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我的女友李婧突然质问我。“陈阳,你一个月就三万五,拿什么养我?
”我以为她又在手机上刷到了什么贩卖焦虑的毒鸡汤,便耐心地放下书,坐到床边哄她。
结果她哭得梨花带雨,“昨天我闺蜜生日,她那个追求者直接送了一个三万块的包!
你再看看我生日,你就送个几千块的东西!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我哄了半天,她就是不听,
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直接把我给惹恼了,忍不住说了她一句:“你怎么这么物质?
”结果女友“轰”的一下爆哭了,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情绪不稳定、不会提供情绪价值,
非要和我闹分手。我心里的火也压不住了,没见你给我提供过什么情绪价值。我没再理她,
翻了个身,沉沉睡去。**里,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我和李婧刚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候她不是这样的。我们会在路边摊挤着坐,为了一串烤面筋谁吃得多而笑闹。
她会因为我攒了两个月工资,给她买了一条她看中很久的项链而开心好几天,见人就炫耀。
她说:“陈阳,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踏实,对我好。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是从她换了工作,
认识了那帮所谓的“名媛”闺蜜开始的吗?她们的下午茶是人均上千的,
她们的包是**款的,她们的男朋友非富即贵。李婧开始频繁地在我面前抱怨,
说谁谁谁又换了新车,谁谁谁的男友又带她去了欧洲。一开始,我只是以为她羡慕,
还安慰她,说等我们再攒几年钱,也能过上那样的生活。可我渐渐发现,
她要的不是“我们”的未来,而是“她”的现在。我月薪三-万五,在这座城市里,
不算顶尖,但也绝对超过了百分之九十的人。我自认没有亏待过她,她看上的东西,
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可她的胃口,却被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越喂越大。
那个三万块的包,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在梦里叹了口气,觉得很累,很累。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手机**吵醒的。我揉着酸痛的太阳穴,接起电话。是李婧。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了昨晚的歇斯底里,却带着一种更伤人的疏离。“陈阳,
我们分手吧。”我沉默着,没有说话。该来的,总会来。“我想清楚了,我们不合适。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平静地问。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
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什么样的生活?我闺蜜昨天过生日的那个派对,
你知道是在哪儿办的吗?江上明月,包下了整个顶层。你连进去消费的资格都没有。
”“送她包的那个男人,叫王浩。你知道他家是做什么的吗?做进出口贸易的,
身家好几个亿。”“陈阳,我不想再挤地铁,不想再为了买个包还要看你的脸色,
不想再被我那帮朋友明里暗里地嘲笑。我累了。”我能想象到她说这些话时,
脸上那种向往又夹杂着对我鄙视的神情。她不知道,她口中的“江上明月”,
是我家集团旗下最不起眼的一处产业。她也不知道,为了遵守和家里的那个“三年之约”,
我这三年过得有多憋屈。“好。”我只说了一个字。电话那头的李婧似乎愣了一下,
她可能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苦苦哀求,或者愤怒地质问。但她没有等到。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她不甘心地问。“祝你幸福。”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将她的号码拉黑,删除。一气呵成。房间里恢复了安静,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光斑。我看着那道光斑,感觉心里某个被压抑了许久的枷锁,
终于“咔”的一声,断了。三年的“平民”生活体验期,在这一刻,提前结束了。
我拿出那个被我藏在柜子最深处的老式手机,开机,拨出了一个三年没有拨打过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喂?”“忠叔,是我。”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三秒,
然后传来一个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声音:“少爷……您……您终于肯联系我了!”“嗯。
”我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不想再玩了。”“好!好!好!”忠叔连说了三个好字,
“您在哪?我马上过去接您!”“不用,把我那辆车开过来就行,还有,把我的卡、证件,
都带过来。”“明白!”半小时后,
一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奥迪A6停在了我租住的小区楼下。忠叔从驾驶位上下来,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管家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虽然眼角已经有了皱纹,但腰杆挺得笔直。
看到我穿着一身休闲装从楼道里走出来,他眼圈一红,快步迎了上来。“少爷,您瘦了。
”我笑了笑,“体验生活嘛,总要有点样子。”忠叔递给我一个黑色的密码箱,“少爷,
您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我打开箱子。里面静静地躺着几张黑色的银行卡,
一部全新的卫星加密手机,一串车钥匙,以及一本烫金的护照和几份身份文件。
“那辆阿斯顿·马丁ONE-77,按照您的吩咐,一直停在恒隆广场的专属车库里,
每周都有专人保养。”忠叔恭敬地说道。“有心了。”我点点头,将箱子合上。“少爷,
老爷和夫人那边……”“我晚点会亲自跟他们说。”我打断了他,“这三年的报告,
你整理一下,发到我新手机的邮箱里。”“是,少爷。
