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五年醒来,我成了两个孩子的娘。
夫君是我最恨的太子李砚。
所有人都说太子对我情深似海。
在我昏迷时,他为我遣散后宫,日夜守护。
可我总觉得不对劲。
他看我的眼神,温柔得不像话,却总带着一丝探究和陌生。
直到那天,我看到他抱着我的画像,喃喃自语:“阿昭,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这个‘你’,太乖了,乖得让我害怕。”
我如遭雷击。
原来这五年,活在我身体里的,根本不是我!
他爱的,是那个占据我身体、模仿我、却又比我“温顺”的替身!
意识回笼的瞬间,喉咙干得像要烧起来。
我睁开眼,是熟悉的龙凤纹帐顶,熏着我最讨厌的安神香。
一个宫女惊喜地扑过来。
“娘娘!您醒了!”
娘娘?
我最后的记忆,是五年前的围场。
我为了救李砚,被失控的惊马撞下悬崖。
我,镇国将军沈威的独女沈昭,最讨厌的人就是太子李砚。
我们会成婚,不过是君王的权衡之术。
我救他,也只是不想我沈家满门,因他这个太子死了而陪葬。
“水。”我哑着嗓子开口。
宫女立刻端来温水,小心翼翼地喂我。
“我睡了多久?”
“娘娘,您整整睡了五年。”
五年。
我脑子嗡嗡作响。
宫女还在絮絮叨叨。
“您可算醒了,殿下为了您,遣散了东宫所有姬妾,还把小殿下和小公主接来亲自教养。”
“殿下日日夜夜守着您,人都清减了好多。”
小殿下?小公主?
我猛地坐起来,腹部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坠痛。
我掀开被子,一道丑陋的疤痕盘踞在我的小腹上。
是剖腹产留下的。
我的孩子?
我跟李砚的?
心口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孩子呢?”我问,声音都在抖。
“奴婢这就去抱来!”
很快,一对龙凤胎被抱了进来,约莫四五岁的样子,粉雕玉琢,可爱得紧。
他们怯生生地看着我,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满是陌生。
“娘亲。”女孩小声地喊了一句,又飞快地躲到奶娘身后。
男孩则抿着嘴,一言不发,像个小大人。
我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这是我的孩子。
我伸手,想抱抱他们。
他们却齐齐后退了一步。
我的手僵在半空,说不出的酸涩。
“阿昭!”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李砚穿着一身玄色常服,快步走了进来。
他瘦了,也更沉稳了,眉宇间的青涩褪去,换上了属于储君的威严。
可他一见到我,那身威严就瞬间瓦解。
他冲过来,一把将我揽入怀中,用力到我骨头都疼。
“你终于醒了,阿昭,你终于醒了。”
他的声音哽咽,滚烫的液体滴在我的颈窝。
我浑身僵硬。
我讨厌他的碰触。
从前是,现在更是。
我用力推开他。
“别碰我。”
李砚愣住了,他眼眶通红,里面交织着狂喜和一丝受伤。
“阿昭,怎么了?”
他伸手想再次碰我,我厌恶地躲开。
晚膳时,他亲自布菜,满满一碗,都是我不喜欢吃的清淡菜色。
“你以前最爱吃的,多吃点。”他温柔地说。
我胃里一阵翻搅。
我最爱的是无辣不欢,什么时候爱过这些寡淡的东西。
“我不吃。”我冷冷地把碗推开。
李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满屋子的宫人都跪了下来,大气不敢出。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换上一碗汤。
“那就喝点汤,你刚醒,身子虚。”
那汤里有人参的味道,我闻着就想吐。
“拿走。”
李砚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他盯着我,眼神里是全然的陌生和探究。
“阿昭,你怎么了?”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
我像个闯入者,闯进了“我”原本的生活。
夜里,我睡不着,在殿内踱步。
书架上,我看到了我的日记。
我翻开,是我熟悉的笔迹。
可往后翻,翻到我出事的那天之后,笔迹变了。
那是一种更娟秀、更温婉的字体。
里面记录了一个妻子对丈夫的爱恋,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温柔。
一笔一划,都在诉说着这五年的幸福。
这不是我。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炸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