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谁写了我的结局林舟苏晚小说

发表时间:2025-12-20 16:5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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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是一块被攥紧、扭曲的海绵,每一次收缩都挤压出冰冷的恐惧。林舟背靠着冰凉的门板,

慢慢滑坐在地板上。玄关的阴影包裹着他,像一层提前披上的尸衣。屋子里很静,

静得能听见灰尘缓慢飘落的声音,以及他自己血液在耳膜里鼓噪的轰鸣。又来了。

那个“结局”文档。这一次,不是陌生人。白亮的电脑屏幕,像一块长方形的、冰冷的墓碑,

矗立在书房的书桌上。那两个字——苏晚,他的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烫进他的脑髓里。苏晚。他的苏晚。笑起来眼睛像月牙,总在他在书房熬夜时,

悄悄放一杯温牛奶在他手边的苏晚。昨晚还窝在沙发里,头靠在他肩膀上,

絮絮叨叨说着出版社年会趣事的苏晚。溺亡。自家浴缸。今晚8点23分。

每一个字都带着倒刺,钩扯着他的神经。胃里一阵翻搅,他猛地捂住嘴,干呕了几下,

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涌上喉咙。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书房,

怎么跌跌撞撞冲到客厅门口的。记忆有一段空白,被极致的恐惧硬生生挖走了。

他只记得那屏幕的光,惨白,没有温度,像死人的皮肤。他抬起颤抖的手,看着腕表。

下午4点17分。时间,像渗进沙子的水,正以一种残酷的冷静,一点点流逝。8点23分。

不到四个小时。“不……”一个破碎的音节从他齿缝间挤出来,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他不能让她死。他必须做点什么。林舟猛地从地板上弹起来,

双腿因为长时间的僵硬而有些发麻。他冲回书房,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依然打开的文档,

仿佛那是一个具有生命的、邪恶的实体。他伸出手,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剧烈地颤抖着。

删除?对,删除它!把这该死的预言从世界上抹掉!他按下退格键。光标向后移动,

删掉了“秒”字,

然后是“2”“3”“分”“8”“点”“晚”“今”……他发疯似的按着,直到整个句子,

连同苏晚的名字,都消失在那片刺眼的白光里。文档空白了。他喘着粗气,盯着那片空白,

几秒钟后,像触电一样,猛地点击了“保存”,然后关闭了文档窗口。电脑桌面露了出来,

是他和苏晚在去年秋天拍的合影,背景是漫山遍野的红叶,她笑得一脸灿烂,靠在他怀里。

心脏稍微回落了一点,但那种冰冷的攥握感依然存在。删除文字,就能删除命运吗?

他不知道。前几次,那些陌生人的“结局”,他从未尝试过去修改。

他只是一个被动的、恐惧的读者,一个躲在暗处窥视死亡的懦夫。这一次,他不能再被动。

他冲出书房,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客厅里转圈。浴缸!对,浴缸!他冲进主卧的卫生间,

明亮的瓷砖,干净的淋浴区,以及那个洁白无瑕的独立浴缸。它静静地待在那里,

innocuous,甚至带着点家居的温馨。可此刻在林舟眼里,

它张开了无形的口器,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他扑过去,伸手拧开水龙头。没有水。他忘了,

早上小区通知抢修水管,要晚上六点后才来水。一股荒谬的、令人窒息的感觉攫住了他。

没有水,怎么溺亡?难道那个预言出错了?不,不可能。前三次,一次不差。

那个死在下班路口车祸的男人,那个在公寓火灾中窒息的女人,

那个从图书馆楼梯上摔断脖子的学生……每一个细节,死亡方式、地点、时间,

都与文档描述吻合,分秒不差。这个“结局”,从不出错。那么,水会来的。

在8点23分之前,水一定会来。他盯着那干涸的浴缸,仿佛能看到未来几分钟后,

清水从龙头里哗哗流出,注满它,然后……然后他的苏晚……他猛地转身,逃离了卫生间。

不行,不能待在家里。必须带她离开这里,远离这个被死亡标记的地点。对,离开。

他抓起手机,手指哆嗦着找到苏晚的号码,拨了出去。“嘟……嘟……”等待音每响一下,

都像一记重锤敲在他的心脏上。快接啊,晚晚。“喂?老公?”电话终于通了,

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嘈杂的背景音,听起来有些遥远,“怎么了?我正准备开会呢。

”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林舟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眼眶一阵发热。

他用力吞咽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但尾音还是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晚晚……你,你在哪儿?”“在公司啊,不是跟你说了下午有个重要的项目研讨会嘛。

”苏晚的声音有些疑惑,“你声音怎么了?怪怪的。”“没……没什么。”林舟深吸一口气,

“那个……会议很重要吗?能不能……能不能请假回来?”“现在?开什么玩笑!

