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认亲宴上,我当众撕碎亲子鉴定:“不用验了,我回来就为三件事——搞钱,搞垮,
搞消失。”假千金苏晴哭得梨花带雨:“姐姐,我什么都听你的。”众人以为她被迫演戏,
殊不知苏晴半夜摸进我房间:“宋氏核心机密,够不够买我一条生路?
”我指着满屏商业课程:“学完这些,你就是我的首席烟雾弹。
”当父亲为私生子转移资产时,苏晴在董事会上掀翻茶杯:“爸,您忘了姐姐最擅长做空吗?
”媒体头条炸了:《真假千金联手做局,百年宋氏一朝易主》。我带着养父母远走海岛,
手机弹出苏晴消息:“姐,收购款已转入你海外账户。”夕阳下,我按下关机键。
——这场豪赌,没有输家。1雨,下得像天漏了。
豆大的雨点砸在宋家老宅那扇沉重的雕花铜门上,砰砰作响,
带着一种要把门板凿穿的狠劲儿。空气又湿又冷,吸进肺里都带着股铁锈似的腥气。
我站在门廊投下的那窄窄一道阴影里,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早就湿透了,
沉甸甸地贴在皮肤上,冰冷刺骨。脚上那双旧球鞋,鞋帮边沿沾满了泥浆,
每一次挪动都发出“噗嗤”一声闷响,在这过分安静的豪宅前厅里,显得格外刺耳。门内,
是另一个世界。暖金色的水晶吊灯悬在挑高近十米的穹顶下,把每一寸空间都照得亮如白昼,
纤尘毕现。空气里飘荡着昂贵香槟的清冽气泡、高级雪茄的醇厚烟雾,
还有名贵香水交织成的、令人微微眩晕的暖甜气息。巨大的落地窗外,
精心打理的花园在暴雨中模糊成一片朦胧的墨绿,窗内,却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轻柔的爵士乐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着每一个角落。这里是宋家。
云城盘踞了近百年的庞然大物,财富与权力的代名词。也是我生物学上的“家”。
我像个误入者,格格不入。湿透的头发黏在额角和脖颈,雨水顺着发梢滴落,
在脚下昂贵的手工羊毛地毯上洇开一小团深色的湿痕。
那些穿着高定礼服、戴着闪亮珠宝的男男女女,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来,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好奇,还有一丝丝……居高临下的怜悯。“啧,
那就是……刚找回来的那个?”“看着真不像……宋董的种。”“听说在乡下养大的?
难怪一股子土腥味儿。”窃窃私语像针,密密麻麻扎在背上。我面无表情,
目光越过那些精心修饰的面孔,落在大厅尽头那个被众人簇拥着的男人身上。宋振华,
我的生父。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属于成功人士的威严和一丝……虚伪的感慨。
他正微微侧身,
对着身边一个穿着纯白色抹胸长裙、美得像橱窗里瓷娃娃的女孩低声说着什么。那女孩,
苏晴,假千金,此刻正微微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片阴影,
肩膀似乎还在轻轻颤抖,像一朵被风雨吹打过的娇弱白花,惹人怜惜。
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视线,抬起头,目光怯生生地迎上来,眼眶迅速泛红,蓄满了泪水。
她下意识地朝宋振华身边缩了缩,那姿态,仿佛我是什么择人而噬的洪水猛兽。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头发梳得油亮的中年男人,宋振华的得力助手王秘书,快步穿过人群,
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密封的文件袋,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走到宋振华身边,
俯身低语了几句。宋振华脸上的感慨之色更浓了。他清了清嗓子,
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大厅,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饱含情感的磁性:“各位亲朋,
各位挚友!今天,对我们宋家而言,是一个失而复得、意义非凡的日子!”他抬起手,
指向我站立的方向,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像无数盏探照灯,几乎要将人灼穿。
“十八年前一场意外,让我们骨肉分离,天各一方!十八年的寻找,十八年的煎熬!今天,
苍天有眼,终于让我们找回了失散的女儿——宋晚!”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
带着点应景的敷衍和更多看戏的成分。那些目光里的探究更加**了。王秘书立刻会意,
脸上挂着近乎谄媚的笑容,双手捧着那个印着权威机构标志的密封文件袋,快步朝我走来。
他的皮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哒、哒、哒”清脆又令人烦躁的回响。
“晚**,”他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站定,微微躬身,把文件袋递到我面前,声音不大不小,
恰好能让附近的人听清,“这是加急出来的亲子鉴定报告,绝对权威。您看,是您亲自拆封,
还是由我……”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份小小的文件袋上。空气仿佛凝固了,
连背景音乐都显得遥远模糊。苏晴的抽泣声似乎更清晰了些。宋振华站在人群中心,
脸上的表情是欣慰,是期待,更是一种无形的、掌控一切的笃定。我低头,
看着王秘书那双保养得比女人还好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托着那个决定“身份”的薄薄纸袋。然后,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我伸出手。
没有去接那个文件袋。我的指尖,直接捏住了袋口那层薄薄的封条。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
我甚至没有用力撕扯,只是手腕一翻,动作随意得像拂开一片落叶。
“嗤啦——”清晰刺耳的撕裂声,瞬间划破了宴会厅里故作温馨的宁静!
