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上,谢言川再次为白月光抛下我。「大家都知道你是我未婚妻,仪式不重要,
安安住院,我得陪她。」攥着礼服的手骨节发白,我强颜欢笑:「好。」当晚,收到视频。
酒吧里,有人在传阅手机,嘲讽声四起。「你们看,沈清秋脸都白了。
她真是我见过最舔川哥的狗了。」「别说是订婚,怕是结婚,川哥不去,
她也能一个人办了吧。」⋯⋯谢言川没搭腔,低头哄本该在医院的简安安。
简安安眼眶红润:「言川,你真的要和她结婚吗?」视频戛然而止。
对面又发来一句:「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我对着手机发愣。更好的选择吗?
1「如果我说不呢?」谢言川回来后第一句不是为昨天订婚宴向我道歉,
而是说要为简安安办生日派对。在这所谢爷爷为我们购置的婚房里。曾经,我也想设宴。
谢言川严词拒绝:「我不喜欢乱七八糟的人进入我的私人领地。」我守了三年的铁律,
现在他要为简安安亲手打破。订婚仪式不重要,白月光的生日派对要盛大隆重。谢言安一愣,
松了松领带,皱眉看我。「我只当她是妹妹,你为什么不能容忍她?」
他只看见简安安的柔弱和无依无靠,却忽略我也失去了爷爷,也正在失去他。我仍旧不松口。
可能很少见我反驳他,他语气软下来。「下次你生日,我也给你在家里风风光光地办,
好不好?」我没吭声,瞥见他衣领处一抹刺眼的艳丽唇印。谢言川显然也注意到了,
不痛不痒地解释:「不小心碰到的。」以前也有人对他投怀送抱,每次都是换了衣服才回家。
偏偏这次没有。是简安安故意的,还是谢言川自己故意的?而且,他明明有严重洁癖。
曾经我不小心把墨水甩到他厚外套,他宁愿穿短袖被冻到感冒,也不肯穿。我垂眸,
心头酸涩。看来洁癖,也分对象。看出我情绪低落,他上前抱住我。
温暖的怀抱让我瞬间失神。「昨天订婚宴上没人为难你吧?告诉言川哥哥,我给你撑腰。」
言川哥哥。久违的称呼。我微微发愣。是啊,他可是从小保护我的言川哥哥,
我怎么忍心让他为难。「没有。生日宴你办吧。」得到满意的答复,谢言川很快愉悦地离开。
2谢言川给简安安办的生日宴很隆重盛大。家里提前三天开始布置。礼物在客厅堆成小山。
「清秋,言川担心我明天做造型会累,让我住一晚,你不会介意吧?」
简安安依偎在谢言川身侧,笑得纯良无害。
谢言川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清秋不是小气的人,家里客房也多。」我张了张嘴,
拒绝的话又咽回去。简安安生日这天,谢言川几乎把圈子里所有朋友都邀请过来。
两人手挽手出席,俨然一对璧人。简安安高傲得像白天鹅,笑容甜美。「清秋,谢谢你。」
是谢谢我的礼物,还是谢谢我把别墅和未婚夫借给她?手腕被抓住,谢言川脸色不悦。
「不留下给安安过生日,你去哪里?你让大家怎么想……」「去公司,秦氏的合作还没拿下。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谢言川怔愣,看着我眼底的乌青,眸里划过一丝疼惜。「工作重要,
但要注意休息,你……」「言川,过来一起切蛋糕。」简安安招手喊他。「算了,你去吧,
拿下秦氏的合作后,你再休假。」说完,他大跨步走向简安安,唯恐她等急了。
「订婚了又如何,还不是抢不过安安。」「安安一回国就夺了谢少的心,有些人,
不该奢求自己配不上的东西。」「订婚宴上谢少直接跑了,如今为安安大办生日宴,
孰轻孰重,一眼明了。」「就是,一个落魄孤女还妄想当谢家少奶奶,痴人说梦。」
现场气氛热闹,刺耳的话却十分清晰。我扫一眼过去,那几个人赶紧散开。
谢言川眉目含情与简安安对视,深情相拥的两人美好得如偶像剧主角。指甲嵌入掌心,
钻心的痛。我收回目光,上车落寞离开。谢言川,一周后,你会怎么为我过生日?
