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露恋爱五年,订婚当天才发现她离过婚,乡下还藏着个孩子。我强忍怒火完成仪式,
却在交换戒指时突然播放她儿子的视频:“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
”看着满场哗然的宾客和面如死灰的白露,我微笑着为她戴上钻戒:“惊喜吗?
”第一章:镜中裂痕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
泼洒在“艾菲尔”高端定制西装店光洁如镜的地板上,
空气里浮动着高级羊绒和皮革混合的、若有若无的昂贵气味。我,顾沉,站在试衣镜前,
任凭穿着黑色套裙、妆容精致得像假人的女店员,
小心翼翼地将那套价值不菲的深灰色杰尼亚手工西装外套披上我的肩膀。布料触感冰凉顺滑,
每一寸都妥帖地包裹着我的身体,勾勒出挺拔的线条。镜子里的人,眉眼深邃,下颌线利落,
眼神平静无波,仿佛掌控着周遭的一切。银行投资部总监的身份穿在身上,不怒自威。
“顾先生,这套实在太衬您了。”女店员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恭维,
手指轻柔地拂过西装袖口,“订婚宴上,您绝对是全场焦点。”焦点?我扯动了一下嘴角,
算是回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旁边休息区的沙发。白露坐在那里。
她今天穿了一条素雅的米白色连衣裙,衬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肤像是半透明的暖玉。
阳光给她柔顺及肩的黑发镀上了一层金边,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
嘴角噙着一抹极淡、极温柔的弧度。五年的时光似乎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依旧是我初见时那个在图书馆角落安静看书的、眼神清澈得像林间小鹿的女孩。
我们在一起五年。从青涩懵懂的校园恋人到如今尘埃落定。今天,是我和她订婚的日子。
一切都按照最完美的剧本进行:顶级的酒店,精心挑选的米其林餐厅,
邀请函早已发给了所有亲朋和重要的商业伙伴。我甚至能想象出几个小时后,
在觥筹交错的水晶灯下,为她戴上那枚我挑选了整整一个月的三克拉钻戒时,
她眼中会漾起的惊喜泪光。“好了,”我脱下外套,递给店员,“就这套。包起来吧。
”白露听到声音,抬起头,对我绽开一个毫无防备的、春花般明媚的笑容:“沉,好了吗?
真帅!”她放下手机,快步走过来,很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身体微微靠向我,
带着熟悉的、淡淡的栀子花香气。“嗯,”我应了一声,
视线扫过她刚刚放下的、屏幕已经暗掉的手机,“在看什么?笑得那么温柔。
”她挽着我的手似乎轻轻顿了一下,随即更紧地贴上来,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啊,没什么,朋友发了个搞笑段子。”她仰头看我,
试图转移话题,“沉,我有点紧张呢,下午…真的来了好多人。”紧张?
我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并非是因为订婚的慌乱。心底某个角落,
被这丝慌乱轻轻地、尖锐地刺了一下。五年来,她从未有过秘密,或者说,
从未让我察觉到秘密。“别担心,”我拍拍她的手背,声音低沉而平稳,“有我在。
”目光却重新投向那个被她随意放在沙发扶手上的白色链条小包。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或许是长久以来因她过分“懂事”而产生的微妙怀疑,
或许是多年金融行业练就的对异常信号的敏锐——突然攫住了我。那包拉链没有完全拉合,
露出一个小小的、不规则的硬角。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冰冷地撞进脑海。“你的口红,
”我状似随意地开口,声音甚至带着点宠溺,“好像蹭到外面一点了。
”我指了指她莹润的唇瓣外侧。“啊?是吗?”白露果然下意识地松开我的手,
急忙从小包里翻找化妆镜。就在她低头翻找,整个心神都集中在唇妆上的一刹那。
我的动作快得像演练过千百遍。伸向那个白色小包的手指稳定无比。
指尖触碰到那个硬硬的边角,轻轻一抽。不是口红,也不是粉饼盒。
是一本薄薄的、深红色的册子。当那本册子完全暴露在明亮的光线下,
两个烫金的、冰冷方正的大字——“离婚证”——像烧红的烙铁般狠狠印入我视网膜的瞬间,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按下了暂停键。空气里浮动的昂贵皮料气味瞬间凝固,
带着令人窒息的粘稠感。阳光刺眼得如同针尖,扎在**的皮肤上。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失控地撞击了几下,随即沉入一片冰封的死寂。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
四肢百骸都透着刺骨的寒意。离婚证?白露?离婚证?这两个词在我大脑里疯狂碰撞,
擦出荒谬绝伦的火花。我像一台突然宕机的精密仪器,所有的感知都扭曲了,
只剩下视觉聚焦在手中这本刺眼的册子上。手指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
不受控制地翻开那坚硬的封面。纸张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在空旷安静的店里却如同惊雷。姓名:白露。登记日期:七年前。比我们相识还早整整两年。
离婚原因:协议离婚。配偶姓名一栏,那个陌生的男人名字被印着,模糊又清晰。下面,
还夹着一张小小的、边缘有些发毛的照片。照片上是白露。她看上去年轻一些,
穿着一条廉价的碎花裙子,背景是简陋的砖房门前。她抱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小男孩,
脸贴着脸。男孩的眉眼……像她,尤其是那双眼睛。而白露脸上的笑容,灿烂、满足,
充满了毫无保留的爱意,是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一种近乎发光的母性光辉。孩子?!
