苏婉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他一会儿,
突然又换上笑脸。好啦,不买就不买。她走过来坐在沈牧对面,今晚早点睡呗,
我都好几天没好好跟你在一起了。沈牧差点被饭噎住。苏婉很少这么主动,
特别是在他拒绝她的购物要求后。行啊,等我洗完澡。他说。苏婉眼睛亮了起来,
那你快点哦。沈牧吃完饭,洗了个澡。当他走进卧室时,苏婉已经躺在床上,被子拉到胸口。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昏暗。老公,关灯嘛。苏婉撒娇道。沈牧关上灯,
摸黑爬上床。他伸手去搂苏婉,却被她轻轻推开。等等,我先去趟卫生间。她溜下床,
窸窸窣窣地摸了出去。沈牧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这几个月,苏婉对他时冷时热,
搞得他心力交瘁。结婚三年,她变得越来越陌生。
从前那个会为他煮醒酒汤、在他加班时留灯的姑娘,
不知何时变成了眼前这个满脑子只有包包和化妆品的女人。门开了,苏婉回来了。她爬上床,
主动贴近沈牧。今晚都听我的,好不好?她在沈牧耳边轻声说。沈牧点头,
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就在这时,他瞥见苏婉那边的床头柜上,有个小红点在一闪一闪。
那是什么?他问。没什么,是空气净化器的指示灯。苏婉急忙挡住他的视线,别管它了。
沈牧心里升起一丝疑惑。他们家哪有空气净化器?苏婉对粉尘过敏,从来不用那玩意。
他假装不在意,继续手上的动作,但眼睛一直偷瞄那个红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
他隐约看出那是个小型摄像头的形状。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老公,专心点嘛。
苏婉催促道。沈牧深吸一口气,猛地坐起来,伸手按亮了床头灯。你干什么?苏婉惊叫一声,
下意识地用被子裹紧自己。沈牧探身过去,一把抓过那个小装置。那确实是个微型摄像头,
正在正常工作。这是什么?他声音颤抖地问。苏婉脸色惨白,
那是...那是...沈牧翻看摄像头,发现侧面贴着一个工作室的标签:婉婉直播。直播?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在直播我们?苏婉咬住嘴唇,突然理直气壮起来,对啊,
怎么了?现在好多夫妻都做这个,很赚钱的!沈牧感觉一阵恶心。他跳下床,穿上裤子。
你疯了吗?这是违法的!违什么法,我经过你同意了啊。苏婉狡辩道。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上周我不是问你能不能拍点生活视频吗?你点头了啊。沈牧回想起来,上周他加班到半夜,
回家时累得半死,苏婉确实跟他说过什么视频的事,他迷迷糊糊就应了声。
原来那是同意被直播?那能一样吗?这是我们的隐私!沈牧气得手直发抖。装什么清高,
苏婉冷笑一声,你每个月那点工资,够干什么的?知道我这一晚上能赚多少吗?
顶你半个月工资!沈牧终于明白为什么苏婉最近买了那么多名牌衣服和化妆品,
还总是嚷嚷着要换车。你...你做了多少次了?他艰难地问。不多,就这个月刚开始。
苏婉满不在乎地说,今晚是第七次。沈牧冲进卫生间,干呕起来。他感觉自己被彻底背叛了。
苏婉跟到卫生间门口,靠在门框上。至于吗?又没少块肉。她撇嘴,你要是不乐意,
我以后不拍就是了。沈牧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了把脸。我要离婚。他看着镜中的自己,
一字一顿地说。苏婉愣住了,随即大笑起来。离婚?就为这点事?沈牧,你脑子进水了吧?
这不是小事。沈牧转身面对她,这是底线问题。行啊,离就离。苏婉抱起手臂,
不过你可想清楚了,房子贷款还没还清,离婚你一分钱也拿不到。沈牧这才想起,
当初为了表达对苏婉的爱意,他坚持只写了苏婉一个人的名字。现在想来,真是讽刺至极。
滚出去。他指着大门说。什么?我说滚出去!沈牧大吼一声。苏婉被吓住了,后退一步。
你...你冷静点,我今晚去小雪家住。她匆匆换好衣服,拎起包就要走。在门口,
她回头看了沈牧一眼。明天我再回来收拾东西。还有,沈牧,你很快就会后悔的。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沈牧瘫坐在地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第二章律师威胁第二天早上,沈牧请了假,没去上班。他坐在客厅里,
等苏婉回来收拾东西。茶几上摆着昨晚那个微型摄像头,他现在一看就觉得恶心。九点左右,
门铃响了。沈牧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不是苏婉,而是一个陌生男人。你是?沈牧问。
男人四十多岁,穿着西装,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请问是沈牧先生吗?是我。
男人递上一张名片。我叫赵志强,是苏婉女士委托的律师。沈牧接过名片,心里一沉。
动作真快啊。请进。他侧身让律师进屋。赵律师在沙发上坐下,
开门见山地说:我代表苏婉女士,来跟你谈谈离婚事宜。沈牧点头。说吧。
根据苏女士的要求,她希望获得这套房产的全部所有权,以及你们共同存款的百分之七十。
沈牧差点笑出声。凭什么?赵律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苏女士提供的证据,
证明你有家庭暴力倾向。什么?沈牧瞪大眼睛。文件里有几张照片,
显示苏婉手臂上有几处淤青。还有一份医疗记录,诊断为轻微挫伤。这根本是诬陷!
