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早就溜了。
季驰牵着我的手,十指紧扣。
他的掌心很烫,带着薄茧,是一种和沈淮完全不同的触感。
「真跟他掰了?」他偏头看我,眼里的笑意很深。
「嗯。」
「不难受?」我摇头:「就是觉得以前挺傻的。」
上周三,是我二十岁生日。
我花了一个月的生活费,托人从国外买了一支**版的钢笔,想送给沈淮。
结果在他们学院楼下,我看见他把一个女生护在怀里,躲避着一辆失控的自行车。
那个女生,是他带的竞赛小组里最受宠的小学妹。
而我手里的礼物,连带着我那颗捧了十年的心,一起成了笑话。
我当晚就去了体育馆。
季驰刚打完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被一群迷妹围着。
我挤进去,把一瓶水递给他:「季驰,你之前说追我,还算数吗?」
全场寂静。
季驰愣了半秒,随即一把拨开人群,接过水,拧开灌了一大口。
喉结滚动:「算数,」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乔欣,老子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快得像一场龙卷风。
季驰把我送到宿舍楼下,突然把我按在墙上。
他低头,灼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所以,为什么突然想通了?」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他的眼睛很亮。
我发现,我好像从来没看清过他,也没看清过我自己。
季驰没再追问,只是低头,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想不通就不想了,以后有我。」
回到宿舍,我刚坐下,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是沈淮发来的消息。
一连十几条:「乔欣,你什么意思?」「为了气我,找季驰那种人?」「你知不知道他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你出来,我们谈谈。」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质问,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直接按了关机,世界清静了。
第二天,我破天荒地睡到了中午。
刚开机,又是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一堆消息。
除了沈淮,还有我们共同的几个朋友。
都在劝我:「欣欣,你别冲动啊,你跟沈淮这么多年……」「是啊,沈淮就是那个性子,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跟季驰根本不是一路人,别玩火。」
我冷笑一声,把这些人的微信,连同沈淮的,一起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彻底清静了。
下午,我和季驰约在学校的咖啡馆。
他翘了训练,正百无聊赖地用吸管戳着杯子里的冰块。
看见我,他眼睛一亮:「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甩掉了一个大包袱,一身轻松。」我坐到他对面。
他笑了,把一杯草莓奶昔推到我面前:「庆祝一下,今天我请客。」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错。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被推开。
沈淮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们,径直走了过来。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显得愈发疏离。
他在我们桌边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乔欣,把我的微信加回来。」
是命令的语气。
我抬头看他,像在看一个笑话:「沈同学,我们很熟吗?」
沈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季驰靠在椅背上,两条大长腿伸着,姿态慵懒又挑衅:「没听见?我女朋友说不认识你。」
沈淮的目光射向季驰:「你闭嘴。」
然后,他又看向我,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乔欣,别闹了。」
「我闹?」我气笑了。
「沈淮,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该围着你转?我追你的时候,你对我爱搭不理。现在我不追了,你倒是有资格来质问我了?」「你凭什么?」
我的声音不大,但咖啡馆里很安静,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沈淮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他大概从没被人这么当众下过面子,尤其还是被我。
他薄唇紧抿,盯着我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要发火。
他却突然放缓了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示弱:「那本书……对我很重要。」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被我扔掉的那本。
「所以呢?」
「你把它捡回来,我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凭什么觉得,他一句话,我就会乖乖跑去垃圾桶里给他捡书?
就凭我喜欢了他十年?
可那份喜欢,已被他亲手磨得一干二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