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龙芙夏淳龙芙方炼小说

发表时间:2025-12-10 09: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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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芙身在仙界,今年二十五岁,按理说是个神仙才对。

却摊上了最糟的天崩开局。她连最低等的灵仆都算不上,是比灵仆还卑贱的灵奴,每月领到手的灵钱,只有一百文。

像她这样的灵奴,仙界足足有十几万。每天天不亮就起身干活,日头落了才敢歇,背朝黄土忙活,连糊口都难。凡人要受的磨难,她一分没落下;比凡人更绝望的是,只要没意外,这样的日子得熬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因为神仙死不了嘛。

龙芙没家人,是个孤儿,被个叫永婆的老太婆捡来养大。可仙界这地方,事无巨细都有仙官记录在案:连路边的瞎子、乞讨的老汉,何年何月生、在哪被捡、寄养谁家,都一笔一划写得清清楚楚。唯独龙芙,在身份登记册上是片空白,没生辰,没出生地,连“弃婴”两个字都没提。“**仙人!”每次翻到那页空白,龙芙都在心里暗暗骂。

她问过永婆,是在哪捡到自己的,永婆从不接话茬;问起名字,她更疑心,仙界姓龙的本就少,“龙芙”这名字总不像随便取的,可永婆依旧不答。永婆的脾气坏得像茅坑里的石头,龙芙的童年记忆里,全是打骂:吃的是永婆剩下的冷饭,有时连冷饭都没有;穿的是永婆穿烂的破布,夏天光着脚,冬天套永婆的旧鞋,鞋大得能塞进两双脚;住的地方更糟,是柴房。冬天“凉快”得蜷成一团,夏天“温暖”得像蒸笼,夜里蟑螂、老鼠、虱子在耳边爬,倒也算“热闹”。

在这样的摧残下,虽然病过几次,但是她都奇迹般自愈了,好不容易熬到十五岁,永婆觉得“养肥了能干活”,把她送进了禾边舍,仙廷的灵奴营,让她加入伺候人的大军。每月一百文灵钱,永婆要拿走七十文,剩下的三十文,龙芙得缴宿舍费、付伙食费,一分都剩不下。

龙芙不是软骨头,七岁就敢跟永婆对着干,盯着永婆那老眼昏花的脸,不止一次想把刀**她喉咙里。可她动不了,因为这永婆给她戴了“辈分锁”,玄铁打的细链像铁丝似的缠在她右手上,摘不掉、砍不断。仙界最看重“孝道礼仪”,说来好笑不好笑,虐待小孩不犯法,但是不养老犯罪。为了把这理念刻进骨子里,这锁成了控制小辈的利器:只要永婆摇响锁上的铃铛,龙芙就浑身像被针扎,疼得蜷在地上,冷汗浸透衣裳。再硬的骨头,也经不住这反复的疼。

所以每月发灵钱的日子,龙芙都得忍着气。永婆会杵着拐棍,坐在禾边舍外的长廊上。头发掉光了,套着个歪歪扭扭的假发髻;没牙的嘴瘪着,满脸横肉挤在一起,凶神恶煞地等着。龙芙攥着那七十文灵钱,手都在抖,杀人的念头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是得恭恭敬敬递过去。她怕那铃铛响,那个疼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老太婆拿了钱,转身就去街上买酒。龙芙也尝过酒,偷偷喝永婆剩下的,喝完浑身暖烘烘的,连心里的苦都轻了点,可她喝不起。永婆买了酒,就找个晒得着太阳的地方坐下,跟人搭话,尤其喜欢凑到年轻结实的小伙子跟前,说得高兴了,就掏龙芙的钱给人买酒。“太贱了!”龙芙每次远远看见都会被气笑。

她后来才知道,永婆以前也有老公孩子,几十年前都死于意外。连永婆这样的人,登记册上都有出处,唯独她没有。有次她又问名字的事,永婆却笑了,笑得一脸嘲讽:“你还盼着亲爹娘是达官贵人?想让他们来认你?”

龙芙瞪着她,永婆接着说:“你可知凡间种田的叫什么?叫农夫!给你取名‘龙芙’,就是让你记着,你这辈子就得干农活,跟我这‘永婆’似的,永远是个老太婆!”

