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非遗传承人,成为豪门真千金后》 在线阅读<<<<
我叫林晚,一个乡下长大的绣女,国家级非遗刺绣最年轻的指定传承人。我最大的梦想,
就是能见到隐退多年的苏绣“云织大师”,让她指点我一针。可我没门路!没门路啊!
我每天练针法练到指尖没一块好皮,眼含血丝。十八岁这年,天大的好消息砸到我头上,
我竟是京市陆家当年被错换的真千金。我死水般的日子泛起涟漪。挥别满眼羡慕的乡亲们,
我要去京市拜师啦!师父不放心:“晚晚,小说里那种豪门,心都偏到胳肢窝了,你别吃亏。
”“师父放心,我就是图个门路,他们要是不行,我扭头就回来。”毕竟师父说过,我的手,
是为传承国粹而生的。1.我穿着自己缝的棉布衫,脚踩一双布鞋,
手里拎着一个装满绣品的布包,与陆家奢华如宫殿的客厅格格不入。管家引我进来,
让我稍等。楼上忽然传来布料被撕裂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女孩尖锐的哭喊。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哄着,我凭声音对号入座。“安安,别哭,她一个乡下野丫头,
针线活哪比得上你,你可是妈妈从小培养的天才绣女。”这是陆夫人秦岚。“就是,陆安安,
那个林晚要是识趣,我们就当多双筷子。她要是不识趣,以后有的是办法让她滚蛋。
”这是陆家二少,陆司北,声音又冲又蠢。“好了,别哭了,像什么样子,让外人看了笑话。
”陆家大少,陆司南,嗓音冷得掉冰渣。我安静地听着。哦,这就是传说中的下马威?
我有点烦躁。为了来陆家,我的那幅《百鸟朝凤图》已经停了两天了,对一个绣女来说,
手生是大忌。他们估计还要演一会儿,我默默从布包里拿出绣绷和针线,借着水晶灯的光,
继续绣我的凤凰尾羽。一根金线劈丝,正要分到最细的十六分之一,一个声音打断我,
“我们谈完了,你可以上来了。”“等等,这根线还没劈完。”我头也没抬,气息沉稳。
“喂,你装什么清高?想立什么非遗传承人的人设?”陆司北冲下来,伸手就要夺我的绣绷。
我反手用骨针针尾抽在他手背上,“别碰,滚开。”手一抖,线差点断了。
陆司北“嘶”地一声缩回手。我收好针线,这才抬眼,看见一家人脸色铁青地站在楼梯上。
陆夫人秦岚皱着眉:“林晚,以后别在客厅做这些针线活,这里光线不好伤眼睛,
而且我们都在等你……”我客气地打断她:“抱歉,我以为你们还要忙一阵子,
看我还没房间,就在这儿绣了。”秦岚一噎,不解地看向大儿子陆司南。
陆司南立刻斥责管家:“张妈,**来了怎么不安排房间?”张妈悄悄瞥了一眼陆安安,
“是我的疏忽,我看楼上正忙着,就没敢打扰。”陆安安立刻委屈的往秦岚怀里缩,
秦岚心疼地抱紧她。我心里冷笑,好拙劣的表演,豪门就这点段位?
陆家家主陆振国审视我半晌,看我一身布衣却不显局促,还算满意,沉声道:“林晚,
你毕竟不是在陆家长大,身上有些野性,安安拜师的那个画院,不适合你。
”“你先把陆家的规矩学一学,把这些记好。”管家递给我一张纸,我扫了一眼。
1.陆先生:爱清净,忌香水,不能靠近书房三米内,
说话要垂首……2.夫人:晨起要喝花草茶,睡前要闻安神香,
不能在她面前提“老”字……3.安安**:喜欢法式刺绣,讨厌传统图案,
她的绣房不许任何人进……纸上密密麻麻,全是陆家五个主子的喜好和禁忌,
恶意都要溢出纸面了。简直不像现代社会。一种被人当成下人霸凌的荒谬感。
我把纸递还给陆振国,恭敬地欠身:“不好意思,我不想记。我回陆家,
是为了能见云织大师一面,不是来学当丫鬟的。”“如果这里不欢迎我,我可以马上走。
”“你说什么?”陆振国不敢置信地展开那张纸,脸色越看越沉。
他失望地看了一眼旁边脸色惨白的陆安安,猛地把纸揉成一团。他转头,
语气缓和了些:“是管家搞错了,把给新来佣人的规矩拿给你了。”我懂,
他要保陆安安的面子。但凭什么这事就这么算了?“那我可以讨个补偿吗?”陆振国愣了愣,
点了头。“我想要一套苏坊出的金丝银线。”他眼神一紧,随即因为那点愧疚,
还是妥协了:“好,你好好跟着安安,学学怎么当个大家闺秀。”我用力点头,
听说那套线价值六位数,我会珍惜的。陆安安扶着楼梯栏杆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秦岚和陆司南一头雾水,陆司北忍不住为她出头。“爸不是说最疼安安的吗?
