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涅槃永安二十七年,冬。雪覆京华,寒鸦栖于宫墙之上,嘶哑的啼鸣划破死寂。
诏狱深处,沈清辞一袭囚服,单薄的布料早已被血污浸透,
冻得青紫的手指死死攥着一枚碎裂的玉佩,上面“清君侧”三字依稀可辨。“沈大人,
陛下有旨,赐毒酒一杯,全你体面。”内侍尖细的嗓音穿透牢门的铁栅,
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沈清辞缓缓抬眼,昔日惊才绝艳的女御史,如今眼底只剩彻骨的寒凉。
她出身名门,十六岁入仕,凭一己之力扳倒无数贪官污吏,成为大曜朝首位女御史中丞,
却终因弹劾权倾朝野的靖王萧玦,被构陷通敌叛国。“体面?”她低笑出声,
声音沙哑如破锣,“我沈清辞一生磊落,为国为民,何需这等苟全的体面?
”内侍不耐地将酒盏递了进来,酒液泛着诡异的乌色。沈清辞望着那杯毒酒,
脑海中闪过父亲被靖王诬陷满门抄斩的惨状,闪过百姓在苛政下流离失所的泪水,
更闪过那个温润如玉的身影——当朝天子,萧景渊。是她曾倾心辅佐的君主,
也是最终赐她死罪的人。心,痛得麻木。她端起酒盏,毫不犹豫地饮下。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意识模糊之际,她仿佛看到萧景渊身着龙袍,立于宫墙之上,眼神复杂地望着诏狱方向,
雪落在他的肩头,如同覆了一层寒霜。“萧景渊……若有来生,
我定要你……看清楚谁是忠奸,谁是豺狼……”最后一丝气息消散,沈清辞的手无力垂落,
碎裂的玉佩滚落在地,与冰冷的石板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她破碎的人生。
……“**!**您醒醒!”急切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带着熟悉的哭腔。
沈清辞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入目是熟悉的雕花床顶,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兰草香,这不是阴冷潮湿的诏狱,
而是她未出阁时的闺房——沈府的清芷院。“**,您可算醒了!您都昏迷三天了,
可吓死奴婢了!”贴身丫鬟挽月扑到床边,眼眶通红。沈清辞怔怔地看着挽月年轻的脸庞,
又低头看向自己白皙纤细、毫无伤痕的手,心脏狂跳不止。她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脖颈,
没有扼住呼吸的剧痛,也没有毒酒穿肠的灼烧感。“挽月,今年是……永安二十二年?
”挽月愣了一下,点头道:“是啊**,您忘了?前几日您去参加长公主的赏花宴,
不慎落水,昏迷到现在,莫不是烧糊涂了?”永安二十二年!沈清辞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竟然……重生了?回到了五年前,她还未入仕,父亲还在,沈家还安好,
而靖王萧玦的阴谋才刚刚开始,她与萧景渊,也尚未有后来的君臣纠葛。巨大的狂喜之后,
是滔天的恨意。靖王萧玦,还有那些依附于他的奸佞之徒,以及……那个被蒙蔽的萧景渊!
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她要护住沈家满门,要将那些豺狼拉下马,
要让大曜朝的百姓过上安稳日子,更要让萧景渊为他前世的识人不清,付出代价!“**,
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挽月担忧地看着她。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眼底闪过一抹决绝的光芒。她掀开被子坐起身,声音虽还有些虚弱,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挽月,替我更衣。从今日起,我沈清辞,
不再是那个只知吟诗作画的闺阁**。”挽月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去准备衣物。
沈清辞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那张尚带稚气却眼神锐利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靖王萧玦,萧景渊,你们等着。这一世,我沈清辞,回来了。第二章初遇三日后,
长公主府再次设宴。沈清辞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裙,裙摆绣着暗纹兰草,长发简单挽成发髻,
仅插一支碧玉簪,清丽脱俗,却又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她此次赴宴,
并非为了赏花观景,而是为了寻找一个人——前世曾暗中帮助过她,
却因她牵连而死的寒门学子,苏砚。苏砚才华横溢,却因出身低微,屡遭排挤。
前世沈清辞入仕后,曾多次提拔他,两人亦师亦友。后来沈清辞被诬陷,苏砚试图为她辩解,
却被靖王罗织罪名,斩于闹市。这一世,她要在苏砚崭露头角之前,将他收入麾下,
既是报恩,也是为自己增添一份助力。宴会厅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沈清辞目光扫过众人,很快便在角落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砚身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独自坐在一隅,神色有些落寞,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沈清辞端着酒杯,缓步走了过去。“苏公子,别来无恙?”苏砚抬头,看到沈清辞,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与沈清辞虽同出京城,却因身份悬殊,从未有过交集。他起身拱手,
恭敬道:“沈**客气了,在下苏砚。”沈清辞微微一笑,在他对面坐下,
开门见山道:“苏公子才华横溢,却困于寒门,不觉得可惜吗?”苏砚一愣,
没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沈**会如此直接。他苦笑一声:“世事如此,奈何?”“非也。
”沈清辞摇了摇头,眼神锐利,“有才者,当遇明主。若只是坐等机遇,恐怕只会埋没一生。
”苏砚心中一动,抬眼看向沈清辞,只见她眼神坚定,不似玩笑。他沉吟片刻,
道:“沈**此言,莫非有什么指教?”“指教不敢当。”沈清辞抿了一口酒,
“我听闻下月便是科举殿试,苏公子可有把握?”“尽力而为。”“好。”沈清辞点头,
“我愿为公子铺路,助你金榜题名。但我有一个条件。”苏砚心中一凛,问道:“什么条件?