“你就是个**生的野种,扔在荒郊野外!要不是我心善捡了你,你早成田间的一泡烂泥了!”永婆的话像刀子,“生生世世都得干农活,干到我这年纪,也别想进什么亘古秘境!”。

龙芙心里清楚,永婆自己才不想去亘古秘境,那里只有智者,没有年轻小伙子,没有美酒,这两样可是永婆的心头好。

日子还得接着过。龙芙每天凌晨四点就得起床去砍柴,上午要砍够八十捆。十五岁刚去的时候,她连工具都没有。禾边舍配的斧子像故意做的次品,挥几下就断,断了还得赔,她根本用不起。只能跟在别的灵奴后面,捡人家砍剩的树枝,被人骂了整整半个月,谁上工气不顺,都能拿她撒气;有时自己去折树枝,细的不符合要求,粗的撇不动,好不容易凑够八十捆,管事的来验货,心情不好就骂她“偷懒耍滑”,让她连夜去山林里重砍。

龙芙早就不怕黑了。黑漆漆的山林里,野兽的叫声此起彼伏,瘆得人头皮发麻,可她一点都不怕。手上的茧子厚得能磨破草绳,仙界不许自杀,可她有时真盼着出意外:被毒蜈蚣咬过,被熊追着跑过,被狼堵在树上过,每次都化险为夷。“怎么就死不了呢?”她有时会自嘲。

既然死不了,下午还得接着干更“好玩”的活:刷灵桶,说穿了,就是刷神仙的马桶。

神仙也得吃喝拉撒,可他们的粪便比凡人的臭十倍,那臭味能渗进里衣,粘在鼻腔里,洗都洗不掉。龙芙刷了七年,还是没习惯这味道。

刷桶的不止她一个,一群人一起干,别人动作又快又糙,搅得几里地外都能闻见味,还有人边刷边聊天,仿佛不怕污水溅进嘴里。龙芙后来找到个好去处,后山有处活泉池塘,得多走段路,却没人去。她后来才知道,那是仙都好几家宅院的水源源头,可她没改习惯,反倒带着点恶趣味地接着在这刷,反正没人知道,她心里还偷偷得意。

每天把砍柴、刷桶的活干完,龙芙回到宿舍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手脚像是灌了铅一样,身上还沾着粪臭味,有时连澡都懒得洗,往硬板床上一倒,混着那股挥之不去的味道就睡着了。这就是她的日常。除了干活,再没别的颜色。

按理说,她在禾边舍干了七年,该有晋升才对。确实有“晋升”,可所谓的晋升,不过是从“自己干苦力”变成“带着新人干苦力”:活没少干,反倒要多操一份心。新来的大多是半大孩子,不出三天就哭哭啼啼,喊着累、想娘亲、想回家。他们哪里知道,从生下来那天起,底层灵奴的命运就被钉在了苦力线上,没什么捷径可走。要是真觉得能翻身,也不是不行。去苦学参加仙考,可那得要全家鼎力支持,或是自己挤出睡觉的时间死磕。仙界的底层从不养闲人,连神仙都得拼,更何况他们这些灵奴?

龙芙识得几个字,但是文章却写不出来。仙界嘴上说“鼓励所有人学习,不分老少男女”,可下等灵奴有规矩:不许学仙法,也不许练武术。她写文章没什么天赋,却藏着个没人指点的本事。

这个本事她自己也说不准到底是仙术还是武术?毕竟也没人帮她定夺一下。

就说永婆吧,以前每次接完灵钱,下一秒准会摔一跤。这么多年下来,老太婆也学精了,接完钱就赶紧一**坐地上,生怕再摔。可只要龙芙盯着她,心里攥着劲念“摔”,要是注意力够集中,那老太婆就算坐着,也能像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似的,“哎哟”一声摔个四脚朝天。还有骂过她的舍长,有次正拿着茶杯训她,龙芙心里暗念“破”,那茶杯“哐当”一声就裂了缝,茶水洒了仙官一袖子。再比如堆在院角的柴火,她只要想得够坚决,那堆柴就能“腾”地燃起熊熊大火。只是每次用完这股劲,她都觉得浑身发虚,像被抽走了力气,所以她很少用。

