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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林中只剩下篝火噼啪燃烧的声音,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卡尔将分到的独角和獠牙仔细收好,看向尚方剑和格鲁克。
“我去守夜。”他言简意赅,拿起那把简易手弩,走向外围的一棵大树,靠着树干坐下。
尚方剑看了看他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地上疲惫不堪的格鲁克。
“你先休息,我守上半夜。”格鲁克确实累坏了,点了点头,找了个避风的地方,蜷缩着身体,很快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尚方剑走到篝火旁,将短刀擦拭干净,精神力消耗带来的刺痛感依然存在,但吸收角魔蜥功率大幅提升,比之前好了许多。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驱散了林间的雾气,尚方剑打着哈欠醒来,揉了揉眼睛。
卡尔已经回来了,正在用树枝拨弄着篝火,上面烤着几块角魔蜥的肉,发出滋滋的声响和诱人的香味。
“醒了?吃点东西。”卡尔递过来一块烤熟的肉。
尚方剑接来过来,却没有立刻就吃,卡尔看见尚方剑的反应吃了一口,尚方剑这才大口啃咬起来,肉质粗糙,带着一股土腥味,但蕴含的能量比普通野兽肉要高得多
克鲁格也分到一块,大口吃了起来,三人简单地吃完早饭,没有过多交流。
尚方剑站起身,看向一个方向。
“该去找人了。”
格鲁克立刻放下啃了一半的肉,抹了抹嘴。
“找谁?三角眼那个**?”
尚方剑点头,卡尔也站了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一起?”
尚方剑看了他一眼。
“不用,我们两个去就行。”
卡尔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重新坐回火堆旁,擦拭他的短刀。
尚方剑带着格鲁克,循着昨天战斗留下的痕迹,向三角眼逃跑的方向追去,三角眼显然慌不择路,留下的痕迹非常明显。
两人追踪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在一处灌木丛旁发现了新的线索,几滴暗红色的血迹,还有被踩断的树枝。
“这家伙受伤了?”格鲁克低声道。
尚方剑蹲下身,仔细查看血迹,“应该是昨天被角魔蜥甩出去时撞伤的。”
“活该!”格鲁克啐了一口,两人加快了脚步,循着痕迹深入。
又追踪了一段距离,前方传来微弱的响动,尚方剑做了个手势,两人立刻放轻脚步,拨开前方的树丛。
只见三角眼正背对着他们,蹲在一棵树下,似乎在处理腿上的伤口,嘴里还在低声咒骂着什么。
格鲁克眼中冒火,就想冲上去,尚方剑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两人悄无声息地绕到三角眼侧面,形成夹击之势。
“妈的,该死的危险种,还有歪瑞古德那个小杂种,格鲁克那个蠢货,都给老子等着!”三角眼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恶狠狠咒骂着。
“等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三角眼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僵硬地扭过头,看到尚方剑和格鲁克站在他身后,脸上血色褪尽。
“你…你们…”他声音颤抖,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牵动了伤腿,疼得龇牙咧嘴。
格鲁克一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按住他的肩膀。
“跑啊?怎么不跑了?”格鲁克脸上带着狞笑。
三角眼被按得动弹不得,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误…误会…两位大哥…我…我就是迷路了…”
尚方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信物呢?”
三角眼眼神闪烁,支支吾吾。
“什…什么信物…我不知道…”
格鲁克手上加力。
“咔吧!”一声轻响,三角眼的肩膀传来骨骼错位的声音。
“啊——!”三角眼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说不说!”格鲁克吼道。
“我说!我说!”三角眼疼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在我怀里…在我怀里…”
尚方剑伸手在他怀里摸索,果然掏出了四枚染血的信物。
加上他自己手里的三枚,现在一共七枚了。
尚方剑看着他惊恐的样子,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
“格鲁克,废了他一条腿。”尚方剑淡淡地说道。
“好嘞!”格鲁克兴奋地应道。
“不!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我把信物给你们了!我退出!我马上退出!”三角眼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求饶。
格鲁克根本不理会他的哀嚎,抬起脚,对着他那条受伤的腿,狠狠踩下!
