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我捡到的是上古神兽,是能搅动风云、打败乾坤的无上存在。他们说,
我是天命所归,将要驾驭这股力量,踏上世界之巅。可他们不知道,每天叫醒我的不是梦想,
而是怀里那坨毛茸茸的“祖宗”压得我喘不过气。它最大的爱好是睡觉,
第二大的爱好是换个地方睡觉。我毕生的追求,就是求它动一动,哪怕只是翻个身就行。
这条成神之路,走得比村口王大爷遛弯还累。因为我的神兽,它只想当一条咸鱼。我叫凌霄。
凌云的凌,九霄云外的霄。名字挺气派,人不行。我是凌家最后一个还活着、还能喘气的人。
我们家以前也挺气派,云渺城谁不知道凌家。现在谁都知道,凌家完了,
就剩下一个租住在城西破院子里的我。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交不上三百块下品灵石的租金,
我和我爹娘留下的这间破屋子,就得被扫地出门。我坐在祠堂的角落里,看着满地的灰尘。
祖宗牌位上也是灰,没人擦了。我把手伸进一个堆满杂物的木箱里瞎摸。
摸到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我掏出来一看,是个蛋。灰不溜秋的,个头比鹅蛋大点,
上面还有麻点。我拿在手里敲了敲,梆梆响,跟块石头似的。我跑到族长爷爷家,
把蛋递给他看。他老眼昏花地瞅了半天,又用他那干枯的手摸了摸,最后摇了摇头。
“没半点灵气波动,就是个石头蛋。扔了吧,别占地方。”我拿着蛋回了家。我没扔。
我把它揣进怀里,用体温捂着。这是最后的希望了。哪怕是假的,我也得信。
我把家里最后一块下品灵石找出来,垫在蛋下面。这玩意儿不是要温养吗?我用灵石养。
夜深了。我躺在冰冷的床上,把蛋放在胸口。我能感觉到它坚硬的壳,还有一点点凉意。
我盯着屋顶的破洞,看天上的星星。一颗,两颗。数着数着,我就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阵轻微的“咔嚓”声惊醒。我猛地坐起来。胸口的蛋,裂了。
一道细细的裂纹,像一道闪电。我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咔嚓,咔嚓。
裂纹越来越多,布满了整个蛋壳。最后,一小块壳掉了下来。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小脑袋,
从里面钻了出来。它有两颗黑豆一样的小眼睛,湿漉漉的鼻子。它看了看我的脸,然后,
张开小嘴,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接着,整个胖乎乎的身体,从蛋壳里滚了出来。
它像一头小猪,又像一只小熊,浑身是雪白的毛,软乎乎的。它在我肚皮上晃了晃脑袋,
就地一躺,四脚朝天,眼睛一闭。呼吸变得又长又均匀。它睡着了。我呆呆地看着它。
又看了看地上那几片碎掉的蛋壳。这就是我拿全部希望换来的……一只只会睡觉的胖家伙?
我脑子里忽然“叮”的一声,多出来一个半透明的面板。上面写着几行字。
[种类:未知][状态:深度睡眠][困倦值:99%][当前动作:流口水]我看着面板,
又看了看肚皮上那坨已经开始发出轻微鼾声的墩墩。我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我明天就要被赶出家门了。而我的希望,正在我身上流口水。第2章天亮了。
我是被饿醒的。肚子咕咕叫。我低头一看,墩墩还在睡。它睡得很沉,小小的肚子一起一伏。
口水把我胸口的衣服都浸湿了一片,冰凉凉的。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挪开,放到床上。
它动都没动,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我得找点吃的。家里已经断粮三天了。
我翻遍了所有的柜子,最后只在米缸底刮出来一小把米。这点米,熬碗稀粥都不够。
我把米放进锅里,加了水,生起火。粥很快就熬好了,清得能照见人影。我盛了一碗,
吹了吹,准备喝。床上,墩墩的鼻子抽了抽。它竟然醒了。它黑豆似的眼睛睁开一条缝,
看着我手里的碗。面板上的信息变了。[困倦值:95%][渴望:喝粥]我眼睛一亮。
它终于有反应了!我赶紧端着碗凑过去。“墩墩,饿了吗?来,喝点粥。
”我把碗递到它嘴边。它闻了闻,小脸皱成一团,把头扭到一边,又闭上了眼睛。
面板上的渴望消失了。困倦值又跳回了99%。我愣住了。这粥它都不喝?
