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下恋情曝光女友是敌对帮派老大》（苏小柔乔伊斯）精彩小说目录阅读
苏小柔就这样在我的公寓里住了下来，像一株柔弱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进我的生活。
我开始习惯回到那个原本只是偶尔落脚的冰冷空间时，有一盏灯为我亮着。空气里会飘着淡淡的食物香气，或者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她在客厅角落支了个画架，那是她的一方小天地。
起初，我还带着审视和距离。给她的黑卡，她几乎没动过，只是收在一个抽屉里。我送她的名牌包、珠宝，她也只是礼貌地道谢，然后仔细收好，很少佩戴。她似乎更钟情于用我给的“生活费”买来的平价画材，或者去菜市场挑选新鲜食材。
“那些太贵重了，我用不上。”她总是这样说，眼神干净，“而且，陈默，你赚钱也不容易。”
她不知道我的钱来得有多“容易”，沾着血，带着腥气。但她这句话，却像根细针，轻轻扎了我一下。不容易？是啊，确实不容易，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我越来越多地回到那套公寓。帮派里的事务永远处理不完，争斗、谈判、威慑，永无宁日。只有在她身边，听着她软软地叫我“陈默”，看我吃饭时满足的样子，或者安静地坐在旁边画画，我才能感觉到一种近乎奢侈的平静。
她会跟我讲学校里的事，哪个老师讲课有趣，哪个同学又闹了笑话，说到开心处，自己先笑得眉眼弯弯。她的世界单纯得像一张白纸，让我这个满手污秽的人，竟生出一种想要保护的欲望，甚至是一丝……自惭形秽。
我开始留意她需要什么。她提到喜欢某个画家的画册，隔天那本精装画册就会出现在她的画架旁。她偶然说起想去看一场画展，第二天阿强就会送来门票。她看到我抽烟时微微蹙眉，后来我回到公寓，会下意识地把烟盒留在车上。
这些细微的改变，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直到心腹手下阿超有一次在汇报完帮务后，半开玩笑地说：“默少，您最近气色好了不少，看来苏**很会照顾人。”
我愣了一下，才淡淡“嗯”了一声，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原来我已经让她的存在，变得如此明显。
老帮主，也就是我父亲，三个月前去世了。死因很蹊跷，一场意外的车祸，但现场有很多疑点，矛头直指我们的死对头——黑蛇帮。帮内元老们一面催促我尽快上位稳定局面，一面又各怀心思，暗流涌动。外有强敌，内有隐忧，我肩上的压力巨大。
只有在苏小柔那里，我能暂时卸下所有防备。她从不问我去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身上有时会有伤。她只是在我疲惫时，递上一杯温热的茶，用那双柔软的手轻轻帮我**太阳穴。她的触碰很轻，却奇异地能缓解我的头痛。
有一次，我带着一道不深的刀伤回来，是清理门户时被一个叛徒临死反扑划的。我没让帮里的医生处理，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苏小柔看到我换药时，脸色瞬间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拿着纱布的手抖得厉害。
“很疼吧？”她声音带着哭腔，比我这受伤的人还紧张。
我看着她笨拙又认真地帮我消毒、上药、包扎，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羽毛拂过，痒痒的，软软的。我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她整个人僵住了，脸颊迅速飞起两抹红晕，连耳根都红了，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低下头，手下的动作更轻了。
从那晚起，她睡在了我的卧室。起初只是单纯地相拥而眠，她缩在我怀里，小小的，软软的，呼吸清浅。我常年警觉的睡眠，竟然因为她在一旁而变得踏实。后来的一切，都水到渠成。她生涩而顺从，在我身下颤抖，像风中摇曳的小花。我前所未有地温柔，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我以为我拥有了全世界。
我甚至开始想象，等彻底铲除黑蛇帮，为父亲报仇，肃清帮内之后，就带着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普通人的生活。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疯狂地蔓延开来。
但我毕竟是在阴谋诡计里泡大的。短暂的沉迷之后，理智偶尔会回笼。我暗中加派了人手调查她的过去，每一次反馈回来的信息都无懈可击：孤儿，寄人篱下，考入美院，社会关系简单得像一张白纸。
我也试探过她。一次，我故意把一把上了膛的手枪放在客厅茶几上，然后假装去阳台接电话。回来时，枪还在原处，苏小柔正在擦桌子，看到枪，她吓得手一抖，抹布都掉了，远远绕开，脸色发白地问：“陈默，这个……能不能收起来？我害怕。”
还有一次，我带她去一个地下拳场，场面血腥暴力。她全程紧紧抓着我的手臂，把脸埋在我胳膊上，不敢看，结束时小脸煞白，回去就做了噩梦。
这些反应，彻底打消了我最后一丝疑虑。她就是一只纯粹的小白兔，需要我小心呵护。
火拼前一周，气氛越来越紧张。和黑蛇帮的冲突不断升级，双方都在调兵遣将，决战一触即发。我忙得脚不沾地，很少回公寓。苏小柔很懂事，从不打扰我，只是每天会发一两条信息，叮嘱我按时吃饭，注意安全。
火拼前夜，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了一趟。她还没睡，一直在等我。看到我，她立刻迎上来，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
“陈默，你脸色好差。”她伸手想摸我的脸。
我抓住她的手，勉强笑了笑：“没事，快结束了。”
她沉默了一下，低声说：“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不知道，就是心慌。”她靠进我怀里，手臂环住我的腰，抱得很紧，“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抚摸着她的长发，安慰道：“放心，能伤到你男人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她仰起脸，眼睛水汪汪的：“等事情完了，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你陪我去写生。”
“好。”我答应得毫不犹豫，低头吻住她。
那个夜晚，格外缠绵。她比以往都要主动和热情，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告别。我当时被决战前的紧张和对她的不舍情绪充斥着，并未深想。
