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血色请柬我收到那封请柬的时候,正蹲在殡仪馆后巷啃冷包子。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纸袋被吹得哗啦作响。请柬是纯黑的,
烫金字体浮着一层诡异的光:“江奢玥**,诚邀您出席‘景文临先生与您的告别仪式’。
”荒谬吗?可笑吗?我笑了,嘴角裂开一道血口——三天前,他们把我按在停尸房门口,
逼我对着景文临的遗体磕头认罪。“你害死了他。”警察局长亲手甩了我一耳光,
“证据确凿。”可我知道,我没杀人。我只是……活得太像凶手了。
留在凶器上;手机定位显示我在死者断气前十分钟进入别墅;甚至连我的日记本都被翻出来,
一页页写着“想让他消失”。完美嫁祸。而真正的凶手,此刻正坐在追悼会上,西装笔挺,
微笑如佛。——是他,伪造了一切。我撕开请柬内层,一张U盘掉落。插入电脑,
画面自动播放:一段未公开的监控视频。镜头里,那个被认定已死的男人——景文临,
正站在我家门外,用我的钥匙开门。他还活着。而且,他已经杀了七个人。每一个,
都和当年冤死我父亲的人有关。屏幕上跳出一行字:【下一个,轮到你了。】我合上电脑,
把包子渣拍干净,擦掉嘴角的血,拎起地上的行李箱。箱子里,
是我这三年收集的所有“死亡证据”。也是他们的催命符。我要去参加那场属于我的葬礼。
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一个“死人”站起来指认凶手。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疯了。
我只是,终于醒了。---巷子外,车灯划破夜色。一辆加长林肯缓缓停下,车窗降下,
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江**,”司机轻声说,“景先生等您很久了。”我望着那张脸,
心跳平稳。景文临,你演得好啊。你以为死人不会开口?可今晚,我会让你亲口说出真相。
哪怕,要用地狱的火点燃整个世界。---雨,开始下了。我撑开伞,走进灵堂。挽联高悬,
香烛缭绕。人群低声啜泣,仿佛我真的已经死了。可我知道,真正该死的,
是那些藏在鲜花背后的恶鬼。我在签到处停下,递出请柬。接待员看了眼名字,
脸色骤变:“江……江奢玥?你不是已经被通缉了吗?”我微笑:“我是来送花的。
”她颤抖着手写下我的名字,像是写下一纸死刑令。我穿过人群,走向中央的黑白遗照。
照片上的男人闭目安详,唇角微扬,像是睡去。可我知道,这张脸现在正躲在某个角落,
操控一切。我举起花束,轻轻放在遗像前。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弯腰,点火。
火焰腾起,吞噬了那张虚假的脸。“景文临,”我直起身,声音清冷如霜,
“你烧了我的人生,我就烧了你的假葬礼。”全场哗然。保安冲上来,
却被我身后突然出现的两名便衣拦住。“江女士,”其中一人亮出证件,
“我们是特别调查组。您提交的U盘证据已被核实,
现正式邀请您协助侦破‘影子连环杀人案’。”我转身,看向角落里那个始终沉默的男人。
他依旧微笑,眼神却冷了下来。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怎么敢回来?我迎着他目光,缓缓摘下手套。掌心,是一枚染血的戒指。
父亲临终前塞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有一天,有人用这种方式嫁祸你……那就说明,
他们怕你了。”而现在,我回来了。带着比死亡更锋利的记忆。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警方封锁现场,调取全部监控。我被带入临时指挥中心,面对十几双质疑的眼睛。
“你说景文临没死?”刑侦队长皱眉,“可尸检报告显示,颅骨、齿痕、DNA全都匹配!
”我打开笔记本,调出一段音频。“听这个。”录音响起——“计划完成,目标已替换。
接下来,只要让江奢玥背锅就行。”是景文临的声音。但背景音里,有钟声。
我放大频率波形:“这是圣玛利亚教堂的整点报时,每小时一次。而你们所谓的‘尸体’,
是在凌晨三点十七分被发现的。可这段录音,录制于三点十八分。”会议室瞬间死寂。
“也就是说……”年轻警员喃喃,“真正的景文临,在‘自己死后’一分钟还在说话?
