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盛下楼时,星月和娜美已经用过餐,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见他下来,两人同时抬眼望过来。
“刚才暗线汇报,还有人在监视庄园。”齐盛走到沙发旁,语气平静地说,“我把情况跟厉总说了,他说明天白天会亲自来接你们——晚上走怕再遇伏击,不太安全。所以今天麻烦两位在庄园留宿一晚,我让佣人收拾了两间客房,你们先休息,等明天厉总来接,这样更稳妥。”
两人对视一眼,确实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便点了点头。
刚应下,娜美的手机响了,是厉峥发来的消息:“明天上午我亲自来接,不要离开钻石庄园。”她看完回复了消息,心里最后一点疑虑也落了地。
佣人很快收拾好两间客房,分别引着两人去了房间。星月走进自己的卧室,扫了眼四周,发现房间里没有女士常用的化妆品和卸妆用品。正想着,门外传来敲门声,是佣人送来的东西——全新的一线大牌**,从化妆到卸妆的产品都配齐了,像各种精华之类的也一样不缺,还有一套质地柔软的全新丝绸吊带睡裙。
另一边,娜美也收到了同样的东西。她拿着东西走进星月的房间,低声道:“这齐盛什么意思?”见星月摇头,她又补充,“厉哥刚回了我电话,说明天确实会来,应该没猫腻。你睡觉把门反锁,手机开着,有事随时喊我,我就在隔壁。”
星月点头应下,娜美便回了自己房间。
星月关上门,拆开护肤品,对着镜子开始卸妆。卸妆油揉开彩妆,清水冲净后,镜子里映出她原本的模样——正是顾梦蝶那张清丽的脸。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轻轻叹了口气——明天见了齐盛,该怎么圆?实在不行,让娜美再帮忙化一次妆就是了。
星月洗漱完,换上睡衣坐在床边,将关机的手机重新打开。点开“狙击小队”的群聊,齐盛发的那一串表情符号和那句“摁错了”赫然在目。
“齐盛……”她低喃出声,“他发现了,他在试探我。”齐盛那么聪明的人,绝不会平白发一堆没用的符号,她的行迹一定是暴露了。
正心乱如麻时,房门突然响起“当当当”的敲门声。
星月看了眼手机,起身走到门前:“谁?”
门外没有回应。
她又问了一遍:“是谁?”
这时,齐盛的声音才传来:“星月**,是我。”
“有什么事吗?”
“你的手不方便,我让佣人准备了一杯热牛奶。”
星月抿紧唇:“不用了,我准备睡觉了,不喝了。”
话音刚落,敲门声再次响起,“当当当当”,节奏急促,带着一股不依不饶的意味,仿佛不开门就不会停。
星月索性关掉屋里所有的灯,只留了一条门缝,隔着门说:“齐先生,我真的要睡了,牛奶不用了,您拿回去吧,谢谢。”
话音未落,齐盛的手突然抵在门上,微微用力往里推。
星月立刻用身子顶住门,语气冷了下来:“齐先生,你这样做未免太不礼貌了。”
齐盛的目光透过门缝落在她脸上,昏暗中,他的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伪装:“我是该叫你星月,还是该叫你阿蝶?”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你不觉得,我们该坐下来谈谈吗?”
“不管是哪个称呼,对你来说都没有关系吧?”阿蝶冷声反问,抵着门的力道却松了几分。
齐盛依然推着门,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怎么会没关系?”他忽然话锋一转,作势要掏手机,“既然你觉得无所谓,那我现在就在群里@楚甜,说你此刻正在M国,和我一起在庄园里——”
“停!”阿蝶立刻打断,眉头拧成一团,“行,我跟你谈。但你别发那些有的没的。”
齐盛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收回了推门的手:“在游轮上我就说过,总觉得在哪见过你,果然没猜错。”
阿蝶叹了口气,终于彻底拉开了房门。走廊的灯光斜斜照进来,刚好落在她半边身上——她穿着一条丝绸吊带睡裙,布料轻薄,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胸前的轮廓在柔软的面料下若隐隐现。卸了妆的脸庞在光线下更显清透,眉眼是未加修饰的淡雅,肌肤白得像上好的玉,脸颊还带着刚洗漱完的薄红,比妆容加持下的美艳更多了几分动人的鲜活。
齐盛的目光触及她的瞬间,呼吸蓦地一滞,耳朵“唰”地红透了,连自己都能感觉到热度在往上涌。他慌忙移开视线,喉结动了动:“我……我就是想和你好好谈谈。”
“谈什么?现在可以说了。”阿蝶抱臂站在门口,语气平静。
齐盛瞥了眼隔壁娜美的房门,压低声音:“你打算就这么站着谈?想让你朋友也听见?”