这可是我最后的口粮啊。我看着那碗清粥,又看了看床上那坨高贵的胖家伙,心里五味杂陈。
我自己把粥喝了。一碗水下肚,肚子更饿了。我坐在床边,看着墩墩。它睡得那么香,
那么安详。仿佛天塌下来,也吵不醒它。我忽然觉得很委屈。我爹娘死得早,
我一个人撑着这个家。我努力修炼,可资质太差,到现在都只是炼气一层。我拼命打工,
去矿洞挖矿,去药圃除草,赚来的钱还不够交租。现在,连最后的希望都变成了一个饭桶。
一个连粥都不喝的饭桶。我伸出手,戳了戳墩墩软乎乎的肚子。它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
用**对着我。我收回手,叹了口气。算了。它至少还活着。有个活物陪着,
总比我一个人强。我站起身,准备出门再碰碰运气。去码头扛包,或者去酒楼洗碗,
总能挣到几个铜板,买个馒头。就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粗暴的敲门声。“砰!
砰!砰!”“凌霄!开门!老子知道你在里面!”是王虎的声音。王虎是城里的混混头子,
他爹是管事的一个小头目。他一直看我不顺眼,以前就找过我好几次麻烦。我心里一沉。
这个时候他来,肯定没好事。我没开门。外面的敲门声更响了。“妈的,给脸不要脸!
再不开门,老子给你拆了!”紧接着,“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王虎带着两个跟班,
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我,脸上露出狞笑。“跑?你往哪跑?三百块灵石,
准备好了吗?”我握紧了拳头。“王虎,今天还没到最后期限。”“老子今天就要收!
怎么了?”他走到我面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你爹娘死得早,没人教你要懂规矩吗?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身后的一个跟班看到了床上的墩墩,眼睛一亮。“虎哥,
你看这小子还养着宠物呢!”王虎也看过去了。他走过去,伸手就想去抓墩墩。“哟,
这胖乎乎的,看着就值钱。正好抵债!”我心里一急,冲过去想拦住他。“别碰它!
”王虎反手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滚开!一个废物,还敢跟老子横?”他弯下腰,
粗暴地抓起了墩墩。墩墩被惊醒了。它在王虎手里挣扎着,发出委屈的哼唧声。我看着它,
心里像被针扎一样。我爬起来,从背后抱住王虎的腿。“把它还给我!求求你,把它还给我!
”王虎烦了,一脚把我踹开。“妈的,给脸不要脸!”他举起墩墩,作势要往地上摔。
“你再嚷嚷一句,老子把它摔成肉泥!”第3章“不要!”我吼了出来。
我从地上一跃而起,像疯了一样扑向王虎。我不管他比我高,比我壮。我只想把墩墩抢回来。
王虎的跟班立刻上来把我拦住。两个人死死地架住我的胳膊,让我动弹不得。
王虎看着我挣扎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他拎着墩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急了?急了啊?