沈牧激动地站起来,我从来没打过她!赵律师面不改色。苏女士说,
昨晚你就因为一点小事对她大吼大叫,还威胁要打她。这些伤痕是你上周推搡她时造成的。
沈牧想起上周苏婉确实摔了一跤,撞到了茶几。当时他还心疼地帮她涂药油。她在撒谎。
沈牧咬牙切齿地说。此外,赵律师又取出一份文件,
苏女士还提供了你与多名女性保持不正当关系的证据。沈牧彻底懵了。什么不正当关系?
这些是你与不同女性的聊天记录。赵律师递过几张打印纸。沈牧接过一看,
是他公司团建时的群聊记录,被断章取义地截取了几段。
其中有一段是他和一个女同事开玩笑的话,被单独拎出来,看起来确实有些暧昧。
这是歪曲事实!沈牧气得手发抖,这些都是工作群里的正常交流!沈先生,
我建议你认真考虑苏女士的条件。赵律师平静地说,如果走上法庭,这些证据对你非常不利。
沈牧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如果我不接受呢?
那苏女士不排除公开你‘婚内出轨’和‘家庭暴力’的证据。赵律师推了推眼镜,你知道,
这对你的工作和社交都会造成很大影响。沈牧终于明白了苏婉的全盘计划。
她早就准备好了这些所谓的证据,就等着有一天派上用场。我要见苏婉。他说。
苏女士目前不想见你。赵律师站起身,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
如果你不接受这些条件,我们将采取法律行动。送走律师,沈牧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
他从未想过,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会如此狠毒。门铃又响了。沈牧以为是律师去而复返,
怒气冲冲地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女子,看上去二十出头,穿着一身休闲装,
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请问是沈牧先生吗?女子问。又是谁?沈牧没好气地说。
女子递上一张名片。我叫周小雨,是一名记者。记者?沈牧皱眉,我不接受采访。不是采访。
周小雨压低声音,是关于你妻子苏婉的事。沈牧愣了一下,侧身让她进屋。
周小雨在沙发上坐下,直接打开文件夹。沈先生,我们报社最近在调查一个非法直播平台,
发现你妻子是其中的热门主播。沈牧苦笑。我昨晚刚发现这件事。周小雨点点头。我猜也是。
通常这些主播的家人都不知情。她取出一沓资料。根据我们的调查,
这个直播平台涉嫌逃税、传播淫秽内容,甚至可能牵扯到洗钱活动。沈牧接过资料翻看,
里面有很多苏婉直播的截图,虽然关键部位打了马赛克,但还是能认出她的脸。
你们想怎么样?他问。我们想做一个深度报道,需要内部人员的证词。周小雨认真地说,
我们希望能说服你妻子配合调查。沈牧摇头。不可能,她刚刚还派律师来威胁我离婚。
周小雨并不意外。这类主播通常被平台严格控制,收入的一部分要被抽成,而且一旦想退出,
就会面临各种威胁。沈牧想起苏婉今早的强硬态度,突然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她可能也被胁迫了?有可能。周小雨说,不过也可能是她自愿的。
这个平台给当红主播的分成很高,有些人一个月能赚几十万。几十万?沈牧震惊了。
他终于明白苏婉为什么那么肆无忌惮了。周小雨看了看表。我该走了。如果你能联系上苏婉,
请务必转告她,配合调查对她有好处。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说:对了,
小心那个赵律师。他专门接这类离婚案,手段很脏。沈牧送走周小雨,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拿出手机,拨通苏婉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想通了?苏婉的声音冷冰冰的。
我们见一面吧,好好谈谈。没什么好谈的,条件就那些,接受就行。苏婉,
我知道直播的事不简单,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你胡说什么?