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深水的炸弹。轰然巨响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冰冷刺骨的暗流。
她的紧张,她偶尔的失神,她对某些话题(比如童年、比如乡下老家)的刻意回避,
她从未带我去过的那个据说偏远的老家,
望都匆匆忙忙、眼神闪烁的样子……无数个曾经被我忽略或者被她轻描淡写解释过去的细节,
此刻如同被按下了倒带的电影胶片,一帧帧、带着新的、致命的注解,呼啸着冲回我的脑海。
它们不再是零散的碎片,而是被这本深红册子和那张照片强行串联起来,
拼凑成一个巨大的、丑陋的真相!五年。整整五年!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一个被谎言精心喂养、沉醉在虚假幸福里的提线木偶!
我用五年时光悉心呵护、准备与之共度一生的女人,不仅结过婚,还生过孩子,
并且将这个足以打败一切的事实,像藏匿垃圾一样地藏在她看似纯白的表象之下!而我,
竟然毫无察觉!一股灼热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岩浆猛地冲破冰封,
从心脏最深处狂暴地涌上来,直冲头顶!愤怒和一种被彻底愚弄、被踩在脚下碾碎的耻辱感,
瞬间吞没了所有理智的残渣。指关节因为用力捏着那本离婚证而泛出惨白,
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沉?”白露终于找到了小镜子,对着唇瓣照了照,
没发现什么,疑惑地抬起头,声音依旧温柔软糯,
“没有蹭到呀……你在看什……”她的目光,撞上了我手中摊开的深红册子,
以及那张刺痛我眼睛的照片。所有的声音,所有的表情,所有的血色,
在一瞬间从她脸上抽离殆尽。时间在她身上似乎真的停滞了。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像一尊骤然失色的石膏像,只有那双总是清澈无辜的眼睛,
此刻被巨大的、无法掩饰的惊恐和绝望所占据,瞳孔剧烈地收缩着。她的小包“啪嗒”一声,
掉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几支口红和钥匙滚落出来。世界一片死寂。
昂贵的西装店像个巨大的坟墓。店员早已识趣地退到了远处,低着头,假装忙碌。
阳光依旧明亮,却再也照不进我眼里分毫。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目光从手中那宣告我五年感情全是笑话的罪证,移到了白露惨白如纸的脸上。
胸腔里翻腾的岩浆咆哮着,嘶吼着要将眼前这个女人连同这虚假的一切烧成灰烬!