”我点头:“所以,那具尸体是替身。有人替他死了。”“动机呢?”队长问,
“为什么要诈死?还制造连环命案?”我盯着屏幕,一字一句:“因为这七个人,
都是当年联手构陷我父亲贪污受贿的共犯。而我父亲,是被他们活活逼死在审讯室里的。
”空气凝固。“现在,”我说,“轮到他们了。”就在这时,
法医急匆匆推门进来:“不好了!
刚挖出的‘尸体’胃内容物检测结果显示——死者生前最后一餐吃了海鲜拼盘,而景文临,
对虾蟹严重过敏,终生未碰!”真相,终于撕开一角。而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孤女。
我是江奢玥。我曾跪着求公道。如今,我站着,来讨命。---夜深,我独自回到旧居。
房子早已被查封,玻璃碎裂,墙上涂满“杀人犯滚出去”的红漆。我推开卧室门,
床底抽出一只铁盒。里面,是一本泛黄的日记。翻开第一页,
父亲的字迹清晰可见:【若我遇害,请查“青藤计划”。】我瞳孔一缩。
青藤计划——二十年前轰动全国的反腐行动,最终以多名官员落马收场。
但父亲作为主审法官,却被反咬一口,成了“受贿者”。我一直以为那是诬陷。
但现在看来……或许,他是唯一掌握真相的人。我连夜查阅档案,
终于在一份废弃数据库中找到线索:青藤计划期间,有一笔两亿资金流向境外空壳公司,
经层层洗钱,最终回流国内,用于资助一个秘密组织——“镜面”。镜面,
代号“复制人格”,能通过心理操控、记忆重塑、身份替换,制造完美替身。
而该项目的负责人,正是——景文临。我浑身发冷。原来他早就不是“人”了。
他是一个被训练出来的工具,专门用来顶替重要人物,掌控权力。而我父亲,发现了这一点。
所以他必须死。而我,作为他的女儿,
天生拥有破解“镜像系统”的基因密码——因为我母亲,曾是该项目的首席心理学家。
难怪他们会选中我做替罪羊。因为我最了解他们,也最可能摧毁他们。手机忽然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你想见活的景文临吗?明晚八点,老法院地下停车场。一个人来。
】我没有回复。只是将枪装进鞋跟,把录音笔别在内衣夹层。然后,
给特别调查组发了条加密信息:【目标即将现身,请准备抓捕。
但记住——我要他亲口承认一切。】这一局,我不只要赢。我要他跪着,把吃进去的血,
一口口吐出来。---第二天傍晚,我准时抵达老法院。这里曾是我父亲办公的地方,
如今荒废多年,杂草丛生。我走下楼梯,灯光忽明忽暗。尽头,一道身影伫立。黑色风衣,
身形修长,侧脸如雕刻般冷峻。“好久不见,江奢玥。”他开口,声音温柔得像月光。
“景文临。”我站在五米外,手藏在袖中,握紧电击器。“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当替罪羊吗?
”他微笑,“因为你太像我了。孤独,偏执,聪明到令人不安。
最重要的是——你也恨这个世界。”“少扯这些狗屁哲学。”我冷笑,“你杀了七个人,
还想洗白自己?”“杀?”他轻笑,“不,我在清理垃圾。那些蛀虫,早就该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自首?为什么要拉我下水?
”他缓缓走近一步:“因为规则不允许‘死人’说话。只有当我‘死去’,才能摆脱监控,
才能动手。而你……是你让我想到另一种可能。”“什么可能?
”“让一个‘疯女人’替我完成复仇。”他眼神灼热,“你本可以成为我的共犯,
而不是敌人。”我几乎要笑出声。“所以你觉得,我会感激你给我这个‘机会’?
”“你不明白。”他摇头,“从你出生那天起,你就注定要走这条路。你母亲没告诉你吗?
她是‘镜面计划’的灵魂,也是第一个试图毁掉它的人。”我心头一震。母亲……?
她在我三岁时病逝,官方记录如此。可如果……她是被灭口的呢?“你撒谎。”我咬牙。
“去看看C区第七号冷冻舱。”他说,“编号731。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我猛地后退一步。陷阱?还是真相?我不知道。
但我清楚一点——无论前方是地狱还是救赎,我都不能再逃。我转身欲走,
却听见他低语:“奢玥,如果你赢了,记得烧一本日记给我。就当……我们从未相识。
”我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话,飘散在风中:“景文临,你会活着看到审判日的。
”---回到警局,我申请调阅市属医院冷冻库档案。C区第七号舱,确有其事。
存放者:林婉音(化名),编号731,状态:深度休眠,维持生命体征。
备注栏写着:“实验性低温保存,等待基因修复技术成熟。”母亲……还活着?