精美的文件袋在我指间如同脆弱的枯叶,被轻易地撕开一道大口子。
里面那份印着密密麻麻数据和结论的报告纸,被我两根手指粗暴地夹了出来。
时间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僵住了,脸上的表情凝固在震惊和茫然之中。
宋振华那副慈父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眉头猛地蹙起。苏晴的抽泣戛然而止,
睁大了那双含着泪的眼睛。我捏着那几张纸,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
缓缓扫过全场每一张或惊愕或茫然的脸,最后,定格在宋振华那张迅速阴沉下来的脸上。
“宋董,”我的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鼓膜上,压过了背景的爵士乐,“省省吧。
”我捏着报告的手指微微用力,那份承载着血缘证明的权威文件,
在我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被揉捏成一团废纸。“不用验了。”我扯了扯嘴角,
那弧度冰冷,毫无笑意,“我回来,就为三件事——”整个大厅死寂一片,
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水晶吊灯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无数道视线如同实质的钩子,
紧紧锁在我身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宋振华的脸色已经从阴沉变成了铁青,
腮帮子的肌肉微微抽动着,那是怒意即将爆发的征兆。我的目光迎着他几乎要喷出火的视线,
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砸进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里:“搞钱,搞垮,搞消失。”死寂。
绝对的死寂。仿佛连时间本身都被这六个字冻僵了。香槟杯里上升的气泡凝滞了,
雪茄燃烧的烟雾凝固了,连窗外狂暴的雨声都似乎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维持着前一秒的姿势,脸上只剩下呆滞的空白。
空气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铁锈味。“轰——!”下一秒,
死寂被彻底引爆!如同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她……她说什么?!”“搞垮?
搞垮谁?宋家?!”“疯了!这野丫头绝对疯了!”“天哪!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震惊、质疑、愤怒、看热闹的兴奋……无数种情绪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大厅。
宾客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嗡嗡的议论声瞬间汇集成巨大的声浪,
几乎要掀翻那华丽的水晶吊灯。闪光灯疯了似的亮起,
那些原本只是来拍豪门认亲温情戏码的记者,此刻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激动得满脸通红,
拼命往前挤,试图捕捉宋振华和我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宋振华的脸,
已经从铁青涨成了猪肝色。他额角的青筋根根暴起,像扭曲的蚯蚓,胸口剧烈起伏,
显然气到了极点。他猛地向前一步,似乎想冲过来,
却被身边几个反应过来的家族元老死死拉住。他指着我,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
嘴唇哆嗦着,却一时竟发不出成句的怒吼。就在这时,一道纤细柔弱的身影,
像一只受惊的白色蝴蝶,踉跄着从宋振华身边扑了出来。是苏晴。
她那张精致的小脸此刻惨白如纸,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滚落,
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冲出几道狼狈的痕迹。她冲到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脚下一软,
几乎要跪倒在地,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睛惊恐又无助地望着我,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和哭腔,
尖利地划破喧嚣:“姐姐!姐姐!你别这样!求求你了!”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肩膀剧烈地耸动着,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可怜,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占了你的位置!恨我享受了本该属于你的宠爱!都是我的错!
全是我的错!”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毯上,不顾那身价值不菲的白裙沾染污渍,
伸出纤细的手臂,似乎想抓住我的衣角哀求,却又不敢真的触碰,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我走!我马上就离开宋家!我把一切都还给你!求求你,别这样对爸爸!别这样对宋家!
姐姐,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消消气,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求你了姐姐!
”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字字泣血,瞬间将现场推向了另一个**。
闪光灯对着她梨花带雨、跪地哀求的模样疯狂闪烁,记者们激动得语无伦次。
宾客们看向我的目光,瞬间从震惊变成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愤怒。“太过分了!