”“若你高中,需得记住,你所学的知识,是用来造福百姓,而非依附权贵。
”沈清辞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日后我若有需,你需以真心相报,为国为民,在所不辞。
”苏砚怔怔地看着沈清辞,眼前的少女虽年纪轻轻,却有着如此胸怀与气魄。他心中激荡,
郑重地拱手道:“若沈**真能助我,苏砚定不负所托!”沈清辞满意地点点头,
正欲再说些什么,一道温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清辞,原来你在这里。”沈清辞身体一僵,
缓缓转过身。萧景渊身着明黄色锦袍,腰束玉带,面容俊朗,气质温润,
正是她前世倾心辅佐,又亲手将她推入地狱的君主。此刻的他,尚未登基,还是太子。
眉宇间带着几分少年意气,眼神清澈,没有后来的深沉与多疑。看到他,
沈清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前世的痛苦与恨意瞬间涌上心头,
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敛衽行礼:“太子殿下。”萧景渊看着她,
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今日的沈清辞,与往日那个只知躲在闺阁中的大家闺秀截然不同,
她的眼神锐利而坚定,仿佛藏着万千心事,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方才与苏公子在说些什么?”萧景渊的目光落在苏砚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苏砚心中一紧,正要开口,沈清辞却抢先道:“回殿下,臣女见苏公子才华出众,
便与他探讨了几句诗词歌赋。”她语气平静,神色自然,丝毫看不出异样。
萧景渊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相信,但也没有追问。他笑了笑,道:“清辞向来聪慧,
能与你探讨,是苏公子的福气。”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只是那道目光,却如同烙印一般,
落在沈清辞的心上。沈清辞看着他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萧景渊,这一世,我们最好,
不要再有任何牵扯。第三章交锋科举殿试如期举行。
苏砚凭借着扎实的学识与沈清辞暗中提供的助力,一路过关斩将,最终高中状元,
一时之间声名鹊起。靖王萧玦得知消息后,心中颇为不满。苏砚并非他的人,
如今却成了状元,这无疑是断了他在朝堂上安插亲信的路。这日,靖王设宴,邀请苏砚赴宴,
意图拉拢。沈清辞得知后,立刻派人给苏砚送去一封信,提醒他小心应对,
切勿落入靖王的圈套。苏砚谨记沈清辞的嘱咐,赴宴时始终保持着清醒,
无论靖王如何威逼利诱,他都不为所动,言辞委婉却态度坚决地拒绝了靖王的拉拢。
靖王碰了一鼻子灰,心中对苏砚的不满更甚,同时也开始怀疑,苏砚背后是否有人撑腰。
很快,他便查到了沈清辞的头上。“沈清辞……”靖王坐在书房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一个小小的闺阁**,也敢坏本王的好事?
”他身边的谋士笑道:“王爷,沈清辞虽只是个女子,但她父亲曾是朝中重臣,
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而且她本人也颇有才华,不可小觑。不过,她毕竟是个女子,
翻不起什么大浪。”“哦?是吗?”靖王冷笑一声,“本王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几日后,沈清辞的父亲沈毅被人诬陷贪污受贿,证据确凿,被打入了大牢。
沈清辞得知消息后,心中一紧。她知道,这一定是靖王的报复。“**,怎么办?
