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怀柔暖阳小说-主角半夏彭怀瑾全文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2025-12-23 14: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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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惊鸿暴雨如注,夜沉如墨。江城这座三线小城在八月的雷雨里瑟缩着,

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泛起冷光。金家医馆的匾额在风雨中微微摇晃,

昏黄的灯光从雕花木窗里透出来,在积水上投出一方暖色。金半夏正在整理药柜,

纤白的手指拂过一个个紫檀木抽屉,动作轻柔得像在抚触婴儿的肌肤。

当归、黄芪、川芎……药香在暖光里氤氲成一片安谧的雾。

墙上的老式挂钟指向十一点四十七分,爷爷已经歇下,整条老街只剩医馆还亮着灯。

这是金家六代人的习惯——医馆的大门,永不为深夜求医者关闭。“砰——!

”刺耳的刹车声混杂着金属扭曲的巨响,撕破了雨夜的宁静。半夏手一颤,

险些碰翻装银针的瓷罐。她快步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医馆斜对面的拐角处,

一辆黑色轿车斜撞在梧桐树上,引擎盖冒出白烟,车灯还在倔强地闪烁,

映出暴雨中倾泻如注的银线。另一辆打着双闪的越野车急停在旁,几个黑影匆忙下车。“快!

小心抬!”“秦秘书,血止不住——”“最近的医院要二十分钟,等不及!

”纷乱的人声穿透雨幕。半夏没有犹豫,抓起门边的油纸伞就冲进了雨里。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裙摆。油纸伞在狂风里摇摇欲坠,半夏索性收了伞,任由暴雨浇透全身。

跑到事故现场时,她已浑身湿透,长发黏在脸颊,素色旗袍紧贴着身体曲线。“让开,

我是医生。”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围在车边的三个男人同时回头。

中间戴金丝眼镜的那位正要开口,却被车内传出的声音打断:“听她的。”那声音低沉,

带着隐忍的痛楚,却依然字字清晰,有种天生的威严。

秦屿——后来半夏才知道他的名字——立刻侧身让出空间。半夏俯身钻进半开的车门。

车内灯还亮着。男人靠在后座上,深灰色西装被血浸透了一大片。左额角有撞伤,

鲜血顺着眉骨往下淌,他却依然坐得笔直,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最严重的是左臂——玻璃碎片扎进小臂,血正汩汩涌出。四目相对的刹那,半夏怔了半秒。

那是一双极深的眼睛,像不见底的寒潭,此刻因疼痛而微微收缩,却依然锐利得能把人看穿。

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下颌线绷成冷硬的弧度。即使满脸是血、狼狈不堪,

他身上仍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掌控感。“需要什么?”他问,声音出奇地平静。“安静。

”半夏吐出两个字,已经打开随身携带的针包。抽出的三根银针在车内灯光下泛着冷芒。

“你要用针灸止血?”秦屿忍不住开口,语气怀疑。“再不止血,等送到医院就晚了。

”半夏头也不抬,“按住他。”她的手按在男人左臂的几个穴位上,触感温热。

彭怀瑾——这也是她后来才知道的名字——感觉到那手指的微凉,

和她此刻异常镇定的眼神形成奇异的反差。银针落下。第一针,合谷穴。第二针,曲池穴。

第三针,血海穴。手法快、准、稳,每一针捻转的力度都恰到好处。不过短短十几秒,

血涌的速度明显减缓。车外三个男人屏住了呼吸。彭怀瑾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半夏脸上。

她专注时微微蹙眉,睫毛上还挂着雨珠,随着眨眼轻轻颤动。

药香从她身上传来——不是香水,是常年浸润药房后浸入肌理的、清苦微甘的气息。奇异地,

那股尖锐的痛感竟然在这气息里缓和了几分。“玻璃片要现在取出来,不然移位会伤到神经。

”半夏抬头看他,“没有麻药,你忍得住吗?

