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开门!我知道你在家!”“别装死,快把WiFi密码给我们!
”“我的游戏打到一半断了,你赔得起吗?”“再不开门,我们就把你的电闸拉了!
”门外是整层楼邻居的咆哮,门内,我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满格的信号,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这场战争,由我亲手点燃。
1“滴——”视频会议的画面卡在老板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
鲜红的“网络连接中断”提示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脸上。我深吸一口气,
胸口憋闷得发疼。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次了。我叫陈念,一年前搬进这个老旧的“筒子楼”。
为了图个清静,也为了方便在家办公,我特意花大价钱牵了一条最高速率的千兆光纤。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的善意和不懂拒绝,会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起初,
是住对门的王阿姨。她家孙子要上网课,颤颤巍巍地跑来问我WiFi密码。
看着老人恳切的眼神,我没多想就给了。然后,是隔壁的大学生李响。他说要查资料写论文,
我心一软,也分享了。再后来,楼上新搬来的小夫妻,楼下独居的张大爷……一传十,
十传百,我的WiFi密码成了整栋楼心照不宣的“公共财产”。我的千兆光纤,
硬生生被拖成了拨号上网。白天,
王阿姨的孙子开着最大音量看动画片;李响在寝室里和兄弟们联机打游戏,
嘶吼声穿透墙壁;楼上的小夫妻抱着笔记本电脑下载几个T的高清电影。而我,
这个付钱的人,却连一个正常的视频会议都无法维系。就在刚才,
这个季度最重要的项目汇报,因为网络中断,我被老板在几十个同事面前骂得狗血淋头。
挂掉电话,我再也无法忍受。胸腔里积压了一年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我走到墙角,
面无表情地拔掉了路由器的电源。世界瞬间清静了。我重新插上电源,
用手机连接上初始网络,进入后台管理页面。
看着那个被无数人共享的密码“chennian888”,我感到一阵恶心。
我毫不犹豫地删掉了它,重新输入了一串由大小写字母、数字和符号组成的,
长达32位的复杂密码。点击,保存。做完这一切,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靠在墙上,
大口喘着气。我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果然,不出十分钟,
对面的门“哐”地一声被拉开。“哎?网怎么断了?”是王阿姨的大嗓门。紧接着,
隔壁传来李响的怒吼:“**!哪个孙子把网弄断了?老子马上就要五杀了!
”楼上响起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咒骂,楼下张大爷的收音机也停了,
换成了他嘟嘟囔囔的抱怨。整个楼层,像一锅瞬间被点燃的沸水,彻底炸了。“咚咚咚!
”我的门被擂得山响,来势汹汹,仿佛要将这扇薄薄的木门拆掉。“陈念!小陈!在家吗?
你是不是把网关了?”王阿姨的声音尖锐而急躁,完全没了平日里和蔼可亲的模样。
我没有出声,只是冷冷地看着猫眼。猫眼里,王阿姨那张平日里堆满笑意的脸,
此刻写满了焦灼和不耐。她身后,还站着一脸怒气的大学生李响,以及楼上那对小夫妻。
“陈念!你开门啊!你把网关了我们怎么办?我孙子的动画片才看一半!
”王阿姨见我没反应,开始更用力地拍门。“就是啊,我的论文资料还没下载完呢!
”李响跟着附和,语气理直气壮,仿佛我欠了他几百万。我依旧沉默。我倒要看看,
这群把我的善意当成理所当然的人,究竟能有多厚的脸皮。“她肯定在家!
我刚还听见里面有动静!”楼上的女人尖声叫道,“她就是故意的!自己不用就关了,
太自私了!”自私?我听到这个词,气得笑出了声。我每个月付着近两百块的网费,
让你们这群人免费蹭网,现在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就成了自私?“陈念!
我警告你,赶紧把密码告诉我们!不然有你好看的!”李响年轻气盛,开始口出狂言。“砰!
”一声巨响,我的门被狠狠踹了一脚。我心脏一缩,身体因为愤怒和一丝恐惧而微微颤抖。
但这一次,我没有像过去一样选择退缩和妥协。我走到门后,隔着门,用冰冷到极点的声音,
清晰地说道:“我的网,我想关就关。从今天起,密码改了,谁也别想再用。
”2我的话音落下,门外有那么一瞬间的死寂。紧接着,是比刚才更加猛烈的爆发。
“陈念你什么意思!?”王阿姨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尖利得像要刺穿我的耳膜,
“我们都是街坊邻居,你用得着做得这么绝吗?不就是个破网络吗?给我们用用怎么了?