老爷他……”挽月急得团团转。沈清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
靖王这是想通过打压她的父亲,来逼她屈服。“挽月,你立刻去查,是谁诬陷了父亲,
证据是从哪里来的。”沈清辞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另外,去告诉苏砚,
让他在朝堂上暗中调查此事,务必找到靖王插手的证据。”“是,**!
”挽月立刻下去办事。沈清辞则独自一人来到宫门前,她要面见太子萧景渊。这是她重生后,
第一次主动去找萧景渊。她知道,如今能救她父亲的,只有他。
宫门前的侍卫拦住了她:“沈**,太子殿下正在处理政务,不见外客。
”“我有要事求见太子殿下,关乎我父亲的清白,关乎朝廷的纲纪!”沈清辞语气坚定,
眼神锐利,“若你们不让我进去,耽误了大事,你们担待得起吗?”侍卫们被她的气势震慑,
一时有些犹豫。就在这时,萧景渊的贴身太监走了出来,看到沈清辞,连忙道:“沈**,
太子殿下有请。”沈清辞心中一松,跟着太监走进了东宫。东宫书房内,
萧景渊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看到沈清辞进来,他放下手中的朱笔,抬眼看向她:“清辞,
你找孤,何事?”沈清辞敛衽行礼,开门见山道:“殿下,臣女的父亲被人诬陷贪污受贿,
打入了大牢。臣女恳请殿下为父亲做主,还他一个清白!
”萧景渊眉头微蹙:“此事孤已知晓,证据确凿,如何能说诬陷?”“殿下,
那些证据都是伪造的!”沈清辞急切地说道,“臣女的父亲一生清廉,忠心耿耿,
绝不可能做出贪污受贿之事!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意图打压沈家!”“哦?
”萧景渊看着她,眼神深邃,“你可有证据?”沈清辞心中一窒。
她目前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只能说道:“殿下,臣女正在调查此事,
恳请殿下给臣女一点时间,臣女一定能找到证据,证明父亲的清白!”萧景渊沉默了片刻,
道:“孤可以给你时间,但你要记住,朝堂之上,凡事都要讲证据。若你找不到证据,
孤也无能为力。”“多谢殿下!”沈清辞心中一喜,连忙道谢。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
萧景渊突然开口道:“清辞,你与苏砚走得很近?”沈清辞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
坦然道:“苏公子是难得的人才,臣女只是欣赏他的才华,与他探讨学问罢了。
”萧景渊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追问,只是道:“你去吧。”沈清辞走出东宫,
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萧景渊已经开始怀疑她了,但她别无选择。为了父亲,
为了沈家,为了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她必须与靖王正面交锋,哪怕对手是萧景渊,
她也绝不退缩!第四章破局沈清辞回到沈府后,立刻召集了府中的亲信,
开始全力调查父亲被诬陷一事。与此同时,苏砚也在朝堂上暗中发力,利用自己状元的身份,
四处打听消息,寻找靖王插手的证据。然而,靖王做事极为缜密,
所有的证据都做得天衣无缝,一时间,调查陷入了僵局。沈清辞心中焦急,
却也知道越是危急时刻,越要冷静。她仔细回想前世的事情,试图找到一丝线索。突然,
她想起前世父亲被诬陷后,曾有人匿名给她送过一封信,信中提到了一个叫“刘三”的人,
说此人是靖王的亲信,也是伪造证据的关键人物。只是当时她身陷囹圄,根本来不及调查,
如今想来,这或许就是破局的关键。“挽月,你立刻去查,京城中有没有一个叫刘三的人,
是靖王的亲信。”沈清辞立刻吩咐道。挽月不敢耽搁,立刻下去调查。几日后,
挽月带回了消息:“**,找到了!这个刘三是靖王的贴身侍卫,平时很少露面,
不过最近经常出入靖王府和户部。”“户部?”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来,
伪造的账目,就是从户部流出来的。”她立刻让人去户部暗中调查,
果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原来,刘三利用靖王的权势,买通了户部的一个小吏,
伪造了沈毅贪污受贿的账目。沈清辞拿到证据后,立刻让人交给了苏砚。苏砚在朝堂上,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呈上了证据,揭露了刘三伪造账目、诬陷沈毅的罪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