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铜镜惊魂铜镜里的水珠顺着下巴滴落,我盯着这张陌生的脸。细眉杏眼,
嘴唇苍白得像糊窗纸。身后传来珠帘碰撞声,铜镜里多出一张芙蓉面。"五妹怎么又发呆?
"苏凤仙的帕子带着沉水香凑过来,绣着并蒂莲的绢面擦过我耳垂,"瞧这衣裳都湿透了。
"我捏住湿漉漉的衣角。冰湖,帕子,
挣扎时灌进喉咙的冰碴子——原主临死的记忆突然涌上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缘,
青瓷冰得吓人。窗外传来枯枝断裂声。"大姑娘。"两个粗使婆子堵在门口,
影子投在屏风上像两座肉山。苏凤仙转身时,并蒂莲帕子轻飘飘落在我膝头。
茶盏在案几上磕出脆响。我数着她们靠近的脚步声,三,二,一——"五姑娘当心!
"瓷片扎进掌心的瞬间,我听见婆子喉咙里挤出的痛呼。滚烫的血顺着腕子流进袖管,
和婆子喷出来的血混在一起。屏风轰然倒地时,我攥着染血的瓷片往后仰。
巡夜家丁的灯笼晃花了我的眼。"作死的奴才!"苏凤仙的尖叫刺得耳膜生疼,
"五妹妹梦魇惊着了,还不快请大夫!"我被按回床榻时,看见婆子捂着脖子往外爬,
血线蚯蚓似的从指缝里钻出来。苏凤仙站在烛火照不到的暗处,并蒂莲帕子绞成了麻绳。
大夫包扎的手在抖。我盯着梁上垂落的蛛网,想起柳姨娘被拖走那晚,
也有这么只蜘蛛掉进油灯里。"五姑娘这伤..."老大夫欲言又止。
我弯起眼睛:"自己划的。"纱布缠到第三圈时,窗外传来重物落水声。
巡夜家丁的灯笼在冰湖上聚成星子。天亮后,碎瓷片收进了妆奁底层。我摸着纱布下的伤口,
听见小丫鬟在廊下嚼舌根:"听说张妈妈昨夜失足跌进湖里...""可不是,
捞上来时手里还攥着大姑娘的帕子。"风吹开窗缝,带来灵堂方向烧纸钱的味道。
我数着更漏,等暮色染红窗纸。妆奁里的瓷片硌着掌心,像枚淬了毒的铜钱。
第2章血色家宴灵堂的白灯笼在风里晃,我数着更漏等来嫡母生辰宴。
铜镜里映出我裹着纱布的手,小丫鬟正往我鬓边簪白山茶。"姑娘真像柳姨娘。
"她突然捂住嘴。我捻着花瓣笑。像吗?那个被做成人彘的将门之女。妆奁底层瓷片冷硬,
昨夜湖里捞起来的可不只是婆子。宴席摆在花厅,八宝攒盒里杏仁酥堆成小山。
苏凤仙挨着我坐,蜜合色裙裾下露出金线绣的并蒂莲。"五妹手还疼么?"她推过青玉碟,
"母亲特意赏的杏仁酥。"碟子边缘沾着淡黄粉末。我瞥见嫡母护甲上的金丝,
正卡在太师椅雕花缝隙里。西域犬趴在嫡母脚边,舌头耷拉在镶宝石的项圈上。"谢母亲赏。
"我起身时广袖扫过玉碟。瓷碟碎得恰到好处。杏仁酥滚到西域犬跟前,那畜生舌头一卷。
嫡母的护甲突然刮过扶手,木屑簌簌往下掉。狗开始抽搐时,满厅寂静。
名贵的西域犬口吐白沫,镶宝石的项圈勒进浮肿的皮肉。我蹲下来摸它逐渐僵硬的爪子,
血从纱布里渗出来。"昨夜梦见生母。"我抬头看嫡母,"她说地下冷得很。
"太师椅扶手"咔"地裂开条缝。苏凤仙的帕子掉在狗尸上,沉水香混着腥臊味。
我掏出怀里账簿,染血的指尖点在某页:"女儿查账时发现,