”彭怀瑾扯了扯嘴角——那几乎算是个笑了:“比这更疼的,我也忍过。

”取出玻璃碎片的过程,秦屿后来回忆时仍觉心惊。没有器械,

半夏用随身带的镊子在火上烤过,然后用最稳的手,一点一点取出那些嵌入皮肉的尖锐物。

每一次动作,她都会提前半秒开口:“现在会疼,

三、二、一……”彭怀瑾始终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有额角的冷汗和暴起青筋的手背,

暴露了他承受的痛苦。最后一片碎玻璃取出时,半夏额头也沁出了细汗。

她利落地清理伤口、敷上随身带的金疮药粉,然后用绷带包扎整齐。“伤口不深,

但这两天不能碰水。明天最好去医院打破伤风针。”她边说边收起工具,

“额头的撞伤没有脑震荡迹象,但我建议你观察二十四小时。”车内一时安静,

只剩雨打车顶的声音。彭怀瑾看着自己被包扎妥帖的手臂,

又抬眼看向正用湿巾擦手的年轻女子。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可刚才那番处理临危不乱,

手法老道得像有几十年经验。“金医生。”他突然开口。半夏动作一顿。

“你怎么知道我姓金?”彭怀瑾抬了抬没受伤的右手,

指向窗外雨幕中依稀可见的医馆匾额:“金氏医馆。你刚才用的金疮药,

配方里加了特殊的龙血竭,和我爷爷从前用过的一样——那是金家独门的方子。

”他说话时目光始终没离开她的眼睛:“第六代传人,金半夏。二十四岁,中医博士,

去年发表过关于针灸镇痛的论文,被收录进国际传统医学年鉴。

”半夏背脊微微绷直:“你调查过我?”“不是调查。”彭怀瑾缓缓道,“三年前,

我爷爷临终前提过,五十年前他在江城遇险,被一位姓金的老中医所救。他说,

如果以后遇到金家人,要还这份情。”他顿了顿,

声音低了几分:“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遇见。”车窗外,秦屿接了个电话,脸色变得凝重。

他敲了敲车窗,彭怀瑾摇下玻璃。“书记,刚确认了,刹车系统被人动过手脚。

”秦屿压低声音,“不是意外。”空气骤然冷了几度。彭怀瑾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那种温和的假象褪去,露出底下冰冷的底色。半夏清楚地看见,

