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㫨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刚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子,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牙齿咬破血管的剧痛。"夫人,您醒了?
"门外传来女佣小心翼翼的声音,"程先生说您昨晚没睡好,让我们不要打扰您。
"裴㫨的手指僵在半空。程先生?程予桉?他不是已经...已经和她一起死在火海里了吗?
她慌乱地环顾四周,这是她和程予桉的婚房,
但墙上挂着的日历显示的时间是三年前——正是他们结婚的第一年。
梳妆台上放着她曾经最爱的香水,早已在前世被她摔碎。"我重生了..."裴㫨喃喃自语,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颤抖着拿起手机,通讯录里"周懿"的名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前世种种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回——她如何为了青梅竹马的周懿百般刁难程予桉,
如何在公开场合让他难堪,如何在周懿的甜言蜜语中越陷越深,直到那个雨夜,
周懿以她为诱饵绑架程予桉..."不!"裴㫨尖叫一声,手指疯狂地在手机上操作,
删除了周懿所有的联系方式,包括那些她曾经视若珍宝的合照和聊天记录。
她跌跌撞撞地冲向衣帽间,翻出那条程予桉送她的蓝宝石项链——前世她从未戴过,
嫌它太过老气。现在她颤抖着将它戴在脖子上,冰凉的宝石贴着她的皮肤,
像是在提醒她这一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程予桉在哪里?"她问正在整理房间的女佣。
"程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说今晚有应酬,可能不回来吃饭。"女佣低着头回答,
语气中带着一丝裴㫨前世从未注意到的怜悯。前世这个时候,她巴不得程予桉永远不回家。
现在,这个回答却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告诉他...告诉他我等他回来。
"裴㫨咬着嘴唇说。女佣惊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好的,夫人。
"裴㫨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二十五岁的脸庞还没有经历后来的痛苦与绝望,
眼神却已经不再天真。她轻轻抚摸脖子上蓝宝石项链,
下定决心这一世一定要好好爱那个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然而,当夜幕降临,
程予桉并没有回来。裴㫨独自坐在餐桌前,看着满桌精心准备的菜肴一点点变凉。直到午夜,
她才听到门厅传来轻微的响动。"你回来了。"裴㫨从沙发上站起来,
声音因久等而有些沙哑。程予桉站在玄关处,西装笔挺,面容英俊如昔,眼神却冷得像冰。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裴㫨脖子上的项链,嘴角勾起一抹裴㫨看不懂的弧度。"这么晚还没睡?
"他的语气疏离得像是和一个陌生人说话。前世这个时候,
程予桉每次回家都会温柔地唤她"㫨㫨",不管她如何冷脸相对。现在,
他的冷漠让裴㫨心如刀割。"我...我做了你爱吃的菜。"裴㫨绞着手指,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程予桉脱下西装外套,动作优雅而克制:"吃过了。以后不用等我。
"他径直走向楼梯,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裴㫨站在原地,
感觉前世的报应来得如此之快。"予桉!"她忍不住叫住他,
"我...我把周懿的联系方式都删了。"程予桉的脚步顿了一下,背影僵硬了一瞬,
然后继续上楼,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随你。"裴㫨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这和前世完全不一样。前世无论她如何冷漠,程予桉都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而现在,
他仿佛已经对她彻底失去了兴趣。接下来的日子,裴㫨尝试了各种方法接近程予桉。
她学着下厨,尽管前几次差点烧了厨房;她开始关心程氏集团的业务,
尽管她对商业一窍不通;她甚至主动提出要陪他参加商业晚宴,
尽管前世她总是找各种借口推脱。然而程予桉的回应始终冷淡。
他不再像前世那样每天给她发消息,不再记得他们的纪念日,甚至经常连续几天不回家。
当裴㫨小心翼翼地问起,他只说工作忙,或者干脆不回答。更让裴㫨心痛的是,
她开始在各种八卦小报上看到程予桉和一位叫沈念念的女人的照片。
沈念念是新兴科技公司的CEO,年轻漂亮,与程予桉频频同框出席各种活动。
前世根本没有这号人物。一个月后的深夜,裴㫨终于忍不住,
趁程予桉洗澡时偷偷看了他的手机——这是她前世常做的事,
不过那时是为了找他和别的女人有染的证据,好名正言顺地和他吵架。手机密码没变,
还是她的生日。裴㫨的心跳加速,手指颤抖着翻看通讯录。沈念念的名字赫然在列,
最近通话记录显示他们几乎每天都有联系。一滴泪落在手机屏幕上。裴㫨正要放下手机,
突然注意到一个加密相册,名字是"赎罪"。她鬼使神差地输入密码——他们结婚的日期。
相册里的内容让裴㫨如遭雷击。
把红酒泼在程予桉身上;她当众嘲笑程予桉送的礼物;她和周懿亲密地靠在一起**;最后,
是一张模糊的火灾现场照片,隐约可见两具相拥的焦黑尸体。"看够了吗?