报复的毒牙,在那一刻,淬着最冰冷的恨意,无声地探出了头。但我脸上,
竟然奇迹般地挤出了一丝弧度。僵硬、冰冷,没有丝毫暖意,却足够平静。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发出的、稳定得过分的低沉嗓音:“没什么,”我平静地开口,
将那本离婚证和照片,以一种近乎温柔的力道,重新塞回了她那个掉在地上的白色小包,
然后弯下腰,替她捡起散落的物品,一并放了回去。拉链被我慢条斯理地、稳稳地拉好。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执行一项精密冷酷的指令,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看错了而已。
”我站起身,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挺括的西装领口,动作从容不迫,
仿佛刚才那足以撕裂灵魂的发现从未发生。然后,我朝她伸出手,“礼服也准备好了吗?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酒店了。”白露的指尖在触碰到我手掌的瞬间,冰凉得可怕,
并且剧烈地颤抖着。她试图缩回手,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解释什么,
或者是乞求什么。但在我那没有丝毫温度、平静得如同深海的眼神注视下,
她所有的话语都冻结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牙齿细微的、无法控制的打颤声。她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惊魂未定和难以置信。她大概以为我会立刻爆发,会质问她,
会扔掉戒指取消订婚,甚至当场甩手而去。但都没有。我只是平静地握着她的手,
指尖感受着她脉搏的狂乱跳动,像攥着一只濒死挣扎的鸟儿。她的恐惧如此真实,
如此清晰地传递过来,奇异地浇熄了我胸腔里一部分灼烧的烈焰,
转而化作了另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坚硬的东西。“别紧张,
”我甚至对她露出了一个堪称温和的微笑,声音低沉地在她耳边响起,如同情人间的低语,
却带着致命的寒意,“订婚宴……是我们的大日子。好戏,才刚刚开始。”我的手稍稍用力,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将她冰凉颤抖的手紧紧攥在掌心,如同捕获了唾手可得的猎物。
“走吧,我的未婚妻。”我牵着她,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西装店门口。阳光被他抛在身后,
前方的路,通往精心布置的订婚殿堂,
也通往他亲手为这个欺骗他五年的女人开启的、万劫不复的地狱之门。西装笔挺,步伐稳健,
只有被他紧紧攥在掌心的那只手的主人,能感受到那只宽厚手掌下,
涌动着的、足以将人彻底冻结和碾碎的可怕力量。很好。订婚宴?当然要继续。
我精心筹备的舞台,怎么能少了女主角?而这场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我要让她在最璀璨的光芒下,跌入最黑暗的深渊。我要亲眼看她,如何粉身碎骨。
第二章:世纪谎言“丽思卡尔顿”顶层的巨大宴会厅,此刻被梦幻般的奢华光晕笼罩。
璀璨的水晶吊灯从高耸的穹顶垂落,折射出无数道迷离的光线,将现场点缀得如同星河倾泻。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华灯初上,霓虹如织,勾勒出繁华的天际线,
成为了这场订婚盛宴最昂贵的背景板。空气里流淌着悠扬的弦乐,
是专门请来的小型室内乐队现场演奏。侍者穿着笔挺的制服,
托着银盘穿梭在西装革履、珠光宝气的宾客之间,动作优雅无声。
名贵的香槟在水晶杯里晃动着金色的气泡,
空气中混合着高级香水、鲜花和精致食物的馥郁香气。一切,都完美得像一个不真实的童话。
我站在宴会厅侧翼临时布置的小型休息室里,透过虚掩的门缝,
冷眼看着外面衣香鬓影、笑语喧哗的世界。顾家的亲戚来了不少,
带着家族特有的、略显矜持的优越感;白露那边的亲戚则显得有些拘谨和兴奋,
她母亲穿着新买的深紫色旗袍,脸上堆满了笑容,正和顾家的一位远房婶婶热络地聊着,
眼神却时不时飘向主台方向,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银行的核心下属、几位重要的商业伙伴也尽数到场,彼此寒暄着,
目光中充满了对这场联姻商业价值的评估。虚伪的空气,像一层粘稠的糖衣,
包裹着每一个看似祝福的笑容。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随即被推开。白露的母亲,王美娟,
小心翼翼地探身进来。她脸上那种刻意堆砌的笑容在看到我的瞬间僵了一下,
随即又迅速绽开更浓的笑意:“小沉啊,马上要开始了,露露那边……都准备好了?