他眼底闪过一抹锐利的、近乎危险的光。但只是一瞬。他再转向她时,

又恢复了那种平静:“吓到你了?”半夏摇头:“医生见过更多的血。”她顿了顿,

还是问出了口:“你刚才说……书记?”“江城市委书记,彭怀瑾。

”他伸出手——没受伤的那只,“今晚多谢金医生救命之恩。”半夏握住他的手。掌心温热,

指腹有薄茧,握力很稳。“医者本分。”她说,然后看了一眼车外愈下愈大的雨,

“伤口处理好了,你们可以走了。”“能再麻烦你一件事吗?”彭怀瑾忽然说,

“我的司机受伤了,秦秘书他们要先处理现场。能不能让我在医馆暂避一会儿?等雨小些,

接我的车就到。”理由合情合理,眼神真诚恳切。可半夏不知为何,

想起了爷爷常说的话:有些人身上的“麻烦”,是沾上了就甩不掉的。她看向窗外。

暴雨如瀑,那几个男人正在雨中忙碌,确实分身乏术。“跟我来吧。”她终究说。医馆内,

药香暖融。彭怀瑾坐在诊室的藤椅上,半夏给他倒了杯热茶。

他打量着这间屋子——古旧的药柜、墙上的经络图、玻璃罐里泡着的药材,

还有正中那幅笔力遒劲的匾额:“仁心济世”。他的目光忽然定在右侧墙上。

那里挂着一张黑白老照片。照片里,两个年轻人并肩而立,背景就是这间医馆的门脸。

左侧那位穿长衫的老者面容清癯,眼含笑意——正是年轻时的金老爷子。

而右侧那位……是彭怀瑾的爷爷。穿着军装,胸前还挂着勋章。“这是我祖父。

”彭怀瑾轻声说。半夏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爷爷确实提过,

几十年前救过一位大人物,但从未细说。“五十年前,我爷爷在江城视察时遭遇伏击,

身中两枪。”彭怀瑾望着照片,眼神遥远,“是你祖父连夜救治,从鬼门关把他拉回来。

用的,就是你刚才那种金疮药。”茶气袅袅上升,在两人之间弥漫。“所以今晚,

”半夏慢慢说,“我救了你,是还了当年的情?”“不。”彭怀瑾转回视线,深深看她,

“是欠了新的。”他的眼神太过专注,半夏下意识避开,起身去整理药柜。却不知这个角度,

昏黄的灯光正好勾勒出她纤细的颈线和湿润的发梢,美得像一幅水墨画。彭怀瑾端起茶杯,

唇碰了碰杯沿,却没喝。他的目光落在窗外——暴雨中,对面街角似乎有车灯一闪而过,

很快又消失在黑暗里。“金医生。”他忽然开口。“嗯?”“最近医馆附近,

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半夏动作一顿:“什么意思?”“没什么。”彭怀瑾笑了笑,

那笑意却没到眼底,“只是提醒你,夜里关好门窗。江城……最近不太平。

”他的话被一阵手机**打断。秦屿打来的,说车已经到了。彭怀瑾起身,

从内袋取出名片夹,抽出一张纯黑烫金的名片放在桌上:“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今晚的事,

算我欠你一次。有任何需要,随时打给我。”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这间温暖的医馆,

和站在灯光下的女子。“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你的论文我看过。

关于针灸**内啡肽分泌的假设,很有意思。如果有机会,想和你深入探讨。”说完,

他推门走进雨里。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门口,秦屿撑伞迎他上车。车门关上前,

彭怀瑾最后望了一眼医馆的窗口。然后对秦屿低声说了句话。雨声太大,半夏听不清内容。

但她读懂了秦屿点头时那种肃杀的表情。轿车驶离,尾灯在雨幕中拖出两道红痕,

很快消失不见。医馆重归寂静。半夏走到桌边,拿起那张名片。质地厚实,触感冰凉,

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十一位数字:彭怀瑾她翻开名片背面,愣住了。

那里用钢笔手写着一行小字,墨迹未干:“近日勿独行。有人盯上我了,可能牵连你。

”窗外的雨,下得更急了。远处黑暗里,一辆没有牌照的灰色轿车缓缓启动,

朝着医馆方向亮起了车灯。而在驶离的黑色轿车上,彭怀瑾靠着后座,

闭目对秦屿说:“派两个人,暗中护好医馆。还有,查清楚今晚动手的是谁。”他睁开眼,

眸色深寒:“周家的人,手伸得太长了。”第二章:靠近车祸过去一周了。

金半夏的生活似乎回归正轨——看诊、抓药、研究古籍,偶尔去中医药大学讲课。

只是医馆外多了两个“便衣”,每天轮流在对面茶馆坐着,一壶茶能喝整个下午。

她知道是谁派的。那张黑色名片被她夹在《黄帝内经》的扉页里,像一枚烫手的书签。

好几次她拿起手机想拨通那个号码,问清楚到底什么危险,最终又放下。

爷爷说:“有些因果,躲不掉。”周三傍晚,医馆快打烊时,一辆黑色轿车悄然停在门口。

秦屿先下车,撑开伞,然后拉开后座车门。彭怀瑾走出来,依然是一身深灰色西装,

左臂的伤显然未愈,动作间带着不易察觉的滞涩。“金医生。”他站在门口,

檐下灯笼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暖色,“我来复诊。”半夏正在研磨药材,

闻言抬头:“医院应该比我这里更专业。”“可我只信你。”他走进来,

很自然地坐在诊脉的椅子上,“而且,我的失眠症更严重了。”半夏放下药碾,洗净手,

坐到他对面。指尖搭上他的手腕,触感温热,脉搏有力——过于有力了,像绷紧的弓弦。

“肝气郁结,心火旺盛。”她抬眼看他,“书记最近压力很大。”“叫我怀瑾。”他纠正,

“私下场合,不必那么官方。”半夏的手指微微一颤,收回手:“开个安神方吧,

黄连、栀子、合欢皮——”“针灸不行吗?”他打断她,“上次你施针止血,

那晚我睡了三个月来第一个整觉。”他的目光太直接,半夏垂眸:“针灸需要疗程。

”“那就做疗程。”他语气理所当然,“一周三次,我来找你。”“我很忙。

”“我可以配合你的时间。”他顿了顿,“或者,我可以聘请你做我的私人健康顾问。

市里正在推动中医药进社区项目,需要专业指导。”这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了。半夏看向他,

