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抬眼看向广场上的众弟子,就在这时,双眼微微一热,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入眼眸。
他知道,这是破妄神瞳的效果提前显现了。
顿时,广场上每个弟子的信息都如同面板般呈现在他眼前:
【姓名:赵虎】
【年龄:十六】
【天赋:凡级上品】
【体质:凡体】
【悟性:中等】
【心性:憨厚耿直】
【姓名:林婉儿】
【年龄:十四】
【天赋:灵级下品】
【体质:凡体】
【悟性:上等】
【心性:外柔内刚】
【姓名:王辰】
【年龄:十七】
【天赋:灵级上品】
【体质:凡体】
【悟性:中等】
【心性:急躁冲动】
……
顾长歌的目光在广场上逡巡,破妄神瞳带来的奇异视野里,一个个少年少女的天赋体质如同浮光般流转。
灵级上品的雷灵根、凡级巅峰的剑骨……
大多是些尚可雕琢的璞玉,却没一个能达到系统要求的圣级资质。
“圣级资质果然稀有。”
他心里嘀咕着,正准备收回目光,视线却猛地顿在广场边缘。
【姓名:萧若白】
【年龄:十五】
【天赋:帝级资质】
【体质:战神体(先天不足,未觉醒)】
【悟性:逆天】
【心性:隐忍坚韧】
顾长歌瞳孔微缩。
战神体?
这体质他在系统签到的古籍里见过记载,乃是上古时期专司杀伐的至强体质,成年后可肉身撼神魔,一拳破万法,妥妥的帝级资质。
可眼前这“残缺”二字,却像块污渍般糊在体质栏上,显得格外刺眼。
“系统,这战神体怎么还带残缺的?”
他在心里问道。
“检测到目标曾遭本命蛊暗算,先天本源受损,导致体质发育不全。”
系统的声音依旧平淡,“需得用先天灵髓驱除毒素,用九转金丹补全残缺体质,方能修复。”
少年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明明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脊背却挺得像杆标枪,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凝。
顾长歌了然,目光落在少年那双藏着冷光的眼睛上。
这眼神,不像未经世事的稚子,倒像淬过血的刀锋。
顾长歌摸了摸下巴,心里打起了算盘。
收这个少年当徒弟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战神体,潜力无限,而且看他的心性,也不是那种会惹是生非的人。
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
收了徒弟,就意味着要多一份责任,以后怕是不能像现在这样清闲了。
他指尖微动,破妄神瞳的视野悄然延伸,少年过往的碎片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
玄州南域,大炎皇朝。
将军府的红烛还未燃尽,产房里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镇国大将军萧战浑身浴血闯进来时,只看到妻子倒在血泊中,气息全无,襁褓中的婴儿却奇迹般地睁着眼睛,不哭不闹。
那便是刚出生的萧若白。萧战是大炎皇朝的守护神,手握重兵,威慑四方,却功高盖主,被皇帝忌惮,成了皇帝的眼中钉。
趁着他在外征战,一道密令潜入将军府,淬了本命蛊毒的银针悄无声息刺入产妇心口,连带着腹中胎儿也成了目标。
或许是天意,那毒针偏了半分,萧若白保住了性命,却被本命蛊的阴寒之气侵蚀了本源。
“查!给我查!”
萧战的怒吼震得房梁掉灰。
他是大炎皇朝的守护神,北境十七场恶战未尝一败,手中长枪能镇百万蛮夷,却护不住自己的妻儿。
接下来的三年,将军府的密探遍布朝野,从后宫嫔妃到前朝重臣,但凡与产房沾点关系的人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可那枚淬毒的银针像是凭空出现的,所有线索查到最后都断得干干净净。
直到第三年深秋,终于从一个垂死的老太监口中得知了真相。
可此时的萧战,早已没了掀桌的力气。
为了给萧若白续命,他几乎耗尽了军中威望,四处求购的灵药掏空了家底。
皇帝借着犒赏军功的由头,将他麾下的精锐部队调去了南疆,手里的兵权被削得干干净净。
府外的街道上,巡逻的禁军比他的亲卫还多。
“爹……”
三岁的萧若白在摇篮里咳嗽起来,小脸憋得发紫。
那本命蛊的阴寒之气正一点点侵蚀他的经脉,别说修炼,就连跑跳都比寻常孩童吃力。
萧战望着儿子孱弱的模样,将到了嘴边的血腥味咽了回去。
他摘下头盔,将那杆饮过无数蛮夷鲜血的长枪封存进兵器库,第二天递上了辞呈。
“臣,萧战,愿解甲归田,为犬子寻医续命。”
金銮殿上,皇帝假惺惺地挽留了几句,转头就收回了他最后的兵权。
萧战以为,只要自己彻底交出权力,皇室总能放过他们父子。
然而,他错了。
萧若白十三岁那年,深秋的冷雨敲打着将军府破败的窗棂。
一群黑衣人手握制式长刀翻墙而入,刀鞘上的龙纹在夜雨中泛着冷光——那是皇室亲军才有的标识。
“萧战,陛下有旨,送你父子去黄泉。”
为首的将领冷笑一声,长刀劈向萧若白。
“狗贼!”
萧战猛地将儿子护在身后,赤手空拳迎上刀锋。
他多年未碰兵器,可北境战神的本能还在,一拳砸断了对方的手腕。
可黑衣人太多了,刀锋从四面八方涌来,很快在他背上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
最终萧战拼着一条命,将萧若白送出了大炎皇朝。
在确认儿子安全后,萧战闭上了双眼,一代战神就此落幕!
萧若白看着父亲的尸体,十三岁的少年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恨到骨髓里。
那些人不仅杀了他娘,杀了他爹,还要把他们全家赶尽杀绝!
可他不能死。
爹用命换他活下来,他得报仇。
此后三年,萧若白成了玄州大地上的流民。
他去过烈火门,被守门弟子用鞭子抽出来,骂他凡级下品的废物也敢来拜师。
他跪在丹王谷外三天三夜,等来的只是一句天生残缺,难成大器……
嘲讽像针一样扎进他的骨头里,苦难却磨硬了他的脊梁。
他学会了在泥里打滚,学会了在嘲笑中低头,可攥紧的拳头从未松开过。
他要活下去,要变强,要强到能把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室成员,一个个拽下来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