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三个月,大嫂送了我一套天价孕妇装。
她说:“如烟,这是我特意托人从苏杭带回来的,料子最养人,你快试试。”
我刚要伸手,眼前却突然飘过一行血红的大字。
【别碰!这衣服上淬了红花麝香,穿上七天,孩子必掉无疑!】
我手一抖,差点没站稳。
“如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大嫂张翠芬一脸关切地扶住我,眼神里满是担忧。
我丈夫顾言也紧张地凑过来,“是不是累着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我看着他们,再看看那套被张翠芬捧在手心的藕荷色真丝孕妇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幻觉吗?
最近孕反严重,大概是太累了。
我甩了甩头,想把那荒谬的念头甩出去。
可第二行字,紧跟着就跳了出来,这次是金色的。
【傻瓜,这不是幻觉!你看看你大嫂那假惺惺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我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张翠芬的脸。
她的嘴角确实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可那笑意不及眼底,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和恶毒。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可能是有点低血糖。”
我借着顾言的力道,虚弱地靠在他身上,避开了张翠芬递过来的衣服。
“这衣服真好看,大嫂费心了。只是我现在浑身虚汗,怕弄脏了这么好的料子,等我沐浴之后再试吧。”
婆婆王兰在一旁发话了,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
“翠芬一片好心,如烟你就收下吧。我们顾家不缺这点钱,弄脏了再买就是。”
她一边说,一边给张翠芬使了个眼色。
张翠芬立刻会意,笑着把衣服往我怀里塞。
“是啊弟妹,妈说得对,你快拿着。”
那衣服带着一股幽幽的冷香,直往我鼻子里钻。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快躲开!这味道就是麝香!闻久了也对胎儿不好!】
血红的警告再次出现。
我再也不敢犹豫,猛地推开顾言,捂着嘴冲向一旁的盆栽,干呕起来。
“哎呀,如烟你这是怎么了!”
“快,快叫家庭医生!”
客厅里顿时乱作一团。
我背对着他们,冷汗涔涔。
不是孕反,是怕。
是发自骨髓的恐惧。
嫁入顾家一年,大嫂张翠芬一直对我关怀备至,婆婆王兰虽然严厉,但也算面子上过得去。
我以为自己嫁进了和睦的家庭,拥有了体贴的丈夫和亲人。
可眼前这些血淋淋的文字,却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象。
有人不希望我生下这个孩子。
是张翠芬?还是婆婆?或者……她们都是?
【宿主别怕,有我们在,一定帮你手撕**,保护宝宝!】
一行五彩斑斓的弹幕,带着点俏皮的特效,在我眼前闪过。
宿主?
这是在叫我?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顾言已经端着水过来了。
“如烟,漱漱口,好点了吗?”
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看不出半分伪装。
我接过水杯,透过缭乱的水汽看着他。
顾言,我的丈夫,你在这场阴谋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老公看起来是真担心,暂时可以划出嫌疑人范围。】
【楼上太天真了,没听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吗?他可是姓顾的!】
【先观察,别急着下定论。当务之急是处理那件毒衣服!】
弹幕讨论得热火朝天。
我定了定神,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我虚弱地开口:“言,我没事,就是最近闻不得特殊香味,刚刚大嫂衣服上的味道有点冲,我才……”
我话没说完,张翠芬的脸就白了。
“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衣服可是顶级的云锦,熏的也是最名贵的香料,怎么会冲呢?”
婆婆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如烟,你大嫂的好意,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垂下眼,露出一截脆弱的脖颈,眼眶瞬间就红了。
“妈,大嫂,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就是怀孕后嗅觉太灵敏了,怪我自己。大嫂,对不起,你别生我气。”
我这副委屈求全的样子,成功堵住了她们的话。
毕竟,谁会跟一个“反应过度”的孕妇计较呢?
顾言心疼地把我搂进怀里,“好了好了,不是你的错。妈,翠芬,如烟她怀着孕辛苦,你们就别说她了。”
张翠芬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却只能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我怎么会生弟妹的气呢,是我想得不周到。这衣服我先拿回去,用清水泡几天,散散味道再给你送来。”
说着,她就要把衣服拿走。
【别让她拿走!这是唯一的证据!】
【对!不能让她销毁证据!】
我心里一紧,立刻拉住她的袖子。
“别啊大嫂,这么好的衣服,泡坏了多可惜。”
我抬起头,脸上带着天真无害的笑容。
“就先放在我房间吧,我看着也高兴。等我过阵子孕反没那么严重了,就能穿了。”
我必须留下这件衣服。
我不仅要留下它,我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漂亮的孕妇装,是一件杀人不见血的凶器!
张翠芬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拒绝。
婆婆王兰却开了口,一锤定音。
“也好,那就先放如烟房里。翠芬,你这个做大嫂的,以后多用点心,别什么都往弟妹面前凑。”
这话听着是责备张翠芬,却更像是在敲打我,警告我别不识好歹。
张翠芬不情不愿地把衣服交给了佣人。
我看着那件衣服被送进我的房间,就像看着一颗定时炸弹。
【第一步,保住证据,完成!】
【接下来,就是验毒!主播,你家里有没有银器?银针银筷子都行!】
弹幕给我指明了方向。
我当然有。
我外婆过世时,曾留给我一整套赤金镶红宝的头面,里面就有一支用来固定发髻的素银簪子。
那是我的嫁妆,一直锁在梳妆台最底下的抽屉里。
回到房间,我立刻支走了顾言。
“言,我想吃城南那家的梅花糕了,你帮我去买好不好?”
顾言没有怀疑,宠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子,“好,你乖乖躺着,我马上回来。”
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就锁上了房门。
我从抽屉里找出那支素银簪子,手心全是冷汗。
深吸一口气,我走到衣架前,掀开了那件藕荷色的孕妇装。
簪子的尖端,对准了衣服的内衬接缝处。
那里,颜色比别处深一些,还隐隐透着一股药味。
我闭上眼,用力划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