你求我啊。说你错了,说你是个废物,说你是条狗。说不定老子一高兴,就还给你了。
”我眼睛都红了。我死死地盯着王虎手里的墩墩。墩墩还在哼唧,声音里带着哭腔。
它的黑豆眼里,好像也泛起了水光。我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屈辱都咽了下去。“我错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是废物。我是狗。”王虎哈哈大笑。“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他把手里的墩墩抛起来,又接住。“不过,这东西老子看上了。就不还给你了。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我什么都顾不上了。我猛地一挣,竟然挣脱了一个跟班的钳制。
我扑向王虎,用头狠狠地撞在他的肚子上。王虎“嗷”的一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墩墩从他手里掉了下来,滚到了墙角。另一个跟班反应过来,一拳打在我的脸上。
我顿时眼冒金星,嘴角流出了血。我没有停。我爬起来,又冲了上去。
我们三个人扭打在一起。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拳头和脚像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
我被打得趴在地上,只能蜷缩起来保护自己。王虎缓过劲来,气急败坏地冲过来,
一脚踩在我的手上。“我让你狂!我让你狂!”我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剧痛传来,
我差点晕过去。我咬着牙,死死不让自己叫出声。我抬起头,目光越过王虎,
看向墙角的墩墩。它还缩在那里,小小的身体在发抖。它害怕了。
它只是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家伙。它应该在我怀里睡觉,而不是在这里看人打架。
它应该喝着热乎乎的灵粥,而不是被一个恶棍拎来拎去。我的心,
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了。对不起,墩墩。我保护不了你。也保护不了这个家。
我是个废物。我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更猛烈的殴打。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不大,却很清晰的声音。是一个哈欠声。我猛地睁开眼。我看到,墙角的墩墩,
站了起来。它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张开小嘴,打了一个天大的哈欠。就是这个哈欠。
一股无形的风,以它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那不是普通的风。我感觉到空气都在震动。
王虎和他的两个跟班,脸上的狞笑还凝固着,身体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拍中,
齐齐地向后倒飞出去。“砰!砰!砰!”他们三个人重重地撞在墙上,然后滑落在地,
当场就晕了过去。更诡异的是,他们身上的衣服,连同他们手里的武器,都在那股风中,
一寸寸地化为了粉末。微风拂过,只剩下了三个光溜溜的人形。一切都发生在瞬间。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我趴在地上,目瞪口呆。我看着晕倒在门口的三具“白条”,
又看了看墙角的墩墩。墩墩打完哈欠,似乎更困了。它晃了晃脑袋,
走到我刚才铺好的草窝上,就地一躺,眼睛一闭。又睡着了。面板上的信息跳动了一下。
[当前动作:打了个饱嗝]我……我呆住了。这是……它干的?就因为……它睡得不舒服,
被打扰了,所以……打个哈欠?我看着自己还在流血的手,看了看毫发无伤的自己,
又看了看那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第4章我坐在地上,坐了很久。
屋里很安静,只有墩墩均匀的呼吸声。我身上的伤还在疼,但我好像感觉不到了。
我只是看着那三个晕倒的人,又看看睡得正香的墩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挣扎着爬起来,
走到王虎身边。我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只是晕过去了。我又看了看另外两个,也一样。
他们都还活着。我松了口气。我不想闹出人命。我看着他们光溜溜的身体,心里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墩墩,现在躺在这里的,可能就是我。而且下场只会更惨。我走到墩墩身边,
蹲下来。它睡得真香啊。小肚子一起一伏,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我伸出手,想摸摸它,
又怕吵醒它。我的手停在半空中。我脑子里那个面板又跳了出来。
墩][种类:未知][状态:浅度睡眠][困倦值:98%][当前动作:做梦]它在做梦?