”我转过身,脸上已经挂上了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阿姨放心,露露很好,在隔壁化妆间,
造型师在做最后的整理。”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阿姨今天气色真好,这身旗袍很衬您。”王美娟被我的笑容和恭维弄得有些局促,
连连摆手:“哎呀,哪有哪有……”她眼神闪烁着,不敢看我的眼睛,仿佛生怕被看穿什么,
“就是……辛苦你了小沉,这么大排场……露露她,她就是好命,
遇到你这样的……”她的话带着掩饰不住的庆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露露值得最好的。
”我打断她,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阿姨,您先入席吧,仪式马上开始。
”我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打败人生的发现从未发生。王美娟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在我温和却带着无形压力的注视下,最终只是讷讷地应了两声,
又不安地看了一眼隔壁紧闭的化妆间门,这才转身离开。休息室的门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漠然。值得最好的?呵。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我掏出来,屏幕上是一条简短的信息,
来自一个隐藏号码:「音频已处理完毕,清晰度100%。投影设备已就位。随时。」很好。
我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划过,仿佛在拂去最后一丝无谓的温情。
所有的“惊喜”,都已准备就绪。几分钟后,乐队奏响了舒缓而庄重的《婚礼进行曲》变奏。
宴会厅内璀璨的灯光恰到好处地暗下几度,聚光灯温柔地打在主台入口处。门开了。
白露挽着她父亲的手臂,出现在光晕之中。她穿着那件由意大利名师手工缝制的定制婚纱。
大露肩的设计展露出她优美的肩颈线条,裙摆上缀满了细碎的奥地利水晶,随着她的脚步,
在聚光灯下流转着星辰般细碎璀璨的光芒。她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容,唇色是娇艳的玫瑰红。
她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不清具体的表情。她父亲,
一个老实巴交、脸上刻满风霜痕迹的乡下男人,紧张得身体都有些僵硬,
小心翼翼地托着女儿的手。宾客席上响起一片压低了的、带着惊艳和祝福的赞叹声。
闪光灯此起彼伏。我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锁定在她身上。那身极致奢华的婚纱,
那张精心描绘的脸庞,此刻在我眼中,无异于一件华美而虚伪的假面。我看着她一步一步,
向着主台中央的我走来,步伐似乎带着一丝无法克制的僵硬。她终于走到我面前。
她父亲将她的手,珍重地、带着期盼地放入我的掌心。在她父亲转身下台的瞬间,
我清晰地感觉到,那只覆着蕾丝手套、被我握住的手,冰冷得如同刚从冰窖里取出,
并且在无法控制地细微颤抖。她的指尖试图蜷缩,却被我更加用力地、不容逃脱地攥紧。
我甚至能感觉到她脉搏在指尖下狂乱地搏动,像一只被钉在砧板上的鸟。我微微低头,
凑近她耳边。在悠扬的音乐和宾客们善意的注视下,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
气息拂过她冰冷的耳廓,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冰冷:“抖什么?
我的……新娘。”我刻意在“新娘”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如同淬毒的针,
“今天可是我们的大日子,开心点。”她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那浓密睫毛下的眼睛,猝然抬起,带着惊恐和一丝绝望看向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我没有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握紧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
脸上却依旧挂着无懈可击的、深情而温柔的微笑,拉着她转向台下所有的宾客。
司仪脸上洋溢着职业的笑容,走到我们面前,
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开始了流程:“各位尊贵的来宾,今天我们怀着喜悦的心情,
共同见证顾沉先生与白露**……”司仪的声音在宴会厅里回荡,字正腔圆,充满了仪式感。
他熟练地引导着流程:“……在这神圣而美好的时刻,请新人交换订婚信物,
许下对彼此一生一世的承诺!”聚光灯再次汇聚在我和白露身上。气氛被推向了顶点。
所有的目光都充满了期待和祝福。我甚至能看到前排顾家的长辈眼中流露出的满意,
以及白露母亲王美娟那混合着紧张和释然的复杂神色。一个穿着得体小礼服的男孩,
捧着铺着黑色天鹅绒的托盘走上前。托盘中央,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盒。我伸出手,
动作优雅从容,拿起那个丝绒盒子。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盒面,没有一丝犹豫。
我轻轻打开盒子。璀璨的光芒瞬间迸发出来,
三克拉的主钻在聚光灯下折射出令人心醉的火彩,周围的碎钻如同众星捧月,
华丽得近乎炫目。场下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声。我取出戒指,执起白露的左手。她的手,
在我的掌心里,冰冷、僵硬、颤抖得更加厉害。
我能清晰地看到她手背上细小的血管因为紧张而微微凸起。宾客席上安静极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这神圣的一刻。空气里仿佛只剩下悠扬的音乐声,
带着甜蜜的泡沫。我捏着那枚价值连城的钻戒,缓缓地、缓缓地靠近白露左手的无名指。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就在戒指即将触及她指根的皮肤,
在她眼中那压抑的惊恐即将达到顶点的前一秒——我捏着戒指的手,停住了。我抬起头,
脸上那深情款款的笑容丝毫未变,目光却像冰冷的探照灯,直直地射向她惊恐的眼底。
“露露,”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依旧是低沉悦耳,
如同大提琴的弦音,却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令人费解的玩味,
“在戴上戒指之前……我还有个小小的惊喜,要送给你。”白露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与此同时,就在她身后,那面巨大的、原本播放着唯美爱情照片和祝福语的主屏幕,
画面猛地一闪!甜蜜的背景音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掐断!取而代之的,
是一个极其清晰、充满童真和雀跃、却又像惊雷般炸响在每个人耳边的声音:“妈妈!妈妈!