怎么林晚一回来,就要让安安受委屈!”陆安安红着眼眶,拼命摇头,阻止陆司北再说下去,
她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二哥,你别说了,这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她转向我,
泪珠滚落:“姐姐,我不会跟你争的,我会离开陆家,回到我自己的家里去。
”“不必……”我开口。她哭得更伤心了:“你才是真正的陆家**,我应该姓王。
”“不是……”我再次开口。“安安就是陆家的**,你休想赶她走,陆家只有一个**,
就是陆安安!”陆司北一声暴喝,凶狠地瞪着我。“我没……”我尝试打断,失败后,
干脆闭嘴。让他们演,演完了好说正事。我算看明白了,陆安安是顶级白莲,
陆司北是头号傻缺。豪门少爷**免费演大戏,就当是补偿我舟车劳顿的福利了。
陆安安坚持要走,陆家两个少爷满脸心疼地一左一右扶着她,柔声安慰。我闲着无聊,
开始用指尖在沙发扶手上临摹《瑞鹤图》的走线,既不浪费时间,又能观察局势。
秦岚终于看不下去了,她走到我面前,语气带着一丝恳求:“晚晚,安安这孩子心思重,
你突然回来,她一时接受不了。你也是学手艺的,知道心静有多重要,就体谅一下她吧?
”这话把责任全推到了我身上。我停下手指,平静地看着她:“夫人,
我只想安安静静绣东西。现在,是她在哭,不是我。你们应该去安抚她,而不是来要求我。
”陆司北立刻炸了:“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安安在无理取闹?”他指着我的鼻子,
“你一个乡下野丫头,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陆司南一把按住他暴跳如雷的弟弟。呵,
德行。陆振国也沉下脸:“所以,你觉得我们陆家容不下你?一回来就搅得家宅不宁,
这就是你在乡下学来的规矩?”我看着这一家子,忽然觉得很可笑。“陆先生,您别误会。
”我看向梨花带雨的陆安安,“我的师父教我,绣一幅作品,手比嘴重要。
嘴上说要绣百鸟朝凤,手却一针不动,那永远只是一块白布。”我顿了顿,目光扫过所有人,
“同样的道理,真想走的人,早就去收拾行李了,而不是在这里等着别人来挽留。
”这话一出,全场死寂。我不再理会他们,目光落在陆安安身上,
平静地开口:“手艺人的立身之本,是手里的活,不是脸上的眼泪。”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她那双白皙娇嫩的手,继续道:“你说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你,那不如让我看看,
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你的。”“带我去看你的绣房,让我看看你的针线活。
”2.陆司北拦住我,一脸鄙夷:“怎么?乡巴佬想开开眼界?安安的作品正在装裱,
准备送去参展,你别去添乱。”这时,陆安安捧着一个玻璃展柜下来,
里面是一幅《锦鲤图》,她满脸羞怯又难掩得意:“姐姐,这是我刚完成的作品,
还没拿给老师看,你帮我看看?”秦岚和陆司南满脸骄傲,
仿佛那画上每一针都是他们的荣耀。我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那幅画,绣得一塌糊涂。
针脚浮于表面,配色杂乱,最可笑的是,为了追求立体感,她用了一种极粗的丝线,
导致本该轻盈的锦鲤尾巴僵硬得像块铁片。这是对苏绣的侮辱。见我不说话,
陆安安的眼眶红了:“姐姐……是不是我绣得不好?你直说没关系的,我受得住。
”我没理她,直接对陆司北说:“借你的瑞士军刀用一下。
”陆司北莫名其妙:“你要干什么?”“拆了。”我言简意赅。话音刚落,
陆安安“哇”的一声哭出来,手一松,玻璃展柜直直坠地,摔得粉碎。“你怎么这么恶毒!
”陆司北一脚踹在我的行李上,布包滚出去,
里面我熬了三个月心血的《百鸟朝凤图》半成品散了出来,正好压在一片玻璃碴上。
我的心猛地一沉。“她说她绣得不好。”我看着那幅被毁的作品,声音冰冷,
“我只是想帮她拆掉重来,这是对作品最基本的尊重。”秦岚扶着摇摇欲坠的陆安安,
对我怒目而视:“你还狡辩!安安视若珍宝的作品,你说拆就拆?你这是嫉妒!