你一个月挣那么多钱,还在乎这点网费?”“就是!太小气了!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人!”楼上的女人也跟着尖叫起来,
“我们刚搬来的时候看你人挺好,没想到心眼这么坏!”“赶紧开门!把新密码给我们!
别逼我们动手!”李响的威胁更加**。**在冰冷的门板上,
听着外面不堪入耳的咒骂和威胁,只觉得一阵阵心寒。
这就是我曾经小心翼翼维护的“邻里关系”。这就是我曾经以为的“和睦”。多么可笑。
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需要被尊重的人,
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可以无限索取的免费资源提供者。一旦这个资源被切断,
我立刻就从“好心的小陈”变成了“心眼坏的自私鬼”。“你们再敢踹门,我就报警了。
”我拿出手机,冷冷地说道。这句话似乎起到了一点作用,踹门声停了。
但王阿姨的撒泼却变本加厉:“报警?你还有脸报警?你断了我们的网,耽误了我孙子学习,
耽误了小李写论文,你还有理了?让警察来评评理,看看是你对还是我们对!
”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成功地把周围几个邻居的情绪再次煽动起来。“对!让警察来!
我们不怕!”“大家都是受害者!”我气得浑身发抖。我从没想过,
人的**可以到这种地步。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冷静的男声插了进来。“王阿姨,
你们这样堵在别人家门口,已经涉嫌寻衅滋事了。”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冷水,
瞬间浇灭了门口喧嚣的气焰。我从猫眼里望出去,看到一个高瘦的男人。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是住在我斜对门的那个男人。他好像叫……江枫。他搬来有小半年了,
但我几乎没和他说过话。他总是独来独往,神情淡漠,看起来不太好接近。
我只知道他似乎也是个自由职业者,整天待在家里。他是整栋楼里,
唯一一个没有问我要过WiFi密码的人。“江……江枫?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多管闲事!
”王阿姨看到他,气焰明显弱了几分。江枫淡淡地推了推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平静而锐利:“我也不想管。但是你们的噪音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缓缓说道:“而且,别人家的WiFi,别人付钱,
愿意给你们用是情分,不愿意是本分。你们这样强行索要,和抢劫有什么区别?”“你!
”李响被他怼得满脸通红,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什么抢劫?话说得这么难听!
”王阿-姨不服气地嚷嚷,“我们不就是借用一下吗?邻里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互相帮助?”江枫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只看到你们在单方面索取。
陈念帮了你们,你们帮过她什么?是帮她交了网费,还是帮她付了电费?”这一连串的质问,
让门口所有人都哑口无言。王阿-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了半天,
最后只能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那……那也不能说断就断啊,
好歹提前通知一声……”“通知你们,好让你们继续道德绑架她吗?
”江枫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心思。他不再理会脸色难看的众人,而是转向我的门口,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我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报警。或者,
我可以把我的律师朋友的电话给你。”门外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律师”这两个字,
显然比“警察”更有威慑力。几秒钟后,我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疯子……都是疯子……”王阿-姨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拉着自己的孙子走了。
李响和那对小夫妻也狠狠地瞪了我的门一眼,又忌惮地看了一眼江枫,最终悻悻地散去了。
走廊里终于恢复了安静。我紧绷的神经这才慢慢松弛下来,后背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看着猫眼里江枫那个清瘦的背影,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似乎在确认那些人不会再回来。然后,他才转身,打开自己家的门,走了进去。从始至终,
他没有敲我的门,也没有和我说一句话。但我知道,是他帮我解了围。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感激,有庆幸,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就在我以为今晚的闹剧终于可以告一段落时,“啪”的一声轻响,我房间里的灯,灭了。
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我愣住了。紧接着,楼道里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
幸灾乐祸的笑声。是李响的声音。“没网是吧?那就干脆连电也别用了!
”他们竟然……拉了我的电闸!3黑暗像一只巨大的野兽,瞬间将我吞噬。我僵在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和愤怒像两只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我从没想过,
这群平日里看起来和善可亲的邻居,仅仅因为被断了网,就能做出如此卑劣下作的事情。
拉电闸。他们是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就范吗?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电量只剩下15%。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摸索着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
走廊的声控灯亮着,外面空无一人。但李响那充满恶意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空气里。
电闸箱就在楼道尽头的墙上。他们拉了我的,却没动别家的。这是一种无声的**,
一种**裸的欺凌。我浑身冰冷,不是因为害怕黑暗,而是因为人性的丑陋。我该怎么办?