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啊?我好想你!妈妈!
”屏幕被一张放大的照片占据——正是我下午在她包里看到的那张!简陋的砖房门前,
穿着碎花裙子的年轻白露,紧紧抱着那个两三岁的小男孩,母子二人脸贴着脸,笑容灿烂。
照片下方,一行加粗的、血红色的巨大字幕,如同狰狞的伤口,
狠狠撕裂了屏幕上的温情:“妈妈,我和爸爸都很想你!”轰——!!!整个宴会厅,
在死寂了一秒之后,如同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天啊?!”“怎么回事?!”“孩子?!
那是谁的孩子?!”“白露……她……她有孩子了?!”“那男的是谁?她前夫?!
”“她离过婚?!天哪!”“顾沉……顾总知道吗?!
”“这……这……”巨大的哗然声如同海啸般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质疑声、惊呼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瞬间爆发!原本温馨浪漫的氛围被撕扯得粉碎!
无数道震惊、探究、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子,
齐刷刷地聚焦在舞台中央那个穿着梦幻婚纱、此刻却面无人色的女人身上!
闪光灯疯了似的闪烁,不再是祝福,而是**裸的猎奇!白露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
如同狂风中的芦苇,如果不是我还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她恐怕会直接瘫倒在地。
她死死地盯着那巨大的屏幕,那张放大的、她自己的笑脸和孩子纯真的脸,
像是最恶毒的嘲讽。她的脸在刹那间褪尽了所有血色,惨白得像一张被揉皱的纸。
她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总是清澈含情、此刻却只有无边恐惧和绝望的眼睛,
难以置信地、缓慢地转向我。整个世界在她眼中崩裂。
我清晰地看到了她眼底最后一丝侥幸光芒的彻底熄灭,
看到了如同深渊般的巨大恐惧将她瞬间吞噬。聚光灯下,我成了全场唯一一个保持笑容的人。
我的嘴角,那抹冰冷的、残酷的、如同胜利者般的弧度,加深了。
在所有人惊涛骇浪般的目光注视下,在刺耳的惊呼和议论声中,我捏着那枚璀璨钻戒的手,
依旧稳稳地、无可抗拒地、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仪式感,将那象征着永恒承诺的冰冷金属,
缓慢而坚定地,推入她冰凉僵硬的无名指指根。戒指的冰凉触感,像毒蛇缠绕上她的手指。
然后,我俯下身,凑近她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颊,嘴唇几乎贴着她冰冷颤抖的耳垂,
用只有她能清晰听到的、含着冰冷笑意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低语:“惊喜吗?
我的……好妻子。”第三章:冰冷牢笼宴会厅里的海啸,在我吐出那句“惊喜吗”之后,
达到了一个更加疯狂的**。“骗子!”“太不要脸了!”“顾总被她骗得好惨啊!
”“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亏我还觉得她清纯……”“乡下女人就是上不得台面!
带着个拖油瓶还敢攀高枝!”“顾家这次脸丢大了!