阿蝶抿了抿唇:“去哪谈?”
“楼下客厅吧。”齐盛避开她的目光,率先迈步。
阿蝶关上门,跟在他身后下楼。两人在客厅沙发相对坐下,齐盛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又不自在地移开——睡裙太单薄,将她的身段衬得愈发惹火,丝绸贴在肌肤上的弧度,每一寸都像在撩拨神经。他心里暗叹:不应该叫仙女蝶,应该叫小妖精……
“你到底想谈什么?”阿蝶率先打破沉默。
齐盛定了定神,直奔主题:“你这次游轮上隐藏身份,那玫瑰园戴口罩的模特,是你吧?”
阿蝶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抬眸看他:“有话直说,你到底想怎样?”
“我替你保守秘密。”齐盛语气认真,“但作为条件——”
“什么条件?”阿蝶立刻警惕起来。
“我暂时还没想好。”齐盛看着她的脸,轻轻抿了一下薄唇,“放心,肯定不是过分的要求。等我想好了,你帮我做一件事就行。”
阿蝶盯着他看了几秒,冷哼一声:“行。但你得把今天看到的都烂在肚子里,要是我从别人嘴里听到半点风声……”
“放心。”齐盛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忍不住笑出声,“我保证。”
“还有其他事吗?”阿蝶抬眼问,语气平静,却带着明显想结束这场谈话的意思。
齐盛摇摇头:“没了。”
阿蝶没再多言,直接起身,转身往楼梯口走。丝绸睡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勾勒出纤细婀娜的背影,在客厅灯光下投下一道柔和的剪影。
齐盛望着那道背影,直到它消失在楼梯拐角,才缓缓收回目光。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仍在发烫的耳朵,指尖触到温热的触感时,忍不住低头笑了笑——今晚的顾梦蝶,鲜活、直白,带着点被戳穿后的小倔强,和他从前见过的任何样子,都不一样。
阿蝶回到房间,反手带上门,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开狙击小队的群聊界面,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消息,心里却早有盘算。
条件?不过是个条件罢了,做不做全看她乐意。就算被他识破了又怎样?影响本就不大。只要他把嘴闭紧,等她回了帝都,哪还有他什么事?
可一想到齐盛要联合祁司礼对MD财团动手,阿蝶的好胜心就上来了。本想今天搅局,偏又撞上祁司礼登船,紧跟着还有人设伏——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
阿蝶退出群聊,随即按灭手机屏,随手丢在床边。
轻嗤一声:“想动MD财团?那我可得好好陪你玩玩。”
这一夜阿蝶睡得很沉,安稳无梦。
齐盛却没怎么合眼,躺在床上闭着眼,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阿蝶开门的那一幕,翻来覆去,睡意全无。
祁司礼的状态更不必说。得知星月今晚住进了钻石庄园,本想设伏,没成想反倒给齐盛做了嫁衣。再想到昨日被拉黑,今日又遭拒绝,种种不顺堵在心头。他站在窗边,身旁是那位始终戴着呼吸面罩的人,倾听这一切。
望着窗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沉郁:“怎么样,才能得到我想要的?”
第二天,阿蝶被敲门声惊醒。开门见是佣人,送来全新的连衣裙和贴身衣物。她简单收拾了一番,另一边的娜美也收到了同样的东西,收拾完便来阿蝶屋里:“我给你化妆吧。”
阿蝶看了看她:“其实不化妆也行。”
“为什么?你不怕齐盛发现吗?”