”苏晚压低了声音,“老大正在上头讲话呢,项目组全员都在。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身体不舒服?”林舟的大脑飞速运转,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说他做了个噩梦?

说他预感不好?苏晚一向理性,绝不会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理由就抛下重要工作。

“我……我就是突然很想你。”这话说出来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不信。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苏晚带着笑意的嗔怪:“傻不傻你?我开完会就回去,

估计七点多到家。给你带楼下那家你最爱吃的糖炒栗子,好不好?

”糖炒栗子……她总是记得他所有细微的喜好。一股尖锐的疼痛刺穿了林舟的胸腔。

“别回家!”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晚晚,听我的,别回家!随便去哪里都好,

去找朋友,去逛街,去看电影……就是别回来!”“林舟!”苏晚的语气严肃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写作压力太大了?又遇到瓶颈了?我跟你说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们……”“不是压力!”林舟打断她,绝望像潮水般涌上,“你信我一次!就这一次!

晚上别回家!离浴缸远一点!任何有水的地方都别靠近!”“浴缸?水?

”苏晚的声音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林舟,你……你是不是又没按时吃饭?

低血糖了?还是……又梦游了?”“梦游”两个字像针一样扎了他一下。他无法否认,

那个“结局”文档,最大的嫌疑就是他自己在无意识状态下的“创作”。

可他为什么会“写”出苏晚的死亡?“跟我梦不梦游没关系!”他语无伦次,“你只要记住,

今晚,无论如何,不能回家!答应我!苏晚,答应我!”电话那头传来别人催促苏晚的声音,

她匆匆应了一声,然后对林舟说:“好了好了,我真得进去了。你别胡思乱想,

我开完会给你打电话。乖乖在家等我,记得吃点东西。”“苏晚!别挂!

你听我说……”“嘟……嘟……嘟……”忙音响起,像一声声丧钟。林舟无力地垂下手,

手机从汗湿的掌心滑落,掉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他失败了。她不信他。

她以为他又是写作压力下的胡言乱语。是啊,一个靠编故事为生的人,

突然说出这种荒诞不经的“预言”,谁会相信?连他自己,

在第一次看到“结局”文档成真时,都宁愿相信那是巧合,是幻觉,是自己疯了。

他瘫坐在沙发上,双手**头发里,用力拉扯着头皮,试图用疼痛来驱散那蚀骨的恐惧。

书房的门还开着,他能看到书桌的一角,那台电脑屏幕已经暗了下去,沉入一片死寂的黑。

但那几个字,苏晚的名字和死亡时间,已经像用滚烫的烙铁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时间,下午4点48分。他只剩下三个多小时。坐以待毙?不。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苏晚不回来,他就守住这个家,守住那个浴缸。

他倒要看看,没有她在,那个所谓的“结局”要如何上演。他站起身,再次走进主卧卫生间。

这一次,他冷静了许多,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开始仔细检查这个即将发生悲剧的现场。

浴缸是干净的,白瓷反射着顶灯的光。他伸出手,指尖划过冰凉的边缘,光滑,

没有一丝裂纹。旁边的置物架上,放着苏晚常用的沐浴液、洗发水,

还有几个造型可爱的浴盐球。一切都充满了生活气息,与死亡毫不相干。

他的目光落在浴缸底部那个银色的排水塞上。就是这个小东西,堵住水,

才能蓄满一池……他弯下腰,试图用手去抠那个塞子,但它嵌合得很紧。他转身冲到厨房,

翻箱倒柜,找到一把尖头钳子。回到卫生间,他蹲在浴缸边,用钳子撬动着排水塞的边缘。

金属刮擦着陶瓷,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他用了狠劲,额头青筋暴起。终于,

“啵”的一声轻响,排水塞被他整个撬了起来,脱离了排水口。他拿着那个橡胶塞子,

冰冷的,带着点灰尘。没有了它,浴缸就无法蓄水。无法蓄水,何来溺亡?

