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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得出奇的沉。
客厅传来轻微的响动,是祁靖宇在准备早餐。
我拿起手机,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江明诚。
还有几条信息:
「盼夏,接电话好吗?我很担心你。」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祁靖宇说你在他那里?为什么是他?」
最后一条让我皱起眉头。
江明诚联系了祁靖宇?
我拨通江明诚的电话,他几乎是立刻接了起来。
“盼夏!谢天谢地!”他的声音充满疲惫,“你在祁靖宇家?为什么去他那里?”
“不然我应该去哪里?”我冷静地问,“一个人回到准备新婚的房子里?”
“我……我很抱歉。”江明诚的声音低了下去,“梦璃昨晚情况很危险,她吞了很多安眠药……”
“她总是很危险,总是在我们需要独处的时候出状况。”我打断他,“江明诚,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吴梦璃根本不想你好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盼夏,你不能这样说。”
“梦璃有抑郁症,医生诊断过的。”
“她需要我们的理解和帮助。”
“我们的?”我冷笑,“不,江明诚,她只需要你。”
“盼夏,别这样……”他的声音带着恳求,“我爱你,你知道的。”
“等梦璃情况稳定了,我们就重新安排婚礼。”
“我需要时间考虑。”我最终说道,挂断了电话。
走出卧室,我看到祁靖宇站在厨房里煎蛋。
“早。”他头也不回地说,“咖啡在桌上。”
我坐到餐桌前,端起咖啡杯。
黑咖啡,不加糖,正是我喜欢的口味。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样喝咖啡?”
祁靖宇转过身,把煎蛋和吐司放到我面前。
“大学时你每天早上去那家咖啡馆,总是点美式,不加糖。”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记得这么清楚?”
“我记得关于你的很多事。”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谈论天气,“比如你紧张时会咬左下唇,开心时右眼角会先弯起来,生气时会无意识地把头发别到耳后。”
这番话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祁靖宇向来话少,更不会说这种近乎告白的话。
我低头吃早餐,不敢看他的眼睛。
早餐后,祁靖宇去我的公寓帮我拿必需品,我则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试图分散注意力。
当他回来时,手里不仅拿着我的行李,还抱着我的笔记本电脑和几本素描本。
“想着你可能需要这些。”他把东西放在茶几上。
“谢谢。”我打开素描本,里面是我为婚礼设计的请柬和场地布置草图。
现在看来如此讽刺。
祁靖宇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眉头微皱。
“我得去公司一趟,有个紧急会议。”
“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当然,你去吧。”我勉强笑了笑,“我已经不是需要保姆的小女孩了。”
他犹豫了一下:“冰箱里有吃的,WiFi密码在路由器下面,有任何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老妈子。”我开玩笑地说,看着他无奈地摇头离开。
公寓突然安静下来。
我翻开素描本,一页页撕下那些与婚礼有关的草图。
翻到最后几页时,一张照片从夹层中滑落,是江明诚和吴梦璃的合影。
照片上他们站在海边,吴梦璃穿着白色连衣裙,几乎贴在江明诚身上,而江明诚的手搂着她的腰,两人笑得那么自然,那么亲密。
我的心沉了下去。
这张照片拍摄于我们交往期间,江明诚却从未提起过这次旅行。
翻过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明诚哥,希望每年夏天都能和你一起来这里。——梦璃”
我的手开始颤抖。
打开笔记本电脑,我鬼使神差地登录了江明诚的云账户,密码是我们的纪念日,他总是用这个。
相册里有一个名为“老友记”的文件夹,里面全是吴梦璃的照片,有些甚至是她穿着睡衣在江明诚公寓里的**。
更让我窒息的是聊天记录。
在微信里,吴梦璃几乎每天都会给江明诚发信息,内容从“早安”到“睡不着,想听你的声音”,而江明诚的回复虽然克制,却从未明确拒绝过。
最刺痛我的是半年前的一条记录。
吴梦璃:「如果盼夏不存在该多好,我们就可以像小时候约定的那样在一起了。」
江明诚:「别胡说,盼夏对我很重要。」
重要,但不是最重要。
对他来说,永远有吴梦璃排在我前面。
我合上电脑,眼泪无声地滑落。
原来我一直活在谎言里,以为江明诚只是过分关心一个青梅竹马的朋友,实际上他们的关系远超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