”我把手里的旧手机和出租屋的钥匙一同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走吧,先去换身衣服。
”奥迪A6平稳地驶离了这个我住了三年的老旧小区。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心中一片平静。一场三年的游戏,一个关于“真爱能否战胜贫穷”的测试,
最终以一个无比讽刺的结果收场。我的父亲,华夏商业联盟的巨头之一,陈氏集团的董事长,
一直认为我从小锦衣玉食,不懂人间疾苦,更不懂人心险恶。于是在我大学毕业那年,
他和我定下了一个“三年之约”。他会冻结我所有的银行卡,收回我所有的豪车豪宅,
每个月只给我三万五的生活费。让我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在社会上独立生活三年。
如果三年后,我能证明自己即便没有陈家的光环,也能活得很好,
并且找到一个不因我的身份而爱我的女孩,他就将整个家族的未来交到我手上。
我当时年少气盛,欣然接受。我以为爱情是纯粹的,是神圣的,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于是我遇到了李婧。我隐藏了自己所有的背景,像一个最普通的上班族一样,每天挤地铁,
为房租发愁,小心翼翼地计算着开支。我把她捧在手心里,尽我所能地对她好。我以为,
我找到了那个对的人。现在看来,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的一场笑话。
车子停在了一家顶级的私人订制会所门前。忠叔为我拉开车门。“少爷,欢迎回来。
”我走进会所,经理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最谦卑的笑容。“陈少,您可算来了,
我们老板念叨您好久了。”“老规矩。”我淡淡地说道。“明白!”半小时后,
我从里间走了出来。身上那套皱巴巴的休闲装,
已经换成了一身剪裁合体的TomFord西装,
手腕上戴着一块低调但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镜子里的人,面容依旧是那张面容,
但眼神和气质,已经截然不同。那是一种长期身居高位,掌控一切的淡然和自信。
这才是真正的我。“忠叔,去恒隆广场。”“是,少爷。”恒隆广场,
本市最奢华的购物中心。我以前很少带李婧来这里,因为这里的东西,
以我“月薪三万五”的身份,确实消费不起。李婧为此没少跟我闹过。她说,
连逛一逛都不行吗?看看又不要钱。但我知道,对于一个欲望正在膨胀的女人来说,
“只看不买”是一种折磨。今天,我来了。不是为了逛,而是为了拿回我的车。
我的那辆阿斯顿·马丁ONE-77,全球**77台,当年我父亲送给我的成年礼物,
价值四千七百万。因为太过招摇,在“体验生活”的这三年,
它一直被我封存在这里的专属车位里。刚走进商场大门,我的脚步就顿住了。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前方不远处的一家高级珠宝店门口,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李婧,
和一个个子不高,但一身名牌,头发抹得油光锃亮的男人。那个男人,我有点印象,
好像就是李婧口中那个送她闺蜜三万块包的王浩。此刻,他正搂着李婧的腰,两人姿态亲昵,
正在橱窗前挑选着什么。李婧笑得花枝乱颤,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是我很久没在她脸上看到过的表情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然后迈步,
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我并没有想做什么,只是单纯地路过。但显然,他们不这么想。
“哟,这不是陈阳吗?”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李婧最先发现了我,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随即换上了一副鄙夷和警惕的表情,身体下意识地向王浩那边靠了靠,
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王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眼神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优越感。“婧婧,这就是你那个前男友?一个月挣三万五的那个?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珠宝店的店员,路过的顾客,
目光都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李婧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大概觉得在自己的新欢面前被前任撞见,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她往前一步,
挡在王浩身前,像是要保护他一样。“陈阳,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的东西你买得起吗?
我警告你,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别想跟踪我,骚扰我!”我看着她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
觉得有些好笑。“你想多了,”我淡淡地说,“我只是路过。”“路过?”王浩嗤笑一声,
搂着李婧的肩膀,故意将手腕上那块金灿灿的劳力士亮了出来,“路过也对,像你们这种人,
也就能来这种地方路过一下,开开眼界了。”“王少,别这么说嘛,
”李婧娇嗔地推了他一下,语气却满是炫耀,“人家可能就是进来吹吹空调的呢。
”两人一唱一和,引得周围的人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我没有理会他们,目光越过他们,
看向了珠宝店里的一条项链。那是一条名为“海洋之心”的蓝宝石项链,主石硕大,
周围镶嵌着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我记得李婧曾经指着杂志上的图片,对我说,
如果谁能送她这条项链,她就嫁给谁。当时我只是一笑而过。因为我知道,
这条项链全球只有一条,是卡地亚的镇店之宝,价值1.2亿。我没想到,
它今天会出现在这里。“麻烦,把那条项链拿出来我看看。”我对着店员说道。
店员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职业性的为难笑容:“先生,不好意思,
这条‘海洋之心’是我们的非卖品,只做展示。”“非卖品?
