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李娟娟的培训课间休息时,郑雅玲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朝她招手。
"雅玲?你怎么来了?"李娟娟惊讶地问。
郑雅玲把她拉到走廊角落,压低声音:"我查到了更多关于周明的事。"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向阳基金会确实不存在,但周氏集团确实有个慈善项目部,奇怪的是,那里没人认识周明。"
李娟娟的心猛地一沉:"你去找周氏集团了?"
"当然!"郑雅玲得意地说,"我有个大学同学在那里做HR。她说慈善项目部只有五个人,没有叫周明的副主任。"
"也许他用的是英文名?或者属于其他部门?"李娟娟试图找出合理解释,但心里已经开始动摇。
郑雅玲翻了个白眼:"别自欺欺人了。还有更奇怪的——"她打开文件夹,"周氏集团的总裁叫周健,今年28岁,身高188,和你家周明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一的区别是,周健从不公开露面,网上几乎找不到他的照片。"
李娟娟接过文件,上面是周氏集团的官网截图,关于CEO的介绍只有寥寥数语,确实没有照片。她松了口气:"这证明不了什么。"
"再看看这个。"郑雅玲又拿出一张纸,"我查了周明的公寓,你知道那栋楼的房价是多少吗?最小的户型也要两千万!一个基金会副主任能负担得起?"
李娟娟的手开始发抖。她确实觉得那套公寓过于豪华了,但周明解释说那是家族房产,他只是暂住...
"最可疑的是,"郑雅玲乘胜追击,"我跟踪了他今天早上的行程。他送你到福利院后,直接开车去了周氏集团总部!保安见到他时那个恭敬的样子,绝对不是对待普通员工的。"
李娟娟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墙壁。周明骗了她?他根本不是基金会员工,而是身价千亿的总裁?为什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富豪为什么要伪装身份接近她,甚至提出假结婚?
"我...我需要亲自问他。"她艰难地说。
"别傻了!"郑雅玲抓住她的肩膀,"这种男人最危险。他处心积虑接近你,肯定别有用心。说不定是看上了福利院那块地,想利用你..."
李娟娟摇摇头,拒绝相信这个推测。无论周明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对福利院孩子们的关心不是假的,他每天为她准备的早餐和便签不是假的...但这些温暖举动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目的?
培训结束后,李娟娟没有按计划回福利院,而是直接回到了公寓。她需要时间思考,需要在一个安静的地方理清思绪。
推开门时,她惊讶地发现周明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文件。见到她,他立刻站起身:"你回来得比预期早。吃饭了吗?"
李娟娟摇摇头,突然注意到他今天穿着考究的深灰色西装,衬衫袖口别着一对精致的袖扣——这身打扮与"基金会职员"的形象相去甚远。
"福利院的事忙完了?"周健走过来,想接过她的包。
李娟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你今天是去基金会了吗?"
周健的手停在半空,眼神闪烁了一下:"是啊,处理了一些文件。"
"什么文件?"她追问,心跳如鼓。
"年度项目报告之类的。"周健的语气依然平静,但李娟娟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收紧了,"怎么了?"
李娟娟深吸一口气,决定先不揭穿雅玲的调查:"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她走向卧室,"我有点累,想先休息一下。"
关上门,李娟娟靠在门板上,双腿发软。周明在撒谎,这点已经毫无疑问。但为什么?如果他真的是周氏集团总裁,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伪装身份接近她?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难道他真的只是为了福利院那块地?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门外传来周明的手机**,接着是他压低的声音:"我说过这个时间不要打来...董事会那边先拖着...不,我不能回去..."
李娟娟屏住呼吸,耳朵紧贴门板。
"...拆迁方案必须重新评估...告诉张局长,周氏集团愿意全额补偿福利院的搬迁和重建费用..."周健的声音越来越远,似乎走到了阳台上。
李娟娟的心沉到了谷底。一切都有了解释——周明,不,周健接近她确实是为了福利院的土地。那些早餐、便签、温柔的问候,全都是为了赢得她的信任,好让她在拆迁协议上签字。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多希望自己的推测是错的,但证据就摆在眼前。她擦干眼泪,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周健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晚餐时,两人都异常安静。周健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几次欲言又止。
"福利院的资金问题解决了,你有什么打算?"他最终开口问道。
李娟娟盯着盘子里的食物:"暂时松了一口气,但长远来看还是需要稳定解决方案。"她故意补充道,"听说周氏集团愿意补偿搬迁费用?"
周健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你...怎么知道?"
"院长今天提到的。"李娟娟平静地撒谎,"她说有家大型企业提出了优厚的补偿方案。"
周健的表情复杂难辨:"是吗...那你怎么看?"
"我觉得..."李娟娟慢慢咀嚼着食物,观察他的反应,"关键不是补偿多少,而是孩子们能否得到妥善安置。如果企业真心想帮忙,应该先解决这个问题。"
周健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完全同意。事实上..."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眉头紧锁,"抱歉,我得接这个电话。"
他走到阳台,关上门。李娟娟隐约听到"董事会"、"紧急会议"等字眼。几分钟后,周健回来时脸色凝重。
"出什么事了?"她问。
"没什么,工作上的琐事。"周健勉强笑了笑,"你刚才说到哪里?关于福利院的安置..."
李娟娟突然失去了继续演戏的力气:"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回到房间,她锁上门,靠在门板上无声地流泪。她不知道明天该如何面对周健,如何继续这场充满谎言的婚姻。更让她心痛的是,她已经开始在乎的那个人——那个每天为她准备早餐、记得她不吃香菜的周明——原来根本不存在。
与此同时,阳台上,周健望着城市的夜景,手中的电话里传来林助理焦急的声音:"周总,董事会坚持要明天早上见您,说是关于您近期缺席和慈善项目资金异常的问题..."
"我知道了。"周健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准备一份详细的福利院重建方案,明天一起讨论。"
挂断电话,他望向李娟娟紧闭的房门,心如刀绞。他多么想告诉她真相,告诉她自己就是二十年前那个被她救出的男孩,告诉他自己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报恩和...爱。但现在,在层层谎言之后,她还会相信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