一丝微弱的、扭曲的希望,像黑暗中摇曳的烛火,在他心中升起。他破坏了“凶器”。

预言还能实现吗?他把排水塞紧紧攥在手心,橡胶的触感黏腻而陌生。他走到客厅,

找到自己的背包,将塞子狠狠塞进了背包最底层,拉上拉链。仿佛这样,

就能将那个可怕的结局一同封印。做完这一切,他稍微松了口气,但身体的紧绷感丝毫未减。

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像一头焦躁的囚笼里的野兽。目光扫过家里每一个熟悉的角落,

此刻都变得可疑而危险。他检查了所有的窗户,确认锁死。他甚至去厨房,

把燃气总阀门拧紧。任何可能导致意外的隐患,他都要排除。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行。

下午5点30分。小区通知的来水时间快到了。他坐在客厅正对着玄关的沙发上,

眼睛死死盯着大门,又时不时瞥向墙壁上的挂钟。秒针“嗒、嗒、嗒”地走着,

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跳上。5点45分。5点55分。6点整。忽然,

一阵沉闷的、来自墙壁管道深处的“嗡嗡”声响起,

随即是水管内部空气被排出的“嘶嘶”声。水来了。林舟像被电击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

冲进主卧卫生间。水龙头他之前没有关严。此刻,

一股细细的水流正从龙头里断断续续地喷出,带着一些浑浊的铁锈色,然后迅速变得清澈,

水流也逐渐增大,“哗啦啦”地注入那没有塞子的浴缸里。水!真的来了!

他眼睁睁看着水流冲击着浴缸底部,然后毫无阻碍地、欢快地顺着敞开的排水口流走,

在下水道里发出空洞的回响。浴缸无法蓄水,水面永远只有薄薄的一层,刚没过底部。看,

你还能怎样?林舟盯着那不断流入又不断流走的水,心里那朵扭曲的希望之火,

似乎燃烧得旺了一些。他成功了。他改变了物理条件。预言被打破了。

他在卫生间门口站了足足十分钟,确认浴缸里确实不可能蓄起足以淹死人的水。然后,

他退回到客厅的沙发上,继续他的坚守。也许是因为高度紧张后的疲惫,

也许是那“哗哗”的水声带着一种奇异的、催眠般的白噪音属性,

林舟感到一阵沉重的困意袭来。他用力掐着自己的虎口,试图保持清醒,

但眼皮却像灌了铅一样不断下沉。不能睡……绝对不能睡……他挣扎着,

对抗着那股莫名的倦意。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许多画面。他和苏晚第一次见面,在图书馆,

她抱着一摞书撞到他身上,书散了一地,她红着脸连连道歉……他们结婚那天,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笑靥如花……还有,那些他醒来时发现的“结局”文档,

冰冷的文字描述着血腥的死亡……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会和这些死亡联系在一起?

那个在他“梦游”时操控他手指写下“结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潜藏在他意识深处的恶魔?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外力?意识渐渐模糊,

水声变得越来越遥远……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像是什么东西被合上的声音。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困意瞬间被驱散了大半。他强迫自己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还有些模糊。

他侧耳倾听,除了持续的水声,似乎没有别的动静。是错觉吗?他揉了揉眼睛,

看向卫生间的方向。门虚掩着,里面的灯光透出来,在水流声的衬托下,一切显得异常安静。

不,不对。水声……水声好像变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水流直接冲入下水道的、带着空洞回响的“哗哗”声,

而是变成了……一种更沉闷的、带着阻力的、拍击着液体的声音。

林舟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他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动作僵硬得像一个提线木偶。他朝着卫生间走去,每一步都踩在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上。

他伸出手,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浴缸里,蓄满了水。清澈的水微微荡漾着,反射着顶灯的光,

晃动着破碎的影。排水口被堵住了。不是他藏起来的那个橡胶塞子,

而是一个……一个圆形的、似乎是木制的东西,严丝合缝地卡在了排水口上。

那东西看起来有点眼熟……是苏晚放在客厅装饰架上的那个小叶紫檀的茶叶罐盖子!