它会梦到什么?梦到吃?还是梦到睡?我看着它,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是敬畏?是恐惧?还是……一种荒谬的亲切感?这个胖家伙,拥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但它自己,好像完全不知道。或者说,它根本不在乎。它只想睡觉。我忽然明白了。
它不是我的武器,也不是我的工具。它就是它自己。一个喜欢睡觉的,胖乎乎的,小家伙。
而我,是它的……铲屎官?不,是陪睡员?我苦笑了一下。我身上的伤提醒我,
现实问题还没解决。王虎他们三个,不能就这么躺着。我找来几件破衣服,勉强给他们盖上。
然后我开始收拾屋子。门被踹坏了,我得想办法修一下。我翻箱倒柜,找出几块木板和钉子,
叮叮当当地开始干活。我的手断了,只能用一只手,干得很慢。但我心里很平静。
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以前,我总是焦虑,总是恐慌。我怕交不上租,怕被人欺负,
怕自己一辈子都这么废物。但现在,我好像不那么怕了。我怀里揣着一个“核武器”。
虽然这武器有点不稳定,还有点懒。但只要有它在,我就有了最大的底气。**着活,
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床上的墩墩。它还在睡。阳光从屋顶的破洞里照进来,正好落在它身上,
给它雪白的毛镀上了一层金边。它看起来,就像一尊……睡佛。我修好了门,
虽然丑得像块补丁。我又把地上的血迹擦干净。做完这一切,我累得满头大汗。我坐回床边,
看着墩墩。它好像睡得更沉了。面板上的困倦值,又跳回了99%。我叹了口气。这家伙,
真是睡神。我躺倒在它旁边。床很小,我们俩挤在一起。我能感觉到它身上传来的热度,
还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很安心。我闭上眼睛,也睡着了。我太累了。这些天来,
我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我抱着墩墩,坐在一片云上。
墩墩在打呼噜,云彩也跟着一起一伏。我们飘过山川,飘过河流,飘过云渺城。
城里的人都抬头看着我们,脸上满是羡慕。我笑了。在梦里,我不是废物了。
我有一个全世界最厉害的宠物。虽然它只会睡觉。第5章我是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的。
我睁开眼,天已经黑了。屋子里点着一盏油灯,很昏暗。床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族长爷爷,
另一个是管事家的李管家。他们都看着我,表情很严肃。我一下子坐了起来。
我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王虎他们三个。他们已经醒了,正哆哆嗦嗦地穿着我给的破衣服,
一脸惊恐。李管家看到我醒了,清了清嗓子。“凌霄,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指了指王虎他们。“他们三个,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我还没开口,
王虎就抢先说话了。他指着我的手都在抖。“李管家,是他!是这个凌霄!他会妖法!
”李管家皱了皱眉。“妖法?”“是!”王虎的声音尖利,“他……他只是打了个哈欠,
我们……我们就……”他说不下去了,显然他自己都觉得这太荒谬了。
李管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凌霄?”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总不能说,
是我家宠物打的哈欠吧?谁会信?他们只会把我当成疯子,或者当成修炼了什么邪功的魔头。
我沉默着。族长爷爷开口了。“李管家,这事恐怕有什么误会。
霄儿他只是个炼气一层的小修士,哪来的什么妖法。”李管家哼了一声。“凌老,
我可不管他是什么修为。我家的王虎,好歹也是炼气三层的修士,带着两个人,
竟然被他一个人收拾得这么惨。这事要是不说清楚,我没法跟上面交代。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我知道,这事要是处理不好,我恐怕会有**烦。被当成魔头,
下场只有一个,被修仙联盟的人抓走,然后废掉修为,终身监禁。我看了看床上的墩墩。
它还在睡,对外面的一切毫无察觉。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我不能把墩墩说出来,
但我可以利用这件事。我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我走到屋子中央,
面对着李管家和王虎他们。“我确实没有妖法。”我平静地说。“那这是怎么回事?
”李管家追问。我指了指墙角。“那里,是我家的一个祖传阵盘。年代久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用。今天他们闯进来,要砸了我的东西,不小心触动了阵盘。阵盘护主,
才把他们变成了这样。”我胡说八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阵盘。但我必须找个理由。
一个能解释这一切,又不会暴露墩墩的理由。李管家将信将疑。“祖传阵盘?”“是的。
”我一本正经地胡诌,“我爹娘临死前告诉我,我凌家曾经出过阵法大师,留下了一些宝贝。
这个阵盘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已经损坏了,只能被动触发。”我说的有鼻子有眼。
李管家看着墙角,那里空空如也。但他知道,高级的阵盘,确实可以隐匿气息。他动摇了。
王虎他们也不敢说话了。他们怕再惹怒我,再被我打一个“哈欠”。
族长爷爷立刻顺着我的话往下说。“李管家,你看,这确实是个误会。
霄儿也是情急之下自保。现在王虎他们也没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吧?”李管家沉吟了一会儿。
他看看我,又看看地上的王虎。最后,他点了点头。“好。既然是凌家的祖传宝贝,
那这事就算了。不过,”他话锋一转,“凌霄,你明天那三百块灵石的租金,还得交。
”我心里一沉。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我还没说话,族长爷爷又开口了。“李管家,
你看这孩子,刚受了惊吓,又伤了手。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李管家摇了摇头。“不行。
这是上面的规矩。”我看着他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心里有些火。但我不能发作。
我必须冷静。我看着李管家,忽然说:“管家,我知道云渺城西边,
最近出现了一个小型的魔气裂隙,对吗?”李管家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听说的。
”我说,“官方悬赏五百块下品灵石,找人去处理它。对吧?”李管家的眼神变了。
“你想说什么?”“我接了。”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三天之内,
我去把那个魔气裂隙处理掉。那五百块灵石,就算我交的租金。多出来的两百,
我也不跟你讨要。如何?”整个屋子都安静了。王虎他们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族长爷爷也急了:“霄儿,你胡说什么!你只是炼气一层!魔气裂隙那是你碰的吗?
