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不做财产分割的指望。”
“二,你们隐婚,不对外公开。婚内期间,不影响双方的社会名誉的前提下,各自自由。”
“还有一点……”姜琪说到最后,看向文筝,带着心疼。
“邵家奶奶病逝的时候,你们婚约到期。”
姜琪话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文筝静看着杯中茶,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第一条,她是知道的,邵庭风防的是那一群吸血鬼。
第二条,她也能理解,今早他说搬出去住,其实就是各住各的。和陌生人没两样。她看的明白。
只是这第三条,她没想到。
这段她暗生喜欢的婚姻还没开始,就判了死刑。
凉茶入口,没了甘甜,只有苦味。
文筝将茶杯放落,拿起了筷子,机械的吃起了饭。
这天过后,姜琪出了差,要去外地办个案子。
文筝恢复了以往的生活。每天两点一线。正如协议上所言,她和邵庭风都很自由,一周都不联系,也不见面。
自由到和没结婚没区别。
这天晚上,文筝洗完澡,擦干头发,靠在床头看着书。
“砰砰砰”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心脏猛地一提,到了嗓子眼。
文筝对敲门声有生理上的恐惧。
当初大学毕业,她要和家里断绝关系,逃离家庭,便在大城市里租了房子。
可文贵昌没放过她,硬是托人找关系查到了她的住址。
自那后,就隔三岔五的来她住的地方要钱。更甚的是,还带过相亲男来她租的房子。
那一晚,她差点失身,她靠报警,在警局呆了一整晚,才脱离困境。
后来,文筝搬家了。
恐惧如同大网将文筝笼罩。
文筝的心脏突突的,跳的厉害,她站在房门口,看着不足三米远,没有猫眼的铁门,不敢出声儿。
难道是文贵昌又找到了她的住址?
敲门声没有因为她的不回应中断,反而敲得更响了。
文筝抓紧房门,捂住口鼻,不敢呼吸。她赶紧跑回床边,拿起了手机。
巧的是,手机拿起的同时,敲门声断了。
与此同时,手机震动,来电显示:邵庭风。
文筝没做停留的接了他的电话。
“邵先生。”
她声色急促。
“……”电话那头有一秒的停顿。
虽然这么晚打扰了她,有些不礼貌。但他没想到会吓到她。
文筝不明情况,不敢多耽误,但又怕邵庭风找她有事,便急促追问。
“喂?”
“抱歉,这么晚打扰了。”电话那头,清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礼貌疏离。
“你在家吗?”
文筝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这句“你在家吗?”
以前文贵昌一问这句话,就意味着他已经在门口堵门了。
心慌的没边,连气息都变的不稳。
文筝握着手机的手已经抖的不像话了。
“我在,可是我现在可能有点麻烦要处理,您如果没特别急的事情,我先挂了。”
“我在你家门口。”
没等文筝挂电话,邵庭风先一步解释。
“?”
悬在嗓子眼的心,七上八下,文筝握着手机,去到门口。
门口走道,传来低沉的回音。
“奶奶突然说要过来,所以我来接你。”
隔着门,在听到了门外邵庭风的声音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文筝挂了电话,这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全是邵庭风打来的。
刚刚她洗完澡就看起了书,没留意手机。
她放下戒备,开了门。
门口,邵庭风只着了件浅色衬衣,袖口叠挽,领口散了两颗纽扣。
走道的暖光灯自上而下的照在他身上,一如那晚在卧房门口的他那般温润有型。
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时间显示晚上十点多了。
邵庭风视线落在文筝的身上。
刚洗完澡的她长发散落,半干半湿,一件白色的吊带睡裙很清凉。没有内衣的遮挡,女性的生理特征很明显。
他视线平抬看向别处。
“虽然很冒昧,但我希望你能尽快收拾一下,我们时间不多。”
——
不久后的宾利车后座。
文筝将外套拉了拉,尽量遮挡着胸口。
刚刚被吓,再加上邵庭风又说时间很紧,文筝慌慌忙忙的套了件外套就出了门。
此刻,车内的空调凉风吹进睡裙内,她才想起,洗完澡的她还没穿内衣。
她双腿侧叠,转过身,紧贴着车门。
邵庭风视线从她侧叠的腿扫过。
见她一双长腿斜斜的紧贴在一起。
“冷?”他问了一声。
文筝回头,正好对上一双深邃的眼。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腿。
原来,他把她的这种拘束理解成了冷。
文筝正想说“不冷”,可在看到邵庭风把她这边的区域温度调高了一度后,到嘴边的话变成了“谢谢”。
“客气了。”
两人生疏客气的不像夫妻。
密闭的空间,塞满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邵庭风主动询问道“麻烦处理了吗?”
“?”文筝回头,两人视线对上。
见文筝一脸茫然,邵庭风提示。
“电话。”
文筝恍然。
她那会儿一以为敲门的是文贵昌,才说要处理麻烦。
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及这事儿。
“处理好了。”文筝点了下头。
邵庭风本是觉得突然拉她去别墅,有些唐突和冒犯,这才想着如果有什么麻烦他可以帮忙的话,适当做点事,算是补偿。
眼下见她不需要,他点了下头,收回了视线,不再多言。
文筝再次看向窗外,车子很平稳,可她的心却被颠的乱了节奏。
两次都是他主动开口,她很想也主动的说点什么。
可说点什么好?
问他吃饭没?太俗套。问他工作顺利吗?她又没有和他熟到那个程度。
问下邵家长辈和奶奶?又怕他多想,以为她是想借用长辈套钱。
最终,满肚子的话,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口。
刚停稳,引擎还是热的。
别墅门口的马路上,一辆车灯由远而近,正是邵家老宅的车。
晚上的时候,邵家奶奶做了个梦,梦见闺蜜责怪她没有把文筝照顾好,在梦里和她闹情绪。
奶奶心里担忧文筝,便连夜过来看看。
“妈,您就放心。有庭风在,会照顾好筝筝的。”吴枚推着奶奶下了车,众人进了屋。
宽敞的别墅里。
文筝和吴枚陪在邵家奶奶身边聊着家常。
邵家长辈都以为文筝和邵庭风是同居状态。
“筝筝,在这边住得惯吗?”吴枚端着茶喝了一口。
文筝将切好的水果端了过来。视线一晃而过扫过单人位的沙发。
邵庭风长腿交叠,靠在椅背,正和绍锦良聊着财经政治。
不知道是听到了吴枚的询问,还是感受到了文筝的不安。
邵庭风侧头的一瞬,正好和她的视线对上。
目光交错,文筝忽地就想起车上邵庭风将空调调高一度的动作。
那些藏在心里的悸动都变成了对长辈的孝顺。
“住的惯。”文筝视线收回,端着水果坐在了奶奶身边。
看着文筝喂着奶奶吃水果,吴枚笑着道“奶奶晚上吃不了这些,有花茶吗?”
吴枚这一提醒,文筝立刻放下了水果。
虽然知道吴枚的意思,是让她泡些花茶来。但文筝是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的一切都太陌生。
别说花茶了,她连热水在哪儿都不知道。
一个很日常的询问,在文筝这儿,变成了一道难题。
她视线飘向单人位的沙发,试图从邵庭风那得到一定的援助。
可惜,邵庭风正和绍锦良聊着公司的事情,没留意到她的求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