它的大小,竟然刚刚好!而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苏晚。她回来了。她此刻,正闭着眼睛,

静静地躺在那一池清水之中。乌黑的长发像海藻一样散开,漂浮在水面上。

她穿着白天那套米白色的通勤套装,衬衫和裙子完全被水浸透,紧紧贴着身体,

勾勒出纤细的轮廓。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水面平静,

只有她的发丝在随着水波极其缓慢地飘动。她看起来,那么安静,那么……毫无生气。

“不——!!!”一声非人的、撕裂般的吼叫从林舟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他像一颗炮弹一样冲了过去,膝盖重重地撞在浴缸坚硬的边缘,但他感觉不到疼痛。

他伸手探进冰冷的水里,抓住苏晚的肩膀,用力将她往上拉。她的身体很沉,水的阻力巨大。

水花剧烈地溅起,打湿了他的衣服和脸颊。“晚晚!苏晚!醒醒!你醒醒!

”他语无伦次地喊着,声音扭曲变形。他几乎是半跪半爬进浴缸,冰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裤腿,

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蔓延上来。他顾不了那么多,双手穿过她的腋下,用尽全身力气,

将她湿透的、沉重的身体从水里拖了出来。水“哗啦”一声,随着苏晚的身体涌出浴缸,

泼洒在卫生间的瓷砖地上,迅速漫延开一片冰冷的汪洋。林舟抱着苏晚,踉跄着退后几步,

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才勉强站稳。他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她一动不动,双眼紧闭,面容安详得可怕。“晚晚……晚晚……”林舟跪在她身边,

手指颤抖着去探她的鼻息。没有。一丝气息也没有。他猛地想起什么,双手交叠,

按压在她的胸口。他不懂正确的急救,只是凭着模糊的记忆和本能,疯狂地用力。按压,

再按压。“醒过来!求你!醒过来!”他对着她苍白的脸哭喊。没有任何反应。

他捏住她的鼻子,掰开她冰冷的嘴唇,深吸一口气,对着吹气。她的嘴唇冰冷,

没有任何生命的弹性。吹气,按压,再吹气,再按压……他重复着这些徒劳的动作,

像一个坏掉的木偶,机械而绝望。汗水、泪水和地上的冷水混合在一起,糊满了他的脸。

时间仿佛停止了,又仿佛在加速流逝。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分钟?五分钟?还是更久?

在他几乎要耗尽所有力气,

意识也开始模糊的时候——“咳……咳咳……”一声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呛咳声,

从苏晚的喉咙里传了出来。林舟的动作猛地顿住,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死死地盯着苏晚的脸。她又轻微地咳嗽了一下,睫毛颤抖着,然后,极其缓慢地,

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最初是空洞的,迷茫的,没有焦点。几秒钟后,视线慢慢凝聚,

落在了林舟那张被恐惧和泪水扭曲的脸上。“林……舟?”她的声音极其沙哑,

微弱得像蚊蚋,“我……怎么了?好冷……”巨大的、无法形容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林舟。

他还跪在地上,一把将苏晚紧紧、紧紧地搂进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她的身体冰冷而潮湿,但她是活的!她在呼吸!她在说话!“没事了……没事了……晚晚,

你醒了,你醒了……”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她湿透的头发上。

他成功了?他救了她?他打破了那个该死的预言?8点23分……他猛地抬头,

看向墙壁上的防水时钟。指针清晰地指向——8点22分。还有一分钟!预言的时间还没到!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刚刚涌起的狂喜被冻结、粉碎。他救她出来的时间,

早于预言中的死亡时间!预言……还没有结束!他怀里的苏晚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他拥抱的力度,而是一种来自身体内部的、无法控制的痉挛。

“咳……嗬……”她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奇怪的、被扼住的声音。林舟惊慌地松开她一点,

看向她的脸。她的脸色不再是苍白,而是迅速泛起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她张大了嘴,

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在向他求救,

又仿佛在控诉着什么。“晚晚?!你怎么了?!”林舟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

苏晚的手猛地抬了起来,不是伸向他,而是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她的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脖颈的皮肤里,划出了血痕。

“嗬……嗬……”她就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身体剧烈地抽搐、扭动,

喉咙里发出可怕的、窒息的声响。“不!不!呼吸!快呼吸!”林舟彻底慌了神,

他试图去掰开她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但那双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她的力量大得惊人,

完全不像一个刚刚从溺水中被救醒的虚弱女子。她不是在掐自己,她是在对抗!

