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皇后’?名字倒是响亮。可惜啊,颜色乌沉沉,像裹了一身黑漆漆的绸子。
比起寒冬里她随手剪下的这支清瘦倔强的枯梅,那股子劲头,差得太远太远。她甚至觉着,
里看到的、随便一株开败了的姚黄魏牡丹来得顺眼——起码败了也透着一股骨子里的贵气儿。
几十万?呵。在这位见惯大场面的贵妃眼里,不过是几棵颜色怪异的杂草换了身马甲罢了。
姜家老宅,阁楼上浮尘在斜射的阳光里飘成金粉,姜瑟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
庭院里最后一点残梅冷香被风卷进来。楼下隐约传来婆婆林慧君在电话里的抽泣控诉,
无非是痛斥她昨日毁掉天价荷兰郁金香的壮举——那几株据说漂洋过海而来的珍品,
此刻正在后花园角落里与杂草同朽。“几根野草,拔就拔了。”姜瑟心里毫无波澜。
她转身走向墙角那口陈旧樟木箱。箱盖上铜扣冰凉,一碰就落下一层薄灰。
这是母亲苏晚留下的唯一遗物。用力掀开箱盖,几件素净的旧旗袍叠得整整齐齐,
一件玉色团花软缎袄叠在边缘,触手温凉,是上好的老料子。
一个洗得发白的靛蓝印花布包袱静静躺在箱底。她解开布包结扣,
几册发脆的线装《本草拾遗》和《奇效良方》下面,压着几张黄脆的药笺。
母亲的字娟秀工整,是旧式**特有的风骨。姜瑟的手指顿在中间一张笺子上。
张调理血气两亏的补方:党参三钱、酒炒当归三钱、熟地五钱……都是温补固本的稳妥路子。
唯有最后一行力透纸背、墨迹格外的深浓,简直像刻进纸里。“忌黄芪。误用则气血相冲,
虚不受补,缠绵成祸。切记!切记!”最后两个“切记”,笔锋几乎划破薄纸。
姜瑟捏着纸页的指尖微微发白。缠绵成祸?“祸”指何来?虚损之症若误投黄芪强行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