冲出去和他们理论?他们人多势众,我一个女孩子,只会被他们撕得粉碎。打电话报警?
就像王阿-姨说的,警察来了也只会当成邻里纠纷来调解,最后大概率还是会和稀泥,
劝我“以和为贵”。难道我就要这样妥协吗?重新把WiFi密码给他们,
然后忍受着无休止的索取和越来越慢的网速,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我做不到。
如果今天我妥协了,那么以后他们只会更加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我的退让,
只会成为他们得寸进尺的资本。我死死地攥着手机,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就在我进退两难之际,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是一个陌生的头像,
一片深邃的星空。点开,对方的昵称只有一个字:江。“需要帮忙吗?我家有备用电源。
”是江枫。他怎么会有我的微信?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之前社区为了方便管理,
建过一个业主群,整栋楼的人都在里面。他应该是从那里加的我。我看着那行简短的文字,
在黑暗中,它像一束微弱却温暖的光,照亮了我冰冷的心。我犹豫了。接受他的帮助吗?
我已经欠了他一次人情,我不想再麻烦他。我们素不相识,他没有义务帮我。可是,
手机的电量正在飞速下降,如果再不充电,我将彻底与外界失联。在这栋充满了恶意的楼里,
那将是何等绝望的境地。挣扎了几秒钟后,我颤抖着手指,打出了一个字:“好。
”几乎是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对面就有了动静。我听到斜对门的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我立刻凑到猫眼前往外看。江枫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
看起来颇有分量的箱子,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手电筒?不,那不是普通的手电筒,
光线很亮,而且很稳定。他走到我的门口,没有敲门,
而是将那个“手电筒”放在了我门口的地上,调整了一下角度,
让光束正好照亮我门锁的位置。然后,他把那个黑色的箱子也放在了门口,
自己则退后了几步,靠在对面的墙上,仿佛在避嫌。做完这一切,他又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东西放门口了。那个是露营灯,可以照明。箱子是户外电源,有USB接口和插座,
应该够你撑到明天天亮。电闸的事,明天等物业上班了再处理。”他的安排,
周到得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他甚至考虑到了我可能会害怕开门,所以提前把东西放下,
自己退开。这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和不动声色的体贴,让我紧绷了一晚上的情绪,
瞬间有些溃堤。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轻轻地,打开了一道门缝。
确认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他站得离我很远,
我才迅速地把地上的露营灯和电源箱拿了进来,然后立刻关上门,反锁。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露营灯的光线很柔和,瞬间驱散了满屋的黑暗。
我把手机插在电源箱的USB口上,看着屏幕上重新出现的充电标志,一直悬着的心,
终于落回了实处。屋子里亮堂了起来,我的心也跟着亮堂了起来。**在门上,
听着外面微弱的声响,知道江枫还站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感激,只能再次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句:“谢谢你。”这一次,
他回得很快。“不客气。早点休息。”简单的六个字,却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坐在地上,抱着那个还在发光的露营灯,突然觉得,这场战争,
或许我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4第二天一大早,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不是那种充满恶意的擂门,而是非常有节奏的三声,不轻不重,透着一股礼貌和克制。
我瞬间清醒过来,看了一眼手机,才早上七点。“陈念?”门外传来江枫的声音。
我赶紧爬起来,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出去。江枫站在门外,依旧是昨天那身简单的打扮,
手里却提着一个袋子,里面似乎装着豆浆和油条。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早。
”他看到我,微微点了点头,神色自然地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我,“没电,
早饭应该不方便做吧。”“……谢谢。”我有些窘迫地接过袋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昨晚的东西,还有这个……多少钱?我转给你。”“不用。”他淡淡地拒绝了,
“昨晚的事,物业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啊?”我愣住了。“电闸箱属于公共设施,
恶意破坏是违法的。我已经把昨晚的情况反映给了物业经理,并且提供了楼道监控的录像。
”江枫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地陈述着,“物业说今天会派人过来检修,
并且会对相关责任人进行警告和罚款。”监控录像?我这才想起来,我们这栋楼虽然老旧,
但为了安全,每层楼的走廊尽头都装了监控。我怎么就没想到!