对抗一种无形的、正在从内部扼杀她的力量!林舟徒劳地试图控制住她痉挛的身体,

但他的力量在她疯狂的挣扎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他看着她的脸色从青紫转向一种死寂的灰败,看着她圆睁的双眼里,

生命的光彩如同风中残烛,迅速熄灭。她的身体猛地一挺,然后,所有的挣扎和抽搐,

戛然而止。掐住自己脖子的双手,无力地滑落,砸在湿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的眼睛,依旧圆睁着,空洞地瞪着卫生间白色的天花板,瞳孔里最后一点微光,彻底涣散。

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万籁俱寂。只剩下浴缸里那个被木盖堵住的排水口,

还在发出细微的、水流最终耗尽的“咕噜”声。林舟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像一尊瞬间被抽走了灵魂的石像。他呆呆地看着怀里不再动弹的苏晚,

看着她圆睁的、失去焦距的双眼,看着她青灰色的、凝固着最后痛苦表情的脸。他慢慢地,

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墙壁上的时钟。时针,分针,秒针。精准地重合在——8点23分。

………预言,分秒不差。他没能改变任何东西。他救她出了水,但死亡,

以另一种他无法理解、无法阻止的方式,如期而至。一种比冰冷的海水更刺骨的寒意,

从四面八方涌来,渗透他的皮肤,他的肌肉,他的骨骼,最终冻结了他的心脏,和他的思维。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那排水口最后的“咕噜”声,像一声来自地狱的嘲笑,

在死寂的、弥漫着水汽和死亡气息的卫生间里,空洞地回响。然后,一切都安静了。

***林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跪了多久。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也失去了意义。

他仿佛悬浮在一个只有冰冷和死寂的虚无之中。怀里苏晚的身体,从最初的冰冷,

慢慢变得僵硬,那种僵直的感觉透过湿透的衣物传递到他的手臂、他的胸膛,

像一条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将他一同拖向死亡的国度。直到一阵尖锐、持续的嗡鸣声,

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猛地刺入他麻木的耳膜。他迟钝地眨了眨眼,视线艰难地聚焦。

声音来自客厅,是他的手机在振动。屏幕在地毯上亮起,幽蓝的光在昏暗的室内一闪一闪,

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是谁?他不想动。他只想就这样抱着苏晚,直到世界尽头,

或者直到他自己也变成一具冰冷的雕塑。但手机顽固地响着,一遍,又一遍。

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催促,强行将他从麻木的深渊里拉扯出来。他小心翼翼地,

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将苏晚逐渐僵硬的身体平放在湿冷的地面上。他的动作极其缓慢,

每一个关节都像生了锈。当他终于站起身时,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跪姿而传来一阵刺骨的酸麻,

让他几乎再次栽倒。他踉跄着走出卫生间,脚下踩过漫延的积水,留下湿漉漉的脚印。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是——“陈锋”。苏晚的同事,

也是他们共同的朋友。林舟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剧烈地颤抖着。他该怎么解释?

说苏晚死了?死在了浴缸里,死在了他眼前,死在了那个他提前知道的“预言”里?

电话因为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了。但仅仅几秒钟后,它再次固执地响了起来。林舟深吸一口气,

那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死亡和水汽的腥冷味道。他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喂?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过木头。“林舟?你终于接了!

”陈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背景音里还有汽车鸣笛声,“苏晚呢?

她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我们刚散会,说好了一起去吃宵夜的,她人跑哪儿去了?

”林舟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音节。他能说什么?