怎么能这样逼苏晴**!”“就是!人家苏晴也是无辜的!”“这真千金心肠也太狠毒了!
一回来就闹得鸡犬不宁!”“宋董真是造孽啊,找回这么个祸害!”苏晴的表演堪称完美。
她的脆弱,她的无助,她的“深明大义”,
将我瞬间塑造成了一个冷酷无情、咄咄逼人的恶毒角色。所有的同情和天平,
都毫无意外地倾向了她那边。宋振华看着跪在地上哭得几乎昏厥的苏晴,
脸上的暴怒稍稍被一种复杂的心疼取代,他用力甩开拉住他的人,几步上前,
一把将苏晴从冰冷的地上用力拽起来,紧紧护在自己身后,像一头保护幼崽的雄狮,
对着我厉声咆哮,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孽障!你看看!
你看看你把晴儿吓成什么样子了?!这就是你在乡下学来的教养?!滚!给我滚出去!
宋家没有你这种女儿!”他手指颤抖地指向大门的方向,眼神凶狠,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我站在原地,任由那些鄙夷、愤怒、谴责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鞭子抽打在身上。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
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出由苏晴主导、宋振华配合演出的闹剧。
那团被我揉皱的亲子鉴定报告,还被我随意地捏在指尖。“呵。
”一声极轻的、几乎被淹没在喧嚣中的嗤笑,从我唇边逸出。
在无数道几乎要将我刺穿的目光和宋振华暴怒的咆哮中,
后看了一眼被护在宋振华身后、依旧抽噎着、却偷偷抬起湿漉漉睫毛飞快瞥了我一眼的苏晴。
那眼神里,哪还有半分刚才的惊恐慌乱?只有一丝极力掩饰的、冰冷的探究和算计。
我没再说话。甚至懒得再看暴跳如雷的宋振华一眼。转身。
湿透的旧球鞋踩在光洁如镜、价值连城的意大利大理石地砖上,
留下一个个带着泥水的、清晰的脚印。每一步,都发出沉闷的“啪嗒”声,
在这骤然又安静了几分的奢华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也格外……决绝。
我穿过那些自动分开、如同躲避瘟疫般的人群,穿过那些闪烁着鄙夷和幸灾乐祸的视线,
穿过弥漫着香槟与香水、却令人窒息的空气。沉重的雕花铜门被侍者无声地拉开一条缝隙。
外面狂暴的风雨声瞬间涌入,带着冰冷的湿气,扑打在我的脸上。没有回头。我的身影,
就这样消失在门外那片无边的、被暴雨笼罩的黑暗之中。身后,
是死寂过后重新爆发的、更加汹涌的议论声浪,以及宋振华压抑不住的、气急败坏的怒吼。
门,在身后沉重地合拢。将那个金碧辉煌、却令人作呕的世界,彻底隔绝。夜,
深得像化不开的浓墨。宋家这栋庞大得如同古堡的老宅,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喧嚣的气力,
沉沉睡去。白日里的衣香鬓影、愤怒咆哮、哭喊哀求,都被这浓重的黑暗无声地吞噬、掩埋。
走廊里只留下几盏昏黄幽暗的壁灯,如同困倦守夜人的眼睛,
在厚重的波斯地毯和深色木质护墙板上投下摇曳而模糊的光晕。寂静无声,
只有窗外雨滴敲打树叶的细碎声响,
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老宅本身在深夜沉降时发出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木质结构**。
我那间位于三楼走廊尽头的“客房”,大得空旷,冷得瘆人。据说原本是堆放杂物的储藏室,
临时匆匆收拾出来,敷衍地塞进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灰尘和陈旧木头混合的味道。冰冷的空气贴着皮肤,
比门外的雨夜更甚几分。我没有开灯,任由窗外微弱的天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我坐在书桌前唯一的那把硬木椅子上,面前摊开着一台屏幕幽幽发亮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打开的窗口——国际顶尖商学院的线上课程页面,
“离岸信托架构解析”、“高频交易算法基础”……冰冷而艰涩的术语在幽蓝的光线下跳跃。
我的手指在冰冷的触控板上滑动,目光专注而锐利,像黑夜中蛰伏的猎豹,
贪婪地吸收着屏幕上流淌的、足以撬动一个商业帝国的知识。屏幕的光映在脸上,
勾勒出紧绷的下颌线和毫无温度的瞳孔。白天那场惊天动地的闹剧,似乎从未发生过。
“嗒…嗒…嗒…”极其轻微的声音,如同老鼠在墙板后抓挠,又像是夜风吹动门缝。
在这死寂的房间里,却异常清晰。滑动的手指骤然停顿。
我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屏幕上复杂的财务模型公式上,没有移动分毫。但全身的肌肉,
在那一瞬间已经无声无息地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耳朵捕捉着门外那细微到几乎融入背景噪音的动静。来了。那声音停在门外,
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然后,是几乎听不见的、金属锁舌被轻轻拨动的极其微弱的“咔哒”声。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一道纤细的、穿着丝质睡裙的身影,
如同幽暗水流中的一抹苍白倒影,无声无息地滑了进来。动作轻盈得没有带起一丝气流。