"程予桉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裴㫨猛地转身,手机掉在地上。程予桉只围着一条浴巾,
水珠从他结实的胸膛滑下,但他的眼神冷得可怕。"你...你也重生了?"裴㫨声音颤抖。
程予桉弯腰捡起手机,动作慢条斯理:"不然呢?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对你失去兴趣?
""对不起..."裴㫨泪如雨下,"前世是我瞎了眼,这一世我一定会好好爱你,
我发誓...""爱?"程予桉冷笑一声,"裴㫨,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前世你为了周懿那个畜生,可以眼睁睁看着我被他砍断手指。现在你说爱我?"他举起左手,
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裴㫨记得前世这枚戒指戴在另一只断指上的样子,
胃部一阵绞痛。"我可以弥补...""不必了。"程予桉打断她,
"这一世我不会再重蹈覆辙。沈念念是个好女人,至少她不会背叛我。"裴㫨如坠冰窟。
她突然扑上去抱住程予桉,不顾他身上的水渍弄湿了她的睡衣:"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就一次...我发誓这一世我的心里只有你..."程予桉僵硬地站着,没有回抱她,
但也没有推开。良久,他叹了口气:"睡吧,明天我还有会。"那晚之后,
程予桉的态度似乎软化了一些。他开始偶尔回家吃饭,
虽然话还是不多;他不再刻意避开裴㫨的触碰,
虽然回应依然冷淡;他甚至默许了裴㫨每天给他发早安晚安的消息,虽然很少回复。
裴㫨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这些微小的变化。她开始每天亲自准备程予桉的午餐便当,
偷偷放进他的公文包;她记下他所有衬衫的尺码和喜好,
定期为他添置新衣;她甚至报名学习了商业管理课程,希望能多少帮上他的忙。然而,
沈念念的身影依然如影随形。每当裴㫨以为自己和程予桉的关系有所改善,
第二天的财经版就会出现他们共进晚餐的照片。裴㫨学会了在程予桉面前保持微笑,
然后在无人的浴室里咬着手臂无声哭泣。转机出现在一个雨夜。程予桉难得提前回家,
却发现裴㫨不在。女佣说她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了。程予桉的眉头紧锁。
前世就是在这样的聚会上,裴㫨和周懿旧情复燃。他拿起车钥匙冲出门去,
甚至没来得及拿伞。聚会地点是城郊的一家私人会所。程予桉冒雨赶到时,
正好看到裴㫨独自站在门口,似乎在等车。她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
没有前世那种刻意的性感打扮,脖子上戴着他送的蓝宝石项链。"上车。"程予桉摇下车窗,
声音因紧张而略显生硬。裴㫨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即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冒雨跑向车子。
就在这一刻,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从侧面冲来,猛地停在裴㫨面前。车门打开,
周懿那张令程予桉憎恶的脸出现在雨中。"㫨㫨,好久不见。
"周懿的声音依然如前世般温柔虚伪,"我听说你删了我的联系方式?是不是程予桉逼你的?