试图从那副温润的面具下看出真实意图,却只看见深潭般的眼睛。“明天下午三点。

”她终究说。治疗在医馆后院的静室进行。这里与前面的诊室不同,更私密。竹帘半卷,

窗外是小小的天井,种着薄荷和金银花。空气里有艾草熏过的微苦香气。

彭怀瑾躺在治疗床上,白衬衫解开了上面三颗扣子。半夏站在他身侧,取穴、消毒、进针。

银针刺入内关穴的瞬间,他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放松。”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

“深呼吸。”他照做。随着几处安神要穴被刺入,那种常年盘踞在神经末梢的紧绷感,

奇迹般地开始松动。她的手指偶尔会碰到他的皮肤,触感微凉,却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

“你经常失眠?”半夏问,更多是为了分散他注意力。“从政之后,很少有不失眠的时候。

”他闭着眼,“太多事情要想,太多人要防。”“包括对你下手的人?”针尖微微一滞。

彭怀瑾睁开眼,对上她清亮的眸子。“秦屿告诉你的?”“我自己看的。

”半夏继续捻转银针,“那天车祸现场,刹车的痕迹太整齐,不像紧急制动。

而且……你好像并不意外。”彭怀瑾沉默了几秒:“金医生比我想的敏锐。

”“我只是善于观察。”她说,“就像我现在能看出,

你肩上还有旧伤——常年伏案的职业病,但你应该还练过某种格斗术,姿势很特别。”这次,

彭怀瑾真的笑了。不是那种礼貌性的微笑,是真正从眼底漫上来的笑意。“我祖父教的。

他老人家说,彭家的男人,要能文能武。”他顿了顿,“你祖父救他那次,

他一个人放倒了七个杀手。”话题自然地转向了两家祖辈的渊源。彭怀瑾讲起那些往事时,

语气里有罕见的温和。半夏静静听着,手下银针游走,仿佛在为他梳理那些纠缠的记忆。

疗程结束,她取针时,指尖无意间划过他的锁骨。两人同时顿住。空气忽然变得粘稠。

竹帘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又下雨了。“半夏。”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声音低哑。

“嗯?”“如果我说,我来找你不仅仅是为了治疗,”他坐起身,衬衫敞开着,

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你会赶我走吗?”半夏收拾针具的手很稳,

耳根却微微发红:“那要看书记……要看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的目的是你。

”他说得直白,“从你冲进雨里那一刻起,就是。”这句话像投入静湖的石子,

涟漪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不断扩大。彭怀瑾果然一周来三次。有时候是真的治疗,

有时候只是坐一会儿,喝杯茶,看她抓药。他会问她一些专业问题,

听她讲中医理论时眼神专注得像在听重要汇报。苏叶来医馆找半夏时撞见过一次,

事后在电话里尖叫:“我的天!那就是彭怀瑾?本人比电视上帅十倍好吗!

而且他看你的眼神——姐妹,那是要吃了你!”“别胡说。”半夏压低声音,

“他只是来看病。”“看什么病需要每周来三次?相思病吧!”苏叶大笑,“不过说真的,

你小心点。我听说他家背景很深,而且政界最近不太平……”苏叶的提醒不是空穴来风。

周五下午,彭怀瑾本该来治疗,却迟迟未到。秦屿打来电话,语气严肃:“金医生,

书记临时有个紧急会议。另外……最近如果有什么陌生人打听你,千万别理会。

”电话挂断后半小时,医馆来了不速之客。是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

自称是某医药公司的代表,想高价收购金家几个古方专利。半夏婉拒后,那人却不死心,

言辞间透露出对金家背景的过分了解。“金**,听说你和彭书记走得很近?

