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说了,彩礼没有五十万,他就不结婚了,你看着办吧!”老婆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我看着我们共同账户里不到五万的余额,沉默了。她见我不说话,
直接把一张离婚协议扔了过来。我妈捡起协议,看都没看就撕了,然后看着她说:“离可以,
净身出户。我儿子的婚房,你一分钱都别想带走。”老婆愣住了。离婚后,
我才明白我妈为什么这么硬气,原来我们那套不起眼的老破小,已经被划入了学区房范围,
价值翻了十倍。01客厅的空气凝固了。李静的胸口剧烈起伏,
涂着精致豆沙色口红的嘴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她大概从未想过,一向在我面前唯唯诺诺,
在她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婆婆,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拔高,
尖锐得像是指甲划过玻璃,刺得我耳膜生疼。我妈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是将手里那张被撕成碎片的离婚协议,慢条斯理地扔进脚边的垃圾桶。
动作不带一丝烟火气,却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决绝。“我说,想离婚,可以。”“你,李静,
一个人走。”“这个家里的任何东西,你都别想带走。”我妈终于抬起头,
那双平时总是盛满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冰冷,平静,
映不出李静那张因错愕和羞愤而扭曲的脸。“凭什么!”李静终于爆发了,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这房子是婚后财产,离婚就该有我一半!你个老东西懂不懂法!
”她指着我妈的鼻子尖叫。我下意识地想上前一步,把我妈护在身后。可我的腿像灌了铅,
动弹不得。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五十万。离婚协议。净身出户。
这几个词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里旋转,搅得我天翻地覆。“陈辉!你哑巴了?
”李静的火力瞬间转移到我身上。“你就看着你妈这么欺负我?你就让她这么作贱我?
”“我为了这个家辛辛苦苦,到头来就换来一句净身出户?”“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离了你妈你活不了是吧!”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淬了毒的钉子,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五年,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妻子。她的脸因为愤怒而涨红,
漂亮的眼睛里喷涌着的全是怨毒和刻薄。哪里还有一丝我记忆中那个温柔的模样。我的心,
一寸一寸地冷下去,最后变成一堆冰冷的灰烬。我妈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她只是转向我,声音依旧平淡。“陈辉,让她走。”这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道命令,
斩断了我心里最后一丝犹豫和幻想。李静大概也从我妈不容商量的语气里,
从我死灰般的脸色里,明白了什么。她那股嚣张的气焰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好!好得很!”她连说两个“好”字,
抓起沙发上的包,转身就往门口冲。高跟鞋在地板上磕出愤怒的鼓点。“陈辉我告诉你,
不拿出五十万给我弟结婚,你这辈子都别想我回来!”“你们一家就守着这破房子过吧!
”“砰!”防盗门被她用尽全身力气摔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震得墙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世界终于安静了。只剩下我和我妈,还有这一室的狼藉和冰冷。
我像个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木偶,颓然坐倒在沙发上。客厅的白炽灯光惨白惨白的,
照得我脸色和墙壁一样没有血色。我为什么要忍?这几年,她一次次地补贴娘家,
从几百到几千,再到上万。她弟弟李伟换手机,换电脑,谈女朋友的开销,
几乎都是我们的小家在承担。我不是没有怨言,但每次提出异议,
换来的都是李静的哭闹和指责。她说我不爱她,不把她家人当家人。她说她就这么一个弟弟,
当姐姐的帮衬一下怎么了。为了家庭和睦,我一次又一次地退让,
一次又一次地用“她只是太在乎家人了”来麻痹自己。我以为我的忍耐能换来她的体谅。
我以为我们的感情可以抵御这一切。可我错了。错得离谱。五十万。她怎么能张得开这个口。
我们俩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不到两万,刨去房贷和日常开销,
省吃俭用一年也就能攒下七八万。五十万,是要把我,要把我妈,活活逼死。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疼得无法呼吸。“妈,你……”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沙哑得不像话。我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强势,为什么要直接把话说死。这样一来,
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我妈坐在我对面,昏黄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深的浅浅的阴影,
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只是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那眼神里有心疼,有失望,
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辉辉,你太傻了。”她轻轻叹了口气。
“你以为你一再退让,就能换来安宁吗?”“你看不出来吗?她家就是个无底洞,
你填不满的。”“今天是要五十万,你给了。那明天呢?他弟弟买车,买房,生孩子,
是不是都要你来负责?”“你不是娶了个老婆,你是找了个刽子手,专门来吸食你血肉的。
”我妈的话,一字一句,像重锤砸在我的胸口。我无力反驳。因为我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可我还是不甘心。“可……可也不能直接撕了离婚协议啊,还让她净身出户,
这不是把她往绝路上逼吗?”我妈冷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不知道是在嘲讽李静,还是在嘲讽我。“逼她?是她先逼你的。”“陈辉,你记住,有些人,
你不能对她太好。你越是忍让,她越是得寸进尺。”“你觉得把事情做绝了。可你想过没有,
她拿着离婚协议来逼你的时候,给你留后路了吗?”我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是啊,
她把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的时候,何曾有过半分犹豫。她心里只有她的弟弟,她的娘家。
我和这个家,在她心里,又算得了什么?一个可以随时取钱的账户?