我瘫坐在椅子上,泪水无声滑落。二十年了。她一直在等我。而我,差点成了杀死她的帮凶。
我立刻联系专家组,启动解冻程序。同时,向最高检递交紧急申诉书,
要求重启“青藤计划”旧案复查。三天后,母亲苏醒。
她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是:“快阻止他……景文临已经失控了。他不是在复仇,
他在建立新秩序——以血为代价。”“什么新秩序?”“镜面二代。”她虚弱地说,
“他已经复制了十二个‘自己’,分布在政、商、司法系统。他们是看不见的统治者。
”我浑身战栗。这不是连环杀人案。这是一场静默的政变。而我,
是唯一能打破镜像循环的人。因为我的基因,能干扰他们的神经同步率。
换句话说——我是病毒。也是解药。---一周后,国际刑警联合行动,捣毁“镜面”总部。
十二个“景文临”被捕,真假难辨。唯有一个人,在被捕时对我笑了。“你赢了。”他说,
“但世界需要谎言来维持和平。”我没回答。只在他耳边轻语:“你知道吗?我妈醒了。
她说,你从来不是她儿子。”他笑容僵住。“你是试验品。而我,
才是她留给世界的最后一道保险。”审判日来临。全球直播。我站在证人席,
播放所有证据链。
包括母亲的研究笔记、父亲的密录、U盘中的监控、以及景文临亲口承认罪行的录音。
法官宣判:终身监禁,不得假释。人群欢呼。我走出法庭,阳光刺眼。
记者围上来问:“江**,你现在最想做什么?”我望向天空,轻声说:“回家,
陪妈妈吃顿饭。”风吹起我的发丝,像多年前她为我扎辫时的模样。这一次,
我终于不用再逃。也不用再伪装。我是江奢玥。我不是凶手。我是,正义迟到的名字。
---2.假面之下法院外的台阶上,闪光灯如暴雨般炸裂。“江**!
请问您是否原谅景文临?”“您觉得他真的是邪恶的吗?”“您和他之间,是不是有过感情?
”问题像针一样扎进耳朵。我停下脚步,墨镜后的目光扫过镜头。“感情?”我冷笑,
“我对一把刀没有感情,哪怕它曾替我割开黑暗。”说完,我抬步走下台阶。
助理小跑跟上:“老师,央视想请您做专题访谈,讲讲‘镜面计划’的内幕。
”我摇头:“不提计划,只讲事实。其他的,留给历史评判。”车门关上,
城市喧嚣被隔绝在外。手机震动,
是母亲发来的消息:【今晚炖了你小时候最爱的莲藕排骨汤,早点回来。】我眼眶发热。
二十年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到“回家吃饭”这句话。可现在,我真的有了家。
车子驶入小区,刚停稳,门卫大爷就跑过来:“江**!有人给你送东西!”是个木盒,
沉甸甸的,没有寄件人。我带回屋里,戴上手套打开。里面是一本日记,
封面写着:《景文临·私人记录》。我指尖一顿。这是……他的笔迹。
翻开第一页:【第一天。他们叫我“二号”。我不记得过去。只知道,我要成为他。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继续往下读:【训练很痛苦。每天看同一个男人的生活录像,
学他的走路姿势、说话节奏、甚至眨眼频率。教官说,完美的替身,连梦境都要复制。
】【第十天。我开始做梦。梦里有个小女孩,在雨中喊爸爸。我不认识她,却哭醒了。
】【第三十七天。我第一次杀人。目标是叛逃的研究员。我用锤子砸了他的头。血溅到脸上,
我很平静。教官说,这就是成功。】【第一百天。我见到了真人——景文临。他看着我,
像在看一件作品。他说:“你比我更像我。”】我猛地合上日记。原来……他也曾是受害者?
不。我甩开这个念头。再多的苦难,都不能成为杀戮的理由。他可以选择逃,可以选择揭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