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的光透过描金喜字,在林晚照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她攥着衣角的手早已发麻,
指节泛白得像要嵌进锦缎里。指尖触到藏在袖中的碎瓷片,
边缘锋利如刀——那是她昨夜砸碎妆奁时特意留下的,原想若他真要动粗,
便用这碎片换个清净。可此刻听见院外传来军靴踏碎青砖的声响,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冷汗顺着脊背滑进里衣,将贴肤的亵衣浸得发潮。房门被“砰”地踹开时,
裹挟着风雪的寒气瞬间灌满房间。萧凛披着黑色军大衣,肩头落着未化的雪粒,
酒气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他没看桌上的合卺酒,甚至没看她一眼,
径直走到床边扯松领带,黄铜腰带扣撞击的脆响里,他忽然回头,目光像鹰隼盯住猎物,
死死锁在她颤抖的肩头。“躲什么?”他扯开大衣扔在椅上,露出里面熨帖的白衬衫,
袖口挽到手肘,小臂上还留着未褪的枪茧。他走过来,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攥住她纤细的腕子,
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穿上这身嫁衣,就该做该做的事。”林晚照挣扎着往后缩,
丝绸裙摆被她踩在脚下,发出细碎的撕裂声。她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暴戾,
那里面没有半分新郎的温情,只有征服者对战利品的审视。
“督军……求您……”她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我爹还在牢里,
您答应过……”“答应过让他活着。”萧凛俯身,冰凉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起脸,
“可没答应过让你当贞洁烈女。”他拇指摩挲着她颤抖的唇瓣,忽然嗤笑一声,
“林大**以前不是挺有骨气?怎的现在学会求饶了?”他的手猛地往下一扯,
领口的盘扣崩飞出去,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林晚照惊呼着去捂衣襟,
却被他反手按在雕花床柱上,手腕被他用领带死死缠了两圈,系成死结。
粗糙的丝绒摩擦着皮肤,疼得她眼眶发酸,
可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她像被缚住的祭品,连最后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了。
“你爹在牢里啃冻窝头的时候,”他的气息喷在她耳后,带着彻骨的寒意,
“可没想过他女儿会在我床上装模作样。”他抬手抚过她散落在肩的长发,
动作竟有片刻的轻柔,随即却猛地攥紧,迫使她仰起脖颈,“林晚照,记住了,从今天起,
你的身子、你的命,全都是我的。”碎瓷片在袖中硌得掌心生疼,可她看着他眼中的狠戾,
忽然泄了气。若她真敢划破喉咙,牢里的父亲怕是活不过明天。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
砸在他手背上,烫得他指尖一颤。他低头看那滴泪,又抬头看她咬得发白的唇,
忽然俯身咬住她的耳垂,力道大得像要撕下一块肉来。“疼……”她疼得浑身发抖,
屈辱的泪水汹涌而出。“疼就记牢了。”他松开嘴,看着她耳后迅速泛起的红痕,
眼底掠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安分点,对你,对你爹,都好。”说罢他猛地将她推倒在床,
锦被翻卷着裹住她的腿,像张巨大的网将人困在中央。红烛的光忽明忽暗,
映着他步步逼近的身影,林晚照蜷缩着往床角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再无退路。
她看着他解开腰带的动作,听着金属扣落地的轻响,忽然闭上眼,
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那藏在袖中的碎瓷片,终究是没能派上用场。喜服被粗暴地扯开,
银线绣的鸳鸯被扯得支离破碎,与散落的花生红枣缠在一起,像一朵被踩烂的花。
他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落在她颈侧,留下青紫的印子,疼得她闷哼出声。“叫啊,
