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发性肺动脉高压病。”林砚辞忍着突至的心痛,一把抹去人中上的血。
麻利的动作丝毫没有让苏清鸢觉得他生了病。
“医生说我只能活半年了,小姨,你和我谈一次恋爱吧,就谈半年。”
林砚辞说着话,澄澈的眼眸望着她,生怕她拒绝。
岂料苏清鸢嗤笑一声,眼中无半分信任:“你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了?撒起谎来都这么从容。”
林砚辞长睫颤抖,看着苏清鸢鄙夷的目光,心脏的疼痛感一下翻了数倍。
车停在林砚辞的公寓楼下。
林砚辞被苏清鸢扯出车中,就听她说:“这是最后一次送你,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林砚辞喉咙像是被一根针堵住了一样,他试图去抓苏清鸢的手,而女人却一下躲过。
他的手顿时僵在半空,许久才扯出一抹苦笑。
“小姨,我好想回到小时候,那时候你会牵着我的手,还会给我买糖吃……”
苏清鸢听着他自言自语,没了耐心。
只说了一句:“那只是小时候,你已经长大了。”
而后,她上车离开。
林砚辞看着她的车从眼前离开,忍不住追上去:“小姨……我没说谎,我真的……”
生病了几个字,他还没说出口。
身后一个粗壮的中年女人拿着粗木棍,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你个死小子,天天往我儿子的未婚妻身边凑,看老娘不打死你!”
“嘭!”巨大关门声,苏清鸢下意识看向后视镜。
公路上已空无一人,只有棍棒落在身上的声音隐隐从门缝中传出来……
林砚辞躺在地上,痛苦的蜷缩成一团,棍棒一下下地挥向他。
继母王莉的谩骂萦绕在他的耳边,而他浑浊的目光却只是紧盯着那扇门。
可直到意识模糊,那扇门依旧紧闭着。
“咔哒”一声,大门突然开了。
林砚辞喘着粗气抬起眼,眸光一亮:是苏清鸢吗?
“老,老郑……老头子出事了……”
郑国强眼神一片慌乱,白色的上衣带着点点血迹。
不是苏清鸢,林砚辞正失望闭眼之际却又因郑国强嘴中“老头子”三字紧绷起来。
“怎么回事?”王莉收了棍子,不耐烦的问道。
林砚辞拼命撑起身子,咳了一口血踉跄的冲了出去。
“死小子!给我站住!”
林砚辞捂着剧痛的肩膀奔跑在小路上,身上的病痛像是一颗拦路石,绊的他狠狠的摔在地上。
“爷爷……”他呜咽着,强迫自己站起来。
他不能让爷爷出事,决不能!
等到了爷爷的住处时,他愣住了。
几个小时前还安慰他的爷爷此时躺在地上,身下全是鲜血。
林砚辞所有的疼痛好似都被眼前这一幕夺走了,他红了眼扑上去:“爷爷——”
邻居听到林砚辞的呼救,帮忙打了120。
救护车呼啸而过,林砚辞紧紧握着爷爷的手,泪如雨下。
直到要进急救室,他才不得不放了手。
林砚辞靠在墙边,缓缓滑落蹲在地上,眼泪爬满了脸。
爷爷是他心中唯一残存的亲情,没了爷爷,他就是个真正的孤儿了。
整整两个小时,医生才从里面出来。
“老人家伤及肝脏,又失血过多,虽然抢救过来了,但还是要去ICU观察几天。”
看着昏迷中的爷爷被推进ICU,林砚辞心中止不住的心疼。
郑国强打他,他认了,可是爷爷已经快八十岁了,他怎么下得了手!
他的眼眸渐渐染上了一层恨意,双拳缓缓紧握起来。
第二天傍晚。
苏清鸢从律所回家,正为林砚辞没有去律所等她感到放松时,却在家门外看见了林砚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