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下午,王建国跪在我面前的样子。三十五度的高温天,
他穿着那件洗到发黄的白衬衫,膝盖重重撞在瓷砖上。"梦雨,求你了,就这一次。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妈说了,如果这次不给建华买房,她就不活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想起五年前我们结婚时他信誓旦旦的承诺。"我保证,
结婚后你就是我们家的宝贝,我妈会把你当亲女儿疼。"现在这句话听起来像个笑话。
王母从厨房探出头,眼睛红肿:"梦雨啊,你看建华都三十了,再不结婚就真的找不到了。
你们年轻人赚钱快,帮帮弟弟不应该吗?"我深吸一口气:"妈,我们刚买完车,
存款只有十万,真的拿不出四十万首付。""谁说要你们全出?"王母立刻变了脸色,
"我和你爸也凑了十万,你们再出三十万就够了。"王建国拉住我的手:"梦雨,
要不我们把车卖了?"我甩开他的手。那辆车是我工作三年攒下的钱买的,
王建国一分钱没出。"不卖。"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嫂子这是看不起我啊?
"王建华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孩。"小慧,你看看,
我哥娶了个什么样的媳妇,连三十万都不愿意借给亲弟弟。"那女孩看了我一眼,
撇撇嘴:"算了建华,人家不愿意就算了,我们自己想办法。""什么叫自己想办法?
"王母立刻炸了,"建华是我亲儿子,他哥不帮忙谁帮忙?"她指着我的鼻子:"陈梦雨,
你嫁到我们家三年,吃我的住我的,现在家里有困难你就装死?""我装死?"我气笑了,
"妈,这三年我上交的生活费够买半套房了,我哪天吃过您的住过您的?""那不一样!
"王母理直气壮,"你是儿媳妇,给婆家花钱天经地义!"我看向王建国,
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他避开我的眼神,小声说:"梦雨,要不你再想想办法?"那一刻,
我的心彻底凉了。第二章当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王建国洗完澡出来,
试探性地坐在我身边。"梦雨,你别生气了。"我没理他。"我妈就是那个性格,
刀子嘴豆腐心,她其实挺疼你的。"我转头看着他:"疼我?
""她让我每天晚上十一点前必须回家陪她聊天,周末不许跟我回娘家,
连我们房间她都要随便进。这叫疼我?"王建国挠挠头:"她就是怕孤独嘛,
毕竟我爸去得早。""那建华呢?他怎么不用陪?""建华还没结婚,肯定要自由一些。
"我被他的逻辑气笑了。"所以我结了婚就要被绑在你们家,一辈子当免费保姆?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妈对你不好吗?""不好?"我站起身,
"你们结婚给了我父母一分钱彩礼吗?房子写我名字了吗?就连戒指都是我自己买的!
"王建国脸色难看:"你怎么老提钱?""不提钱?那提什么?
提你妈天天在我面前夸建华聪明能干,说我配不上你们家?""梦雨,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我拿出手机,"我今晚就回我妈家住。"王建国慌了:"你别闹,
明天建华要带小慧来家里吃饭,你不在像什么话?"我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
"你们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我老婆!""是啊,我是你老婆,
不是你们家的免费保姆。"我提着包往外走。王建国追出来:"梦雨,你要是走了,
我妈会生气的。""那你哄她啊。"我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背后传来王母的大骂声:"没教养的东西,嫁到我们家还端着公主架子!""儿子,
你看看你娶的什么玩意,连给小叔子买房都不愿意,还有脸当嫂子?""我告诉你,
这种女人不能惯着,该离就离,我们家建国这条件还愁找不到好的?"我站在楼下,
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三年了,她终于说出了心里话。第三章回到娘家,我妈正在看电视。
看到我提着包回来,她愣了一下:"梦雨?这么晚了怎么回来了?"我坐在沙发上,
把今天的事跟她说了一遍。我妈听完,叹了口气:"梦雨,婆媳关系本来就难处,
你让让就过去了。""让?我让了三年还不够吗?""可是人家到底是长辈。
"我看着我妈:"妈,如果有人让你拿三十万给别人家儿子买房,你愿意吗?"我妈语塞。
"而且这个人天天指着你鼻子骂,说你不配嫁到他们家,你受得了吗?
""这...""我每个月交给他们家五千块生活费,自己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
王建华呢?他在外面租房,一分钱不给家里,王母还觉得他孝顺。"我越说越气:"凭什么?
就因为我是外人?"我妈沉默了。半晌后,她说:"梦雨,要不你们试试分开住?