”那人状似无意地问,“政治人物身边可不太平,你一个女孩子,还是离远点好。

我们公司可以给你提供保护——”“不需要。”半夏冷冷打断,“医馆要打烊了。

”那人走后,半夏站在门口,看见对面茶馆里,那两个“便衣”中的一人起身,

悄悄跟了上去。她回到后院,爷爷正在晒药材。“是周家的人。”老爷子忽然开口,

眼睛没看她,“五十年前对彭家下手的,就是周家。”半夏愣住了。

金老爷子放下手里的党参,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那会儿我还年轻,救了彭家老爷子后,

周家也来找过我,威逼利诱想让我改口供。我没答应。”“所以现在……他们又找来了?

”“不是找我,是找你。”爷爷转身看她,目光复杂,“半夏,彭家那孩子对你有意,

爷爷看得出来。但他那个位置,那个家世,是福也是祸。”“我不怕。”话出口,

半夏自己都惊讶于这份坚定。老爷子看了她许久,

终于叹了口气:“你爸当年也这么说——他非要娶你妈,哪怕你外婆家反对。我们金家人啊,

看着温顺,骨子里都倔。”那天晚上,彭怀瑾终于来了。不是下午,而是深夜十一点。

他看起来极度疲惫,眼底有浓重的阴影,身上还带着会议室的烟味。“抱歉,来晚了。

”他站在门口,没进去,“就看你一眼,确认你没事就走。

”半夏心头一软:“进来喝杯茶吧。”静室里,她给他泡了安神茶。他喝茶时,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那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今天有人来找你。”不是疑问句。

“嗯。你派人跟着他了吗?”“抓住了,正在审。”彭怀瑾放下茶杯,目光锐利,

“周世坤的爪牙。他想从你这打开突破口,要么收买,要么威胁。”“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我的弱点。”他说得平静,却像惊雷炸响。半夏手中的茶壶微微一晃。

彭怀瑾起身,走到她面前。距离太近,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那是她上次给他的安神香囊的味道。

“我从来不允许自己有弱点。”他低声说,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可是半夏,

你冲进雨里的样子,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他伸手,指尖几乎要触到她的脸颊,

却又克制地停住:“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从此不再来,派人护你周全,

直到周家的事解决。第二——”他顿了顿,每个字都清晰无比:“你站在我身边,

和我一起面对一切。我发誓,用我这条命护你平安。”医馆里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

窗外的雨又下起来了,敲打着青瓦,声音细密如私语。茶气在两人之间袅袅上升,

模糊了视线,却让那双眼睛里的光更加清晰。“如果我选第一个,”半夏听见自己的声音,

出乎意料地平稳,“你会同意吗?”“会。”彭怀瑾说,“然后我会用我的方式解决周家,

再回来找你。但那时候,你可能已经不等我了。”“你很自信?”“不,我很害怕。

”他苦笑,“这是我三十四年来,第一次害怕失去什么。”静默。

半夏低头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想起爷爷的话,想起父母当年对抗全世界的爱情,

想起自己这二十四年来循规蹈矩的人生。她忽然抬起头:“我爷爷说,金家人骨子里都倔。

”彭怀瑾的呼吸屏住了。“我选第二个。”她说,“但有一个条件。”“你说。

”“我不是你的附属品,也不是你需要保护的弱者。”半夏直视他的眼睛,“我是金半夏,

中医博士。如果周家用医药相关的手段对付你,我要有参与权。”彭怀瑾看了她很久很久。

然后,他笑了。不是那种温润的、伪装的笑,而是从心底漾开的、带着少年气的笑。“好。

”他伸出手,“合作愉快,金医生。”两手相握的瞬间,窗外忽然划过一道闪电,

将整个医馆照得雪亮。雷声滚滚而来时,彭怀瑾没有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对了,

”他像是忽然想起,“下周市里有个慈善晚宴,是为中医药发展基金筹款的。

主办方想邀请你作为专家代表发言。”“这是公事?”“是公事。”他眼里有光,

“但我想作为男伴出席,这是私心。”半夏耳根又红了:“我需要考虑。”“考虑多久?

