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曼婷被推出来时,顾凌霄立刻攥住她的手,脸色发白:“老婆,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别再吓我了。”
白曼婷虚弱地偏过头,“你去陪她吧,我本就是个外人。你不是说爱她吗?何必管我的死活。”
顾凌霄慌忙捂住她的嘴,眼底是从未对苏慕烟有过的急切:
“老婆,我们之间,她才是外人。答应我,别再伤害自己。”
苏慕烟站在他身后,心脏像被钝刀反复切割,疼得几乎窒息。
她忽然想起在顾家祠堂,顾老爷子要对她上家法时,顾凌霄把她死死护在身下,满眼猩红地嘶吼:
“阿烟是我的命!跟她比,你都得靠边站!一个外人,凭什么动她?”
“要打,冲我来!”
多可笑,才过了多久,她就成了他口中的“外人”。
心脏像被重锤砸中,她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恰在此时,走廊另一头起了冲突,小护士手中的托盘“哐当”落地。
顾凌霄眼疾手快地一脚踢开,护得白曼婷毫发无伤。
可那装着药品的玻璃瓶,却不偏不倚砸向苏慕烟的小腿。
她踉跄倒地,破碎的玻璃扎进掌心,鲜血瞬间蜿蜒成线。
人群爆发出惊呼,顾凌霄回头扫了一眼,眉头都没皱一下,只从钱包里抽出张支票扔在她脚边,便护着白曼婷转身离去。
苏慕烟眼中的泪,终于砸了下来。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小护士这才回过神,慌忙扶起她去处理伤口。
护理室里,护士们的议论声飘进耳中:
“顾总的老婆也太幸福了吧,又帅又痴情。”
“你们不知道,她哪是过敏啊?进了急救室就跟我们说,是故意测试老公呢,没想到把他吓成那样。”
其中一个护士看着苏慕烟缠成包子的左手,满脸同情:
“唉,你这也算无妄之灾了。幸亏没伤到脸……谁让你没摊上那样的好老公呢,真是同人不同命。”
苏慕烟木然地听着,浑身冰冷,手心的刺痛直钻心脏。
她默默收起那张支票,目光落在托盘里。
染了血的佛珠手串静静躺着。
那是顾凌霄当年跪了千级台阶求来的,他亲手抄了佛经,在佛前供奉诵经七七四十九天,才郑重其事地戴在她手上。
他当时说:“阿烟,只要我的爱还在,这手串就能永远护着你。”
言犹在耳,他的心却早变了,连带着这手串,也不肯再护她半分。
既如此,那就都不要了。
苏慕烟刚离开护理室,顾凌霄就来找护士去给白曼婷换药。
他余光扫过托盘里的手串,瞳孔骤然一缩。
他正要上前查看,手机却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曼婷”二字,听筒里传来她软糯的嗓音:“老公,我头疼。”
他又扫了眼托盘里的手串,指尖在身侧蜷了蜷,终究还是转身跟着护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