干了七年活的龙芙,拥有了一把磨得发亮的斧子,还有一把用顺了手的粗竹厕刷。这七年没白熬,她如今能一斧下去连砍倒三棵树。这本事,她悄悄观察过,很少有人能做到,也就几个身形壮实的老爷们能行,甚至她想要是给自己一把镰刀或者剑,可能断得更多。可惜她买不起。但是她为自己的这个小技能甚是满意。

刷马桶她也练出了独门道。把一排马桶在池塘边摆齐,她掌心轻轻一凝劲,朝着桶身拍过去,马桶就齐刷刷扣进活泉里;手腕再一收,那股总绕着她的气似有若无地裹住桶身,马桶又稳稳立了起来。她拿着厕刷在桶壁上快速搅两圈,再抬手一挥,马桶重又栽进水里,浊污顺着泉水流走,省时又干净。

她总觉得自己身边萦绕着一股说不清的气。有时能顺着心意走,比如让马桶自己立稳、让柴火突然燃起来;有时又不听话,刚想控制就散了劲。没个正经师父指点,她只能自己抽空琢磨着练,心里清楚仙界不许下等灵奴习武,所以她干活只是走的远远的干,从不跟人结伴。只借着干活的空当,悄悄打磨这股劲。

许是这股气,或是她那股硬脾气,没哪个男人敢靠近她。旁人都说龙芙长得不难看,可别的姑娘站在那,一言一行都带着柔婉的女儿家气;龙芙不一样,她往那一站,一双眼漫不经心地扫过,话少得很,说出来的话又直又冲,能噎得人半天回不过神,实在不耐烦了,还会冷笑两声。活脱脱一个比汉子还硬气的姑娘,旁人都私下说:“娶她回家,怕是没好日子过。”

龙芙从没琢磨过男女之事。在她眼里,研究怎么让斧子多砍两棵树,比琢磨男人有意思多了,她也从没想过,会有哪个男人跟着她上山砍柴,在漫山草木里给她头上别朵花。同宿舍的姑娘们,常会为了意中人哭哭笑笑,对方说句话、递个眼神,都要翻来覆去琢磨半天,这在龙芙看来实在费解。

她不是不懂男女之事要传宗接代,可情爱这东西,在她眼里就像晨林里的露:看着晶莹剔透如珍珠,日头一晒就蒸发得没影。更让她觉得可笑的是,姑娘们把希望全寄托在男人身上,却没看清。她们欢天喜地迎进门的郎君,不过是换了个身份的“主人”,往后要和没完没了的农活一起压弯她们的脊梁,还得护着怀里的孩子,哪来的爱情可言?

可话是这么说,但是是人就会感觉寂寞。夜晚的山林最静,也是龙芙最寂寞的时刻。她常找块干净的青石坐下,望着头顶的月亮,那月亮浸在墨色里,亮得像块洗过的白玉,清辉洒在枝叶间,落在她手背上,凉丝丝的。

风一刮,草木的气息裹着月光飘过来,她就忍不住想父母。想他们到底是谁?是穿仙袍的达官贵人,还是和她一样在底层熬活的苦人?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又偏偏丢了她?是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难处,才不得不狠下心给她扔了?

每次受了委屈:比如被永婆骂野种,被管事刁难返工,被同舍姑娘嘲笑没人要。她就会把这念想翻出来:要是父母真的是贵人,会不会突然找到禾边舍?会不会看见她蹲在泉边刷马桶,裤脚沾着污水,手上满是茧子?会不会快步走过来,把她从桶边拉起来,替她擦干净手,把所有欺负过她的人都治罪?

风又大了些,吹得树叶沙沙响,龙芙抬手拢了拢衣襟,轻轻叹了口气。她忽然觉得,不管是凡人还是仙人,或许都靠着点没根没据的念想活着。哪怕这念想荒唐得可笑,像她盼着父母是贵人,像永婆盼着永远有酒有小伙子,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却从未停止去念想,也许没了这念想,日子怕是更熬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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