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渐渐融入了杏花村的生活。
他勤快,话不多,但待人诚恳,帮了邻里不少忙。
云家二老对这个踏实肯干的“准女婿”也愈发满意,家中虽清贫,却充满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然而,江知并非没有察觉异样。
邻里对云千月,总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疏离和隐隐的……畏惧?
并非恶意,更像是一种敬而远之。
尤其是一些老人,看她的眼神复杂难辨。
一次,他帮村尾的李大爷修补篱笆,几个孩童在附近追逐打闹。
一个稍大的孩子指着不远处正在溪边洗衣的云千月,对另一个孩子说:“看,那个就是月姑姑,她是外面来的,不是我们村的!”
另一个孩子反驳:“你胡说!月姑姑一直住这儿!”
“我没胡说!我奶奶说的!好多年前被村长爷爷带回来的!”那孩子不服气地嚷嚷。
江知的心微微一沉。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干活,心里却泛起了涟漪。
晚上,在昏黄的油灯下,江知帮云千月整理白天采摘的草药。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起:“千月,今天听村里孩子说,你是小时候才来村里的?”
云千月整理草药的手顿了一下,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她抬起头,笑了笑,笑容依旧温暖,眼神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闪烁:“是啊,小时候家里……出了点事,跟着爹娘搬过来的。那时候太小了,进城也少,村里很多孩子不认识我也正常。”
她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值一提。”
她的解释合情合理,眼神坦荡。
江知看着她温婉的侧脸,心中那点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他握住她的手,郑重地说:“不管以前怎样,以后,有我在。”
云千月看着他眼中毫不作伪的深情和承诺,眼中泛起一层水光,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一刻,江知心中只有守护眼前这份温暖的坚定。
“家里的水缸水快没了,你去挑一缸水回来!”云千月朝水缸望去说道。
“好!这就去!”江知拿起扁担提着两水桶走出。
他暗暗发誓,要用余生,护她周全,给她安宁。
这份宁静的幸福,如同易碎的琉璃,在阳光下折射出最动人的光彩。
江知沉溺其中,几乎忘记了寒渊城的存在,忘记了那个如同烙印般刻在骨血里的俘虏身份。
直到那一天,田埂上,那个如同噩梦般的身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