一个可以让她在娘家人面前炫耀自己有本事的工具?夜深了。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毫无睡意。房间里还残留着李静的香水味,甜腻得让人发慌。枕头上,还落着她几根长发。
我们曾经也甜蜜过。她会给我**心便当,会在我加班的深夜等我回家。我们畅想过未来,
要生一个可爱的宝宝,要努力工作换个大房子。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是从她弟弟李伟上大学开始?还是从她父母一次次哭穷开始?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知道,
我们的家,早就被她的原生家庭蛀空了。“嗡嗡——”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
我拿起来一看,是李静发来的信息。我以为她会服软,或者解释几句。可点开一看,
满屏都是不堪入目的辱骂。“陈辉你个废物!孬种!妈宝男!”“我算是看透了,
你跟你那个死老太婆就是一路货色,自私自利!”“想让我净身出户?做梦!我告诉你,
这事没完!”“明天我就带我爸妈我弟上你家去!我看你们给不给钱!”“五十万,
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我就去你单位闹,去你妈单位闹,
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家是怎么欺负人的!”我的手开始抖。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心里的那点残存的温情,被这些恶毒的文字彻底撕碎。我没有回复,
直接关掉了手机,扔到一边。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我的心里,
也只剩下一片死寂的黑暗。这一夜,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02第二天一大早,
门铃就被按得震天响。那架势,不像是在按门铃,倒像是在砸门。我一夜没睡,头痛欲裂,
双眼布满血丝。听到这声音,我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咯噔一下,断了。来了。他们真的来了。
我妈已经起来了,她穿着一身素净的家常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正在厨房里慢悠悠地熬着粥。小米粥的香气,和门外急促的门**,形成一种荒诞的对比。
她好像完全没听见外面的动静,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像一潭古井。
“妈……”我声音干涩地喊了一声。“去开门吧。”她头也没回,只是淡淡地吩咐道,
“让他们进来。”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犹豫了几秒钟,
还是转动了门把。门一打开,三张写满愤怒和算计的脸就涌了进来。李静,她的父亲**,
母亲王秀英,还有她那个宝贝弟弟李伟。一家人,整整齐齐。“陈辉你个王八蛋!
你总算敢开门了!”王秀英一马当先,尖着嗓子就嚎了起来,一只手还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身子。“我们家静静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你们家就是这么欺负人的吗?”她一**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哭天抢地。“没天理了啊!
女婿联合婆婆欺负媳妇啊!要把我女儿扫地出门啊!”**板着一张脸,
像个来讨债的阎王。他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陈辉,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才把女儿嫁给你!你看看你做的这叫什么事?连自己老婆都护不住,还是不是个男人!
”而那个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伟,则像个没事人一样,双手插在兜里,
斜着眼睛打量着我们家。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亲戚家,倒像是在审视一件属于自己的货物。
他嘴里嚼着口香糖,一脸不耐烦地开口了:“姐夫,别整那些没用的。一句话,五十万,
给还是不给?”“我女朋友说了,没五十万彩礼,这婚就不结了。
我姐总不能看着我打光棍吧?”“这钱,你们家今天必须拿出来!”他的语气理直气壮,
嚣张到了极点,仿佛我们欠了他五十万一样。我看着眼前这丑陋的一家四口,
看着李静躲在他们身后,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我,却一言不发。我明白了。她默认了。
她默许她的家人用这种方式来逼迫我,来羞辱我和我妈。我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
愤怒的火焰从胸腔里直冲上头顶,烧得我理智全无。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
几乎就要冲上去跟他们拼命。“都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我妈端着一壶刚泡好的茶,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她看都没看坐在地上撒泼的王秀英,
也没理会指着我鼻子的**,甚至没有瞟一眼那个嚣张的李伟。她的目光,
直直地落在了李静的脸上。“静静,茶是喝不成了。既然你把家人都请来了,
那咱们就把话说开了吧。”她将茶壶轻轻放在茶几上,然后从电视柜的抽屉里,
拿出了一本暗红色的本子。房产证。李静一家人的目光,瞬间被那个红本子吸引了过去。
王秀英不嚎了,**不骂了,李伟的口香糖也忘了嚼。他们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这套房子,是我和你爸留给陈辉的,是他的婚前财产。”我妈的声音不大,
但在安静的客厅里,却清晰得如同惊雷。“房产证上,自始至终,都只有陈辉一个人的名字。
”“所以,这套房子,跟你李静,没有一毛钱关系。”“你想离婚,可以。按照你昨天说的,
我们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至于分财产,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你住进来的这三年,
就算我儿子免费租给你住了。”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李静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嘴唇哆嗦着,显然不相信自己听到的。王秀英第一个反应过来,从地上一跃而起,
像个泼妇一样冲向我妈。“你个老不死的胡说八道!怎么可能是婚前财产!