“他已经知道了。”
“啊?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晚上。”
“没事,他只是发现了我身份,影响不算太大。”阿蝶说着,没让她化妆。她只简单抹了点护肤品,素净的脸上没带一丝妆,却自有一种清透的美——眉眼本就生得好看,不施粉黛时更显深邃灵动。今天穿了条碎花吊带裙,头发扎成高马尾,和往常的装扮截然不同,清爽又亮眼。
两人收拾好下楼,正见齐盛坐在沙发上。听见动静,他回过头来。阿蝶只匆匆瞥了一眼——齐盛今天穿得也格外不同,休闲短袖配休闲裤,头发没像往常那样梳得板正,随意地放着,衬得本就英俊的眉眼多了几分少年气,高挺的鼻梁、分明的下颚线,愈发显得清爽帅气。
佣人上前:“先生,星月**、娜美**,早餐准备好了,请用餐。”
餐桌上很安静,没什么交谈,只有齐盛时不时抬眼,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阿蝶身上——高马尾衬得她脖颈纤细,碎花裙勾勒出清瘦腰线,素颜的脸颊透着自然的粉,确实晃眼。
中途,娜美忽然开口:“齐总挺贴心的,女孩子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
齐盛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都是让助手准备的,你们满意就好。”
娜美笑了笑没接话,余光扫了眼阿蝶。
这顿饭吃得平静无波。饭后三人坐到沙发上,娜美给厉峥打了个电话,得知他还有一个多小时到庄园。
齐盛见状提议:“还有段时间,要不我带两位在庄园里逛逛?总坐着也闷。”
“不了,”阿蝶直接开口,“不麻烦齐总了,您要是忙就先去办事,我们在这等着就好。”
“我没什么事,”齐盛道,“就在这等厉总。”
两人点头,气氛一时有些凝滞。齐盛主动找起了话题:“娜美**在这边是做什么的?”
娜美看了眼阿蝶,答道:“我在这上学。”又反问,“齐总还要在这待很久吗?”
“办完事就回帝都。”
“哦?我们也要回帝都。”娜美挑眉。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她随即笑了笑:“还不确定。”说罢,目光扫过齐盛。
齐盛的视线却落在阿蝶脸上,这时佣人端来了茶,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忽然,娜美话锋一转:“齐总这么年轻,有女朋友吗?”
齐盛挑眉,反问:“你看我像有吗?”
娜美打量他片刻,没再说下去。
这时,阿蝶和齐盛的手机同时“嗡”地震动起来。两人点开屏幕,狙击小队的群里,楚甜正连着@了阿蝶好几遍:“阿蝶阿蝶阿蝶,你看见我艾特你了吗?你什么时候去拍摄呀?”
阿蝶盯着信息,指尖敲了回复:“昨天睡得早,刚看见。过几天会有拍摄,到时候告诉你。”
楚甜秒回:“那你什么时候能出来?我们一起去射击啊?”
“最近忙,等过段时间吧。”阿蝶发送消息时,齐盛正看着屏幕。尤其是那句“最近忙”,让他唇角几不可察地抿了下,眼底却悄悄漾开点笑意——小骗子。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厉峥的车径直驶入庄园,停在主楼门口。
他推门进来时目光扫过阿蝶的碎花吊带裙和高马尾,眸底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面上却依旧平静——显然猜到了几分变故。
厉峥先开口:“齐总,昨晚麻烦你多照看了。”
“客气。”
“合作的事,随时联系。”说罢看向阿蝶,抬了抬下巴,“走吧。”
“厉总,”齐盛忽然开口,“昨天晚上庄园外有监视的人,两位**身边还是多派些人手稳妥。”
厉峥点头:“自然。”
三人随即动身,上车后车子缓缓驶离庄园。车内,厉峥才开口:“阿蝶,出什么事了?”
“齐盛知道我身份了,昨天晚上。”阿蝶语气平淡,“影响不大,没事。海外小队那边怎么样?”
“胖仔受伤了,”厉峥沉声道,“昨天连夜联系国防空军,送附近战区医院了,枪伤挺重,刚做完手术。”
“有生命危险吗?”
“已经脱离危险了。”
“那就好。”
阿蝶松了口气,厉峥又问:“今晚的拍卖会还去吗?”
“去,怎么不去?”阿蝶抬眼,“我让阿祖订了包间,等最后一个拍品快起拍时,我再进场直接拍就行。”
厉峥应下,又道:“你哥刚才打电话,让你今晚拍完拿上东西,连夜回帝都。顾家的私人飞机已经在机场候着了。”
“这么急?”
“他怕夜长梦多。”
阿蝶点头:“知道了。”随即转向前排的娜美,“娜美,你回去收拾下东西,我让阿祖过来接你,晚上拍完我们直接回帝都。”
娜美回头应了声“好”。
厉峥道:“有娜美跟着,我也放心些。”
阿蝶转头看向他:“把娜美在M国的所有痕迹都清掉,只保留她学生的身份就行,其他的全抹去。”
厉峥点头:“放心。”
话音刚落,厉峥的手机响了,接起后是保镖的声音:“厉总,车后有人跟踪。”
“没事,让他跟着。正好借他们玩场金蝉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