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我命令你,现在立刻给小雅道歉!"
母亲许慧云的声音在年夜饭桌上炸响,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我。
我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小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最疼爱我的女人,心如死灰。
"妈,是她先推的我。"我的声音有些虚弱,刚从医院回来,身体还很虚弱。
"推你怎么了?"许慧云一拍桌子,"你怀着孩子还跟人争执,活该摔倒!现在孩子没了,你还想怨别人?"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三个小时前,我在医院里流产,血流了一地,而现在,我的母亲却在为推倒我的人辩护。
推我的人,是我的堂妹苏雅。
苏雅低着头,眼圈红红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堂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拿个杯子,没想到会碰到你..."
"苏晚!"父亲苏建国也开口了,"你看看你把小雅吓成什么样子了?她才十九岁,你这样咄咄逼人像什么话?"
我环顾四周,二叔苏建军正搂着他的新欢小翠,一脸看戏的表情。奶奶苏老太太坐在主位上,眉头紧皱,显然对这场闹剧很不满。
而我的丈夫林慕寒,从我进门开始,就一直在玩手机,对我的遭遇视而不见。
"给小雅道歉,然后这事就算过去了。"许慧云语气不容拒绝。
我看着这一桌子的人,突然笑了。
"道歉?"我缓缓站起身,"凭什么?"
许慧云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反抗:"你说什么?"
"我说,凭什么道歉?"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是她推倒了我,害我流产,现在你们要我给她道歉?"
"苏晚,你够了!"林慕寒终于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耐烦,"小雅都说了是意外,你非要揪着不放?"
我看着这个和我结婚三年的男人,心彻底凉了。
结婚三年,他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维护过我。哪怕是在我流产的今天。
"意外?"我冷笑,从包里掏出手机,"那这个也是意外吗?"
我打开录音,苏雅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
"堂姐,林慕寒说你怀的孩子可能不是他的,他让我想办法试探一下你...我真的不是故意推你的,但是...但是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正好证明了这个孩子的清白..."
录音戛然而止。
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下来,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苏雅的脸刷地白了,她慌张地看向林慕寒:"慕寒哥,我没有...我没有说过这些话..."
"录音是假的!"林慕寒猛地站起来,"苏晚,你为了推卸责任,竟然伪造录音来陷害小雅?"
我看着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伪造?林慕寒,你是真的蠢,还是装糊涂?"我举起手机,"要不要我们一起去验证一下这个录音的真假?"
林慕寒的脸色变了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接着说:"还是说,你心虚了?因为这个录音里,还有一段你不知道的内容。"
我重新播放录音,这次播放了完整版本:
"慕寒哥,我按你说的做了,故意接近堂姐,让她以为我们有什么关系...她果然吃醋了,在年夜饭上跟我争执起来。我故意推了她一下,她就摔倒了...血流了好多...慕寒哥,这样她就再也不能威胁到我们了..."
录音里,还有林慕寒的声音:"做得好,小雅。等苏晚离婚后,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这一次,整个餐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慕寒和苏雅,就连一向偏心苏雅的许慧云,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畜生!"苏老太太拐杖一敲地面,颤抖着指向林慕寒,"你们这对狗男女,竟敢害我曾孙!"
林慕寒脸色苍白,嘴唇哆嗦:"奶奶,事情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我冷冷地看着他,"那你告诉我,是怎样的?你和我堂妹在背后算计我,害死我的孩子,现在还想狡辩?"
苏雅已经吓得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故意害你..."
"录音都在这里,你还想抵赖?"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苏雅,你想要林慕寒,大可以直说,何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我..."苏雅哭得说不出话来。
许慧云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苏雅,震惊道:"小雅,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妈!"苏雅突然跪下来,抱住许慧云的腿,"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就是太爱慕寒哥了,我不想看到他和堂姐在一起不开心..."
"不开心?"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所以你就要害死我的孩子?苏雅,你简直比畜生还不如!"
林慕寒这时候却突然站起来,冷冷地看着我:"苏晚,就算录音是真的,那又怎样?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他的话如同晴天霹雳,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我说,这个孩子不应该存在!"林慕寒眼中满是冷漠,"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腿一软,差点摔倒。
苏建国赶紧扶住我:"晚晚,你没事吧?"
我推开他,死死地盯着林慕寒:"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包括让苏雅接近我,包括故意推倒我?"
"是又怎样?"林慕寒撕下了所有的伪装,露出了真面目,"苏晚,我忍你三年了!你以为你家有几个钱,我就得跪舔你一辈子?"
"慕寒!"苏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畜生,苏晚对你不好吗?这三年来,她为了你放弃了多少?"
"放弃了什么?"林慕寒冷笑,"她不就是仗着家里有钱,处处压着我吗?工作是她家安排的,房子是她家买的,连我的朋友都要经过她的同意才能见面!"
"我什么时候..."我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因为林慕寒说的,竟然都是事实。
这三年来,我确实因为爱他,所以处处为他安排一切。我以为这是对他好,却没想到,在他眼里,这竟然成了控制。
"现在你知道了吧?"林慕寒看着我苍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快意,"苏晚,我们离婚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拍在桌子上:"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了。房子、车子、还有公司的股份,我一分钱都不要。"
我颤抖着拿起那份协议书,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条款,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为什么?"我哽咽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林慕寒的话如同利刃,狠狠地插在我心上,"我爱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苏雅。"
苏雅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很快又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慕寒哥,不要这样说堂姐..."
"够了!"我突然爆发了,"苏雅,别在这里装好人了!你想要林慕寒,现在你如愿了!"
我拿起桌上的笔,毫不犹豫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慕寒,从今天开始,我们再无关系!"
签完字的那一刻,我感觉心里的某根弦彻底断了。
原来,原来这就是我用三年青春换来的结局。
林慕寒看着我签字,眼中竟然闪过一丝不舍,但很快就被冷漠取代:"苏晚,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笑了,笑得凄凉,"林慕寒,后悔的人是你!"
我站起身,看着这一桌子的人:"从今天开始,我苏晚与你们再无瓜葛!"
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许慧云突然叫住我,"苏晚,今天是年三十,你要去哪里?"
我头也不回地说:"去任何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
"你这孩子..."许慧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妈知道错了,你别走..."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妈,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对这个家抱有任何期待。"
"晚晚..."苏建国也站了起来,"爸爸向你道歉,我们都向你道歉..."
"道歉?"我苦笑,"现在道歉还有什么用?我的孩子已经没了,我的婚姻也结束了。"
我看着林慕寒和苏雅,眼中满是仇恨:"不过,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这笔账,我会慢慢跟你们算的。"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让我绝望的家。
身后传来许慧云的哭声,还有苏老太太的叹息声,但我再也不想回头。
大年三十的夜晚,雪花纷飞,我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眼泪在脸上结成了冰。
三年的婚姻,换来的是背叛。
二十多年的亲情,换来的是冷漠。
那一刻,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