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朱门春馔:厨娘掌宫录全本大结局小说阅读

发表时间:2025-06-04 15:4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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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圣心,不过是会做几样粗菜。"另一个声音尖细,"你瞧着吧,陈上役的堂妹是丽妃宫里的司膳,这晨间膳食......"

话音被穿堂风卷散了。

柳蕙攥紧袖口,那里还留着砂锅把手上的余温。

她抬头望向乾元殿的方向,琉璃瓦上的雪正在融化,一滴一滴落下来,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冰珠——这宫里的路,才刚走了个开头。

未时二刻,柳蕙往腰间系了块旧蓝布围裙,绕过膳房后巷的冰棱。

今日她得了专司晨间膳食的差使,想着去废弃厨具房寻几样趁手的旧家伙——尚食局的新铜锅虽亮堂,到底不如用惯的老物件称手。

推开门时,霉味裹着铁锈味扑了满面。

积灰的木架上,锅铲勺箸东倒西歪,最下层的陶瓮裂了道缝,半块腌菜干掉在地上,沾着陈年鼠屎。

柳蕙踮脚去够最里层的竹筐,指尖刚碰到筐沿,腕子突然磕在什么硬物上。

"当啷"一声。

她蹲下身,就着窗缝漏下的光,看见半片铜勺从乱铁里探出来。

锈迹斑驳的勺柄上,"柳"字刻痕被磨得发乌,却依旧清晰——是父亲常用的那把!

十岁那年她摔碎了御赐的青瓷碗,父亲蹲在灶前用这把铜勺给她舀糖粥,勺柄上的"柳"字硌得她掌心发痒。

"爹..."她喉头发哽,指尖轻轻蹭过刻痕。

锈渣簌簌落进指缝,像极了当年父亲刮净铜勺时说的"老物件要养,就像做人要沉得住气"。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柳蕙手一抖,铜勺"当"地砸在青石板上。

她慌忙弯腰去捡,发顶的银簪刮到木架,半筐碎碗片"哗啦"落下来。

"谁在里头?"

是吴姑姑的声音。

柳蕙心跳到了嗓子眼,抄起铜勺往围裙里一塞,又扯了块破抹布盖在上面。

等她转身时,吴姑姑已站在门口,靛青褙子上的缠枝纹在阴光里泛着冷光。

"柳厨娘倒是勤快。"吴姑姑的目光扫过她隆起的围裙,停在露出半寸的铜柄上,"这是寻着什么宝贝了?"

柳蕙按住围裙,指节发白:"回姑姑的话,方才碰倒了竹筐,正收拾呢。"她弯腰去捡碎碗片,故意让围裙带滑下去些,遮住铜柄,"这破瓷片扎手得很,倒让姑姑见笑了。"

吴姑姑没再追问,只盯着她的手看了片刻,嘴角扯出半分笑:"晨膳差使虽好,到底树大招风。"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尚食局的规矩,可不是新得脸的人能随便破的。"

脚步声渐远后,柳蕙这才发现后背全湿了。

她把铜勺往夹层里又塞了塞,刚要出门,檐角的冰锥"啪"地砸在脚边,碎成星子——吴姑姑的话像根刺,扎得她后颈发疼。

戌时三刻,膳库前的铜锣响得格外急。

刘典膳抱着账本站在台阶上,烛火映得他眉间川字更深:"今起三日,膳库清点。

所有进出物品,一概登记。"他扫过众人,目光在柳蕙脸上顿了顿,"尤其是旧物,莫要让老鼠衔了去。"

柳蕙捏着围裙角,夹层里的铜勺硌得她肋骨生疼。

她想起吴姑姑看她时的眼神,想起方才路过尚食局偏殿时,陈上役的堂妹正跟吴姑姑咬耳朵——这清点来得太巧,怕不是冲她来的。

"典膳大人。"她往前迈了半步,声音放得软和,"我前日整理旧食谱,见《四时羹汤谱》缺了两页。

想着借几本旧档补补,省得误了明日晨粥的火候。"

刘典膳垂眼翻账本,指节在"柳蕙"二字上敲了敲:"戌正来领钥匙。"他抬头时,目光里多了丝暗哑的意味,"旧档房的耗子精得很,你且当心。"

回到值房时,月亮已经爬过东墙。

柳蕙闩紧门,从夹层里摸出铜勺。

烛火下,她用袖口擦去最后层锈,勺背竟浮出串模糊的数字:"戊申年春,采办072"。

"戊申年..."她喃喃念着,突然想起十四岁那年。

父亲被押去大牢前,攥着她的手说:"蕙儿,咱们家那批雪里蕻,是头一份送进宫的。"那年正是戊申年,父亲替尚食局采办的头批雪里蕻,因腌得脆嫩,太后还赏了块"庖厨良工"的木牌——后来木牌随抄家没入内库,可采办编号...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柳蕙猛地吹灭蜡烛,铜勺"当"地掉进妆匣。