今冬赈灾银两..."嫡母的护甲戳进我下巴:"孽障!"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
我翻开账簿夹层,露出半张泛黄的药方。嫡母瞳孔骤缩,那是她给柳姨娘灌哑药时用的方子。
"女儿愚钝,竟不知府里账目这般有趣。"我指着某处墨迹,"您瞧,
买砒霜的银子记在香烛项下。"满座哗然。周尚书的茶盏砸在地上,他盯着我像看个怪物。
我抚过账簿上凹凸的印记,这是柳姨娘教过的复式记账法,墨迹下还藏着一层。
管家突然扑过来抢账簿。我由着他撕破封皮,内页飘出张礼单——御赐的南海珍珠,
记作"琉璃珠十斛"。"母亲!"苏凤仙尖叫着去踩礼单。她绣鞋碾过珍珠图样,
金线并蒂莲沾了狗血。我捡起片碎瓷,在掌心慢慢转。瓷刃割开纱布,血滴在礼单上,
正好盖住管家画押的墨印。"五姑娘魔怔了!"嫡母的嬷嬷要来捂我的嘴。我侧身避开,
碎瓷挑开她袖口,露出腕上金镯——内务府造的款式,刻着"贞顺"二字。
周尚书突然咳嗽起来。那是去年皇后赏给命妇的节礼,本该在祠堂供着。
"女儿查账时还发现件趣事。"我望向苏凤仙惨白的脸,"大姐姐每月初七去大慈恩寺上香,
偏巧太子殿下那日都在藏经楼。"嫡母的护甲刮破了我的耳垂。血滴在苏凤仙裙摆上,
金线并蒂莲开出了红蕊。满厅命妇的眼神像刀子,把尚书府绣金的屏风扎成了筛子。
更漏滴到申时,管家突然倒地抽搐。和西域犬一样口吐白沫,手指还保持着抓账簿的姿势。
我蹲下来替他合眼,顺走了他腰间钥匙。宴席散时,我听见嫡母在砸瓷器。
周尚书把我拽进书房,官袍上熏的龙涎香发酸。"谁教你的?"他掐着我下巴,
"柳氏死前跟你说过什么?"我摸出袖中碎瓷。铜镜里我们的眼睛一模一样,
都是饿狼盯上猎物的神色。"父亲怕什么?"瓷片划过他虎口,
"女儿不过梦见生母说...祠堂地砖会吃人。"他猛地松开我。我笑着舔掉手背的血,
纱布散开,露出掌心狰狞的伤口——和柳姨娘当年被拶刑折磨的伤痕分毫不差。
三更梆子响时,我用管家钥匙开了地窖。霉味混着药气,最里间的铁链拴着个陶瓮。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见瓮口支棱的第3章地窖人彘月光从气窗漏进来,
照见瓮口支棱的半截手臂。那只手突然抽搐,指甲刮过陶瓮发出刺耳声响。我摸到袖中碎瓷。
陶瓮里传来"嗬嗬"的气音,像破风箱在抽。月光下浮动的灰尘突然凝住,
有什么东西从梁上落下来。"夜枭。"瓮中人嘶哑地笑,
"终于...等到..."黑影悄无声息地跪在我脚边。他戴着青铜面具,
面具下露出半截烧伤的疤痕。我盯着瓮中人仅剩的那只眼睛——琥珀色,和我一模一样。
"玉棠..."那只手突然抓住我裙角,"账册...在祠堂..."陶瓮突然剧烈晃动。
我闻到腐肉和药渣混合的气味,瓮口溢出的液体沾湿了绣鞋。夜枭递来把匕首,
刀柄缠着褪色的红绳——柳姨娘上吊用的那根。"主子说..."夜枭声音像砂纸摩擦,
"三更前必须回去。"我割开陶瓮草绳。月光下浮出张溃烂的脸,嘴唇只剩两道血痂。
她脖子以下泡在药汁里,四肢断口爬着蛆虫。
"他们...喂我吃..."生母的牙齿磕在一起,