”他捏着她的脸强迫她睁眼,“叫我的名字,说不定我高兴了,明天就给你爹送点热粥。
”林晚照死死咬着唇,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她看着他眼中的暴戾与占有,
忽然觉得这满室的红,红得像血,像她爹被押走时溅在青石板上的血,
像她往后再也见不到的天光。他不耐烦她的沉默,一把将她按倒在铺着鸳鸯锦被的床上。
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和他粗重的喘息、她压抑的呜咽混在一起,
成了这新婚夜里最刺耳的调子。烛火摇曳着,将他压在她身上的影子投在墙上,
像一头噬人的兽,正一点点吞噬掉她最后一点光。天亮时,林晚照在一片剧痛中醒来。
身上的痕迹青紫交加,床单上的暗红刺得她眼睛生疼。萧凛早已穿戴整齐,
正站在窗边擦拭手枪,金属的冷光从他指缝漏出来。听见她动了,他头也没回,
只淡淡丢下一句:“安分守己,你爹还能多活几天。”门关上的瞬间,林晚照蜷起身子,
将脸埋进冰冷的锦被里。没有哭出声,只有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像被暴雨打过的蝶,
再也飞不起来了。督军府的日子,是比死更难熬的凌迟。萧凛从不避讳他对她的厌恶,
却又偏执地将她锁在身边。他会在宴会上喝醉了,当着众人的面把她拽回房,
用最粗野的方式证明他的所有权;也会在处理完公务的深夜,带着一身寒气钻进她的被窝,
不说一句话,只死死攥着她的手直到天亮,仿佛她是某种救命的浮木。
林晚照渐渐学会了麻木。他来的时候,她就闭着眼承受,像一尊没有魂魄的瓷娃娃;他走了,
她就坐在窗边,看着那棵光秃秃的樱花树发呆。下人见风使舵,克扣她的用度,
正房太太更是把她当成眼中钉,三天两头寻由头罚她跪在雪地里。萧凛有时撞见,
也只是皱着眉让她起来,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惜,仿佛她冻得发紫的膝盖与一块石头无异。
第一次反抗,是因为一件棉衣。深秋的风卷着碎雪,
她托人给牢里的父亲做了件旧棉絮翻新的棉衣,刚走到侧门就被萧凛堵住。
他的皮靴碾过她冻得发红的手背,布包掉在雪地里,露出里面缝补过的棉絮。
“想给你那通敌的爹传递消息?”他弯腰拾起棉衣,指尖夹着像捏着什么脏东西,“林晚照,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我萧凛的人,你的骨头缝里都该刻着我的名字。”话音未落,
他已将棉衣扔进旁边的炭火盆。火苗舔舐着布料发出噼啪声,映得她眼中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她忽然扑过去想抢救,却被他拽着头发狠狠掼在地上。额头磕在青石板上,
鲜血顺着眉骨流进眼里,红得像那年染血的喜服。“萧凛,”她趴在雪地里,
声音嘶哑得像破锣,“你会遭报应的。”他蹲下来,用沾着雪的手指抹过她流血的额头,
笑容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报应?我萧凛在这地界上,就是天。你的报应,
就是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那晚他把她锁在卧室,黄铜锁扣碰撞的声响里,
他扯开她的衣襟,冰凉的手抚过她战栗的脊背。“哭什么?”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酒气混着硝烟味扑在她脸上,“你爹在牢里啃窝头的时候,可没想过你会在我床上享福。
”她咬着唇不肯出声,血珠渗在苍白的唇瓣上,他却忽然笑了,
用沾着枪油的拇指擦过那点红:“这才像样,有点林家大**的硬气——可惜啊,
再硬的骨头,我也能给你磨软了。”林晚照开始咳血,是在被关进柴房那次。
正房太太诬陷她偷了翡翠镯子,萧凛听着下人添油加醋的汇报,
连看都没看她递上的不在场证据,只挥挥手:“关到她肯认为止。”柴房里堆着潮湿的稻草,
夜里能听见老鼠跑过的窸窣声。她发着高烧缩在角落,恍惚间总看见父亲教她写字的样子。
第四天清晨她被拖出来时,双腿已经冻得失去知觉,萧凛站在廊下看她像拖死狗一样被架着,
手里把玩着那只根本没丢的翡翠镯,忽然觉得没意思——她连抬头瞪他的力气都没了,
那张总是带着倔强的脸,如今只剩一片死灰。他让大夫来瞧,
看着她手腕上针扎进去都没反应的皮肤,心里莫名地发紧。夜里他躺在她身边,
听着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碎的杂音,第一次失眠了。他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