3不怨我对谢言川还有期待,毕竟是青梅竹马。父母对谢爷爷有恩,他们车祸离世后,
我被谢爷爷接到谢家。谢言川也没了父母,谢爷爷忙着公司事务,偌大的家里,
只有我陪着谢言川。我们相依为命,他从小就护着我。我怕打雷,他就整晚给我讲故事,
哄我入睡。我胃口不好,他就让阿姨每天换着做各种菜系,搜罗全城好吃的饭店带我去吃。
那时他满心满眼都是我。现在,多了一个简安安。他让她住名下的房子,
给她送各种昂贵的礼物。我碰不得的爱车也让简安安坐副驾。「她现在无依无靠,
我不能不管她。」谢言川说这话的时候眉眼低垂,声音微微发颤,仿佛压抑着某种情绪。
他反复摩挲打火机,眉心沟壑明显,这是他一贯纠结为难的表现。
简安安出国后遇到一个帅气多金的同胞,火速结婚,结果对方是家暴男。
谢言川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简安安才出国,才遭罪。所以他很内疚。我心软了。
纵容他一次次对简安安贴心照顾,示好,为她离我而去,打我脸。订婚宴是。生日派对也是。
次数多了,我有些厌倦了。谢言川在我生命里扎根十几年,谢爷爷去世后我只剩下他,
放弃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一个过程。至于那条视频和信息,我没回。
只当是又有人想看我笑话。4「沈总,秦氏的合作拿下了,后天又是你生日,真是双喜临门。
」几天昏天暗地,差点忘了生日这回事。也才惊觉,这几天别墅里一切如常。
「谢总一定为你准备了惊喜吧?」助理对我挤眉弄眼。随口打发了助理,
我无聊地看着桌上的红玫瑰。自上次简安安生日过后,谢言川送我上下班的次数变多了,
有时甚至会中午下来陪我吃饭。甚至有次车上放了一束红玫瑰。
久违的惊喜让我内心充满喜悦。我很开心地买了花瓶把花养在办公室。「言川,谢谢你,
花很漂亮。」谢言川看着我欣喜的神情,眸光微闪,欲言又止,
最终只淡淡说了句:「你喜欢就好。」回想这几天谢言川的表现,我心里隐隐期待。
会有惊喜吗?然而期待在生日前一天落空。谢言川让我失望了。「我要出差,抱歉,
不能陪你过生日。」谢言川一脸歉意地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我。
我连打开看的心情都没有。看出我的失落,谢言川亲一下我额头,
柔声细语:「出差回来我带你去旅游散心。」他捏着我的耳垂,漆黑眼眸里只有我。
想起曾经有次国际航班因天气延误,他中转了两趟硬是赶在生日当天回来陪我。
那晚暴雨雷鸣,他风尘仆仆,也是用这般幽黑发亮的眼睛看我:「清秋,别怕,
我回来陪你了。」**在他怀里,听着滚烫的心跳声,再次原谅他的失约。
「我休假陪你出差?」谢言川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恢复如常。「不用,会很忙,
没时间陪你。」「嗯,没事,你去吧,工作要紧。」5生日当天,谢言川说白天很忙,
晚上会给我打电话。过了约定时间,我主动打过去。「言川,有人打给你。」「不知道,
没有备注,估计是推销。」「行,给你挂了。」简安安的声音让我有点懵。
谢言川并没有说他们一起。等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了。鬼使神差地,我点开她的朋友圈。
她在谢言川车上,红玫瑰,项链。原来花不是为我准备的,礼物也是顺手买的。
谢言川第一次缺席我的生日。一整夜,睡得浑浑噩噩。梦到高中生日,谢言川送我一个木雕。
为此,他满手细小伤痕。我正准备接过,简安安突然出现,谢言川把木雕狠狠砸向我。
我被吓醒。窗外下起瓢泼大雨。我把那个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手机没电关机那一刻,
简安安还在问谢言川会不会娶我。我突然对答案不那么在意了。翌日我顶着黑眼圈回到公司。
第一件事就是把花扔掉。「沈总,花怎么丢了?」「太丑了。」「可能开始枯萎了,
我给你新订一束?」「不用了。」其实,我不喜欢花。刚拿下大项目,很多事情要推进,
我还要忙碌一段时间。我没有主动找谢言川,他也没主动找我。说好的归期被推迟。「抱歉,
事情棘手,还不能回去,旅游计划要推迟。」不过是陪简安安去海岛,有多棘手?