你见不得她比你有天赋!”陆司南也冷冷开口:“你在乡下野惯了,不懂规矩,
但不能没有心。安安是**妹,你怎能如此伤她?”“我没有这样的妹妹。
”我捡起我的《百鸟朝凤图》,一根金线已经被玻璃划断。
我死死盯着被他们护在身后的陆安安,一字一句道:“你们说她是天才,
可她连最基本的藏针都做不好。她为了炫耀所谓的‘立体感’,毁了整幅画的灵气。
她根本不爱刺绣,她爱的是被人夸奖是天才的虚荣。这幅《锦鲤图》是垃圾,
就像她的眼泪一样,一文不值。”“她哭,不是因为作品被我否定,
而是因为她的谎言差点被我当众戳穿。”“真正被毁掉的,是我的心血!”我的话说完,
陆家所有人都僵住了。陆安安的哭声也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戛然而止。他们蠢,我也蠢,
居然想跟一群外行解释针法。我不再多言,抱起我的布包,对管家说:“我累了,
带我去房间。”秦岚和陆安安连忙跟上,秦岚愧疚地问:“晚晚,你喜欢哪一间?
”陆安安指着自己的豪华绣房:“姐姐,你要是喜欢,
我的绣房可以让给你用……”我瞥了一眼她那绣房里杂乱无章的各色线团,只觉得碍眼。
陆司南皱眉:“安安,那是你的绣房,别胡闹。”我收回视线,
指向走廊尽头最偏僻的一间客房:“我要那间,朝北的。”“为什么是那间?”秦岚不解。
“刺绣,需要稳定、柔和的自然光。只有朝北的房间,光线才不会随着日照变化,伤了眼睛,
毁了丝线本色。”我平静地解释。这是师父教我的第一课,是刻在骨子里的常识。
他们几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尴尬和无知。
秦岚小心翼翼地笑:“你能……叫我一声妈妈吗?”我刚要开口说“不能”。
陆安安突然扑进她怀里,一声声地叫着“妈妈”,仿佛要把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秦岚立刻转头,怜惜地哄着陆安安,完全忘了旁边的我。看着陆安安投来得意的眼神,
我闭上嘴,转身进房。“砰”地关上了门。3.第二天,我没去陆家安排的艺术学院,
而是准备直接去京市最大的非遗保护中心。陆司北被陆安安哄得团团转,
认为我昨天是故意毁坏作品来博取同情,一大早就堵在我门口,禁止我出门。
“爸让你在家反省!哪儿也不许去!”我懒得理他,直接拨通了陆振国的电话。
那头沉默片刻,随即传来一句:“在门口等着。”一分钟后,邻居顾家的独子顾言,
开车停在了我面前。我上了顾言的车。车里很安静,我直接拿出《百鸟朝凤图》,
开始修复那根被划断的金线。顾言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车开得异常平稳。
下车时,他递给我一张名片:“我是‘云织’工作室的负责人。你的针法,是苏绣正统,
但似乎融合了别的流派。如果你有兴趣,随时可以来工作室看看。”我心头一震。云织!
正是那位隐退大师的工作室!我捏紧名片,狂喜几乎要冲破我的冷静。
教导主任在保护中心门口等我,他显然是接到了陆家的通知,一脸不耐。“你就是林晚吧?
陆家打过招呼了。你这种野路子出身的,先别好高骛远,去基础传习班待着吧。”我皱眉,
学习手艺是我的底线。我客气地问:“大师传习班的门槛是什么?”“至少有十年以上功底,
或者在国家级比赛中获过奖。”“那陆安安呢?”我反问。
主任一脸“你这就不懂了”的表情:“安安是特邀的旁听生,她是艺术学院的,有国际视野,
来我们这是交流学习。”“所以她应该连基础针法都不会?”主任被我噎住,
恼羞成怒:“大师班的老师都是国宝级的,没时间教你基础!你到底去不去基础班?”“去!