我能有什么麻烦?那个直播平台是非法的,警察已经在调查了。苏婉突然激动起来。
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有个记者找你了?别听她胡说!看来周小雨说的是真的。苏婉,
如果你是被迫的,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沈牧,别假惺惺了。苏婉冷笑,
我就是喜欢赚钱,就是喜欢被万人追捧的感觉,怎么了?比你这种朝九晚五的穷酸强多了!
电话被挂断了。沈牧放下手机,心情复杂。尽管苏婉伤他至深,
但他还是不忍心看她走上不归路。第三章流产真相接下来的两天,沈牧度日如年。
他尝试联系苏婉多次,都被直接挂断。最后苏婉干脆把他拉黑了。第三天下午,
沈牧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沈牧吗?一个熟悉的女声问道。小雪?
沈牧认出了苏婉闺蜜的声音。沈牧,苏婉出事了!她现在在医院!怎么回事?
沈牧的心一下子揪紧了。电话里说不清,你快来市第一医院吧!沈牧匆匆请假赶往医院。
在急诊室外,他见到了焦急的小雪。到底怎么了?他问。小雪脸色苍白。
婉婉她...她流产了。沈牧如遭雷击。流产?她什么时候怀孕的?你们不知道?
小雪惊讶地看着他,她已经怀孕**个月了。沈牧眼前一黑,扶住墙壁才站稳。三个月?
那孩子...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他正好出差两周。回来后苏婉对他格外热情,
那段时间他们确实频繁同房。是我的孩子吗?他颤抖着问。小雪低下头。婉婉不让我说。
就在这时,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谁是苏婉家属?我是她丈夫。沈牧上前一步。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孩子没保住。医生叹了口气,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
怀孕期间还让她过度劳累和情绪激动?沈牧不知该如何回答。医生继续说:还有,
我们在她血液里检测到违禁药物成分,这类药物可能导致胎儿畸形。你们不知道她怀孕了吗?
沈牧摇头。我...我不知道。医生责备地看了他一眼。病人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好好照顾她。沈牧走进急诊室,苏婉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如纸。看到他,
她把头转向另一边。为什么不说?沈牧轻声问。苏婉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孩子是我的吗?
沈牧鼓起勇气问。苏婉猛地转过头。你什么意思?三个月前我出差了两周,记得吗?
苏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沈牧,我们现在说这个合适吗?沈牧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告诉我实话,苏婉。苏婉闭上眼睛,长叹一声。不是你的。虽然早有准备,
但亲耳听到这句话,沈牧还是感觉心如刀绞。是谁的?一个粉丝。苏婉轻声说,
他给我刷了很多礼物。沈牧站起身,又坐下。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那个粉丝不知道我怀孕了。苏婉继续说,我本来想偷偷打掉的,但是...但是什么?
平台经理说,孕妇直播更受欢迎,能赚更多钱。苏婉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让我再坚持一个月。
沈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让你怀着孕直播?苏婉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昨天我知道你要离婚,就联系那个粉丝,想让他负责。结果他说根本不在乎我,
只是玩玩而已。所以你今天...我今天去找平台经理,想终止合同。结果他们不同意,
还威胁我要是敢违约,就曝光我的所有信息。苏婉抽泣起来,我太激动了,下楼梯时摔倒了。
沈牧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同情。他沉默了很久。直播的事,到底是谁找上谁的?
平台的一个经纪人私信我,说看我条件好,可以赚大钱。苏婉低声说,
一开始只是普通的才艺表演,后来他们一直怂�我穿得少一点,再后来...别说了。
沈牧打断她。两人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沈牧站起身。你先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苏婉抓住他的手腕。沈牧,对不起。沈牧轻轻挣脱。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了。他走出急诊室,
小雪等在外面。怎么样?她关切地问。沈牧摇摇头。她需要静养。小雪跟上他的脚步。沈牧,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什么?那个赵律师,根本不是苏婉找的。小雪压低声音,
是直播平台安排的。他们有一套固定流程,专门帮主播从婚姻中脱身,好全身心投入直播。
沈牧愣住了。所以那些所谓的证据...都是伪造的。平台有专门团队做这个。小雪说,
苏婉原本不想这么做的,但他们威胁她。沈牧感觉脑子更乱了。他谢过小雪,独自离开医院。
回到家,他再次拨通了周小雨的电话。周记者,我想跟你见面谈谈。
第四章警方行动第二天晚上,沈牧在一家咖啡馆见到了周小雨。苏婉住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