”愤怒的指责、刻薄的嘲讽、不加掩饰的鄙夷,如同冰冷的毒针,
从四面八方射向舞台中央那道摇摇欲坠的身影。闪光灯如同暴雨般倾泻,刺得人眼睛生疼。
原本布置得宛如童话场景的鲜花、绸带、水晶灯,此刻都变成了这场巨大丑闻的讽刺背景板。
白露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整个人猛地向后踉跄一步。
她那身昂贵的、缀满水晶的婚纱,此刻不再是荣耀的象征,而是将她钉在耻辱柱上的刑衣。
她纤细的身体在巨大的冲击和四面八方涌来的恶意中剧烈地颤抖着,
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开来。她死死地低着头,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有那紧紧抿着的、毫无血色的嘴唇,和颤抖不止的肩膀,泄露着她此刻濒临崩溃的痛苦。
她的母亲王美娟,在最初的呆滞后,猛地从座位上冲了出来,像个护崽的母兽,
跌跌撞撞地扑向舞台边缘,声音带着哭腔和嘶喊:“不是的!不是真的!露露!我的露露!
你们不要乱说!顾沉!顾沉你听我解释……”她试图爬上舞台,
却被反应过来的保安礼貌而强硬地拦住了。“顾沉!顾沉!你听阿姨说句话!
”她奋力挣扎着,绝望地朝我喊着,涕泪横流。我站在聚光灯下,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
它没有消失,
冷的模样——一种混合了巨大痛苦、被欺骗的愤怒以及某种令人心悸的、压抑着风暴的沉默。
我没有看台下混乱的场景,也没有理会王美娟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目光,
始终牢牢锁在低头颤抖的白露身上。在她母亲那声绝望的呼喊后,
白露似乎被电击般猛地抬起头。那张惨白的脸上泪水纵横,
精致的妆容早已被冲刷得一片狼藉,露出原本脆弱绝望的底色。她的眼睛,红肿不堪,
里面充满了惊涛骇浪般的恐惧、哀求和无助。她看向我,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泪水汹涌而下,
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试图向**近一步,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乞怜。就在她脚步微动,眼泪大颗滚落,
那绝望的眼神几乎要刺穿我的瞬间——我动了。我没有回应她的眼神,
没有理会她伸出的、颤抖的手。我猛地侧过身,动作决绝而冰冷,肩膀几乎撞到她。然后,
我面向台下混乱的人群,微微抬起双手,做了一个向下压的手势。
这个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喧嚣的议论声竟真的在他那沉默而强大的气场下,
逐渐低了下去。所有人都看着他,等着这位刚刚遭遇了巨大背叛的顾家太子,会如何反应。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翻腾的剧烈情绪。再开口时,
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带着一种被背叛后强撑的沙哑和疲惫,
却依旧维持着惊人的冷静:“非常抱歉。”我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神色各异的脸,
充满了歉意和沉重,“各位亲朋好友,今天的订婚仪式,
因为一些……我本人也刚刚得知的、无法接受的私人原因,就此取消。
”台下瞬间又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和窃窃私语。“给大家造成了困扰和尴尬,
我顾沉在此,代表顾家,深表歉意。”我微微欠身,姿态无可挑剔,“各位的情谊,
顾沉铭记于心。后续事宜,顾家会妥善处理。”我顿了顿,声音里染上一丝无法掩饰的痛楚,
“请允许我……暂时失陪。”说完,我不再看任何人,
也完全无视了身后近在咫尺、浑身颤抖绝望的白露,以及她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喊。
我挺直脊背,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地走下主台。每一步都沉稳有力,
踏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我穿过人群自动分开的道路,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挺拔却显得异常孤绝的背影上。
同情、惋惜、愤怒、鄙夷……混杂着各种情绪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目不斜视,
径直走向宴会厅出口。助理李铭早已等候在门外,见我出来,立刻迎上,
低声快速汇报:“顾总,车备好了。媒体那边……”“压下去。所有照片视频,
一张都不许流出去。”我打断他,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明白!