去了会送命的!”我没理会他。我只是看着李管家。李管家的脸色变了又变。处理魔气裂隙,
确实是悬赏任务,但一直没人敢接。那东西虽然小,但很邪门,
炼气三层的修士进去都凶多吉少。他没想到,我这个“废物”竟然敢接。他盯着我看了很久,
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最后,他点了点头。“好。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能办到,
你之前欠的租子,一笔勾销。如果你办不到……”他冷笑一声,“那修仙联盟的人,
就会来找你谈谈你的‘祖传阵盘’了。”说完,他带着王虎他们,转身走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我和族长爷爷。族长爷爷气得直跺脚。“你疯了!你这是去送死啊!
”我走到床边,抱起还在熟睡的墩墩。它在我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我摸着它柔软的毛,心里很平静。“爷爷,我没疯。”我说,“我有我的底气。
”第6章第二天一早,我就出发了。我怀里抱着墩墩,背上背着一把生锈的铁剑。
这把剑是我爹留下的,唯一值钱的东西了。族长爷爷一夜没睡,眼圈都黑了。他拉着我的手,
反复叮嘱我,如果情况不对,立刻就跑,保命要紧。我点头答应着。我知道他是真心为我好。
我走出破院子,走在云渺城的街道上。清晨的街道很热闹。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说笑声,
还有马车的轱辘声,混在一起。我抱着墩墩,感觉自己像个异类。
路过的人都好奇地看着我怀里这个胖乎乎的白毛球。有的人还想伸手来摸,都被我躲开了。
墩墩是我的秘密,我的底牌。我不能让它有任何闪失。我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城西走。
魔气裂隙的位置,在城外的一座小山谷里。越走越偏僻,人也越来越少。最后,
我走上了山路。山路很难走,到处都是荆棘和乱石。我炼气一层的修为,走起来也有些吃力。
怀里的墩墩倒是睡得很安稳,偶尔还砸吧砸吧嘴,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我看着它,
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我正冒着生命危险去赚钱,它倒好,在梦里大快朵颐。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我终于到了那个山谷。山谷入口处,立着一块木牌,
上面用红色的字写着:“前方危险,闲人免进。”木牌已经很旧了,字迹也有些模糊。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一进山谷,我就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空气变得潮湿而粘稠,
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山谷里的植物都枯萎了,黑乎乎的,一片死寂。
我握紧了怀里的墩墩,一步步往里走。山谷不大,走了没多远,我就看到了那个魔气裂隙。
它在一个山壁的凹陷处,像一个黑色的伤口,不断地往外冒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那些黑气所过之处,连石头都变得有些发黑。我站在离它十几丈远的地方,
都能感觉到那股阴冷邪恶的气息。这就是魔气。修仙者最忌惮的东西。一旦侵入体内,
就会污染灵力,侵蚀神智,最后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魔头。我看着那个裂隙,
心里有些发怵。我虽然夸下海口,但其实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
用剑砍?估计没用。用灵力攻击?我那点微末的灵力,恐怕连它的护盾都破不了。
我该怎么办?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墩墩。它还在睡。面板上的信息没有任何变化。
[困倦值:99%][当前动作:睡得很沉]我有点绝望。难道我真的要指望它打个哈欠,
把这裂隙给吹了?可上次它被打扰,是因为王虎他们抓了它。现在这裂隙,它根本没感觉。
我怎么才能让它“动”一下?我试着把它从怀里拿出来,放到地上。它一沾地,