“林舟?你听见了吗?喂?”“她……”林舟终于挤出一个字,声音破碎不堪,

“她……在家。”“在家?她回去了?不是说好……”陈锋的话顿住了,

他似乎听出了林舟声音里的异常,“林舟,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苏晚呢?让她接电话。

”“她……接不了……”林舟闭上眼睛,巨大的痛苦和恐惧几乎要将他的头颅撑裂。

“什么意思?什么叫接不了?她怎么了?!”陈锋的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而紧张。

“她……死了。”这两个字从林舟嘴里吐出来,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砸在寂静的空气里,也砸在他自己的心上。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过了好几秒,

陈锋才不敢置信地、几乎是吼着问道:“你说什么?!死了?!林舟**在胡说什么?!

今天不是愚人节!”“我没胡说……”林舟的声音带着一种死寂的平静,

那是极度震惊和绝望后的空洞,“在家里……卫生间……浴缸……”“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别动!报警了没有?叫救护车了没有?!”陈锋的声音彻底慌了,

夹杂着奔跑的脚步声和引擎发动的声音。

“没……没有……”林舟茫然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卫生间,看着地上那个静止的、熟悉的身影。

报警?叫救护车?还有什么用呢?时间已经过了。结局已经写定了。“我这就报警!

你待在原地别动!听见没有!林舟!喂?!”林舟没有回答,他缓缓放下了手机,

任由陈锋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呼喊。手机再次滑落,掉在地毯上,屏幕暗了下去。他转过身,

重新走向那个冰冷的、充满死亡气息的卫生间。他站在门口,像一个局外人,

凝视着里面的景象。水渍,湿透的衣物,散落的沐浴用品,还有……苏晚。

他的目光扫过浴缸,那个小叶紫檀的茶叶罐盖子还严丝合缝地卡在排水口上,

像一个诡异的封印。这东西,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他明明把排水塞藏起来了……是苏晚自己拿来的?不可能,她回来时,

浴缸应该已经蓄满水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悄然钻入他混乱的大脑。

如果不是苏晚……那会是谁?是谁,在他因那莫名困意而短暂失去意识的间隙,

用这个盖子堵住了排水口?是谁,导演了这一切,让预言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精准实现?

难道……这屋子里,当时还有第三个人?或者……那个在他“梦游”时写下“结局”的东西,

并不仅仅满足于书写?它还能……亲自出手,确保情节的上演?

一股比之前任何时刻都更深沉、更诡异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缓缓爬升。他猛地回头,

看向客厅,看向书房那扇紧闭的门,看向家里每一个昏暗的角落。空无一人。只有他,

和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如同附骨之疽,紧紧地黏上了他。远处,

隐约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尖锐地撕裂了夜晚的寂静。陈锋报警了。

林舟依然僵立在卫生间门口。他看着地上苏晚的尸体,

看着她圆睁的、似乎仍在诉说着最后时刻惊骇与痛苦的双眼。警察来了,他会怎么说?

说他知道苏晚会死?说他试图阻止,却失败了?说这一切,

可能都源于他电脑里那个诡异的、由他“梦游”写就的“结局”文档?谁会信?

一个写悬疑小说的作家,妻子离奇死亡在家中。

现场有激烈挣扎的痕迹(苏晚掐自己脖子留下的抓痕)。丈夫声称有“预言”,

声称试图阻止……这听起来,像不像一个精心编织的、脱罪的故事?像不像,一个冷血凶手,

在事后编造的、试图将自己描绘成无辜者甚至拯救者的荒唐谎言?警笛声越来越近,

红色的蓝色的光芒开始透过窗户,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旋转、闪烁,像一场怪诞的狂欢。

林舟慢慢地、慢慢地蹲下身,蜷缩在卫生间冰冷的门框边。他抱住自己的膝盖,

将脸深深埋了进去。外部世界的喧嚣即将闯入,要将他拖回残酷的现实。

而内部的恐惧和迷雾,却更加浓重,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他救不了苏晚。而现在,

他可能连自己,也救不了了。那台躺在书房里的电脑,那个名为“结局”的文档……它,

或者“它们”,到底想要什么?下一个结局,会是谁?林舟蜷缩在门框边的姿势,

像一只被遗弃的、受了重伤的动物。警笛的嘶鸣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楼下,

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纷乱的脚步声、沉重的敲门声以及透过门板传来的、带着官方腔调的喊话。