“咔嚓!”骨头断裂的清脆响声伴随着三角眼更加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林间。
三角眼抱着断腿在地上翻滚哀嚎,很快就疼晕了过去,尚方剑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离开,格鲁克跟上,回头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三角眼,呸了一口。
两人在林中穿梭,收割着信物,剩下的人都毫无威胁,在两人的联手下走不出二个回合。
最后确认没人后,两人才回到营地,卡尔依旧坐在那里,仿佛从未离开过,他看到两人回来,只是抬眼看了一下,没有问结果。
尚方剑将身上所有信物一共十个摆在地上。
“卡尔,你身上有多少?”尚方剑转头问向卡尔。
“十四个。”卡尔回答。
一共二十四个人,看来都在这里了。
“现在,这片区域应该只剩我们三个了。”尚方剑平静地说道。
格鲁克看向卡尔,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卡尔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十枚信物,最终落在尚方剑脸上。
“看来,你运气不错。”
尚方剑没有接话,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三人都没有动,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阳光升高,林间的温度也渐渐上来,最终,还是卡尔先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向不远处一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
那里地势平坦,没什么高大的树木遮挡,尚方剑和格鲁克对视一眼,也默默跟了上去,三人呈三角之势站定,相隔十米左右。
最后的时刻到了,尚方剑握紧了短刀,精神力随功率的提高,已经恢复过来。
卡尔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手弩已经收起,手里握着一把制式短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格鲁克深吸一口气,向前迈出一步,目光灼灼地看向卡尔。
“卡尔老哥!”他沉声喊道。
卡尔看向他。
“我敬你是条汉子,也是个老兵。”
他顿了顿,眼中燃烧起熊熊战意,握紧了拳头。
“我想向你讨教几招!”
尚方剑有些意外地看向格鲁克。
卡尔打量着格鲁克,点了点头。
“可以。”
尚方剑没有阻止,他明白格鲁克的想法,这个憨厚的汉子,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坚持,他也想看看,卡尔的真正实力。
格鲁克得到允许,咧嘴一笑,露出白牙,但笑容中充满了决绝。
他将身上的皮甲紧了紧,活动了一下手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卡尔老哥,得罪了!”
话音刚落,格鲁克低吼一声,如同出栏的猛虎,朝着卡尔猛冲而去,他手中的短刀没有花哨的技巧,直接地朝着卡尔的胸口劈去。
面对格鲁克势大力沉的攻击,卡尔没有选择硬抗,他的脚步轻盈的向侧面一滑,如同泥鳅避开了刀锋。
同时,他手中的短刀迅速刺向格鲁克持刀的手腕。
格鲁克反应也是极快,劈砍落空,立刻手腕一翻,变劈为扫,刀身横向卡尔腰间。
“当!”卡尔手腕一抖,短刀精准地格挡住格鲁克的横扫,发出清脆的交鸣声。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身传来,震得卡尔手臂微微一麻,好大的力气!
格鲁克一击不成,攻势更猛,短刀大开大合,狂风骤雨,不断朝着卡尔劈砍,每一刀都势大力沉,虎虎生风。
卡尔则完全是另一种风格,他不与格鲁克硬拼力量,身形飘忽,躲开格鲁克的重击,手中的短刀不断寻找试探格鲁克的破绽。
“叮叮当当!”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
尚方剑在一旁认真观战,他看得出来,格鲁克虽然勇猛,力量也远超常人,但战斗技巧和经验方面,跟卡尔差距明显。
卡尔的每一次闪避,每一次格挡,每一次反击,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他的实力判定是C级,比格鲁克的C-高出一个小等级,这在实战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格鲁克的攻击看似凶猛,却始终无法真正威胁到卡尔,反而因为用力过猛,渐渐出现了体力不支的迹象,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喝!”格鲁克再次怒吼,孤注一掷般,将全身力量汇于一刀,朝着卡尔当头劈下,这一刀气势惊人,带着破风声。
卡尔眼神一凝,身体微微下沉,手中的短刀向上撩起。
“铛!”刀锋精准地磕在格鲁克短刀的侧面,卸去了大部分力道,同时借力一带。
格鲁克只感觉一股巧劲传来,握刀的手不由自主地向旁边滑开。
不好!格鲁克心中一惊,想要变招已然不及。
卡尔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欺身而上,短刀的刀柄闪电般撞向格鲁克的胸口。
“砰!”一声闷响,格鲁克如遭重击,噔噔噔连退数步,脸色一白,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手中的短刀也脱手掉落在地。
卡尔没有追击,静静地站在原地,收回了短刀,胜负已分。
格鲁克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他看着卡尔,脸上虽然有些不甘,但更多的是敬佩。
“我…输了。”他喘着气说道,语气坦然。
卡尔看着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点了点头,吐出两个字,“不错。”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格鲁克咧嘴笑了起来,之前的沮丧一扫而空,他捡起地上的短刀,走到尚方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歪瑞古德,这家伙很强,你自己小心。”
尚方剑点了点头,目光投向空地中央的卡尔。
现在,场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最后的对决,即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