他们结婚前明明没买房!”我妈连动都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这房子,
是陈辉他爸单位分的房子,几十年前就有了。谁告诉你结婚就必须买新房?
”王秀英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李伟皱起了眉头,
似乎在快速盘算着什么。“不可能!”李静尖叫起来,“就算是婚前财产,
那婚后增值的部分,我也有权分割!我咨询过律师了!”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脸上露出一种报复性的**。“对!增值部分!这破房子就算增值,能增值多少?
分一半给我,再加上你们的存款,也差不多够五十万了!”李伟立刻附和道,
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我看着他们一家人这副嘴脸,只觉得一阵阵恶心。
他们根本不在乎我和李静的感情,不在乎这个家会不会散。他们眼里,只有钱。我妈笑了。
那是一种极度轻蔑的冷笑。“好啊,既然你们这么懂法,这么想要钱。”她顿了顿,
然后拿起手机,不紧不慢地按了三个数字。“喂,110吗?
这里是XX小区X栋X单元XXX室。有人私闯民宅,寻衅滋事,
还对我进行人身威胁。请你们过来处理一下。”她说话的语气,
平静得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李静一家全都懵了。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
这个看起来温和可欺的老太太,竟然会直接报警。“你……你敢报警!
”王秀英的声音都变了调。“我为什么不敢?”我妈放下手机,冷冷地看着他们。
“这是我家。你们不经允许闯进来,大吵大闹,威胁恐吓,不是寻衅滋事是什么?
”“我告诉你们,这个婚,今天必须离。”“钱,一分钱都没有。”“你们现在马上滚出去,
等警察来了,事情就没那么好看了。”她的话,像一盆冰水,
从头到脚浇在了李静一家人的头上。他们脸上的嚣张和贪婪,瞬间变成了慌乱和恐惧。
警察这两个字,对他们这种人,有着天然的威慑力。“妈……妈,
你别……有话好好说……”王秀英的语气软了下来。**也拉了拉李伟的衣角,
示意他别再说话。可我妈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她走到门口,直接拉开了门,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滚。李静一家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精彩得像调色盘。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灰溜溜地,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出去。
李伟走在最后,还回头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让我不寒而栗。门再次关上。
**在墙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看着我妈,她的背影在清晨的阳光里,
显得有些单薄,但又无比挺拔。我的心里,第一次对这个我朝夕相处了几十年的母亲,
产生了一丝陌生的敬佩。03警车最终还是来了。大概是我妈报警的时候,
李静他们还没走出小区,被巡逻的保安拦下盘问了几句,双方起了点争执。于是,
我们两拨人,在小区门口的保安室里,再次见了面。警察的到来,并没有让事情变得更简单。
王秀英一看到穿制服的人,立刻又开始表演她的拿手好戏,哭诉我们家怎么“欺负”她女儿,
怎么“逼”她离婚。李静则站在一旁,垂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
扮演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那演技,不去拿个奖都可惜了。
警察同志显然对这种家庭纠纷见得多了,脸上写满了无奈。他试图进行调解,说夫妻一场,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到警察局。“警察同志,不是我们不讲理。”我妈站了出来,
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是他们一家人,今天一大早,冲到我家里,对我儿子进行辱骂,
对我进行人身威胁,还要敲诈五十万。”“他们还想霸占我儿子的婚前财产。
”“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有一条路,离婚。
”我妈的态度坚决得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警察看了看我妈,又看了看哭哭啼啼的李静,
眉头皱得更深了。“女士,您先冷静一下。关于财产分割的问题,如果您们协商不了,
可以走法律程序。”“我们现在调解的是你们寻衅滋事的行为。”**一听要走法律程序,
脸色又变了。他们这种人,欺软怕硬,最怕的就是跟公家打交道。“误会,都是误会!