她摸着黑爬上床,却怎么也睡不着。

吴姑姑的冷笑、刘典膳的暗示、铜勺上的数字在脑子里转成一团,像团乱麻,越扯越紧。

后半夜,西跨院的耳房还亮着灯。

吴姑姑拨了拨烛芯,火星子溅在账本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盯着她。"她把半锭银子推给缩在阴影里的小吏,"她碰过的东西,说过的话,都记仔细了。"烛火映得她眼角细纹像道刀疤,"当年柳承宗的案子,可经不起翻。"

小吏捏着银子直点头,后颈的汗湿了衣领:"姑姑放心,小的盯着她灶房、值房、旧档房,半步都不——"

"够了。"吴姑姑打断他,"明日开始,让她连舀水的瓢都找不着。"她端起茶盏抿了口,茶凉得发苦,"太后寿辰快到了,尚食局可容不得乱子。"

更声又起时,柳蕙听见窗外有脚步声掠过。

她翻了个身,指尖触到妆匣里的铜勺,冰凉的触感顺着血脉往上爬——这宫里的夜,才刚熬到一半。

卯时三刻,柳蕙被值房外的梆子声惊得一颤。

她摸向妆匣,铜勺还在,却已被体温焐得微温——这夜到底是合了眼的,可眼皮沉得像压了块铅。

"柳厨娘,典膳大人传召!"小宫娥的尖嗓撞破窗纸,惊得她手一抖,铜勺"当啷"落回匣底。

尚食局膳房里飘着未散的灶灰味,刘典膳站在案前,指尖叩着一本簇新的《节令膳单》。

吴姑姑倚着廊柱,葱绿镶银的褙子在晨雾里泛着冷光,见柳蕙进来,眼尾微微一挑:"到底是年轻,起得倒早。"

"今日召大家来,为的是太后寿辰的糕点试制。"刘典膳翻开膳单,墨迹未干的"梅花酥"三个字刺得柳蕙心跳漏了一拍,"吴姑姑提议,柳厨娘来掌这炉。"

"柳厨娘前日还说要补旧谱,可见是个有心人。"吴姑姑抚着腕间的翡翠串珠,珠子相撞的脆响像根细针,"我在尚食局当差时,最看重'新'——你且把本事拿出来,莫辜负这机会。"

柳蕙垂着的手指在裙下攥成拳。

吴姑姑的"新"字咬得极重,分明是在提醒她:莫要耍旧花样。

她抬眼时已换了副怯生生的模样,声音发颤:"姑姑抬爱,奴婢...奴婢只会做些粗笨点心。"

"梅花雪酥如何?"刘典膳突然开口,目光扫过柳蕙发白的指尖,"我记得旧档里提过,先朝有位御厨用雪水调粉、梅花熏香,做出来的点心入口即化。"

柳蕙猛地抬头。

父亲教她揉面时说过的话突然撞进脑子:"雪酥要雪水养魂,梅香铸骨,这是当年我给采买官试手的点心——"她喉头发紧,垂眸应了声"是",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吴姑姑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盯着柳蕙泛红的眼尾,那副"被点中痛处"的模样倒像真的——可当年柳承宗就是靠这道梅花雪酥攀上采买官,才得了进御膳房的机会。

她冷笑一声,转身往库房走:"北地梅露在东厢,你且去领。"

"慢着。"柳蕙突然出声,声音比方才稳了些,"梅露要配新雪才出味。

奴婢想亲自去库房,挑最清透的那坛。"她绞着围裙角,"若是混了旧年的味道,糟蹋了姑姑的心意。"

刘典膳咳了一声,把钥匙串抛给她:"东厢第三排,最里侧的青瓷坛。"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当心地上的砖,第二块松了。"

柳蕙接过钥匙时,指腹触到钥匙齿上的凹痕——和昨日戌正领旧档房钥匙时的触感一模一样。

她攥紧钥匙串,跟着小宫娥往库房走,袖中铜勺随着步子轻撞腕骨。

库房里阴凉得像浸在冰水里,柳蕙哈了口气,白雾在青瓷坛上凝成细珠。

她踮脚够最里侧的坛子,鞋跟正踩在刘典膳说的那块松砖上,"咔"的一声,砖缝里漏出道细光。

她迅速摸出铜勺,塞进砖下的暗格里,又用帕子擦了擦坛口,这才抱着梅露往外走。

"磨蹭什么?"吴姑姑站在库房门口,阴影里只看得见涂了丹蔻的指甲,"日头都上三竿了。"

柳蕙把梅露往案上一放,袖角扫过沾着松砖灰的指尖。

她解下围裙系在腰间,取了雪水浸过的面胚,手法熟得像刻进骨头里——揉面要三起三落,梅香要熏足半个时辰,最后封糖时得用银勺,温度差半分都不行。

"好香!"春桃掀帘进来时,鼻尖还沾着晨露,"太后在偏殿用早茶,闻着味就遣我来瞧。"她凑到蒸笼前,水汽模糊了眉眼,"这梅花香不冲,倒像小时候在后院折梅,沾了一身的清味。"

柳蕙的手顿了顿。

父亲总说,好的点心要让人想起"最亲的人递来的那碗热汤",原来春桃也有这样的记忆。

她揭了蒸笼,十二枚雪酥整整齐齐躺在青竹篾上,白得像初落的雪,瓣瓣梅花印子还凝着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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