”李铭立刻应声,快步跟上,“那白**……”“她?”我终于停下脚步,
在即将走出大门前,微微侧过头,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
扫了一眼身后那依旧混乱的、被保安隔离在舞台边缘的母女俩。白露正被王美娟死死抱着,
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灵魂的木偶,目光空洞地望着我离开的方向。我的嘴角,
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她自有她的家人‘照顾’。
”说完,我拉开车门,坐进早已等候的黑色宾利后座。车门“砰”地一声关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哭喊和混乱的世界。车内一片死寂。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我冷峻的脸色,识趣地没有出声,平稳地将车驶离酒店。车窗外,
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流光溢彩,却照不进车里分毫。**在冰凉的真皮座椅上,
缓缓闭上眼睛。刚才在台上强撑的所有镇定、所有压抑的痛楚表情瞬间褪去,
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死寂。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白露”的名字。一声,两声,三声……锲而不舍。我闭着眼,没有任何动作。
任由那急促的**在安静的车厢里一遍遍响起,如同垂死挣扎的哀鸣。最终,**彻底停歇。
世界彻底安静下来。报复的第一步,剥离。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云端狠狠跌落,
被唾弃、被孤立,而给予她这一切的我,抽身离去,不给她丝毫解释或纠缠的机会。
让她悬在孤立无援的恐惧深渊里。很好。这只是个开始。我缓缓睁开眼,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只有一片冰冷的、酝酿着更可怕风暴的平静。像暴风雨来临前最压抑的海面。我拿出手机,
调出通讯录,拨通了一个号码。“小杨,”我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从明天开始,停掉白露名下所有信用卡、附属卡。
她那张储蓄卡里的钱……也给我冻结了。”“另外,”我顿了顿,
目光看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属于这座城市顶级金融区的冰冷建筑轮廓,“给我查清楚,
她在乡下那个孩子,还有……那个男人。所有的信息,越详细越好。”“好的,顾总。
”电话那头的声音没有任何迟疑。挂断电话,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表情的脸。
冰冷的牢笼,已经铸成。下一步,就是让她在这座牢笼里,慢慢品尝绝望的滋味。
第四章:零度羞辱翌日清晨。阳光透过“天景苑”顶层复式公寓巨大的落地窗,
泼洒在光洁的白色大理石地面上。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氛系统释放的、清冽的雪松气息。
一切都和昨天之前没有任何不同,奢华、空旷、冰冷。我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家居服,
坐在顶楼阳光房的玻璃餐桌前。桌上摆着精致的英式早餐——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
金黄的煎蛋,色泽诱人的培根,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阳光暖洋洋地落在我身上,
我却只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公寓里静得可怕,只有刀叉偶尔碰触瓷盘的细微声响。
主卧的门紧闭着。从昨晚深夜被助理送回这里开始,那扇门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李铭已经汇报过,王美娟昨晚试图几次打电话给我,都被他挡了回去。白露的手机,
则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们母女俩,像两只受惊过度的小兽,龟缩在那间卧室里,无声无息。
“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带着巨大犹豫的开门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我握着银质餐叉的手微微一顿,没有抬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切割着盘中的培根。动作优雅,
分毫不变。一道纤细、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餐厅入口处。白露。
她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被揉皱的、价值不菲的伴娘小礼裙(并非婚纱,主仪式前已更换),
昂贵的面料此刻显得廉价而狼狈。双眼红肿得像桃子,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嘴唇干燥开裂,
脸上没有任何血色,整个人憔悴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身体微微佝偻着,双手无措地绞在一起,眼神怯懦地、充满巨大恐惧地望向我。
她的脚步停在餐厅门口,不敢再往前一步。空气里弥漫着尴尬到极点的沉默,
只有阳光房里那架古董钟发出“嘀嗒、嘀嗒”规律而冷漠的走时声。
“沉……”她终于鼓起全身的勇气,声音干涩沙哑得厉害,破碎不堪,
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小心翼翼的乞求,“我……我求你……听我解释……”我放下餐叉,
拿起白色的餐巾,极其缓慢、极其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仿佛在擦拭什么不存在的污渍。然后,
才终于抬起了眼皮。目光,冰冷得像寒冬腊月的冰锥,精准地刺向她。“解释?
”我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平静,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空气里,
“解释你如何处心积虑,把一个离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包装成纯洁无瑕的初恋,
骗了我整整五年?”“解释你如何在每次我提出去你老家看看你长大的地方时,
找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推脱?”“解释那张藏在离婚证下的照片里,
你抱着那个孩子时……眼底的光,为什么从未对我流露过半分?”我的语速不快,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钉子,狠狠钉在她摇摇欲坠的意志上。
白露的身体在我一句句冰冷质问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嘴唇哆嗦着,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