”他连忙摆手,“我们就是过来看看女儿,情绪激动了点。”调解最终以失败告终。
警察对李静一家进行了口头警告,让他们不许再来我们家骚扰,否则就不是调解这么简单了。
从保安室出来,李静一家人的脸色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李静红着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那眼神里,不再有昨天的愤怒,而是充满了怨恨和一丝我看不懂的决绝。我猜,
在警察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让她彻底铁了心。“陈辉,我们民政局见。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跟着她父母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
那个我曾经无数次在下班路上期盼看到的背影,此刻只觉得无比陌生。我们之间,真的完了。
去民政局的那天,天气阴沉沉的,像是随时都要下雨。我和李静并排走着,一路无话。
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民政局里人不多,冰冷的白色瓷砖,刺鼻的消毒水味,
让这个地方显得更加冷清。填表,签字,按手印。每一个流程,都像一个冰冷的仪式,
在宣告一段感情的死亡。轮到李静签字的时候,她拿着笔,犹豫了很久。
我看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我心里某个角落,忽然升起一丝微弱的期待。或许,她会后悔。
或许,她会说我们再谈谈。然而,她只是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报复性的**和浓浓的嘲讽。“陈辉,你会后悔的。”说完,她低下头,
飞快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两个字,写得龙飞凤舞,
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她大概觉得,就算这套老破小是我的婚前财产,
她也能分到婚后增值的一部分。她觉得这房子再怎么增值,也值不了几个钱。她更觉得,
离婚后,凭她的条件,能找到比我好一百倍的男人。而我,一个带着老母亲,
守着一套破房子的三十岁男人,注定孤独终老。她是在用这种方式,
对我进行最后的报复和蔑视。我看着她脸上那抹得意的冷笑,心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
我拿起笔,面无表情地签上了我的名字。红色的印章盖下,一切尘埃落定。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一阵冷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天空中,飘起了细密的雨丝。
李静撑开一把漂亮的碎花伞,头也不回地汇入了人流。我一个人站在雨里,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硬生生剜掉了。
三年婚姻,五年感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有撕心裂肺的争吵,没有痛哭流涕的挽留,
只有麻木和冰冷。“儿子,走吧。”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边,
她手里也拿着一把伞,撑在了我的头顶。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地上溅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我转过头,看着我妈。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很温柔。她拍了拍我的肩膀,
轻声说:“儿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我强忍着,
点了点头。是啊,结束了。这场让我身心俱疲的婚姻,终于结束了。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在泥潭里挣扎了很久的人,虽然浑身是伤,但总算爬上了岸。
虽然未来一片茫然,但至少,我解脱了。04离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算财产。
李静动作很快,我前脚刚到家,后脚就收到了银行的转账短信。
我们共同账户里那仅有的四万七千块钱,被她一分不剩地转走了。短信的最后,
还附带了一句嘲讽。“这是我应得的青春损失费。”我看着那行字,没有愤怒,只觉得可笑。
也好。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我只希望,拿了这笔钱,她和她的家人,
能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李静的家人也没有让我“失望”。很快,
我就从以前的邻居那里听到了风声。他们一家在小区里大肆宣扬,
说我陈辉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说我妈是个恶婆婆。说李静跟着我吃了三年的苦,
最后被我们扫地出门。还说,我这辈子就守着那套又老又破的房子,跟我妈相依为命吧,
肯定再也找不到老婆了。那些话,刻薄又恶毒,像一把把软刀子,割得人心里难受。
离婚后的那几天,我的情绪确实很低落。整个家,到处都是李静生活过的痕迹。
梳妆台上她用了一半的口红,衣柜里她没来得及带走的裙子,
浴室里她的粉色毛巾……每一件物品,都在提醒我,这个家里,曾经有过一个女主人。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想说话,不想见人,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我妈没有多劝我什么。
她知道,这种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她只是默默地,变着花样地给我做我喜欢吃的菜。
糖醋排骨,可乐鸡翅,红烧肉……她会把饭菜端到我房间门口,轻轻敲敲门,说:“辉辉,
吃饭了。”然后就转身离开,给我留足空间。晚上,她会陪我到楼下的小花园里散步。
我们母子俩,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不说话。只有昏黄的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有一天晚上,散步回来,她忽然开口了。“辉辉,这套房子,
是你爷爷奶奶留给我们唯一的念想了。”我停下脚步,看着她。“当年你爸走得早,
我们娘俩最难的时候,差点就要把这房子卖了。可我舍不得。”“我一看到这房子,
就想起你爷爷抱着你,在这客厅里转圈圈的样子。想起你奶奶,总是在厨房里给你做好吃的。
”“这个家,有我们的根。”我妈的眼眶红了。“所以,不管多难,我都不能让一个外人,
把它抢走。”我看着我妈斑白的鬓角,和她眼里的泪光,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我一直以为,我妈是个传统的,
甚至有些软弱的家庭妇女。我从不知道,在她温和的外表下,藏着如此深沉的爱和坚韧。
她不是在跟李静斗气,她是在守护这个家,守护我们最后的根。那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