"你三个...妹妹..."地窖突然震动。夜枭拽着我闪到阴影处,
瓦罐砸碎在方才站的位置。气窗外闪过灯笼光,管家带着人往地窖来了。
生母突然咬住我袖角。她吐出口血肉模糊的东西——半枚青铜钥匙,沾着黑血。
"祠堂...地砖..."她眼球凸出来,"第七块..."夜枭捂住我嘴。
管家脚步声停在拐角,灯笼光扫过陶瓮。我贴着潮湿的墙壁,听见钥匙**锁孔的声响。
"那贱种来过?"管家踹翻陶瓮。药汁泼在地上,混着几截白骨。灯笼光远去时,
我掰开生母紧握的拳头。掌心躺着颗珍珠,内里刻着细小的"东宫"二字。
夜枭突然按住我肩膀,梁上传来翅膀扑棱声。一只信鸽落在他肩头。他拆下鸽腿铜管,
倒出张字条:"太子初七未赴约。"我捏着珍珠笑出声。
难怪苏凤仙今日宴席上帕子绞得死紧,原来情郎放了鸽子。夜枭突然拽着我后退,
地窖深处传来铁链断裂声。"走。"他声音发紧,
"主子说...祠堂..."我们钻出地窖时,正撞见巡夜婆子。夜枭袖箭射穿她喉咙前,
我认出这是那晚按我手脚的两人之一。血喷在祠堂白灯笼上,像开了朵红梅。
祠堂供桌下果然有暗格。第七块地砖松动的瞬间,窜出只黑蝎子。夜枭捏死它时,
我摸到砖下油纸包——毒经残卷里夹着账本,墨迹是柳姨娘的字迹。
"周明德收受..."我指尖停在某个名字上。这不是普通贿赂,是兵部调防图交易记录。
账本最后粘着张药方,写着"绝嗣散"三字。窗外树枝突然断裂。夜枭把我推到供桌下,
自己迎上破窗而入的黑影。刀光闪过时,我认出杀手腕上的金镯——和苏凤仙奶娘戴的一对。
供果滚到我脚边。我撒了把毒粉在苹果上,看着杀手踩碎毒经残页。
夜枭的匕首捅进他腰腹时,我正把账本塞回暗格。
"告诉苏凤仙..."我掰开杀手牙齿塞进毒苹果,"明日...来吃供果。
"五更梆子响时,我跪在祠堂装晕。嫡母带着大夫冲进来,护甲刮过我眼皮。
"这孽障又搞什么鬼?"我袖中藏着半页毒经。当嫡母弯腰掐我人中时,
指甲缝里的砒霜沾在她杯沿。大夫把脉的手在抖,他闻到我袖口若有若无的苦杏味。
"五姑娘...忧思过度..."嫡母甩袖而去。
我从蒲团下摸出夜枭留的字条:"太子查赈灾银。"窗外飘来纸钱灰,
管家正在给西域犬出殡。我舔掉嘴角的血。灵堂方向传来苏凤仙的哭声,
她正对着狗尸喊"我的儿"。夜枭说主子安排了戏码,明日嫡母生辰正宴,有贵客临门。
供桌上苹果少了一个。我摸着暗格里的账本笑,明日这祠堂,怕是要换人跪了。
第4章屋顶密谋供桌上的苹果少了一个。我摸着暗格里的账本笑,明日这祠堂,
怕是要换人跪了。寅时的梆子刚敲过,我溜出祠堂往西厢房走。夜枭说主子安排了戏码,
可没说这戏要唱给谁看。回廊拐角处突然传来衣料摩挲声,我闪进阴影里,
袖中药粉已经捏在指尖。"苏**的茶,比御厨熬的醒酒汤还妙。"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抬头,看见萧临渊斜倚在槐树枝杈间,玄色锦袍下摆沾着夜露。他指尖转着个青瓷杯,
正是我昨日宴席上打翻的那只。"殿下好雅兴。"我盯着他腰间玉佩,
龙纹暗刻里藏着道血槽,"三更半夜来听壁脚?"他翻身落地,袖口扫过我耳垂。