”“至少……”她试图抽回手,没成功,“至少等到你失眠症治好。

”“那恐怕要治一辈子了。”彭怀瑾低头,嘴唇几乎贴到她耳边,“金医生,我现在才发现,

我的病根不在肝,在心。”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心病还需心药医,你就是我的药。

”又一道闪电劈开夜空。这一次,雷声响起时,

半夏没有躲开那个突然落下的、克制而滚烫的吻。而在医馆对面的黑暗小巷里,

一辆灰色轿车悄然启动,车内的男人拨通电话:“周省长,情况有变。

那女人……好像站到彭怀瑾那边了。”电话那头传来阴冷的笑声:“很好。那就让他们一起,

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雨下得更急了,仿佛要洗净这座城市的每一处角落。

第三章:风波慈善晚宴设在江城市中心的天鹅湖酒店顶层。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灯火,

宴会厅内水晶灯折射出炫目的光。名流云集,衣香鬓影,

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香水与权力的气息。金半夏站在镜前,第一次感到紧张。

她穿着苏叶帮她选的月白色旗袍,丝绸面料上绣着淡雅的银线兰草。长发绾成简单的发髻,

只用一根玉簪固定——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美翻了!”苏叶帮她整理裙摆,“我保证,

彭书记今晚眼睛都移不开。”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秦屿站在门外,

恭敬地递上一个丝绒盒子:“金医生,书记让我送来的。”盒子里是一对珍珠耳坠,

**莹润,散发着温柔的光泽。附着的卡片上只有一行刚劲的字:“配你,刚好。

”半夏戴上耳坠时,手指微微发颤。她想起昨晚彭怀瑾送她回家时说的话:“明天晚上,

会有很多人看着我们。别怕,我一直在。”电梯上升时,半夏深呼吸。

镜面映出她的脸——稍施粉黛,眉眼清丽,与平日素颜的模样判若两人。

只有指尖残留的淡淡药香,提醒着她是谁。宴会厅门打开的瞬间,所有的目光汇聚而来。

彭怀瑾正在与人交谈,闻声转身。他今天穿深黑色西装,白衬衫领口挺括,

袖扣是简单的铂金材质。但当他看见半夏时,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里,

明显闪过一丝惊艳。他穿过人群走来,步履沉稳,却在握住她手时,掌心微微出汗。

“你很美。”他低声说,然后抬高声音,向周围的人介绍,“这位是金半夏医生,

中医药大学的客座教授,也是本次中医药发展基金的特聘专家。”礼貌的掌声。好奇的目光。

窃窃私语。半夏保持微笑,得体地与人寒暄。她能感觉到那些审视的眼神——打量她的衣着,

评估她的谈吐,揣测她与彭怀瑾的关系。“金医生这么年轻就是博士了,真是后生可畏。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说,他是省卫生厅的副厅长。“李厅长过奖。”半夏微笑,

“中医讲究传承,我站在祖辈的肩膀上,自然要看得远些。”对答从容,不卑不亢。

彭怀瑾站在她身侧,眼底有掩饰不住的骄傲。承晚宴进行到一半,轮到半夏发言。

她走上台时,高跟鞋在光洁的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响声。聚光灯打下,她眯了眯眼,

然后在人群中找到了彭怀瑾。他站在暗处,对她微微点头。“各位晚上好。我是金半夏,

一个普通的中医。”开场白很朴素,但接下来展示的数据和案例,却让全场安静。

她讲社区中医服务的缺口,讲古籍中失传的方剂,讲如何用现代科技验证传统智慧。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扎实的内容和真挚的热情。发言结束,掌声比开场时真诚了许多。

下台时,彭怀瑾迎上来,递给她一杯温水:“讲得很好。”“我只是说了实话。”她喝口水,

才发现自己口干舌燥。“实话最难得。”他看着她,眼神柔软,“你知道吗,

刚才你在台上发光的样子,我想让全世界都看见。”这句话太动听,半夏耳根发热,

别开视线。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金医生的演讲确实精彩。不过,

我有个问题。”人群分开,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约莫五十岁,保养得宜,

穿着定制的深蓝色西装,笑容和煦,眼神却锐利如鹰。周世坤。

半夏感觉到彭怀瑾的身体瞬间绷紧,像进入战斗状态的猎豹。“周省长。

”彭怀瑾的声音平稳如常,“没想到您也来了。”“省里重视中医药发展嘛。

”周世坤笑呵呵地转向半夏,“金医生,听说你们金家有个祖传的‘续命汤’,能起死回生?