第二天傍晚，出发前，我换上一身黑色的劲装，检查着配枪。苏小柔站在卧室门口，静静地看着我。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光，美好得不真实。
我走过去，搂住她的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乖乖在家等我，我很快回来。”
她点了点头，声音轻轻的：“嗯，我等你。”
她的眼神复杂，有我读不懂的情绪。我以为那只是担忧和不舍。
我转身，大步离开，没有回头。
所以，我没有看到，在我关上门的那一刻，她脸上柔弱的表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锐利如刀的神色。
也没有看到，她拿出另一部手机，发出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按计划进行。”
城西，废弃的货运码头。
咸腥的海风裹挟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扑面而来，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的浓重杀气。夜色深沉，只有几盏残破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勾勒出集装箱庞然大物般的黑色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
这里是我和黑蛇帮约定的“决战之地”。没有谈判，没有妥协，只有你死我活。赢了，青龙帮吞并黑蛇帮的地盘，势力更进一步；输了，万事皆休，包括我的命。
我站在己方阵营的最前方，身后是黑压压一片青龙帮的精锐弟兄。砍刀、钢管、铁棍，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更多的人，腰间鼓鼓囊囊，藏着真正的杀器。阿超和阿强一左一右护在我身侧，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黑暗的甬道。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只能听到海浪拍打堤岸的单调声响，以及风穿过集装箱缝隙发出的呜咽。每个人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
老帮主，我父亲陈擎苍，三个月前死得不明不白。现场所有证据都指向黑蛇帮精心策划的谋杀。这血仇，必须用血来洗刷。今晚，就是清算之日。
我握紧了手中的开山刀，冰凉的刀柄让我沸腾的杀意稍微冷静。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苏小柔的脸，她笑着说“等你回来”。等我回去，一切都会不同了。这个念头给了我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默少，时间快到了。”阿超低声提醒，打破了凝固的沉默。
我点了点头，抬起手腕，看了眼夜光表盘。指针即将指向约定的时刻。
就在这时，对面集装箱阴影里，传来了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带着一种挑衅的节奏感。
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杂念，眼神重新变得冰冷锐利。青龙帮的弟兄们也都握紧了手中的家伙，空气中响起一片金属摩擦和粗重呼吸的声音。
黑蛇帮的人马，如同潮水般从黑暗中涌出，迅速在对面摆开阵势。人数不比我们少，个个面目狰狞，带着亡命之徒的悍气。为首一人，身材高壮，剃着光头，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正是黑蛇帮的帮主，代号“黑曼巴”的巴雄。他手里拎着一把厚重的鬼头刀，眼神凶狠地锁定在我身上。
“陈默！毛还没长齐的小子，也敢来跟你巴爷叫板？”巴雄声如洪钟，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你老子在地下等着你呢，今晚就送你们父子团聚！”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嚣张的哄笑和叫骂。
我这边弟兄们立刻怒骂回去，双方剑拔弩张，火药味瞬间点燃。
“巴雄，”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嘈杂，带着刺骨的寒意，“你的废话，还是留到下面去跟我爸说吧。”
巴雄脸色一沉，狞笑道：“好！有种！那就看看，今天是谁躺着出去！给我……”
他的“上”字还没出口，异变陡生！
黑蛇帮阵营的后方，突然起了一阵骚动。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向两侧让开一条通道。
所有目光，包括我的，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不疾不徐地从通道尽头走来。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制服，与黑蛇帮众人杂乱的衣着格格不入，材质看起来相当高级。制服完美地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长发束成干脆利落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
她一步一步走来，高跟鞋敲击着水泥地面，发出清脆、规律的“哒、哒”声，在这死寂的战场上，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鼓上。
光线逐渐照亮她的脸。
当我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大脑一片空白，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心脏疯狂擂鼓的轰鸣。
苏小柔？！
怎么会是苏小柔？！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黑蛇帮的制服？！
我死死地盯着她，试图从那张脸上找到一丝一毫我熟悉的痕迹——那种怯生生的、依赖的、纯净无邪的表情。没有，什么都没有。那张脸依旧美丽，甚至因为这份冰冷和锐利，更添了一种惊心动魄的魅力。但那双眼睛，不再清澈见底，而是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绝对的冷静和……一种俯视众生的漠然。
她甚至没有看我。她的目光平淡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巴雄身上。
巴雄，那个嚣张不可一世的黑蛇帮帮主，在看到苏小柔的瞬间，脸上竟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他微微侧身，让出了主导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