""分开住?"我笑了,"王建国恨不得一辈子跟他妈绑在一起,怎么可能分开住?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想了想:"妈,我想休息几天,想清楚接下来怎么办。
"我妈点点头:"行,在家住几天,妈给你做好吃的。"那天晚上,我躺在熟悉的小床上,
看着天花板发呆。手机一直在响,都是王建国打来的。我没接。第二天早上,
我妈在厨房忙活,我坐在客厅刷手机。突然看到一条朋友圈,是王建华发的。
照片是他和小慧在餐厅吃饭,配文:"感谢未来嫂子请客,今天的牛排真香~"我愣了一下,
点开照片仔细看。那家餐厅我认识,人均消费五百以上。而照片上,
王建华戴着我上个月给王建国买的那块手表。我立刻打电话给王建国。
"手表怎么在建华那里?"王建国支支吾吾:"昨天他去面试,我就借给他戴一下。""借?
那我的项链怎么在小慧脖子上?"我把朋友圈截图发给他。照片里,
小慧戴着我最喜欢的那条金项链,是我生日时自己买的。"这..."王建国哑口无言。
第四章我直接打车回到王家。推开门,正好看到王建华和小慧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摆满了水果和零食。王母正在厨房里忙活,满头大汗。看到我进来,几个人都愣了。
"梦雨,你回来了?"王建国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盘菜。我走到茶几前,
伸手指着小慧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小慧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什么?
""我的项链,摘下来。"王建华立刻站起身:"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我冷笑,"你们拿我的东西送人情,还问我什么意思?"王母从厨房冲出来:"陈梦雨,
你疯了吗?客人在这里,你闹什么闹?""客人?"我看着她,
"我在自己家里要回自己的东西,需要挑时间吗?""什么你的东西?"王母理直气壮,
"你嫁到我们家,你的不就是我们家的?""既然这样,那你们家的也是我的了?
"我走向她的房间,"我去看看你有什么好东西。""你敢!"王母拦住我,"你一个外人,
凭什么动我的东西?""外人?"我笑了,"刚才不是说我嫁到你们家,
我的就是你们家的吗?怎么现在又说我是外人?"王建国赶紧过来打圆场:"梦雨,
你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我指着小慧,"让她把项链摘下来,手表也还回来。
"小慧委屈地看着王建华:"建华,这..."王建华搂住她:"没事,不就是条破项链吗?
"他解下手表,不屑地丢在茶几上:"这种地摊货,我还不稀罕戴。"我被他的态度气笑了。
那块手表我花了三万多买的,他居然说是地摊货。"王建华,你有本事自己买啊,
别用别人的东西装阔。""你说谁装阔?"王建华脸色一变,"我哥养你这么久,
拿你点东西怎么了?""养我?"我转头看向王建国,"你养我?"王建国脸红了:"梦雨,
建华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我拿出手机,调出银行流水,
"这三年我给你们家的钱,比你工资还多,你告诉我谁养谁?
"王母抢过我的手机:"有本事你别用我家儿子赚的钱!""你儿子赚的钱?"我气得发抖,
"我一个月一万二的工资,他八千,谁赚得多?""那又怎么样?"王母梗着脖子,
"女人赚再多钱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的钱不给我儿子给谁?
"我彻底被她的逻辑震撼了。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自己三年来到底有多蠢。
第五章"我要离婚。"我的话让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王建国第一个反应过来:"梦雨,
你开什么玩笑?""我没开玩笑。"我看着他,"我们离婚吧。
"王母"噗嗤"一声笑了:"离婚?你以为离婚是过家家吗?""离了婚你什么都没有,
我儿子分分钟能找到比你好一百倍的女人。"我点点头:"那最好不过了。
"王建华在旁边煽风点火:"哥,这种女人留着也没用,不如趁早离了省心。
"小慧也跟着附和:"就是,建华说得对。"王建国犹豫了:"梦雨,你别冲动,
我们回房好好谈谈。""没什么好谈的。"我拿起茶几上的手表,"我明天就去民政局。
"王母冷笑:"去啊,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没有这个本事?"我看着她,
"离婚还需要什么本事?""房子是我们家的,你住哪里?""车子是用我们家钱买的,
你开什么?""就连你身上穿的衣服,哪件不是我儿子的钱买的?
"王母越说越得意:"离了婚你就是净身出户,什么都没有!"我听完,反而笑了。
"您说得对,房子确实是你们家的。"我拿出手机,调出一个录音。
里面传出王建国的声音:"妈,这房子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加梦雨的名字,
婚前财产谁也动不了。"然后是王母的声音:"儿子你做得对,这种女人就不能惯着。
"录音播放完,房间里死一般的安静。王建国脸色苍白:"梦雨,你什么时候录的音?
""三年前,你们以为我在睡觉的时候。"我收起手机,"王阿姨,您说得对,
我确实什么都没有。""但是您忘了一件事。"我看着她:"三年来我交给你们家的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