不知这方子,有没有科学依据?”问题带着刺。如果半夏说有,那是夸大其词;如果说没有,

就是否定祖辈心血。全场安静下来。半夏放下水杯,微微一笑:“周省长说得对,

中医需要科学验证。您说的‘续命汤’,在古籍中确有记载,

但它的真实名称是‘益气复脉汤’,主治气血两虚导致的厥逆昏迷。现代药理学研究证实,

方中的人参、附子等药材,确实能强心升压,改善微循环。”她不疾不徐,

既肯定了古方价值,又给出了现代解释。周世坤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旋即又笑:“金医生果然博学。不过我还听说,你最近和彭书记走得很近?

年轻人谈恋爱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影响,毕竟彭书记身份特殊——”“周省长。

”彭怀瑾打断他,语气依然礼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我和金医生的私人交往,

符合组织规定。倒是您,这么关心下属的个人生活,真是体恤。”四目相对,

空气中火花四溅。周围的宾客屏住呼吸——谁都知道周彭两家的世仇,这是公开宣战了。

晚宴的后半程,暗流汹涌。周世坤的人开始在各处散布谣言——说金家医馆卖假药,

说半夏的学历有水分,说她和彭怀瑾是权色交易。每一条都恶毒,

每一条都恰好能被一部分人相信。半夏去洗手间时,

听见隔间外两个女人的议论:“听说那女的是主动贴上去的,彭书记什么人啊,能看上她?

”“可不是,中医世家听着好听,其实就是个小诊所……”她推门出来,两个女人立刻噤声,

讪讪地离开。镜子里,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不是生气,

而是一种冰冷的清醒——这就是彭怀瑾的世界,鲜花着锦,也烈火烹油。回到宴会厅,

彭怀瑾立刻察觉她的异样。“听到什么了?”他低声问。“没什么。”半夏摇头,

“意料之中。”他握住她的手,很紧:“对不起,让你承受这些。”“我选的。

”她抬头看他,“你说过,要和你一起面对一切。”晚宴结束,宾客陆续离场。

周世坤最后离开时,特意走到他们面前,压低声音:“怀瑾啊,听叔叔一句劝。有些泥潭,

踩进去就拔不出来了。”他的目光扫过半夏,像毒蛇的信子,“金**,你也想想,

你爷爷辛苦一辈子攒下的名声,值不值得为了一段露水姻缘毁了。”说完,他笑着离开,

仿佛刚才只是长辈的善意提醒。车驶离酒店,彭怀瑾一直沉默。

半夏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在用力,骨节泛白。“他在威胁我爷爷。”她轻声说。

“他敢动金家一根手指头,”彭怀瑾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就让他周家三代翻不了身。

”夜色深沉,车驶向医馆的方向。快到老街时,秦屿忽然急刹车。“书记,前面有情况。

”医馆门口围了一圈人,警灯闪烁。金老爷子站在台阶上,面色平静,正在对警察说着什么。

医馆的玻璃门碎了,里面的药柜被翻得乱七八糟,药材洒了一地。半夏冲下车:“爷爷!

”“我没事。”老爷子拍拍她的手,转向警察,“就是些药材,不值钱。人也没受伤。

”警察做完笔录离开,围观人群也散了。老街恢复寂静,只有满地的狼藉和破碎的玻璃,

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彭怀瑾蹲下身,

捡起一块被踩碎的牌匾碎片——“仁心济世”的“世”字裂成两半。

他的脸色在月光下阴沉得可怕。“是周世坤。”他站起来,声音里压着滔天怒火,

“他在警告我。”“不止。”金老爷子缓缓开口,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他们还留了这个。

”纸条上打印着一行字:“五十年前的事,该清算了。”秦屿上前接过纸条,

脸色一变:“书记,这字迹——”“我知道是谁。”彭怀瑾转向半夏和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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