血腥味混着沉水香,我袖中药粉突然变得滚烫——是地窖里沾上的味道。"本王迷路了。
"他忽然抓起我手腕,拇指按在纱布渗血处,"听说尚书府地窖藏着好酒。
"月光下他睫毛投下阴影,盖住眼底那点疯劲。我挣开时,令牌从袖袋滑出半截。
夜枭组织的青铜令,生母用牙咬开暗格给我的。萧临渊突然笑了。他弯腰捡令牌,
发尾扫过我手背:"柳将军的旧部,如今听你调遣?"我后背抵上廊柱。他知道。知道地窖,
知道夜枭,说不定还知道陶瓮里泡着的人彘。他指尖抚过我袖口血渍,动作轻得像在擦瓷器。
"明日宴席..."他往我掌心塞了张字条,"太子会带新得的波斯猫来。
"字条在掌心化为齑粉。我听见自己心跳声,和陶瓮里生母的喘息重叠。萧临渊退后两步,
月光照出他腰间另一枚玉佩——东宫赏的款式,和苏凤仙妆奁里那对一模一样。
"殿下与太子...""嘘。"他手指突然压住我嘴唇,"有人来了。
"脚步声从回廊另一端逼近。萧临渊拽着我翻上屋顶,瓦片冷得像冰。
底下传来苏凤仙带着哭腔的声音:"再去冰窖取些冰来,我的儿..."她在给死狗守灵。
我透过瓦缝看见她抱着狗尸,金线并蒂莲裙裾拖在血泊里。萧临渊的呼吸喷在我耳后,
带着淡淡的铁锈味。"五姑娘想报仇?"他声音轻得只剩气音,"不如合作。"瓦片下,
苏凤仙正把狗爪往自己心口按。我突然明白萧临渊要什么——太子带猫来,猫会扑向血腥味。
而苏凤仙裙子上,还沾着西域犬临死前吐的血沫。"合作可以。"我摸出袖中毒经残页,
"我要太子腰间那块龙纹玉。"萧临渊瞳孔缩了缩。那是兵符另一半,
和账本上记录的调防图正好配对。他忽然咬破指尖,在我掌心血符上按了个印。"明日辰时。
"他翻身消失在屋脊后,"祠堂见。"我摊开掌心。血符是夜枭的密令,他怎么会懂?
回房路上遇见巡夜婆子,她灯笼照见我袖口血迹,张嘴要喊。
我往她嘴里塞了块杏仁酥——嫡母赏的,和宴席上毒死狗的那碟同炉。天蒙蒙亮时,
我翻出苏凤仙的避子汤药渣。夜枭说主子送了新方子来,就压在妆奁底层。瓷片割开手指,
血滴在药包上,正好盖住"绝嗣散"三个字。辰时的钟声传来,祠堂方向突然乱起来。
我理好裙摆往外走,迎面撞上慌慌张张的丫鬟:"姑娘快去前厅!九皇子带着圣旨来了!
"我摸到袖中令牌。生母说得对,地砖会吃人。不过今日要吃的,怕是另有其人。
第5章嫁衣**我摸到袖中令牌。生母说得对,地砖会吃人。不过今日要吃的,
怕是另有其人。苏凤仙的尖叫从前厅传来时,我正跪在绣架前穿金线。
嫁衣上的凤凰缺只眼睛,我拿针蘸了药粉,一针一针刺进去。"五妹倒是乖觉。
"她踹开绣房门,裙摆扫翻丝线筐,"太子妃的嫁衣也敢怠慢?"金线缠在她护甲上,
我听见细微的"滋滋"声。药粉开始起效了。她突然揪住我头发,
把我往铜镜前拽:"看看你这张丧气脸!"铜镜映出她浮肿的眼皮。绝嗣散见效比我想的快,
她颈侧已经冒出红疹。我佯装惊慌,手指抹过她梳妆台的香粉——混着毒经上的方子,
疹子会溃烂得更快。"姐姐要试礼服?"我捧起嫁衣后襟,
"这里还差几针..."她甩开我,礼服腰带抽在我脸上。**辣的疼,
但我看见她抓腰带的手指开始泛青。门外传来脚步声,嫡母带着嬷嬷冲进来。"圣旨到了!