她反手,将门无声地合拢、落锁。房间里只有屏幕发出的幽蓝冷光。
那道身影站在门口几步远的阴影里,没有立刻靠近。黑暗中,只有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细微地起伏着。是苏晴。白日里那个哭得梨花带雨、柔弱无助、跪地哀求的瓷娃娃,
此刻脸上没有一丝泪痕。精致的眉眼在屏幕光的侧映下,显出一种近乎妖异的平静,
甚至……冷漠。那双总是蓄满水汽、惹人怜爱的大眼睛,此刻在黑暗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
锐利、紧张,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她一步步走过来,脚步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如同真正的幽灵。直到她停在书桌旁,距离我不到一米。
昂贵的香水味混合着沐浴后的清新气息,隐隐飘来,与她此刻散发出的冰冷气息格格不入。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那只纤细白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手,此刻掌心向上,
托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小巧的银色U盘。U盘在屏幕幽光的反射下,
闪烁着一点冰冷的金属光泽。她的目光,越过电脑屏幕,直直地刺入我的眼底。
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紧绷的沙哑,
如同砂纸摩擦:“宋氏集团未来三年核心战略规划及关键项目预算底稿,
旗下三家海外离岸公司实际控制路径及资金池明细,
还有……董事会成员私下的利益输送网络和把柄汇总。”她顿了顿,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孤狼般的狠劲:“够不够买我一条生路?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因为这枚小小的U盘和她的话语,瞬间降到了冰点。
窗外雨打树叶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电脑屏幕上,
一个关于“杠杆收购中债务陷阱设置”的课程视频还在无声地自动播放着,
复杂的图表和公式在幽光下流淌。我的目光,终于从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数字和策略上移开,
缓缓抬起,落在苏晴的脸上。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我看着她,
看了足足有十几秒。那目光平静得像结冰的湖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穿透力,
仿佛能剥开她所有的伪装,直视她灵魂最深处的恐惧和算计。苏晴的呼吸似乎更急促了些,
托着U盘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泄露了她极力维持的镇定下的紧张。但她没有退缩,
那双漂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终于,我的嘴角,
极其缓慢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确认,一种冰冷的了然。
我没有去接那个U盘。我的手指,在触控板上轻轻一点。
屏幕上那个正在讲解金融模型的窗口被最小化,
列着的十几个其他窗口——全是各种在线商业课程、金融分析工具、企业数据库的登录界面。
然后,我的指尖,在幽蓝的光线下,点了点那满屏令人眼花缭乱的课程标题和登录框。
我的声音响起,不高,平直得像一条冻结的直线,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却清晰地敲打在苏晴紧绷的神经上:“学完这些。”我的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点了点,
划过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课程标题。“你就是我的首席烟雾弹。”苏晴愣住了。
她那双漂亮的、刚刚还燃烧着孤注一掷火焰的眼睛里,瞬间被巨大的错愕和茫然填满。
她似乎完全没预料到会是这个反应。她手里的U盘还僵在半空,像一件失去了意义的道具。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只发出一个短促的气音。“什……什么?
”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烟雾弹?”“不然呢?
”我的目光重新落回屏幕上,
手指已经点开了一个关于“敌意收购中信息战与舆论操控”的课程视频,
讲师冷静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低低流淌。“你以为,靠出卖这点东西,
就能从宋家这艘注定要沉的破船上安全跳下去?”我的语气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
“宋振华生性多疑,睚眦必报。你知道了这么多核心机密,却想带着它们一走了之?
