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陈旭,一个活在丈母娘家白眼里的上门女婿,窝囊是我的标签,受气是我的日常。
老婆丁莉,街坊里有名的“母老虎”,她一张嘴,我半个月抬不起头。
小舅子丁勇,看见我就跟看见了垃圾,吐口唾沫都嫌脏了他的口水。
就因为女儿五百块的春游费,我被他们按在饭桌上,尊严被踩得稀碎。
谁都以为我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可他们不知道,我爷爷留下的那个破木鱼,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它开始嗡嗡作响。
别人靠技术,靠人脉,我不用。
我只需要揣着这个破玩意儿,在垃圾堆里溜达溜达。
昨天他们骂我废物,今天我开着奥迪去菜市场买豆腐。
前天我老婆把离婚协议甩我脸上,后天她红着脸给我捏腿,跟闺蜜炫耀:“我老公给买的包,全球**。”
这是一个窝囊废翻身的故事。
没有那么多大道理,就是用他们最看重的钱,把他们曾经丢给我的每一个白眼,加倍奉还回去。
看一个男人,如何从饭桌上的的出气筒,变成他们全家仰望的财神爷。
今天是我丈母娘王秀兰的六十大寿。
地点,家里。
老旧小区的两室一厅,油烟味混着下水道反上来的味儿,常年不散。
“陈旭!你死人啊!让你去楼下打瓶酱油,耳朵塞驴毛了?”
老婆丁莉一嗓子吼过来,在麻将馆都能听见回音。
我赶紧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拿着择了一半的芹菜。
“就去,就去。”我点头哈腰。
客厅里,烟雾缭绕。
小舅子丁勇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正跟我丈母娘吹牛。
“妈,我跟您说,我那个科长,下个月准提副处,到时候我就是他手下第一红人。”
王秀兰笑得合不拢嘴,眼角的褶子堆在一起。
“还是我儿子有出息。”
她眼角余光扫到我,脸上的笑瞬间就没了。
“看看你那个窝囊样,一件衣服穿三年,我女儿真是瞎了眼。”
我低下头,不敢接话。
丁勇“切”了一声,把烟灰弹我脚边。
“姐夫,不是我说你,你好歹是个男人,每个月就挣那三千五,够干啥的?我姐跟着你,一顿像样的馆子都没下过。”
我攥紧了手里的芹菜,指甲陷进肉里。
“下个月……下个月我争取多跑几单。”
**的是同城跑腿,风里来雨里去,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那么多。
丁莉从卧室出来,换了件新裙子,脸上化着妆。
她看我的眼神,跟看一只臭虫没区别。
“你还愣着干嘛?酱油呢?菜炒糊了你来赔啊?”
“哦哦。”
我逃一样地跑出家门。
楼下小卖部的灯光昏暗。
我摸遍了全身口袋,皱巴巴的钞票凑在一起,只有十三块五。
一瓶酱油八块。
我站在那儿,半天没动。
女儿可可的幼儿园老师下午刚打了电话,说春游要交五百块钱。
我没敢跟丁莉说。
我知道,只要我开口,接下来的话肯定是:“春游春游,就知道玩!有那钱干点什么不好?人家的孩子都上补习班,我们家的就知道瞎跑!你这个当爹的,但凡有点用……”
我叹了口气,买了酱油,剩下的钱,揣回兜里。
回到家,菜已经摆上桌了。
大姑姐一家也来了。
一家人围着桌子,有说有笑,没人给我留位置。
我默默从厨房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桌角。
王秀兰举起酒杯。
“今天我生日,最高兴的,就是我儿子有出息,我女儿也嫁得好。”
她故意不提我,看向大姑姐的丈夫,一个在事业单位开车的司机。
“不像有的人,一辈子没个奔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有嘲笑,有鄙夷。
丁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觉得我让她丢了人。
她用胳膊肘狠狠地捅了我一下,压着声音骂:“窝囊废!就知道吃!”
我埋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白饭。
嘴里的饭菜,比黄连还苦。
饭吃到一半,可可从房间里跑出来,手里拿着张通知单。
“妈妈,妈妈,老师说要交春游的钱,五百块。”
客厅瞬间安静了。
丁莉的脸彻底黑了。
她一把抢过通知单,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交什么交!整天就知道玩!你爸有钱给你交吗?”
可可的眼圈一下就红了,哇地一声哭出来。
我心里一抽,赶紧把可可抱在怀里。
“不哭不哭,爸爸有钱,爸爸给你交。”
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你有钱?”丁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哪来的钱?你昨天晚上兜里比脸都干净。”
王秀兰也阴阳怪气地说:“呦,陈旭发财了?是不是中了彩票啊?”
大姑姐夫在一旁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丁莉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
“陈旭!你今天要把这五百块拿不出来,你明天就给我滚出去!”
她这是当着全家人的面,要把我往死路上逼。
可可在我怀里哭得更凶了。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我看着这一屋子人的嘴脸,看着我老婆那张刻薄的脸。
我把可可轻轻放下,一句话没说,转身进了我们那个堆杂物的小房间。
这是我爷爷留下的唯一念想,一张破床,一个掉漆的柜子。
柜子顶上,放着一个黑乎乎的木鱼。
是我爷爷去世前给我的,说是什么祖上传下来的。
我一直当是个破烂。
此刻,我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
我把它拿下来,死死地攥在手里。
木鱼的质感很粗糙,上面还有裂纹。
我把它贴在胸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谁能帮帮我。
突然,我感觉胸口一阵温热。
那木鱼,好像轻轻震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