”王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兄弟,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还想上演一出扮猪吃他虎的戏码?你知不知道这条项链多少钱?把你卖了都买不起一个零头!
”李婧也掩着嘴笑了起来,看向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陈阳,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快走吧。”我没有看他们,只是拿出我的新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我是陈阳。让卡地亚的亚太区总裁,三分钟内,给我回电话。”电话挂断的瞬间,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王浩和李婧脸上的嘲讽笑容僵住了。珠宝店的店员也瞪大了眼睛,
一脸的不可思议。“装,你接着装!”王浩最先反应过来,他指着我的鼻子,笑得前仰后合,
“还亚太区总裁?你怎么不说你一个电话能让美国总统来见你?小子,演戏演过头了吧?
”李婧也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嘴角撇着,满是轻蔑。“陈阳,
我真没想到你现在变成这样了。为了在我面前挣回点面子,竟然用这种可笑的方式。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真的很可悲?”我懒得跟他们废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手腕上的百达翡丽,秒针一格一格地走着。一分钟。两分钟。
就在王浩的耐心快要耗尽,准备叫保安把我赶出去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国际号码。我按下免提。
一个带着浓郁法国口音的、毕恭毕敬的中文从电话里传了出来。“请问……是陈阳先生吗?
我是卡地亚亚太区总裁,皮埃尔·杜邦。很抱歉打扰您,请问您有什么吩咐?”空气,
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王浩的笑声戛然而止,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李婧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珠宝店的经理闻讯赶来,听到电话里的声音,腿都软了,
他一把抢过那个还在发愣的店员手里的对讲机,用变了调的声音喊道:“所有人都给我听着!
最高等级戒备!封店!快!”我无视周围的混乱,对着电话淡淡地说道:“杜邦先生,
你们在恒隆广场店里的那条‘海洋之心’,我要了。”“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皮埃尔·杜邦的语气里充满了惊喜,“陈先生,您能看上我们的作品,是我们的荣幸!
这条项链我立刻做主,赠送给您!就当是……就当是我们卡地亚对陈氏集团的一点小小心意!
”“不用,”我拒绝了,“我买东西,不喜欢欠人情。按市价,
直接从我这张卡的关联账户里划账。”说着,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递给了那个已经吓傻了的店经理。“另外,从今天起,
我不想在华夏任何一家卡地亚的店里,看到这两位。”我指了指已经面如死灰的王浩和李婧,
“以及,拉入你们品牌的全球黑名单。”“是!是!我马上办!
”电话那头的杜邦先生答应得比谁都快。挂掉电话,
我看着店经理手忙脚乱地将那条价值1.2亿的项链用最精美的盒子装好,
恭恭敬敬地递到我面前。“陈……陈先生,您的项链。”我接了过来,看都没看一眼,
随手就递给了站在我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到来的忠叔。“忠叔,拿去吧,
给你孙女当个小玩具。”忠叔愣了一下,随即躬身接过:“谢谢少爷。”这一幕,
彻底击垮了李婧的最后一丝心理防线。她曾经梦寐以求,
认为是一个女人一生荣耀顶点的东西,就这样,被我轻描淡写地买下,然后像丢垃圾一样,
送给了我的管家,只是为了给管家的孙女当玩具。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降维打击。
“不……不可能……”李婧失神地喃喃自语,她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迷茫、和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悔恨,
“陈阳……你……你到底是谁?”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我是谁,
你不是早就给我定义了吗?”“一个月薪三万五,买不起三万块的包,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情绪不稳定,还很可悲的……前男友。”我每说一个字,李婧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说完,
我不再看她,转身向已经目瞪口呆的王浩走去。王浩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他看着我走近,双腿抖得像筛糠,额头上全是冷汗。
“陈……陈少……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知道是您……我该死!我嘴贱!”他扬起手,
就想往自己脸上扇。我抬手拦住了他。“不用,”我看着他,笑了笑,“打脸这种事,
自己来多没意思。”王浩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难看。我拿出手机,又拨了一个号码。
这次是打给我自己公司的法务部主管。“喂,是我。查一下一个叫王浩的人,
家里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公司名叫‘浩瀚贸易’。三十分钟内,我要看到这家公司破产。
”“另外,以我的名义,给税务、消防、海关等部门发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