“开门!警察!”那声音像一把冰冷的钥匙,强行插入了林舟封闭的感官世界。他猛地一颤,

从那种麻木的、近乎休克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他抬起头,

脸上是未干的泪痕和一片空白的绝望。他看了一眼卫生间里苏晚静止的身影,

心脏又是一阵剧烈的抽痛。他必须去开门。他撑着门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双腿虚软得几乎无法支撑身体。他拖着步子,穿过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客厅,来到玄关。

透过猫眼,他看到外面楼道里闪烁的红蓝警灯,以及几张穿着制服的、表情严肃的脸。

他深吸一口气,拧开了门锁。门刚开了一条缝,就被一股力量从外面推开。

几名警察迅速涌入,警惕的目光瞬间扫过整个玄关和客厅。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面容刚毅、眼神锐利的男警官,

他的视线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站在门口、失魂落魄、浑身湿透、裤腿还在滴水的林舟。

“是你报的警?说这里有人死亡?”男警官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林舟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是我朋友报的。”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人……在卫生间。”男警官对身后的两名警员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立刻默契地越过林舟,

朝着主卧卫生间的方向谨慎走去。他们的动作专业而迅速,很快,

卫生间里传来了低沉的、确认情况的通话声。男警官没有立刻跟进去,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

仔细地审视着林舟。林舟的狼狈、他衣物的水渍、他苍白脸上未褪的惊恐和悲伤,

都一丝不落地被收入眼中。“你是户主林舟?死者是你的什么人?”“是我……妻子。苏晚。

”林舟的声音带着哽咽。“你最先发现的尸体?具体什么时间?当时什么情况?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林舟的大脑一片混乱。他该怎么回答?

说他在8点23分之前就知道了?说他试图阻止却失败了?

动静……进去就看到她在浴缸里……”他选择了最简略、也最接近“正常”发现现场的说法,

避开了所有关于预言和挣扎的部分。他的潜意识在尖叫,告诉他那些东西绝不能说出来。

男警官微微眯起眼睛,显然注意到了林舟话语里的含糊和回避。他没有追问,

只是拿出执法记录仪,开始记录现场情况,

同时示意另一名警员对林舟进行初步的问询和记录。这时,陈锋也气喘吁吁地冲了上来,

被门口的警员拦住。他看到林舟的样子,又听到卫生间里隐约传来的动静,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林舟!苏晚她……真的……”陈锋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不敢置信。

林舟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空洞得让陈锋心里发毛。他没有回答,只是无力地垂下了头。

现场很快被封锁起来。更多的警察赶到,技术中队的人员穿着鞋套,提着各种勘查箱,

开始对卫生间和整个住宅进行细致的勘察。闪光灯不时亮起,

照亮了湿漉漉的地面、空荡的浴缸,以及地上那被盖上了白布的、令人心碎的轮廓。

林舟和陈锋被分别带到客厅的不同角落,由不同的警员进行问话。林舟机械地回答着问题,

业、与死者的关系、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苏晚是什么时候……当问到发现尸体的详细经过时,

林舟再次感到了那种如芒在背的压力。他重复着之前的说辞,声音低沉而平板。

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眼神的游移,无法完全掩饰身体细微的颤抖。

他提到了苏晚自己掐住脖子的诡异行为,但语焉不详,只说看到她“很难受”、“在挣扎”,

然后很快就“不行了”。

了自己提前知道死亡预言、移除排水塞、以及后来发现排水口被茶叶罐盖子堵住的所有细节。

负责问询的年轻警员认真地记录着,但眼神里也带上了一丝审视。时间在压抑和混乱中流逝。

法医初步检查后,指挥着人员将苏晚的遗体装入尸袋,抬离了现场。

看着那裹着白布的担架从眼前经过,消失在楼道口,林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

他死死抓住沙发的扶手,才没有倒下去。那个锐利的男警官,似乎是小队的负责人,

一直在现场指挥,并不时观察着林舟。此刻,他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

里面赫然是那个小叶紫檀的茶叶罐盖子。“林先生,这个物品,你认识吗?