“我……”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讷讷地看着他。“你不用出面,物业会处理。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顾虑,补充道,“他们不敢再对你怎么样。
”他的话语里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我看着他清澈而坚定的眼神,
心里那点残存的恐惧和不安,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为什么……要帮我?
”我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我们非亲非故,他完全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冷眼旁观。
江枫沉默了片刻,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望向走廊深处。“我讨厌恃强凌弱。”他缓缓说道,
“也讨厌把别人的善意当成理所当然。”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
在我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原来,他都看在眼里。原来,我的忍让和退缩,在别人看来,
是那么的清晰。“进去吧,趁热吃。”他没有再多说,转身准备回自己家。“等等!
”我叫住他。他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我鼓起勇气,
将手里的袋子举到他面前:“一起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做过的,
最大胆的邀请。江枫愣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看了看我手里的早餐,又看了看我,几秒钟后,他点了点头。“好。”我的心,在那一刻,
漏跳了一拍。我家的门,在被围攻了一夜之后,第一次,主动为一个人敞开。
屋子里因为没有电,光线有些昏暗,但因为有了江枫的加入,却显得不那么冷清了。
我们坐在小小的餐桌旁,默默地吃着早餐。豆浆很香,油条很脆。这是我搬来这里一年,
吃过的最安心的一顿早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没话找话地问道,
试图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沉默。“自由程序员。”他回答得很简洁。
“难怪……你看起来很懂这些。”我指的是网络、监控这些东西。他“嗯”了一声,
算是默认。“你呢?”他反问我。“我……我是个插画师,平时在家接稿。”我小声说道。
“所以稳定的网络对你很重要。”他一语中的。我苦涩地点了点头:“是啊。
昨天就因为断网,丢了一个很重要的单子。”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昨天的屈辱和愤怒。
“以后不会了。”江枫放下手里的豆浆,看着我,认真地说道,“有时候,亮出自己的底线,
比一味的忍让更有用。”他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是啊,
底线。我一直以为,与人为善,就能换来和睦。却忘了,没有底线的善良,
只会助长别人的贪婪。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是物业经理带着电工来了。
紧接着,就是王阿姨和李响等人不甘不愿的争辩声,以及物业经理义正言辞的训斥声。
“……公共设施也是你们能随便动的?罚款五百,再有下次,直接报警处理!”“还有你们,
堵在人家门口闹事,像什么样子!再让我知道谁骚扰陈**,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我偷偷看了一眼江枫。他神色如常,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很快,屋子里的灯“啪”的一声,重新亮了起来。
光明再次降临。而这一次,我知道,这光明,来之不易。5电来了,网络也恢复了稳定。
但楼道里的气氛,却变得异常诡异。以往热闹非凡的走廊,如今死一般的寂静。
邻居们进进出出,都低着头,脚步匆匆,仿佛在躲避瘟疫。偶尔有人和我迎面撞上,
也会立刻撇开视线,绕道而行。他们的眼神里,有不甘,有怨恨,但更多的是一种忌惮。
我知道,他们忌惮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江枫,以及他口中的“监控”和“律师”。
我成了这座楼里一个不受欢迎的,被孤立的存在。对此,我并不在意。比起那种虚伪的和睦,
我更喜欢现在这种界限分明的清静。中午的时候,物业经理亲自上门,给我送来了一个果篮,
算是替那些邻居赔罪。“陈**,实在对不住,是我们管理疏忽,让您受委屈了。
”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态度十分诚恳。我客气了几句,收下了果篮。我知道,
他不是在给我面子,而是在给江枫面子。听说,
江枫直接把电话打到了物业总公司的老总那里。这位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经理,
才会被吓得亲自跑来处理这点“小事”。送走经理,我看着那个包装精美的果篮,
心里五味杂陈。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讲道理,真的不如讲实力。下午,
我把江枫的露营灯和户外电源仔细擦拭干净,准备还给他。我提着东西,站在他家门口,
却有些犹豫。该怎么感谢他呢?仅仅说一句“谢谢”,似乎太轻了。请他吃饭?
又感觉有些唐突。就在我踌躇不前的时候,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江枫站在门口,
看到我,似乎并不意外。“我……”我提了提手里的东西,“我来还给你。”“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