当然去!”我求之不得。我正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不受打扰地完成我的作品。进了基础班,
一群来体验生活的富太太和初学者们叽叽喳喳,
没人把我这个穿着土布衫的“乡下丫头”放在眼里。我找了个光线明亮的角落坐下。
我超开心,没人打扰我。我每天一个人,修复我的《百鸟朝凤图》,饿了就吃自己带的食物,
沉浸在针线构筑的世界里。4.入驻保护中心一周后,有一场针对新人的季度评级。
中心德高望重的陈大师会亲自坐镇,评级结果直接关系到后续的资源分配。
陆夫人特地炖了燕窝,送到陆安安房里,让她养足精神。评级现场,
当看到考题《傲雪寒梅》时,我几乎要笑出声。我嘴角压不住地上扬,
想起师父曾让我用一根丝线绣出梅花的三种形态——含苞、初绽、盛放。她曾说,
绣得好寒梅,才能懂得什么是风骨。让你们见识见识,一个从五岁起就与针线为伴的绣女,
真正的实力!我可是能将一根蚕丝线劈成三十二份,绣出双面异色图的林晚!
我是一个为了攻克“游龙针法”,可以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绣痴!猎杀时刻!我静心,穿针,
指尖翻飞。别人还在构图绷布,我的第一瓣梅花已经初具雏形。邻座的女孩惊得手一抖,
针扎进了指头。主位的陈大师踱步到我身后,停住了。她原本浑浊的双眼倏然一亮,
紧紧盯着我落在绣绷上的针尖。见我运针稳如磐石,收针利落干净,她甚至没看我的绣图,
只是看着我的手。她无声地对身边的助理点了点头。人才,不,是天才!评级结束,
我第一次在京市感到神清气爽,通体舒泰。晚餐饭桌上,陆司北得意洋洋地宣布:“爸,
安安的创意设计拿了学院的金奖,下个月要去巴黎交流,得给她个大奖励。
”陆安安娇羞地摆手,脸上却满是藏不住的得意:“二哥别说了,就是个小奖啦。
”陆司南嘴角微扬:“我们安安就是优秀。”陆振国和秦岚相视而笑,满眼都是骄傲。
我戴着耳机,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旁若无人地干饭。眼前是一出热闹又无声的默剧。
陆振国忽然看向我:“林晚,今天的评级怎么样?跟得上吗?”我没听见,
又夹了一筷子青菜。陆司北冷笑一声:“她能怎么样?乡下学的那些土玩意儿,
别给咱们家丢人就不错了。”他的话刺痛了秦岚,她眼里泛起对我的愧疚。
陆安安立刻贴心地打圆场:“艺术的路有很多种嘛,姐姐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长处。
”她难道不知道,我一个乡下长大的孤女,刺绣就是我的全部吗?
陆振国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悦。“把耳机摘了!跟长辈说话,一点规矩都没有!”我摘下耳机,
“在问评级吗?”陆安安点头,满脸都是“我很担心你”的表情。
我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饭:“题目是寒梅图,不难。就是中心发的丝线太粗,
有点影响手感。”陆司南皱起眉:“林晚,不要太装了。
”秦岚急忙打圆场:“晚晚有信心是好事,她刚来京市,能适应就很不错了。”我戴回耳机,
起身回房。我那幅《百鸟朝凤图》还差最后一片凤羽。一群连苏绣和湘绣都分不清的人,
跟他们解释劈丝和藏针,无异于对牛弹琴。真话一旦不合他们的心意,就成了狂妄。
5.陆振国突然叫我到书房,递给我一个紫檀木盒。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这是你奶奶当年给你备下的一套玛瑙针指。”我不信。
陆安安会同意把她“独一无二”的祖传宝贝给我?“这不是原本那一套,
但成色和工匠都是一样的。”陆振国解释,“姐妹俩一人一套,才算公平。”长辈送礼,
非奸即盗。真有心,我刚回家时他怎么不给?他一定是有什么让我不痛快的事要宣布了。
“你拜入云织大师门下的事,暂时要放一放了。”他果然没敢看我的眼睛。我对此倒不在意。
反正,我已经有了顾言给的名片。我近期观察过,陆安安虽受宠,
但陆家给她的都是珠宝、名包、画展门票这类浮于表面的东西,
从未让她接触过家族藏品或是核心人脉。权力始终在男人手里。他们不喜我,
自然也不会真心为我铺路。若我真通过他们拜师成功,只会被他们当成可以随时拿捏的棋子。
靠自己,才最稳妥。师父给我取的名字叫林晚,我不想改。
但我最关心的是:“我在保护中心的名额呢?”这个至关重要,那是我立足京市的根基。
陆振国对我如此平静感到震惊,愣了愣才答:“……还在,中心那边打过招呼了。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行,我不为难你们,你们看着办。”临走前,我停在门口,
回头确认:“你会保证我这个名额一直在吗?”陆振国被我的不信任激怒了:“当然!
