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块,够了吗?"
沈清雅将支票推到顾言深面前,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咖啡厅里的暖黄灯光洒在少年略显青涩的脸上,他正低头搅拌着杯中的卡布奇诺,听到这话时手中的勺子顿了顿。
"清雅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顾言深抬起头,那双向来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解,声音里还带着一贯的温软。
沈清雅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心中涌起一阵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两年了,从他十八岁生日那天她答应做他女朋友开始,到现在她二十五岁,他二十三岁,这段姐弟恋终究还是要结束了。
"我们分手吧。"她直接说道,没有任何铺垫。
顾言深的眼睛瞬间瞪大,手中的勺子掉进杯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为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迅速积聚起水雾,"清雅姐,我可以改的,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看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沈清雅的心软了一下,但很快又坚定起来。她今年二十五岁,在金融圈摸爬滚打三年,早已不是那个会被几句甜言蜜语哄得晕头转向的小女生了。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合适。"她避开他的眼神,"你还年轻,应该去找个更适合你的女孩子。"
"可是我只喜欢清雅姐!"顾言深猛地站起身,声音有些激动,"我们在一起这么久,难道你一点都不舍得吗?"
周围的客人开始侧目,沈清雅皱了皱眉:"坐下,别让人看笑话。"
顾言深乖乖坐下,但眼中的泪水却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沈清雅看着他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既愧疚又无奈。她伸手推了推桌上的支票:"这些钱你拿着,就当是我对你这两年的补偿。你还在上学,正是花钱的时候。"
"我不要!"顾言深几乎是吼出来的,"清雅姐,你把我当什么了?小白脸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沈清雅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既然要分手,就分得干净一点。这样对我们都好。"
顾言深死死盯着那张支票,眼中的表情变幻莫测。良久,他伸出手,将支票缓缓拿起。
"好,我拿。"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平静,"既然清雅姐这么想分手,那我也不勉强。"
沈清雅有些意外他会这么快就接受,但随即又觉得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就这样吧。"她站起身,拿起包准备离开。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身后传来顾言深低低的笑声。
"清雅姐。"
沈清雅回头,却看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那还是顾言深的脸,但眼神却完全不同了。那双向来清澈温柔的眸子此刻冰冷得像深潭,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十万块?"他把玩着手中的支票,"你觉得我这两年的青春只值十万块?"
沈清雅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你……你在说什么?"
"我说,十万块太少了。"顾言深缓缓站起身,身上那种青涩的学生气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冷冽的气场,"沈清雅,你知道我为了接近你费了多少心思吗?"
"接近我?"沈清雅后退了一步,"什么意思?"
"还装?"顾言深冷笑一声,"三年前你父亲的公司破产,欠下巨额债务。你以为那真的是意外吗?"
沈清雅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顾言深一步步朝她走来,每一步都带着逼人的压迫感,"沈叔叔欠我们家的钱,到现在还没还清呢。利滚利,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
"不可能!"沈清雅摇头,"我父亲的债务两年前就已经全部清偿了!"
"清偿了?"顾言深笑得更加森寒,"沈清雅,你真的很天真呢。那些钱,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真正的大头,还在后面。"
沈清雅感到大脑一片空白,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在她面前永远乖巧听话的小男友,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所以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讨债?"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讨债?"顾言深摇摇头,"不,我接近你,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地还债。沈清雅,你父亲欠我们家三千万,这笔钱,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三千万?!"沈清雅差点站不稳,"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顾言深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这是你父亲当年签的借据,白纸黑字,还有他的指纹。你要不要看看?"
沈清雅颤抖着接过文件,越看脸色越白。这确实是父亲的字迹,借据上的金额赫然写着三千万,还有父亲的签名和指纹。
"这……这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要跟你在一起了吧?"顾言深重新坐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两年时间,我本来想慢慢让你爱上我,然后心甘情愿地替你父亲还债。没想到你居然主动提分手,还给我十万块分手费。"
他举起那张支票,在灯光下晃了晃:"十万块买我两年的青春,沈清雅,你真的很大方呢。"
沈清雅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和一个单纯的大学生谈恋爱,没想到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你……你从一开始就是在演戏?"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演戏?"顾言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沈清雅,我告诉你什么叫演戏。"
他突然又换回了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眼中瞬间积满泪水:"清雅姐,你不要我了吗?我好难过,我只有你了……"
下一秒,他又变回了那副冷漠的样子:"怎么样?演技还不错吧?我为了演好这个单纯小奶狗的角色,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呢。"
沈清雅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捂住嘴,匆匆冲向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