"嫡母的护甲掐进我胳膊,"快给你姐姐梳妆!"我拿起玉梳。梳齿划过苏凤仙头皮时,
带下几缕断发。她对着铜镜抚弄珠钗,没看见发根处渗出的血珠。我蘸了桂花油抹在她鬓角,
油里混着从夜枭那儿拿的药引。前院突然一阵骚动。我支开窗缝,
看见萧临渊的玄色衣角掠过影壁。他身后跟着宣旨太监,手里黄绫卷轴像条毒蛇。
"姐姐别动。"我按住她肩膀,金簪故意插歪,"这支凤凰点头的样式最衬您。
"苏凤仙突然抽搐了一下。她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像母鸡下蛋前的动静。
我拔下簪子又插回去,这次对准了她后颈的穴位。"怎么回事?"她抓挠着脖子,
蔻丹刮破皮肤,"好痒..."嫡母一巴掌扇过来。我偏头躲开,顺势打翻妆台上的香炉。
香灰扑在嫁衣前襟,凤凰眼睛的位置烧出个黑洞。"圣旨到——"尖利的通传声刺破混乱。
苏凤仙提着裙子往外跑,嫁衣后摆勾住绣架。我听见丝线崩断的声音,金凤凰只剩半边翅膀。
前厅乌压压跪了一片。萧临渊站在香案旁,指尖转着块龙纹玉。
我盯着玉佩呼吸发紧——和账本上画的兵符图样分毫不差。
"奉天承运..."太监嗓子像被砂纸磨过。我数着地砖花纹,
听见"太子""退婚"几个词蹦出来。苏凤仙突然尖叫着扑上去,被侍卫一脚踹中心窝。
"不可能!"她吐出带血的唾沫,"殿下明明说..."萧临渊轻咳一声。
波斯猫从他袖中窜出,直扑苏凤仙染血的裙摆。猫爪撕开嫁衣前襟,
露出她胸口大片溃烂的红疹。满堂哗然。嫡母的护甲掐进我手臂,我疼得吸气。
太监继续念:"...身染恶疾,不堪为皇家妇..."苏凤仙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
她脖子上红疹已经化脓,黄水顺着锁骨往下流。波斯猫突然炸毛,"嗷"地一声抓向她脸颊。
"是你们害我!"她扑向嫡母,指甲刮破对方的脸,
"那碗避子汤..."萧临渊突然看我一眼。我低头掩饰笑意,袖中令牌硌得手腕生疼。
太监卷起圣旨退后两步,像在躲什么脏东西。"九殿下。"周尚书突然开口,
"太子为何...""太子新得了只波斯猫。"萧临渊抚过猫背,"嫌脏。
"他最后一个字咬得极轻,却让满厅人白了脸。苏凤仙瘫在地上抽搐,嫁衣被猫抓成破布。
我瞥见萧临渊腰间——东宫玉佩不见了,换成块青铜令牌,和夜枭那枚一模一样。
暴雨突然砸下来。雷声淹没苏凤仙的哭嚎,我趁机抽出她发间金簪。簪尖沾着血,
是我刚才故意扎破她后颈的。"姐姐别急。"我在她耳边轻语,"太子退婚,不正合您意?
您每月初七去大慈恩寺..."她突然僵住。溃烂的眼皮撑开,露出混浊的眼球。
我笑着退开,任她被嬷嬷拖走。暴雨冲淡地上血痕,混着嫁衣上抖落的金粉流进沟渠。
萧临渊的靴尖停在我眼前。他弯腰假装扶我,龙纹玉滑进我袖袋。"合作愉快。
"他呼吸喷在我耳畔,"下次我要管家房里那本蓝皮账册。"我握紧玉佩。
账册记着嫡母克扣赈灾银的证据,就藏在祠堂地砖下。雷声再次炸响时,
我听见后院传来重物落水声——有人被推进了井里。夜枭从梁上倒挂下来,
递给我张字条:"主子问,沉塘戏码要不要提前?"我揉碎字条。暴雨冲刷着苏凤仙的哭嚎,
像在给什么人送葬。摸到袖中龙纹玉的棱角,
我突然想起生母陶瓮里那截断指——也戴着枚类似的戒指。前院突然传来尖叫。
我提着裙子跑去,看见苏凤仙在雨地里打滚。她撕开衣领抓挠胸口,
皮肤上浮现出诡异的青黑色纹路。绝嗣散开始发作了。第6章沉塘血契绝嗣散开始发作了。
苏凤仙在雨地里打滚,指甲抓破皮肤带出脓血。我站在廊下看,
手里攥着从她发间顺走的金簪。夜枭从屋檐滴水处现身,递来一封信:"主子要的。
"信封上沾着茶渍,是管家常用的碧螺春。我拆开扫了两眼,
差点笑出声——嫡母写给管家的情诗,字迹娟秀得像小姑娘。可惜用词太文雅,缺了点味道。
"备笔墨。"我咬破手指,在"相思"后面添了句"想你的汗滴在我腰窝"。血珠晕开墨迹,
正好盖住原来的落款日期。夜枭吹干信笺,又往上面滴了几滴酒。
这下更像酒后乱性的产物了。我折好信塞回信封:"放回管家枕头底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