你是我陆家的血脉,中心还能把你赶出去?”我不信。这一家子,没一个靠谱的。
“你发个誓,就照着我说的念。”我递给他一张纸条。陆振国看着我一脸认真的样子,
想到他确实拿走了本该属于我的拜师机会,罕见地心虚了,只好照着念。“我陆振国发誓,
若林晚在保护中心的名额有任何差池,我陆家百年收藏,尽数蒙尘,传承断绝。
”看着我满意离去的背影,陆振国陷入沉思。这孩子,好像根本不在乎亲情?
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孩子,难道不渴望父母的关爱吗?他总觉得她身上带着一股子野气,
需要好好打磨。可她也是他期盼过的小女儿。他是不是对她太苛刻了?要不要……“爸,
您别多想。这年纪的乡下丫头,自尊心强,就爱装清高,显得自己与众不同。”“是啊爸,
我们对她还不够好吗?给了她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生活。她也算识趣,
知道云织大师不是她能肖想的。”两个儿子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听着是有点怪,
但好像也没错。他们对她确实仁至义尽了。或许是自己年纪大了,想多了。
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哪有不图富贵的?她不争不抢,是因为不敢,这样也好,
家里有安安一个就够了,省得麻烦。“那孩子除了会点土裁缝的手艺,没什么前途,
终究要靠陆家,还能翻出天去?”秦岚也走过来安慰道。
6.我收到了一个从乡下寄来的土布包裹。打开来,是几瓶师父亲手调制的护眼膏,
和一套用兽骨打磨的“鸦九针”。包裹里还有一张皱巴巴的宣纸,
上面是绣坊师姐们龙飞凤舞的留言。领头的大师姐春姐的字迹最霸道:“死丫头,
听说你成了京城大**,别乐不思蜀,忘了手里的活计!年底的非遗博览会,
师父带我们拿了展位,到时候集体去京城,检查你的功课!
”底下歪歪扭扭地跟了一排小字:“晚晚,你的‘游龙针法’练到第几层了?”“晚晚,
想你做的笋干烧肉了!”在纸张的末尾,
春姐又用朱砂笔添了一句:“把你那套‘鸦九针’藏好了,
要是让我看见你用它绣那些软绵绵的花样子,我非给你掰了不可!”我看着那句霸道的威胁,
眼眶瞬间就红了。我忽然想起离村前,绣坊为了给我凑齐一套像样的工具,
几乎翻遍了各自的家底。春姐更是将她自己最宝贝的一束孔雀羽线塞给了我。那晚,
她熬着通红的眼睛,手里却拿着一把大剪刀,抵在我正在绣的布料上,恶狠狠地说:“林晚,
你给我听着,到了京城,要是敢丢了我们绣坊的脸。我就杀过去,
把你这双手连同你的破布一起剪了!”她们从不会温言软语地哄我,只会用最严苛的要求,
逼我成为最好的绣女。那才是我们手艺人之间,最滚烫的真心。我拨通了师父的电话,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师父。”“嗯,东西收到了?针好用吗?
”“……好用。”“那就好。别仗着年轻就糟蹋眼睛,膏药记得每天涂。
”师父的声音顿了顿,忽然问:“晚晚,在陆家,没人欺负你吧?”我心头一酸,
笑着反问:“谁敢欺负我?我怕我忍不住拿针扎他们。
”电话那头传来师父爽朗的笑声:“这才是我的好徒弟!”挂断电话,我再也忍不住,
猛地把脸埋进枕头里。温热的湿意,迅速从眼角蔓延开。没有亲人爱我,怎么会不委屈?
天天被虚伪的客套和审视的目光包围,怎么会不难受?只是,我曾被最滚烫的真心淬炼过,
见识过手艺人真正的风骨,所以才不稀罕他们这份廉价又虚伪的爱。
7.京市非遗中心的年度新人展上,陆安安的作品《锦鲤抄》被放在了最显眼的主展位。
她穿着高定礼服,被一群艺术学院的同学和媒体博主簇拥着,像个真正的公主。
陆家人满面红光,陆振国和秦岚正与几位宾客相谈甚欢,不时骄傲地指向陆安安的作品。
我被主任安排在门口做签到引导,穿着中心发的朴素工作服,无人问津。这正合我意。
我乐得清静,低头用手机研究一张清代古绣品的细节图。忽然,门口一阵骚动。
非遗界的泰山北斗,陈大师,在顾言的陪同下,亲自到场。陆家人立刻迎了上去。“陈大师!
您能来,真是让这里蓬荜生辉!”陆振国激动地伸出手。陈大师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停在陆安安的《锦鲤抄》前。陆安安立刻上前,
娇羞又得意地介绍:“陈大师,这是我的作品,融合了法式刺绣和现代波普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