他会掘地三尺把你挖出来,让你和你知道的秘密一起永远消失。
”苏晴的脸色在屏幕幽光的映照下,瞬间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惨白。
她托着U盘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显然,我冰冷的话语直接戳中了她内心最深的恐惧。
“那……那我该怎么办?”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虚弱。“留下来。”我的回答斩钉截铁,
目光依旧锁在屏幕上滚动的信息上,“用你‘宋家千金’的身份,继续扮演你的角色。
比以前更贴心,更柔弱,更人畜无害。做宋振华最信任、最依赖的‘好女儿’,
做所有人眼中那个被我这个‘恶毒真千金’欺负得瑟瑟发抖的小可怜。”我微微侧过头,
视线如冰冷的探针,再次刺入她茫然的眼底:“而你要做的,
就是在所有人都盯着你这朵‘娇弱白花’,
我们‘姐妹阋墙’的好戏时……”我的指尖在屏幕上那些艰深晦涩的商业课程链接上敲了敲,
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帮我掩护,让我能安安静静地,把这些东西啃完。在我需要的时候,
把你看到的、听到的、宋家内部所有的风吹草动,事无巨细地传递给我。
”苏晴的眼睛慢慢睁大了。她似乎终于开始理解我那句“烟雾弹”的真正含义。
恐惧和绝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扭曲的兴奋和疯狂的光芒在她眼底点燃。
那是一种溺水者抓住唯一浮木的、不顾一切的疯狂。“掩护……情报……”她喃喃地重复着,
声音渐渐稳定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亢奋,“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水火不容,
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这样你就能在暗处……”她的目光灼灼地看向我满屏的商业课程,
“……积蓄力量?”“聪明。”我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课程讲解上,
“这才是你唯一有价值的生路。把你那点小聪明,用在正道上。学,拼命地学,学得越多,
你才越有价值,也才越安全。宋振华喜欢什么,董事会那些老狐狸忌讳什么,
公司里哪些人是墙头草,哪些项目是空架子,哪些资金流动有猫腻……这些,
才是你该‘学’的东西,比那些花架子礼仪课有用一万倍。”我顿了顿,
语气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明天开始,我会让王秘书以‘熟悉集团业务’的名义,
安排你‘旁听’一些无关紧要的部门会议。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苏晴眼中的疯狂光芒更盛了。她猛地攥紧了手中的U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没有丝毫犹豫,用力地点了下头,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我明白!
姐姐,你放心!演戏,我最擅长!宋家上下,我会帮你盯得死死的!
”她看着我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那个楚楚可怜、受人摆布的瓷娃娃,
更像是一个找到了邪恶同盟、即将投入一场疯狂游戏的赌徒。“很好。”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不再看她,注意力完全回到了屏幕上复杂的资本运作模型上,“U盘留下。你可以走了。
记住,今晚,你没来过这里。”苏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个银色的U盘轻轻放在书桌边缘,然后像来时一样,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
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门被轻轻合拢,落锁的声音几不可闻。房间里重新只剩下我一个人,
还有屏幕上幽幽的蓝光,以及窗外永不停歇的雨声。我拿起那个冰冷的U盘,
指尖感受着金属的质感。没有立刻插入电脑,只是随手将它丢进了抽屉深处。
目光重新落回屏幕。满屏艰涩的商业知识,如同最诱人的宝藏,闪烁着冷冽而危险的光芒。
路,还很长。但第一步棋,已经落下。烟雾,即将升起。2三个月后。宋氏集团总部,顶层,
董事局会议室。巨大的环形会议桌由整块深色胡桃木打造,光可鉴人,
倒映着头顶璀璨如星河的水晶吊灯。
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雪茄醇厚的烟雾和现磨咖啡的浓郁香气,
混合成一种象征着权力与财富的独特味道。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外面城市的喧嚣,
营造出一种肃穆而压抑的氛围。长桌两侧,坐满了宋氏集团的核心人物。
大多是头发花白或半白的老者,穿着剪裁考究的西装,脸上刻着久经风浪的沉稳与世故,
眼神锐利如鹰。宋振华坐在主位,深色西装,一丝不苟的领带,
脸上是惯有的、掌控一切的威严。只是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会议的主题,
是关于集团旗下一家经营不善、长期亏损的子公司——“远洋物流”的处置方案。
冗长的财务报告、市场分析幻灯片在巨大的投影幕布上轮番播放,
枯燥的数据和图表让气氛沉闷得如同凝固的水泥。“……综上所述,
剥离‘远洋物流’不良资产,优化集团资源配置,是当前最符合股东利益的选择。
”负责汇报的财务总监推了推眼镜,结束了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