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里,空调冷气开得十足,我却浑身冒汗。
工作人员那句“你这本是假的”,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天灵盖上。
我旁边的男人,我爱了三年的“丈夫”周辰,却轻飘飘地笑了。
“宝贝,别当真,逗你玩呢。”
他身后,他真正的未婚妻笑得花枝乱颤:“林晚,你不会真以为周辰会娶你这种货色吧?”
“林晚女士,你这本结婚证,是假的。”
民政局办理离婚窗口,工作人员戴着老花镜,把那本红得刺眼的证书推回到我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重物狠狠击中,瞬间一片空白。
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
三年前,我和周辰就是在这里,排了长长的队,郑重其事地拍了合照,签了字,拿到了这本证书。
这三年,我为了他,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陪着他从一个一文不名的小职员,一步步爬到公司总监的位置。我为他洗衣做饭,为他应酬挡酒,为他打理好所有后方,让他没有一丝后顾之忧。
我以为我们是相濡以沫的夫妻,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可现在,一句“假的”,就将我三年的付出,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身边的周辰,他穿着我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衫,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带着一种荒唐的笑意。
“宝贝,别这么严肃,”他伸手想来揽我的肩膀,被我僵硬地躲开,“就是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玩笑?
我浑身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气得发抖:“周辰,你管这叫玩笑?我们三年的婚姻,是个玩笑?”
“不然呢?”一个尖锐又得意的女声从我们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的女人,正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是白薇,周辰他们董事长的千金。
她走到周辰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像是在宣示**:“林晚,你不会真以为,周辰会为了你,放弃我们白家吧?那本证,是我找人做的,就是为了让你安分守己地伺候他几年。说起来,你还真挺好用的。”
周辰没有推开她,默认了她的说法,甚至还带着一丝讨好地对她笑了笑。
那一刻,我感觉心被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我不是他的妻子,只是一个被明码标价、用来换取前程的免费保姆。
周围人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同情,鄙夷,看好戏。
我死死攥着那本红得刺眼的假证,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我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忽然就笑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却硬生生逼了回去。
“周辰,”我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得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见,“你会后悔的。”
“后悔?”白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马上就要和我结婚,成为我们白氏集团的副总,他后悔什么?后悔没跟你这个假老婆过一辈子吗?”
我没再理会她的叫嚣,转身就走。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刺眼的阳光晃得我眼睛生疼。我像一个游魂,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在我身边缓缓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冷峻到极致的侧脸。
是顾景深。
京城商界无人不知的顶级大佬,也是周辰和白家最大的死对头。传闻他手段狠厉,不近人情,凡是和他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
周辰曾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咬牙切齿地咒骂他,说早晚要让他跪在自己面前。
我看着那张仿佛被冰霜覆盖的脸,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破土而出。
我擦干脸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走到车窗前,敲了敲。
顾景深转过头,深邃的黑眸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是淡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我迎着他审视的目光,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顾总,”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却又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你想不想看周辰跪在你面前求饶?”
他眉梢微挑,似乎来了点兴趣。
我挺直了背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跟我结婚,真正的,合法的。我帮你,把他和他背后的一切,都踩在脚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