简安安前天主动炫耀的。「沈清秋,言川是我的,你不过是趁虚而入的小偷。」
一张她的浴袍**,脖颈处红痕显眼。脖子上的男人的手上戴着去年谢言川生日我送他的表。
我脑子轰然一声,一片空白。想起多年前简安安出国那天,谢言川在公寓喝得烂醉。
「沈清秋,你永远不会抛弃我,对不对?」谢言川小时候被他妈抛弃,他一直耿耿于怀。
我知道乘虚而入很卑鄙。但谢爷爷教过我,做人要杀伐果断,要什么就得敢争敢抢。
我把谢言川抱到怀里:「对,谢言川,只有我不会抛弃你。」鼻腔发酸,
心里密密麻麻地刺痛。是谢言川先抛弃我,再一次选择简安安。
甚至那海岛还是我曾经要他陪我去,却一直没去成的。原来不是没时间,而是我是错的人。
我嗤笑一声:「好好玩。」「我没有在玩,算了,电话里说不清楚。」他像被我戳破一样,
有点恼羞成怒地挂断电话。6谢言川果然没提和我出去旅游的事。预料到的结果,
我也没有很难过。但谢言川要把简安安塞进我的团队,我忍不住怒火。「我的部门不适合她,
也不欢迎她。」听到我拒绝,谢言川眉宇间尽是不耐烦。他失去往日的清醒,
像个不爱江山独宠美人的昏君。「清秋,这里是谢氏。」我紧紧盯着他,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眼神锐利,下颚线紧绷,明显带着怒气和上位者的压迫。
我喉咙艰涩:「如果你不心疼她加班会受累,如果你执意坚持,我没意见,谢总。」
「我相信你不会故意刁难她。」谈话并不愉快地结束了。谢言川怨我顶撞他,
挑战了他的权威。所以他没有顾及我的感受,亲自送简安安入职,毫不掩饰他们关系好。
助理问我怎么安排。对上简安安挑衅性的微笑,
我面无表情:「新员工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许是为我出气,许是因她新人身份,
简安安不可避免地被安排到一些杂活累活。谢言川应该是知道的。
在家里几次三番点我:「安安之前一直被折磨,身体不好,不能太累。」他说这话时,
有没有想起当初他刚接手谢氏,我陪他熬到凌晨,半个月连轴转?「你如果心疼她,
可以接她回家当公主。」谢言川一下子噤声,也没再点我。
我发现自己越发能淡定地面对他们两人。市场部和总裁办隔了五层,
谢言川最近下来的时间比一年都多。起初我天真地以为他是像以前一样带我出去吃饭。
直到他邀请简安安的次数越来越多,我才意识到谢言川真正想共进午餐的另有其人。我,
只是他堵住悠悠众口、维持简安安体面的工具。意识到这一点后,我果断拒绝了他的邀请。
谢言川也没坚持,减少了下楼次数。但我留意到简安安每天中午都笑着接电话走出办公室。
7项目收尾阶段,像简安安这种半路进来的非核心人物其实不需要加班。但她坚持留下来,
给大家准备咖啡甜点。让她走也不走。对上她不善的目光,我直觉不妙。果然,很快,
谢言川黑着脸直接将简安安从办公室带走。「她一个边缘化新人,跟着加班毫无作用。」
「她身体不好,不能太劳累,不能熬夜。」谢言川冷着一张脸,认定我是故意刁难。
腹部隐隐作痛,疼得我额头冷汗直冒。我撑着桌子的手因过度用力而青筋凸起,
实在无力和谢言川争吵。心痛,身体也痛。「你说不心疼,现在又来发脾气。」「你的人,
你说了算,你想带走就带走,我没意见。」谢言川见我不适,眼含关切,
但简安安突然一声尖叫引走他注意力。他急匆匆丢下一句「记得吃药」便走了。
我趴在桌子上往外看了一眼。穿着平底鞋在办公室平地摔,真行。几小时后,医院。
我痛经的毛病,是当初冬天跳湖里救喝醉的谢言川留下的。这几年一直喝药,也没调理好。
大概是孽缘,在医院也能偶遇。简安安语气娇滴滴的,甚是委屈。
「手臂的伤是上次搬文件时候不小心撞到的,这次又伤到腿,好像去了清秋那里就诸事不顺,
晚上睡不好。」「言川,可能我和她气场不合,让你夹在中间为难了。」「对不起,
我总是给你添麻烦。」清新绿茶,飘香十足。简安安的泪一下子砸中谢言川的心,他半蹲,
轻拭她眼角的泪,语气温柔。「你不是我的麻烦。」他疼惜的眼神一如从前,
只是看的人不再是我。腹痛越来越剧烈,我忍着泪快步离开。痛感越强烈,
脑子里那个想法就越清晰。谢言川,我彻底不要你了。那晚过后,
我直接搬到公司附近的公寓。谢言川大概也没回家,又或许不在意,总之,他没有过问我。
他把简安安调到身边,公司里不停有风言风语,落在我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还没等我出手,
讨论就停止了。大概是谢言川为爱出手了吧。我现在唯一想的,是处理好手上最后一个项目,
然后离开谢氏,离开谢言川。8「清秋,合作一直谈不下,你能来帮忙吗?」
收到简安安的信息时,我在公寓收拾行李。休假期间所有工作和名下资产已处理完,
**书和辞呈一并快递给了谢言川。但他今天接待一个重要合作商,没回办公室。
我知道谢言川打算开辟海外新市场,对方是地方龙头,不能得罪。事关谢氏,我去了。
看到我突然出现,谢言川微愣,薄唇抿直,面容烦躁,但最终没说什么。
一眼我便明白他的意思,忍着被打量的恶心目光应酬。一杯接着一杯,喝到最后,
我浑身燥热乏力。商谈结束后,谢言川抱着醉酒的简安安离开。「谢言川,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