"裴㫨后退一步,脸色煞白:"离我远点。"周懿露出受伤的表情:"怎么了?
我们不是说好...""滚开!"裴㫨突然大声喊道,转身就要跑向程予桉的车。
周懿的脸色瞬间阴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以为重来一次就能改变什么?
"他在裴㫨耳边低语,"我也有前世的记忆,㫨㫨。这次我不会再失手了。
"裴㫨的血液凝固了。周懿也重生了!她奋力挣扎,却被周懿强行往车里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程予桉冲了过来,一拳打在周懿脸上。"放开她!
"程予桉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周懿抹去嘴角的血,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程总,
好久不见。手指还好吗?"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程予桉。两人在雨中扭打起来,
直到会所保安闻讯赶来。周懿趁机跳上车逃离了现场。回到车上,裴㫨浑身发抖,
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程予桉沉默地递给她一条毛巾,然后发动车子。
"他也重生了..."裴㫨哽咽着说。"我听到了。"程予桉的声音异常冷静,
但紧握方向盘的手暴露了他的情绪,"从今天起,你不要单独外出。"回到家,
程予桉罕见地没有立刻回书房,而是坐在客厅沙发上,神情疲惫。裴㫨鼓起勇气坐到他身边,
轻轻靠在他肩上。"对不起..."她小声说,"前世我太傻了..."程予桉没有推开她,
但也没有回应。良久,他才开口:"为什么突然改变?这一世为什么选择我?"裴㫨抬起头,
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死过一次才知道谁真正爱我。前世最后时刻,
只有你愿意为我付出生命...而我..."她的声音哽咽了。程予桉的眼神微微动摇,
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这个简单的动作让裴㫨心头一热,她抓住程予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如果我再让你失望,
你可以永远离开我..."程予桉深深地看着她,眼中的坚冰似乎融化了一些。
他轻轻叹了口气:"睡吧,明天我会加强家里的安保。"这不是裴㫨期待的回应,
但至少他没有再提起沈念念。她点点头,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的手。那一夜之后,
程予桉回家的频率明显增加了。他安装了**安保系统,还给裴㫨配了一名女保镖。
裴㫨注意到,沈念念从财经版上消失了,但她不敢问,怕打破这脆弱的平衡。
一个月后的深夜,裴㫨被噩梦惊醒,梦见周懿再次砍断程予桉的手指。
她赤着脚跑到程予桉的书房,想确认他的安全,却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对话声。
"...周懿不会罢休的。"是程予桉的声音。"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继续这样折磨自己和她?"一个女声回应道。裴㫨认出那是沈念念的声音,心脏一阵刺痛。
"这不关你的事。""怎么不关我的事?"沈念念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我假装你女朋友已经三个月了,就为了**她回头。现在她明显已经悔改了,你还要怎样?
"裴㫨捂住嘴。假装?沈念念和程予桉..."你不懂。"程予桉的声音充满痛苦,
"每次看到她,我就会想起那只断指,想起火场里的绝望...""但你爱她,不是吗?
否则你不会保留那些照片,不会一直用结婚纪念日当密码,
不会在喝醉时一直叫她的名字..."裴㫨再也听不下去,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的谈话戛然而止。门开了,程予桉和沈念念站在里面,气氛尴尬。
"我...我做噩梦了..."裴㫨小声说,眼睛红红的。沈念念看了程予桉一眼,
拿起包包:"我先走了。程总,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沈念念离开后,
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裴㫨鼓起勇气走上前:"你和沈**...不是那种关系?