”警官将证物袋递到林舟面前。林舟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看着那个古朴的木盖,喉咙发紧。

“……认识,是我妻子放在客厅架子上的茶叶罐盖子。”“我们在浴缸的排水口发现了它,

它被用来堵住了排水口。”警官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林舟的脸,“据我们所知,

这个浴缸原配的排水塞不见了。你知道它在哪里吗?”来了。最致命的问题。

林舟的额头瞬间沁出了冷汗。他藏起排水塞的行为,在此刻看来,充满了预谋和可疑。

他该怎么解释?说他是为了阻止预言发生?“我……我不知道。

”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在说谎,每一个字都像刀片刮过喉咙,

“可能……可能掉到哪里去了吧。”警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皮肉,直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和隐瞒。现场的气氛骤然变得更加凝重。

“林先生,”警官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带着更强的压迫感,“根据我们的初步勘查,

死者颈部有新鲜的抓痕,符合指甲造成的损伤,但其分布和力度有些……不同寻常。

结合你刚才提到的死者死前有‘掐自己脖子’的行为,我们需要对你进行更详细的询问。

另外,关于这个茶叶罐盖子为何会出现在排水口,以及失踪的排水塞,

也希望你能提供更准确的说明。”这不是请求,是通知。林舟感到一阵冰冷的绝望攫住了他。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列为重点嫌疑对象了。就在这时,一名技术队的警员从书房方向走出来,

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林舟的笔记本电脑。“李队,这是户主的电脑。

需要带回去做进一步检查。”被称为李队的男警官点了点头。

林舟看着那台被装进证物袋的电脑,瞳孔骤然收缩。那里面……有那个“结局”文档!

虽然他已经删除了关于苏晚的那一行,但文档本身还在!如果警方恢复数据,

或者查看到文档的属性、修改记录……不行!绝对不能让警方看到那个文档!

那不仅仅是因为它会坐实他的“嫌疑”——一个提前写下妻子死亡方式的人,

不是凶手是什么?更重要的是,那个文档本身,那个在他“梦游”时出现的诡异存在,

是他无法理解、也无法向任何人解释的恐怖之源。他不能让外人,

让这些代表着理性和秩序的警察,接触到那个东西!

一股莫名的、强烈的恐惧压倒了对自身处境的担忧。他几乎要冲上去抢回那台电脑。

但他残存的理智死死地拉住了他。他不能那么做。那只会让他显得更加可疑,更加疯狂。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台承载着巨大秘密和恐惧的电脑,被警员小心翼翼地封存、带走。

那感觉,就像心脏被人活生生挖走了一块。随后,

林舟被“请”到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询问室。这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世界。

询问室的墙壁是单调的灰白色,头顶的灯光惨白而刺眼,一张桌子,几把椅子,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旧纸张混合的、冰冷的气味。

李队和另一名负责记录的警员坐在他对面。询问开始了,比在家里时更加正式,更加深入,

也更加具有压迫感。他们问他和苏晚的感情如何,最近有没有争吵。问他的写作情况,

是不是遇到了瓶颈,压力大不大。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或者苏晚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他们反复追问发现尸体的细节,追问排水塞的下落,

追问茶叶罐盖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林舟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他坚守着最后的防线,

绝口不提“结局”文档,

不知道”、“不清楚”、“我当时太害怕了没注意”来搪塞关于排水塞和茶叶罐盖子的问题。

关于苏晚的死状,他依旧只描述了她掐自己脖子抽搐的情形,但拒绝深谈,

也绝不提及自己提前知晓死亡。他的说辞漏洞百出,他的状态极度糟糕。

在经验丰富的刑警眼里,这几乎等同于不打自招。“林先生,”李队身体前倾,

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如炬,“我们希望你能配合调查,如实陈述。任何隐瞒,

都可能误导我们的侦查方向,也会让你自己陷入更不利的境地。”林舟低着头,

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知道自己看起来很可疑,但他无路可走。

说出真相?那比隐瞒更可怕。询问持续了很长时间,中间只有短暂的休息。

林舟感到极度疲惫,精神和肉体都达到了极限。最终,因为缺乏直接证据,

警方不能继续拘留他,但在履行了严格的程序后,他被要求不得离开本市,随时配合调查,

并且交出了所有证件。当他脚步虚浮地走出市公安局大楼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夏末的清晨带着一丝凉意,吹在他身上,却无法驱散他骨髓里透出的寒冷。陈锋在外面等他,

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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