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我试着用草叶挠它痒痒。它只是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
我甚至试着小声喊它。“墩墩,醒醒,有吃的了。”没反应。我彻底没辙了。我坐在地上,
看着那个不断冒着黑气的裂隙,又看了看旁边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墩墩。我忽然觉得,
自己就像个笑话。我抱着头,感到一阵无力。难道我的人生,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忽然注意到,墩墩的鼻子,抽动了一下。它好像闻到了什么。
我立刻来了精神。我凑过去看。只见墩墩的眼睛,虽然还闭着,但它的嘴巴,却微微张开了。
一滴晶莹的口水,从它的嘴角挂了下来。然后,啪嗒一声,滴在了地上。我脑子里的面板,
信息疯狂地跳动起来。
[困倦值:90%][渴望:100%][当前目标:魔气裂隙]我眼睛都直了。
它……它馋了?它对魔气裂隙,流口水了?第7章我怀疑我眼花了。我使劲揉了揉眼睛,
又看了一遍面板。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渴望:100%][当前目标:魔气裂隙]。
我看着那滴口水,又看了看那个黑漆漆的裂隙,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成型。
它想吃这个?这怎么可能?魔气是世间最污秽、最邪恶的东西。别说吃了,就是沾上一点,
对修仙者都是**烦。这个胖家伙,竟然想把它当饭吃?我看着墩墩,它依然闭着眼睛,
但那副渴望的样子,做不了假。它的嘴巴半张着,喉咙里还发出了轻微的“咕噜”声,
像是在吞咽口水。我咬了咬牙。死马当活马医了!我小心翼翼地抱起墩墩,
一步一步地朝那个魔气裂隙走去。离得越近,那股阴冷的气息就越是刺骨。
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怀里的墩墩,却像是进了天堂。它在我怀里激动地扭动着,
喉咙里的咕噜声也越来越大。我走到裂隙面前,停下脚步。黑气几乎扑到了我的脸上。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心一横,把墩墩朝着裂隙,又凑近了一点。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让我毕生难忘。墩墩张开小嘴,像喝奶茶一样,对着那个不断喷涌黑气的裂隙,吸了一口。
咕嘟。一大团黑气,被它吸了进去。它咂了咂嘴,好像味道还不错,接着又吸了一口。咕嘟。
咕嘟。咕嘟。它就那么一下一下地吸着,像个不知疲倦的水泵。
那个让所有修仙者闻风丧胆的魔气裂隙,在它嘴里,仿佛成了无限续杯的冰镇可乐。
我看呆了。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黑色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原本弥漫在整个山谷的阴冷气息,也在迅速消散。地上的枯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重新变回了绿色。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个魔气裂隙,都被墩墩吸干了。
它打了个小小的饱嗝。然后,从它嘴里,喷出了一口白色的气体。那气体非常纯净,
带着浓郁的灵气,像晨雾一样散开。周围的草木,接触到这股灵气,长得更茂盛了。
整个山谷,焕然一新。做完这一切,墩墩似乎满足了。它在我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眼睛一闭,又睡着了。面板上的信息也恢复了正常。
[困倦值:99%][当前动作:睡得真香]我抱着它,站在焕然一新的山谷中央,
久久不能言语。我低头看了看怀里这个胖乎乎的小家伙。它救了我。
它用一种我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救了我。我以为它只是个只会睡觉的废物。现在我发现,
它不是。它是个……清道夫。一个专门清理世界垃圾的……清道夫。我忽然明白了。
它不是懒,它只是平时没有它“想吃”的东西。只有在遇到魔气这种世界的“负面能量”时,
它才会表现出兴趣。它不是我的宠物。我是它的……饲养员?不,是它的外卖小哥。
负责把“美食”送到它嘴边。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
