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发?时,
我和迟牧正在国外旅?考察。
半夜。
酒店毫?预兆地剧烈摇晃起来,
顷刻间轰然倒塌。
在噩梦?般的震荡和巨响中,
我记得自己的手被迟牧拉住了。
……
「沈灼宁……醒醒,沈灼宁!」
意识像是从深海中骤然破出?面。
我来不及回答,
就被浓烈的尘土呛咳出声。
「原来还活着啊?」
黑暗中,迟牧突然说。
他的语?并不失望,
却异常冰冷。
我仍陷在突发灾难带来的巨大冲击中。
恍惚地问:「是地震吗?」
「是。」
迟牧?声喊了几句「救命」,
没有得到?丝回应。
他哑声说:「我们要死在这?了。」
「不会的。」
我学着他往常哄骗我时的语气,
鼓励他:「此刻我们还活着,就有希望。
「振作一点,很快就会有?来救我们。」
又问他:「你还能动吗?」
「?脚都有没有知觉?」
话说得快了。
我忽然感到胸腔内?阵剧痛。
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内显得很粗重。
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大概是肋骨被砸断。
刺进肺里了。
我放轻呼吸。
咽下一声闷哼。
隔着碎石的缝隙看迟牧。
我们相隔不远。
被压在同一块预制板的两端。
一束月光从废墟的孔洞照下来。
照亮他高挺的鼻梁上那颗极小的痣。
迟牧眨了下眼睛。
冷笑一声,说:「现在这种状况,我实在演不下去了。」
「沈灼宁,我们到此为止吧。」
要结束了吗?
可他的目的明明还没有达到。
半年前,迟牧回国跟我求和。
「沈灼宁,我们重新开始。」
其实我早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合法骗走我所有的财产和股份。
为了报复。
我把脑癌诊断书藏进口袋,跟他说:「好。」
这傻小子还不知道自己也被我骗了。
因为我的所有财产。
本来就是要全部留给他的。
原本以为,这场***会持续到我病发死掉。
那时候,
迟牧会得到他想要的。
而我会在死前。
虚假地、短暂地拥有迟牧。
我们各取所需。
最终将得偿所愿。
但现在一切都被震碎了。
警报声和尖叫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一切都显得十分不真实。
我低声喃喃道:「不能结束,还不到时候。」
迟牧听见。
蹙眉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