"程予桉揉了揉太阳穴:"她是我的心理医生。前世...那件事之后,我患上了PTSD。
这一世遇到她时,她刚好是专攻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专家。
"裴㫨的心又痛又喜:"所以那些照片...""是为了**你?一部分是。"程予桉苦笑,
"更多的是为了提醒我自己不要再犯傻。"裴㫨再也忍不住,扑进程予桉怀里,
紧紧抱住他:"对不起...对不起...这一世我一定会好好爱你,
用我的生命保证..."程予桉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慢慢放松,
双手轻轻环住她:"别发誓...我承受不起再失去你一次..."裴㫨抬头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泪水的咸涩和迟来的爱意。程予桉起初被动接受,渐渐开始回应,吻得越来越深,
仿佛要把前世的遗憾都补回来。当两人分开时,裴㫨在程予桉眼中看到了久违的温柔。
他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给我点时间,好吗?"裴㫨点点头,心中充满希望。这一次,
她不会再搞砸了。1晨光初吻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裴㫨睁开眼睛,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但床单上还残留着程予桉的体温和淡淡的古龙水香气。
她伸手抚摸那个凹陷的枕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昨晚那个吻之后,
程予桉虽然还是没有留宿在主卧,但他离开前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说了一句"晚安,
㫨㫨"——这是重生以来他第一次用这个亲昵的称呼。裴㫨跳下床,赤脚跑到窗前,
拉开窗帘。花园里,程予桉正在晨跑,黑色运动服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
似乎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他突然抬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裴㫨笑着挥手,
程予桉微微点头,嘴角有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夫人,早餐准备好了。
"女佣在门外轻声说。"等先生一起。"裴㫨哼着歌走进浴室,镜中的自己眼睛明亮,
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
她小心地取下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放在洗手台边——这是她重生后养成的习惯,
洗澡时也不愿让它离身太远。水温刚好,雾气很快弥漫了整个浴室。
裴㫨闭着眼睛让水流冲刷身体,脑海中回放着昨晚程予桉拥抱她的力度,
他嘴唇的温度..."啊!"一声巨响从卧室传来,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裴㫨猛地关掉水龙头,心脏狂跳。"刘妈?"她试探着喊道,没有回应。
裴㫨迅速扯下浴巾裹住身体,浴室门却在此时被猛地踹开。两个蒙面黑衣人闯了进来,
其中一个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个麻利地往她手臂上扎了一针。"唔...!
"裴㫨奋力挣扎,浴巾滑落,冰冷的瓷砖贴着她的背脊。她看到洗手台上的蓝宝石项链,
拼命伸手想去够,却在指尖即将触及时被粗暴地拽开。药效来得很快,裴㫨的视野开始模糊。
最后的意识里,她看到项链被其中一个黑衣人捡起,随手丢进了马桶。
"程...予...桉..."她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随即陷入了黑暗。
2暗夜绑架程予桉结束晨跑回到别墅时,立刻察觉到了异常。前门虚掩着,
门厅的花瓶碎了一地,水渍和花瓣凌乱地散布在大理石地面上。"㫨㫨?"他喊道,
声音在空荡的别墅里回荡。没有回应。程予桉的心跳加速,
前世那个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收到绑架信,赶到废弃仓库,
看到裴㫨被绑在椅子上,周懿拿着刀对他冷笑...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
主卧门大开着,床单凌乱,浴室的灯还亮着。
"不...不要..."程予桉的呼吸变得急促,
左手无名指开始隐隐作痛——这是前世断指的位置,这一世虽然完好无损,
但在极度紧张时仍会phantompain(幻肢痛)。浴室里,水流还在哗哗作响,
地上散落着裴㫨的浴巾和...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蓝宝石项链躺在马桶里,
宝石在水的折射下发出幽幽的光。程予桉跪在马桶边,颤抖着捞出项链。
这是他送给裴㫨的第一件礼物,前世她从未戴过,这一世却几乎不离身。
现在它被丢弃在这里,就像前世他们的爱情一样被随意践踏。手机**突兀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